这段时间来,向刚隐隐约约的感到小茹有些不太对劲,具体什么情况自己也很难说清楚,就是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自从孙小茹调到陇水区公安局当了个不太管事的副局长后,可以说单位有她不多没她不少,整天闲的无事可做,想上班了就去单位转一圈,不想去了两三天待在家里也没人管她,给儿子做饭收拾家务,每天还粘着自己男人,向刚到哪里去她也要跟着,有时候向刚都嫌她烦人希望她在单位忙点好,这不小茹突然地小茹的事多了起来,开始向刚还觉得是好事,媳妇有事做心操在工作上,就不会整天在家里给自己找事无理取闹了,反正现在自己和领导正闹着别扭,单位上基本没啥事可干,自己也不想去上那个班,便待在家里主动承担起照顾儿子的事和家务活来,可是媳妇这一忙起来就没玩没了,已经两三个月时间了,小茹整天早出晚归,偶尔还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向刚无意中问问情况,小茹回答的到是头头是道,每次都有讲的过去的理由来应付他,越是理由充分向刚就越觉得有问题,向刚也是一名干部,他晓得机关单位的工作规律,有张有弛有紧有松,不可能一直这样忙下去,再说了小茹在单位就是一个闲差,工作又能忙到哪里去呢?这很不合乎清理,向刚怀疑她在外面有私情,便质疑地问过媳妇两次,小茹听到他怀疑自己,当时就火了,又是发毒誓又是哭闹不止,反击的比他还要厉害,向刚因为没有证据也只好由着小茹奚落自己一顿,也只好给媳妇认错了。
向刚心中的疑惑没解开,整天看着媳妇打扮的花枝招展去上班,他憋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小茹似乎当向刚不存在,还是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仍然我行我素,而且工作越来越忙了,根本没把向刚放在眼里,当然向刚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知道一旦媳妇有了私情明着肯定问不出什么,只能私下里去了解,一旦找到证据看她还有什么可说的?要是她真没有这回事儿也好打消心中的疑虑,不然这样非憋出神经病来不可。
他私下的找到小茹单位的几个同事从侧面了解过,大家都闭口不言,有个别的甚至说向刚太多心了,没人透露一星半点有用的消息,其实向刚心里也明白,这种事谁也不敢乱说一起,何况媳妇又是单位的领导,即便是真有什么情况,谁又愿意冒着得罪领导的风险自找不愉快呢?最后向刚决定还是自己偷偷地跟踪小茹,这些天他啥也不干就跟着媳妇,看看她到底整天忙些什么?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向刚也只能跟着到媳妇单位门口,自己不能进去,有时下班后小茹虽然很晚才出来,但就这一点也说明不了有啥问题,她完全可以说工作忙在加班,向刚也没别的好办法,他几乎要放弃了,就在这天上午上班后不久,向刚在媳妇单位对面的一个烟酒商店里抽着烟、喝着闷酒,正准备喝完一小杯酒后回家时,突然眼前一亮,见对面大门里开出的一辆警车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穿着便装的女人,这不就是自己的媳妇吗,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要到哪里去?向刚立刻叫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小车开到北街口停下,只见她下车后整整衣服向四周望望,然后低头朝街道里面走去,在一个酒店门口徘徊一会儿,又朝周围瞅瞅便迅速进到酒店里面,向刚也跟了进去,可已经不见了媳妇的踪影,他立刻找来酒店大堂服务人员询问,自然没有结果,开始向刚不想惊动酒店的人,不了解情况下还是想自己进去寻找,可是酒店很大跑了几层楼还没结果,最后他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来逼着工作人员说出了媳妇的下落,向刚怒不可遏,跑上楼去大声叫喊砸开房门,只见媳妇正在穿衣服,卫生间的地板上坐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看样子像是情急之下不小心滑倒在地上摔伤了一时站不起来,向刚还没看清楚这个男人是谁,就见到是一个白白胖胖高高大大比自己年轻的男人,此时也顾不了问他便冲进去飞起一脚踹在那男人的头上,正要挥拳相加时,小茹从后面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他,嘴里不停地求饶说不能打,让他放过这一次,听见媳妇为这个男人求情,顿时向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时他已经神经错乱了,身上没有带枪,如果有枪他会毫无顾忌的开枪打死这对狗男女,赤手空拳已经发泄不了自己心头之恨了,向刚找能致命的凶器时,从外面闯进来的服务人员开始把他团团围住,大家一边劝说一边把疼的推出卫生间来,那个男人趁着乱劲被人抢出房间去,这才阻止了一场人为的灾祸,见到围观的人多向刚也不好再闹下去,他愤愤地对媳妇说“等回家去咱们再说。”
小茹背对着他没有回话,向刚气的头昏脑涨一摔门出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家,看来孙小茹这个贱人早就和这个男人好上了,果然不出自己的预料,这次非得要好好地整治一下她们不可,他一个人坐在家里胡思乱想,琢磨着对付她们的方法,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尝尝老子的厉害,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媳妇回家,不仅媳妇没回家,连儿子也没回来,向刚感到不对,他忙到儿子的学校去找老师问问情况,可是学校早已经放学,看门的大爷给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又急着到媳妇单位去找,值班的同志说孙副局长下午已经请假了,现在单位没人,在公安局里他也不好发火,只好沮丧地回去,家里还是没人,向刚气得咬牙切齿,虽有满腔怒火可此时无处发泄,总不能对着空气发火吧,家里的东西他还舍不得砸,只好独自喝起闷酒来,不知不觉中一瓶白干下肚便倒在沙发上醉了过去。
临晨三四点时,窗口吹进来一股凉风冻得他瑟瑟发抖,迷蒙之中瞧见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盖,竟然在沙发上睡到此时,慢慢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来禁不住感到一阵的悲凉、沮丧,心中满满的愤恨,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呢?这一生我向刚掏心掏肺的对她好,为了她自己那么好的学校都没上完,还搞得与父母兄弟不和,她现在的一切是怎么来的难道都忘记了吗?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现在竟然在外面找上野男人了,越想到这些越感到委屈,他的心在滴血,眼泪禁不住唰唰地流下来,向刚还从来没这样悲伤过,此时再次激发起来要报复的欲望,这次非得要让你们脱几层皮不可,负责老子就不姓向,她一夜不归,他断定小茹一定是来个破罐子破摔又去找那个男人了,但是经过分析后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再说了她和那个野男人鬼混也不可能带上儿子一块去呀,向刚觉得媳妇一定是惧怕自己不敢回家,用儿子做挡箭牌,带上儿子回娘家去了,天刚刚发亮,他便给小茹的娘家去了电话,他要证实自己的分析结果,电话响了几声后就有人说话了,果然回了娘家,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向刚就来气,他酒还没完全醒,便语无伦次地骂了起来,平时没讲过脏话丑话他一股脑地全用上了,半天后见话筒那头没有反应,他觉得自己白说了,便对她说:“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你把电话给你爸妈,我有事跟她们说。”
小茹这时开口了:“噢、我知道了,这两天我妈病了,我爸身体也不好,我给儿子请了两三天假,带他回来看看她们,过两天就回去。”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嘿、她竟然给自己来这么一手,向刚立刻又拨过去,可是一直显示着对方占线,向刚气愤不过就想干脆回到阳山县去,把她家闹个天翻地覆,给孙小茹点颜色瞧瞧,但是细细一想觉得这样做又似乎不太妥当,说实话小茹的父母还是通情达理之人,平时对自己客客气气比自己的父兄还好,这些年来帮着带孩子也挺辛苦,加上又生病了,自己不去看望也就算啦,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去闹呢?当着老人的面有些话也不好讲,还是算了吧,等两天她回来再好好地跟她算账,她总不能在娘家躲一辈子不见人了?
两天后媳妇果然回来了,向刚虽然怒气未消,但已经没有当时捉奸在床时不理智的冲动,现在就想着如何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让她们按照自己的设想去做从而达到报复效果,进门后小茹并没有显出做了错事内疚的样子,而是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向刚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想扑上去给她几下,但是想想儿子在不能这样,他忍住了,他问:“你一个人吗,儿子呢?”
“噢、他不跟我回来,留在家里再玩几天。”
向刚立刻大声叫到:“他要上学你不知道吗?哎、你不要脸可以,难道也要让儿子跟你学吗?”
小茹没接他的话,侧着身在墙边站着,向刚见她不说话正要发作,此时小茹开口了,她话语虽然很慢但显得十分坚定:“向刚、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还是离婚吧。”
向刚幻想过多种见面后的情景,但是万万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当时被炸得失去知觉一般,他脑子电路断线了,嘿、这搞的是什么鬼?你犯了错误我还没说什么哩,你到先将我的军了,小茹见他没说话又接着说:“你这个人我了解,心眼很小,这个坎你一定过不去,即便是你现在原谅了把事情放下,但这件事在你心里留下的阴影也抹不去,肯定会是你一辈子的心病,我也不愿意你一直背着这个思想包袱和你生活,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咱们还是分了算了,以后大家都好受点。”
向刚的肺都要气炸了,他很不理智地说:“离就离,你个烂货还以为我离了你就生活不下去了?告诉你离了我找个更好的。”
小茹很平静地说:“这个我相信,那好、你同意了就行,离婚的一切条件你来提,我都会同意的,就是儿子还小,我要留着。”
向刚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应付她的话,小茹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也同意了便转身走了,向刚也没阻止她,屋里只留下他静静地站在客厅中间发呆,过了很久向刚的脑子才缓过神来,随即坐下来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骂道向刚你他妈的真笨,怎么就同意了她这无理的要求呢?就这么便宜了她自己岂不是太窝囊了?此时他才决定离婚绝对不行,即便是以后真的过不到一块去了那也不能这么便宜了这对狗男女,非得要让她们掉层皮不可,晚上下班后向刚开门回来小茹还是不在家里,想着媳妇一定又和那个野男人鬼混去了,自己在处理这件事上的确很窝囊,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冰锅凉灶的家里也没什么吃的,热水还得去烧,心里十分凄然,他便拿出一瓶白酒从冰箱里翻出点咸菜来独自喝了半瓶酒,正要上床睡觉时突然电话响了,拿起话筒一听只见媳妇:“嗯···你既然同意离婚了那咱们就快点,拖时间长了不好,你看什么时间去办手续合适呢?”
向刚禁不住嘿嘿一声冷笑:“你就这么心急?你先给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
“向刚你已经同意咱们离婚了,现在还管这些干啥呀,好吧、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是一个人,这几天我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里住着。”
“我也告诉你,在没有正式办离婚手续时你还是我媳妇,我有权力管你。”
“向刚你这么讲话就没意思了,我承认我有错误,但是在感情问题上你不能说你没有犯过错吧?咱们彼此彼此。”
“嘿、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学会了猪八戒倒打一耙呀,你说我错在哪里?”
“你敢不敢说你在外面没有过别的女人?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可是我告诉你向刚,这些年来你在外面的一切事我清清楚楚,只不过当时没揭穿你而已,别以为我是空气不存在,我忍了你这些年现在不想忍了,所以咱们还是好说好散,我前面已经说过了,除了儿子外家里什么我也不要,净身出户这样算对得起你了吧。”
这段话向刚听蒙了,这女人真是厉害呀,看来她早就有了和自己分道扬镳的打算,只不过自己一直没觉察出来而已,当然向刚也不是个善茬:“孙小茹你别妄嘴八舌胡编乱造,你啥时候看到我在外面有女人了?你发现了为啥当时不抓住呢?可你做的事叫我抓了个现行,你如果这样的胡搅蛮缠这个婚我还就不同意离了。”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向刚你凭良心说我讲的是不是事实,我当时不想揭穿你把只是想给你留点面子,我若真的到你单位去闹上一通的话,你现在还能当领导吗?怕是连党籍都保不住吧,别不知好歹,现在提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都这样了还不如早点离了算了,以后见面咱们还是朋友,你毕竟还是我儿子的父亲嘛。”
“呸、你这张屁嘴倒是翻得快,我现在不想离婚了,你看着办吧。”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看你平时说话挺干脆的,做事挺男人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你唾出去口水又要舔回去不成?向刚咱们都是明白人,你觉得咱们就这样纠缠在一起有意思吗?我就不相信你这样会过的舒服,还是彼此放手吧,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也会有更精彩的生活。”
小茹的话向刚倒是觉得没错,可他心里这股邪火却怎么也发泄不了,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放弃小茹,但是他很清醒,这次怕是再也留不住她了,即便是赖着不离婚,可媳妇的心也已经移情别恋不在自己身上了,停了一会儿他说:“要让我同意离婚也行,你把那个男人说出来,到现在我连他是个干啥的都不知道,我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这又何必呢?那天你见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不瞒你我和他也就这一次,还被你抓住了,我想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免得生气。”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同意离婚,你们有本事就住在一起。”
“都是有头有脸的男人,我怕你们一气之下打闹起来对谁影响都不好,我这是为你好知道吗。”
“呸、你这是为他好还是为我好?你这么说我还非要知道不可。”
“你已经把人家踢成轻微脑震荡了,你还想干啥?说实话真正动起手来你不是他的对手,怎么不听劝呢,难道你还要跟人家决斗不成。”
“孙小茹你真是个丧门星,你还别说这话来气我,哪天让我找出来你看我敢不敢一枪爆了这个畜牲的头,还有你也小心点,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啥事都敢做。”
小茹把向刚的脉搏号的很准,知道他这是生气讲的大话,其实向刚没有这个胆量,此时她也没示弱,电话里大声对向刚说:“那你就去试试,只怕是个银样镴枪头。”说完也不管向刚的反应便挂断了电话。
向刚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也拿她没一点办法,接着又抱起酒瓶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就醉倒在床上,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醒来,也懒得到单位去,心里憋着一口气,既然她不讲那自己就去打听,找到那个男人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向刚也有自己的门路,一天后便有了眉目,原来和自己媳妇搞在一起的男人叫刘汉武,是陇中市一个国有矿山企业的老总,四十多岁,是个有钱有势出了名的风流老板,以前到市委去办事遇见了孙小茹,当时便被小茹的美貌吸引,但是介于小茹的关系一直没敢造次,可心里一直惦记着,自从小茹调到陇水区公安局去了之后他便有了可乘之机,开始大胆地追求起来,在小茹身上花了不少钱,小茹最终没能经住诱惑上了他的床,两人私下在一起也有多半年时间了,向刚一直怀疑媳妇的行为却没有证据,这次终于被他抓了个现行,其实按向刚的社会地位和关系并不会惧怕一个企业的领导,在这个社会里光有钱也未必敢胡作非为,可是向刚打听到这个刘总的社会关系后顿时便没了开始时的勇气,要报复心态也蔫了许多,刘汉武是西安人,一个哥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还有一个堂哥在一个市里当市长,刘家在全省政企界里有五六个大领导,家族的势力相当强大,向刚自知不是人家的对手,好多天来拿不定主意,反复权衡利弊后觉得和刘老板来硬的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何况孙小茹现在还向着人家,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后他决定放弃为好,唉、既然她对自己不讲往日的恩情,一个徐娘半老的老女人有啥好留恋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抛开她老子找个更好的,何不趁此机会落些实惠,于是小茹再次给他来电话谈判时,向刚便直接说:“让我同意离婚也不是不可以,你们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小茹忙问:“啥条件你说?”
“第一,儿子要归我,第二,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你要多少精神损失费?”
“我就知道你这人爱钱,这次终于傍上大款了,这样你们给我一百万吧,钱一到手我立刻签字。”
小茹沉思片刻后说:“向刚你纯粹是为难人,你说你一个人能管好儿子吗?再说了儿子儿子愿不愿意跟你生活要看他的态度,另外你张口就是一百万,你知道就是把我杀了也拿不出五万块现钱,说话要实际点。”
“你是没有这我知道,可是他是大老板,一百万元对他来说毛毛雨嘛,另外我告诉你,你可以给他提出来这个问题来,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你,他若是真的爱你别说一百万了,就是一千万也会拿出来,否则的话你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小茹听后气愤地说:“你疯了吧?”说完便挂断电话,向刚在这一端慢慢地放下电话,他知道小茹才是被自己的条件气疯了,随即脸上流露出一丝奸佞的微笑来。
何明雪来到市反贪局大门口,门卫问她有啥事找谁?明雪说要找向副局长,门卫让他先等着,给向刚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他见到向副局长今天在单位便亲自上去找,向刚心情很不好,听见门卫说有人找他便一口都回绝了:“你就说我不在出去办事了,懒得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门卫见领导有气,也不敢多问就往外走,刚出门向刚又叫住他:“是什么人,说有什么事没有?”
门卫转过身来回答:“挺漂亮的一个年轻姑娘,好像一条腿有点问题,问她啥事也不说,可能要见到你才说。”
向刚马上猜出是谁了,他忙给门卫说:“行了,我知道了,你让她等一会我这就出去。”说完他把自己办公桌上东西整理一下便出了门,见到明雪后给她的哥眼色意思别在这里说话:“走,我们出去。”他开上警车把明雪拉到一个僻静的小酒店里,要了个小包间点了几个菜,明雪急的一直想问他话,可是向刚始终没给她机会,等服务员出门后向刚这才盯着她问:“你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今天又从哪里来呀?”
明雪见他这样很不自然地说:“我在哪里先别说,我找你就是想问一下平安哥的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呀?急死人了。”
向刚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瞅着她半天才说:“你妈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在追掉会上怎么没见到你呢?”
“啊···”明雪一下蒙了,当时犹如泥塑木雕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虽说不喜欢也不愿意理会她,但是听见她去世的消息心里振惊不小,悲哀的情绪顿时袭便了全身心,不由自主的泪流潸然,半天以后才弱弱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呀,算下来也才五十来岁,为何就去世了呢?得的什么病你知道吗?”
“也就有十几二十来天吧,你真的不知道吗?听说你妈得病已经很长时间了,这病也怪,一直查不出什么病来,前段时间还住了十几天的医院,有的大夫说她有病有的却说没病,她去世那天余书记刚好下到县里去检查工作,第二天回到家和司机一块才发现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公安局和医院的大夫都去了,最后确定好像是吃的药计量太大而造成的,我就在想她是个大夫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真是匪夷所思,唉、你到底藏在哪里呀,你可知道你走后你妈到处找你,急的人都发疯了一样,我们也一同找过你,你现在哪里呢?”
明雪一直在流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向刚让她吃菜明雪也没动,停了一会向刚又说:“看你这景象也不怎么好,你呀,太犟,当初别任性离开你吗,就跟着她们生活在一起,现在要啥没有哇?唉,你妈手上可有不少钱,够你吃穿几辈子了,现在···可就···”
明雪哭着说:“都说她很有钱,可是我没见到过,她当时给我来着,不是我的我也不想要,就走时拿了两三万块钱回去还给何家人了。”
“你怎么这么傻呢?为啥不要呢,你是她亲生的女儿,又亏欠你那么多,名正言顺的该得她的钱呀,现在社会上谁最亲?还不是钱嘛,我真是不理解你到底是咋想的?记得你最早出来幸幸苦苦的还不是为了挣钱嘛,为了一点钱你还跟人家闹事打架,真正该是你的钱,你却不要了,现在只怕是想要也来不及了,你就后悔去吧,你妈突然一走,这些钱全部留给人家了,真是便宜她们了,明雪要不你去试一试,找余书记说说,求他把你妈的遗产分给你一点,也许他发发善心能给你一些,总比没有强嘛,也算是对你妈的怀念吧。”
明雪擦了吧泪水,摇摇头说:“算了吧,既然当时她给我时都没要,人都走了,现在去和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讨要那些不义之财也没啥意思了,若是他不给岂不是更丢人,自讨没趣嘛,向哥,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这件事,而是为平安哥的事来求你,他到底犯了多大的事?你们关系也挺好,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
向刚叹气地说:“你不了解内情,能救不用你来说我早就救了,平安哥的事很复杂,我一句两句话给你说不清楚,他们这个案件是省纪委亲自下来办的案,市上根本插不上手,所以求谁都没有用,真的我不骗你,其实从目前的情况看平安也是替人受过而已,但是也没办法,听说进去后他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给专案组都交代了,我估计小蓉和他同学两人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人的精神状态不好,现在对外面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整天就那么傻呼呼的坐着,不过看情况他的问题不算太大,最多也就判个四五年吧,到时候再走走关系减点刑就可以出来了。”
“听你这么说我对平安哥的状态很担心呀,你说这人没有钱可以挣,跌倒了可以爬起来,只要精神好啥也不怕,就怕他失去了站起来的勇气,平安哥这次跌的也太惨了,瞬间啥也没了,我就怕他精神垮掉了,以后破罐子破摔,家里还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娘哩,以后可怎么办呢?”
向刚瞅瞅她说:“明雪你这人心真好,到现在了你还操别人的心,你自己的事怎么样呢?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吧?”
向刚的话明雪也没多想:“向哥,从某种意义上讲没有平安哥就没有我,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这个情我不能忘记,平安哥的确是个好人,他的善良是埋藏在骨子里的,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人不多了,向哥我还是想再求求你,我不是让你去做那些违法乱纪之事,我想让你有空了尽量开导开导他,见到他后就说我很想念他,有机会我就去看望他,还有大娘的事也请他放心,有空了我就回磨子沟去陪大娘住一阵子,希望他坚强地生活,正确面对目前的境况,积极配合公安人员,争取早点出来。”
向刚伸出大拇指来说:“你真是个好姑娘,我很佩服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明雪要走时向刚再次问:“明雪你有什么事可隐瞒的,我问了你几次住在哪里都不回答我,你是不相信我呀?”
事情到了现在也没必要隐瞒谁了:“向哥你别多心,我现在八里铺镇上一个理发店里面上班,学了门理发的手艺,吃住都在店里,店里面也没电话,向哥你有啥急事可以到那里来找我。”
向刚摇着头啧啧舌说:“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去受那个辛苦,真不理解你说怎么想的?”
向刚和媳妇闹离婚一直没有结果,小茹现在也不回家,向刚感到十分寂寞,明雪要走时他突然提出:“小雪你别去学什么理发伺候人的手艺了,干脆跟着我吧,我包你吃穿,就住在我家里。”
明雪淡淡地一笑说:“向哥你说笑话哩,我现在早已不做那种事了,当年那是为了给家里还债没办法才出来做,再说了让我住在你家里,你如何给嫂子交代呀?”
“我没骗你,最近我和她正在闹离婚,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住,你来咱们一起生活,等离婚协议签订后我就正式与你结婚,给你找份好点的工作,你觉得怎样?”
“向哥、嫂子长得漂亮工作又好,你们孩子都大了,这样下来对小孩也不好,一点小矛盾相互让让都过去了,没必要闹离婚,再说了即便是你们离婚了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我的条件差配不上你,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姑娘,这种话以后请你别再讲了。”明雪说完便急着告辞回去了,向哥则显得十分尴尬,最近这是怎么了,事事不顺心,接着有一个人坐下来喝起闷酒来。
明雪回到理发店后许多天里饭吃不下,觉睡不着,虽说对母亲没有一点好感,有些地方还十分忌恨她,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她十月怀胎孕育了自己的生命,血浓于水呀,真不敢相信才一年来时间不见就阴阳两隔了,向刚虽然没讲出她的具体细节,但从他的语气和神情中可以看出来,她最后的日子相当的凄惨,想起来明雪就觉得阵阵心痛,加上平安哥又遭遇了人生如此大的的灾难,真是人生无常,悲痛至极明雪病倒了,在理发店的小床上躺了三天,理发店本来不大,她白天躺在小床上店里面没法工作,王老板还算不错,关了三天门没有营业,每天服侍她,给她端水送药,明雪很感激老板心里很过意不去,自己的身子稍微有点好转便起来开门工作了,白天虽然忙着到混的快,可是到了晚上又怎么能安睡得下,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何家肯定回不去了,亲生母亲也突然走了,自己最信赖的平安哥也进了监狱,小蓉也不知道下落,若是周仲权讲的是真实情况,看来以后平安个和小蓉嫂子也很难生活在一起了,想想自己的行为真实愚蠢透顶,早知道会发生这些变故,当初为什么要躲着这些亲人呢?简直后悔死了,现在大娘知不知道平安哥出事的消息呢?她要是知道了那还不急死呀,对了自己应该马上去看看大娘,解救平安哥自己看来无能为力,目前能做到的就是替平安哥照顾好大娘,安慰安慰她让她老不要着急,想到这些第二天一早明雪就给老板提出来要请一段时间假到阳山县去有点事,王珍问要几天时间,明雪说:“实在对不起王姐,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事,现在也说不来需要几天时间,有可能五六天,如果事情不太好也有可能很长时间回不来了,王姐为了不耽误你的生意,你还是安排再找一个人手吧,这样的王姐,不管后面是啥情况,一周以内我一定回来给你个准确的话。”
王珍看着她最近心神不安想来一定家里出了什么大事,明雪在这里从来不提家里的事,王珍也不好多问,便对她说:“我知道你的事很重要,这样吧,咱们都做准备,我这边也找人,你安心去办你的事,什么时间办完了想回来就来,我欢迎你,能遇上你这么个能干又实在的人也不容易,等两天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就搬到店里面来住,那时候你就走吧。”
明雪深深地谢过王姐,这两天她给大娘买点糕点礼品装好,正准备第二天早上出发时,这天下午突然理发店门口停了辆警车,下来了三名警察进到店里面,看着不像是来理发的样子,有几个顾客都吓走了,王珍便问他们有啥事?其中一个问:“你是不是姓何,叫何明雪?”
王珍摇摇头,这时明雪从后面上前来说:“我是,你们找我有啥事?”
警察确定她就是何明雪后便说:“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明雪反驳说:“我又没犯什么法,你们凭什么抓我,要跟你们走也行,你们给我说明白为什么要带我走?”
警察说:“要你走你就听话跟着走,回去后自然给你说明白。”说着一个警察便把明雪带进警车里坐下,另外两个问王珍明雪的东西在什么地方,王珍害怕便给他们说了,接着他们就翻找了两遍,就找出明雪的一个存折拿上,别的什么也没拿,再次问王珍明雪的东西在别处还有没有?王珍说她就这一点东西,都在这里了,警察又把整个理发店翻了一遍,没找出什么特别的物件来便走了,知道何明雪与余书记这种特殊的关系,警察对待明雪还是比较好,作为嫌疑人把她关在看守所里,选了间条件不错的房子关着。
第二天市局的副局长和刑警队长亲自参加了对何明雪的审问工作,但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经过几天的连续审问始终没有结果,没有口供他们就想找到实物证据来,几个警察又来到八里铺镇王珍的理发店里面详细地审问王珍,问思南被害的那天晚上何明雪在那里?王珍据实说:“天黑后我就回家了,何明雪就在店里面,我也不知道她在干啥,反正第二天早上来她已经开门了。”
警察再次把明雪的东西翻找一遍,还不放心,又让王珍带着到她家里去细细地翻找一遍,确实没找到有价值的实物来,只好放弃回去了,局长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其中一个副局长提出观点说我们是不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了,唐思南大夫可能就是最初定性的服用药物过量,加上她本身体质孱弱造成自然死亡的,这一点余书记也是认可了的,结果我们非要搞出个他杀的观点来,现在一下子找不出凶手骑虎难下了,搞得我们十分被动,可是出现场的老法医和出现场的刑侦人员工作认真,还很叫真,说经过化验唐思南吃的拿点药有可能造成轻微中毒但不可能致死,她的死亡原因是窒息而亡,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她总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掐死吧,出现场的人员说在房间里有两个陌生男人的脚印,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并没有发现女人的脚印,局长见争论不出结果来就先散会了。
在没有找到案件新的嫌疑人之前,局长对待何明雪这个问题十分为难,从案发现场来看找不出何明雪直接的证据来,找了几次她的东西也没有拿到有力的物证来,加上她自己说这有一年时间都没有见过生母了,从各种迹象来看何明雪不是杀害思南的凶手,可是这个嫌疑人是余书记提供的,而且余书记只是提供了这么一个线索,并没有直接说何明雪就是凶手,现在也不能给何明雪定罪,也不能把她放了,和局里几个领导商量过后决定先找点理由把何明雪关起来,等案件有了新的突破后再说,局长去给余书记汇报时就说正在组织人员加紧寻找证据,请书记放心,余哲林表面点点头说谢谢他们了,还说一定要重证据轻口供,不能为了破案冤枉好人,心里暗暗骂他们很有可能坏自己的事,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插手太多,否则会引起怀疑的。
两千年的元旦前,全国以及全世界人民都在意极大的热情欢呼雀跃地庆祝跨世纪这一伟大的时刻,大家相互祝福,期盼新世纪里生活更加美满幸福,社会更加文明进步,然而陇中市里却没有居心任何庆祝活动,百姓们对此十分漠然,大街上连几盏彩灯和几幅标语都没有,显得相当冷清,这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还没有融入现代文明的主流社会之中,这也是刚上任新市长车国平的主意,他怕外界人士和群众说他借迎接千禧年为借口,实为自己当上市长而挥霍庆祝,因为前面许多人对他的行为颇有微词,他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廉洁爱民、做事低调、从不张扬的形象出来,也为自己在开发区内的不良印象挽回一点好口碑。
山区的人们不太看重阳历年,更对千禧年没什么概念,可是老百姓十分重视阴历年,从现在开始家家户户不管是穷人富人都开始为春节做物资上的准备了,改革这么多年来,生产力有了极大的发展,反映出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有了相当大的提高,现在的老百姓不再为千百年来的吃饱肚子问题犯愁了,而是变着花样的想着怎么吃好的问题,这也是中国最伟大的成就。
桂芝在家里也早早地做着准备,她虽然没有养猪,可村上养猪的人家很多,冬季时杀了猪后自己吃不了就卖出来一些,桂芝去选了一些拿回家来用盐和调料腌制好,然后挂在灶头上用一些柏树和松树枝烧成烟把腌制好的肉熏成腊肉,这样不仅能长时间的保存,而且肉色红亮还有一股松柏的清香味,儿子最爱吃了,他在城市里吃不上,桂芝今年做的最多,想着过年回来吃一些,然后过完年后平安和媳妇走时再带上一些,工地上人多大家都能吃一口,她还想着过年时候雪儿能不能回来一趟,听说她已经跑了很长时间了,到现在也没个音讯,她要是能回来走时也让她给思南带上一点去,虽然人家不稀罕这个,但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这个苦命的孩子怎么一生就这么的不顺畅,如果过年回来还是要劝劝她跟她妈好好过日子,别再记仇了,人在世上走一趟不容易,要是处处记仇的话那还有什么舒心日子过呀,桂芝在家里把一切都准备妥妥帖帖,每天掰着指头算期盼着新年早点到来。
小蓉那天从思南家里回来便泄气了,现在才看清楚,原来外表风光无限的唐思南她的日子也过的这样的窝囊和憋屈,和自己男人深似海,本来还幻想着让她们来解救平安,现在看来指望不上了,她也没法见到平安,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心烦意乱的,也没别的地方去,想想还是回家去看看母亲,过段时间再回来,那时候平安的案子可能就有眉目了,于是整理了一下东西,买点礼物便回到龙岗镇娘家去了。
小蓉妈和继父见女儿回来了,每天好吃好喝的做着一家人好不欢喜,小蓉怕老人知道了平安的事后担心啥事没提,她们问起来就应付着说平安很忙,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心情是藏不住的,小蓉妈了解女儿,早就发现一些问题来,但是不好多问,以前小蓉嫌家里既脏又穷很少回家,即便是有事回来了也待不了两天,可这次回来既不嫌脏也不嫌家里穷了,住着也没提要走的事,虽然吃的很少,可是也不挑嘴了,有什么就吃什么,小蓉妈想着一定是出大事了,这个女儿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怕她不高兴本不想问,但是还是没忍住,见老头子不在家时就小声问了几句,一提起这事小蓉再也承受不住了,泪流连连地承认了平安出事了,现在啥情况一点也不知道,小蓉妈虽然有心里准备可还是大吃一惊,立刻说她:“男人出事了你跑回来干啥呀,也不想想办法活动活动,另外工程队你也不管管,那么多的工人咋办呢?”
小蓉一边摇头一边哭着说:“工程队没有了,都被工人抢完了,现在啥也不剩,还欠一屁股债,我不走待在那里咋办呢?平安的事连个人都见不到,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说怎么活动嘛。”
小蓉妈听完长叹一口气说:“既然这样你回来也好,反正家里有我们吃的就少不了你一口,这件事呢就别再给谁说了,现在这些人势利的很,懒得听那些人的风凉话。”
在家里待的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人说些不顺耳的话出来,继父觉得小蓉这次回来怪怪的,不好意思问小蓉就去问老伴,小蓉妈直接回答说不知道,让他别管这些闲事,眼看着也快到春节了,这天小蓉妈就问:“女儿呀,妈可不是撵你走啊,你总是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呀,也不想着去看看平安,案子总有个结束的时候嘛,还有男人出事了你也该去看看你婆婆呀,你要是聪明点在这个时候就应该去和婆婆住在一起,帮她干点事安慰安慰她,你这样的不管不问的以后可咋办呢,你要考虑清楚,若是不想和平安过了那就算了,你要是还想跟他过,你说你这样做伤不伤他的心呀,他出来了你们该如何相处呢?”
这段时间小蓉在家里过的实在难受,她发现自己现在真的不适合过这种贫穷的日子,还是走吧,免得村上人的闲话让两个老人耳根子不得清净,于是她收拾好行李又回到陇中市来,家里冷冷清清孤身一人也没啥意思,想想母亲的话在理,若真要和平安过下去就要好好地为他着想,琢磨着要是不和平安过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和他离婚不成?她去看守所里找人想见平安,人家说案子没判之前不能见人,快过年了都在忙自己家里的事不好求人,没办法只好硬着脸皮去求向刚了,这次向刚是见上了,可是却得到三个不好的消息,向刚说平安在里面说现在谁都不见,小蓉断定这是他的推辞话,不想帮忙就算了,何必往平安身上推,第二个消息让她惊愕不已,唐思南已经去世了,天啦前段时间还去她家里见过面,虽然精神的确不好病怏怏,但说要立刻死了也不至于吧?多好的条件啦,又不是大病,什么好药吃不起呀,就这么死了?还有听他说明雪找见了,她其实并没走远,就在八里铺镇上一个理发店里混着,不过现在被公安局抓起来了,怀疑与她妈的死有关?目前也不让人见面,这是怎么了?人走背运了时怎么处处都遇上的是些让人心酸的事呢?说明雪与她妈的死因有关,根据明雪对思南的仇恨和她的性格判断小蓉倒是有些信了,唉何苦呢,多大的仇呀,还是亲妈就能下得了手,这下倒好一个死了一个坐牢,母女两个一起完蛋了。
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自己一个人怎么过呢?还不如按母亲说的回到磨子沟去陪着平安的娘过个年,也算自己替平安尽点孝心,赎回一点自己的过错,于是小蓉去市场买点礼品,准备好后锁上房门坐车回了磨子沟。
桂芝和小蓉虽不像人们讲的婆媳是冤家,可也不怎么亲,平时淡如清水,两人在一起连闲话都很少讲,小蓉总以在章家待过作为自己的优势,不自觉中在这些普通人面前显出那种高傲的气息来,直到现在她身上还有残留,桂芝却偏偏看不上这一点,而且对媳妇在章家做事一直心有芥蒂,不过儿子都不在意这些,而且又结了婚成了夫妻,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两口子过得好就放心了,这次小蓉一人回家,桂芝第一反应就不好,以前她从来没单独回来过,就是平安回来她也很少跟着一起回来,这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而且这次回来似乎变了个人,显得谦卑起来,身上那股傲气没有了,桂芝忍了半天后终于问她:“年前你们不是正忙嘛,怎么你独自回来了,平安呢?他没事吧?”
小蓉语无伦次地说:“噢,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平安特别忙,让我先回来陪着你过年,他过段时间没啥事了就回来看你。”
桂芝在她那躲闪的眼神里发现这是谎话,平安一定出大事了,便严厉的逼问她:“小蓉你也不用藏着掖着,发生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小蓉在回来前就考虑到肯定瞒不过去,于是就按前面准备的说辞讲:“噢,我就是怕你老人家着急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开发区的领导贪污了公家一些钱财,刚好又是平安的同学,公家把平安找去了解一下情况,可能要等几天时间,具体有多大的事我也不清楚,听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桂芝听后顿时愁容满面,自言到:“都把他叫去调查了,还说没啥大事?”
没问自己,小蓉也不好接婆婆的话,忙去收拾东西,她这次回来与以前反差太大,特别的勤快,对桂芝也格外的热情,这更增添了桂芝的疑心,她猜想难道是媳妇干了对不起儿子的事?不然她怎么会这样的殷勤呢?太不正常了,或许是平安出了天大的事,这一夜桂芝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第二天一起来桂芝就问:“你说实话,平安是不是让公安局的人抓起来了?要么就是······。”桂芝问着嘴唇发起抖来。
小蓉见状也很担心,但是说实话也怕婆婆着急,再急出个什么来自己可咋办呢?于是她笑着说:“娘,你别想那么多了,平安就是协助去做个调查,能有什么大事呀,瞧你急成这个样子,我本来说等平安一起回来,但是平安不放心你,怕你着急就让我先回来陪陪你,看来还得你儿子回来你才放心。”
桂芝见媳妇这么说便解释说:“小蓉,不是我不信你的话,别多心,在那里去了我能不知道嘛,一间黑屋子里冰冷渗凉的,大冬天的连个热水都没有,吃的也不好,你倒是宽心呀,没说在那里陪陪他,给他送点棉衣和可口的饭菜去,回来陪我有啥用呢?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也习惯了,等平安的事完了,你们再回来过年吧。”说着泪流潸然。
小蓉见她这样的心疼儿子,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人了,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还在劝她:“娘,现在马上要过年了,各个单位都放假了,我就是回去了也见不上平安,更别说送吃的了,娘你放心走的时候一切都安排好了,亏不了你儿子,我就在这里陪你过年吧,年一过完我马上回去看平安,怎么样?”
桂芝想想媳妇讲的也有道理,等一天就大年三十了,也不好再撵媳妇走,便点头同意了,接下来婆媳两人再也没有提起平安的事来。
正月初三晚饭过后,桂芝给小蓉说:“咱们在这里有吃有喝,平安在那冰冷的房子里没吃没喝的多可伶呢,三天的年也算过完了,要不明天你拿些东西去看看他,我就不信了,平安就是犯再大的法,咱们给他送点吃的总是可以吧。”
反正待在这里也很难受,这些天来小蓉也别扭死了,于是她点点头说明天就去,桂芝给平安准备了血多煮熟的肉腊肉和鸡,还有一些鸡蛋装了一大包,初四一早桂芝做了一锅米饭炒了几个菜,等小蓉起来时饭菜已经摆上桌子,婆媳两人算是吃了一顿告别饭,这次回来小蓉本想把唐思南和明雪的事告诉婆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她怕桂芝听后更加伤心就憋着没讲,桂芝也始终没有问过她明雪母女的事,看着就要走了,小蓉又试想把这事告诉她,可是每当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最终没有吐出口来,想着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免得惹些麻烦,吃完饭后桂芝也没让小蓉洗碗,就说这两天车少,你就早点动身吧,小蓉便提上东西告别了桂芝又回到陇中市自己的家里,她估计这几天去看平安肯定见不上,自己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她也只好就独自待在冷冷清清的家里,吃着从婆婆那里拿回来的食物,等待着这个漫长的阴历年赶快过去。
小蓉走后桂芝便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去,那伤心的牵挂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她再也没心情来清洗厨房,凄然地坐在门口,遥望着每次儿子远去的方向慢慢地流泪,黄狗紧紧地卧在她身边,她的手放在黄狗厚厚的毛里到不觉得冷,桂芝心里清楚小蓉怕自己担心没说实话,平安的问题没她讲的那么简单,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冬日的阳光非常短暂,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觉得太阳已经偏西了,门外刮起了微风,还是有些刺骨的凉,桂芝便起来走到屋里准备生点火取暖,突然黄狗狂吠起来,直接跑出门外,她转过身来到门口,期盼着说平安回来,可那个向这边走来的人身材矮小显然不是儿子,她忙叫住了黄狗,等那人走进时猛然跪在她面前:“大娘,我是大权,来给你拜年了。”说着失声痛哭起来。
桂芝想出去扶他,可是腿犹如灌了铅块一般动不了,站在原地忙喊他起来,大权这才起来提上东西进到屋里,桂芝帮他拍拍身上的灰说:“你这娃儿大过年的哭什么呢?”
大权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激动做错事了,大娘可能还不知道平安哥的事,忙破涕为笑地说:“大娘很长时间没见你了,激动了就没忍住,你老还好呀?”
“好好,没啥大病,你快坐下歇会,走了一路饿了吧,我去给你收拾饭菜去。”说着就到厨房去生火,大权也没客气就坐在那里喝点热水,心里还在琢磨着平安哥的事给不给大娘讲呢?若是不讲这大过年的平安没回家显然不合清理,要是讲出来万一大娘承受不起该咋办呢?正在犹豫不决之时,桂芝端着热乎乎的饭菜过来了:“你也别嫌弃是剩的饭菜,早晨小蓉走时刚做的,也巧了该来客人了,今天我就多做了些饭,趁热快吃吧。”
大权一惊便问:“噢,小蓉嫂子回来了?”
“年前都回来了,这次还好住了这些天,今天一早才走,你快吃,这腊肉是我自己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好,大娘你也一起吃吧。”
桂芝也去舀了一碗饭来一块吃,大权一边吃着一边想既然小蓉嫂子回来了,那平安哥的事大娘一定知道了,但是不知道小蓉嫂子怎么给大娘讲的?一会大娘问起来自己说漏了嘴可不好,所以他一直不敢提平安的事,吃完饭后,桂芝让大权在屋子里生点火取暖,她把厨房收拾干净后过来泡上茶两人喝着,桂芝问他:“大权你这孩子诚实,就把平安的事给大娘讲讲,你可不能骗大娘,放心什么事大娘都能承受得起。”
听了这话大权也只能如实讲了,他没敢说小蓉的事,桂芝听后心里倒也没有多大的惊慌,因为这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起码儿子还实实在在的活着,她最担心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看来自己真是想多了,大权又神秘地给桂芝讲:“大娘我前两天刚听说,雪儿她娘,唐思南死了,好像是病死的。”
桂芝听后大为惊愕:“听谁说的,消息准确吗?那你有没有雪儿的消息?”
大权摇摇头:“没有雪儿的消息,有了一定会给你讲的,唐思南的死应该是真的,可能就在两个月之前的事,也不知道雪儿知不知道她妈的消息?”
桂芝叹声气:“唉,真是黄泉路上无大小呀,她人还年轻,条件也好,正是活人的时候,阎王爷不长眼啦,要收也该把我这样的人收走才是嘛,我现在就担心这个可伶的雪儿,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大娘你别太担心了,明雪那么大的人了,人又聪明,不会出什么事,平安哥的事你也别操心,我虽然没啥本事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相信平安哥不会有大事,好人总会有好报呀,我现在和仲权又把平安哥原来的工程搞起来了,那个胡老板还算不错,又给了些钱,搞得不好但是先把摊子撑着,等平安哥回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干事了,仲权在平安哥的教导下现在啥都能干了,这些年来我们遇到了多少困难坎坷都闯过来了,我相信以后我们和平安哥还会干的更好,大娘你就放心吧。”
为了让大权开心桂芝点头微笑着,但是她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夜后她们分别睡去,第二天一早大权起来就说帮着干起了体力活,他把对方在房后的劈柴抱到院子前面来锯开劈好,堆放在厨房里,又把房前屋后被大雨冲刷的不平的路填平夯实,最后把桂芝的小菜园子里的野草锄干净,整整两天时间都没闲着,见到没啥活可干了,到了正月初七早晨,大权给桂芝说工地也该开工了,自己得回去,桂芝也没多留他,做好早饭两人吃过后桂芝给他包了两块腊肉,大权也没推辞拿上便上了路,走时他一再叮嘱让大娘放心,平安哥那边的事自己会操心的,桂芝虽然一直微笑着,可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搞得大权也湿着眼圈伤感离去。
大权走后桂芝陷入苦思冥想之中,整天以泪洗面,她思忖这次对平安的打击和当年与燕子姑娘殉情后的情况很不相同,当年平安年轻,虽然心里疼痛但是身子经得起磨难,心里承受打击的程度要强得多,年轻人新陈代谢强伤口愈合的快,现在不同往日,平安已经人到中年,没有年轻人的精力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那一次他心中有爱,这一次是被爱所伤害,那一次他是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这一次他从一个有钱人突然变成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而且还要受牢狱之苦,桂芝怕儿子没那么坚强,承受不起这个现实,精神被压垮了,人有可能就毁了,平安的后半生可怎么过呢?桂芝越想越怕,一天三次她在神像面前烧香拜佛,祈求神灵保佑儿子,希望他早日脱离灾难,顺利渡过难关,桂芝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祈求神灵在家里干等着,应该去陇中市里找到平安当面鼓励他,让他勇敢地面对现在,心存希望坚强地生活下去。
有了这个想法她就开始做准备,首先把平安平时给的零用钱整理好,大约有三万多,她把三万元整钱用朔料袋包好埋在家里床下的地洞里,上面用瓦片盖好,再用土埋上,外人看不出来,余下的有两千块钱用针线缝在自己的棉衣内,外面只装了三百块钱作为路上零用,把剩余的面粉烙了几张大饼,同时煮了十几个鸡蛋装在包里,还装了碗筷和几件换洗的衣服,余下的粮食和腊肉和黄狗一同拿到郭书记郭大牛家里让他们保管着,并且说要是一个月之内没回来让他们先吃了,郭大牛和村上一些人劝她不要去,几十年都没出过门,三百多里的山路又不熟悉,七八十岁的人了路上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让她就在家里等着儿子就是了,桂芝决定的事一般人说不通,正月十六这天郭大牛把她送上班车,告诉她到了阳山县在招待所住一夜第二天再走,千万别为了省几个钱叫自己受罪。
开过年后出门的人多,一般的招待所人已经住满了,贵一点的宾馆桂芝又舍不得花钱,于是到了阳山县汽车站后没有当天去陇中市的班车,她就和别的出门人一样在车站候车室的墙角里坐了一夜,吃了点自己带的大饼,接了一碗自来水喝了,第二天才买上去陇中市的车票,到了陇中市后时间还早,小蓉和大权住在那里也不知道,大权忙也不想去打扰他,就自己想着找儿子,她一连找了两个派出所都没有打听到儿子的下落,看来真的不好找,为了省钱她一天只吃一顿饭,到小面馆去要一碗汤面条,然后吃一块大饼,鸡蛋还舍不得吃要留给平安,晚上就在汽车站候车室里睡一觉,第二天下午终于在一个派出所门口遇见一位老民警,见她可怜就耐心地问了情况,后来老民警告诉她:“你儿子的事我知道,不过现在人关在哪里我不知道,要不你到看守所里去问问。”民警还告诉了看守所的位置。
次日天还没亮她就从候车室出来,花了五毛钱买了一碗稀饭,就着自己的大饼吃饱后按照那个民警指的路线边问边走,三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看守所门口,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想着没事就可以见到儿子了,可是看门的警察不让她进去:“你儿子是关在这里,但是案件还在审理中你不能见他,现在只有律师才能见他,这是规定,你这么大年纪了来干啥嘛,快回去吧,等案子审完了你直接到监狱去就能见他了。”
桂芝急忙问:“那什么时候能审完呢?”
“这个你要去问法院的人了。”说着就把她往外赶并关上大门。
受了这么多的累竟然连儿子面都见不上,桂芝不甘心,忙从包里摸出五个鸡蛋来递上去说:“警察同志求求你了,儿子不让见就不见了,这里有几个鸡蛋麻烦你给我儿子送去吧,求求你行行好。”
门卫本想拒绝,但见到她这样也就接上了:“好了我抽空给他,你快走吧。”说完把铁大门一关,进屋后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望着森严的铁门,儿子就在里面可就是无法相见,桂芝欲哭无泪,这是人家的规定呀,走时大家都劝她不让她来,看来他们讲的有道理,吃了这些苦竟然一点用都没有,她呆坐在门口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过来一名警察轰她走:“你这老太太,怎么还不走,这是看守所,不是你家大门口,再不走就要收拾你儿子了,快走。”
桂芝吓得忙求饶说马上就走,她立刻起来拿上包小跑着离开了,见不到儿子面,在这里还要花钱,现在只能回去了,她又来到汽车站候车室,回阳山县的车没有了,只能等到明天再走,还是那个办法买上一碗汤面把剩余的干粮吃了,明天就回家了,吃完后便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睡着了,猛然间她发现有只手在自己的衣服里乱摸乱翻,惊吓的她大叫一声,就见到一个男人从身边快速离开,周围不少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桂芝十分害怕忙起身走开,不一会儿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老太太手上提着一个蛇皮袋子过来凑在她身边问:“看看你身上丢啥东西没有,刚才那人是个三只手,经常在这里偷钱包。”
桂芝见这妇人没有恶意便回到:“没丢啥,我也没有钱他偷不到啥,谢谢你。”
那妇人又问:“没丢就好,这帮人可恶极了,要多注意点,唉,我看你在这里待了几天了,也不回家,也不干啥,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桂芝见她一直注意自己很觉得奇怪,就说到:“噢,我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就出来转转混混时间,你在这里干啥?对这里很熟悉嘛。”
“唉,我在这里捡破烂,老头子病了躺在床上,靠我每天捡破烂卖点钱买药吃,不然非就活不了啦。”
桂芝没想到在城市里还有比自己更可怜的人:“城里人都有工作、退休后有工资,另外你们没有儿女吗?”
那妇人叹惜一声:“别提了,两个儿子结了婚后都分开过了,现在都不管我们,老头子在工厂上班,早就退休了,厂子现在也要死不活的,已经三四年没拿到退休工资了,我不出来弄点钱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桂芝心底里敬佩她:“你真行,检点破烂还能养活两个人,还能买药吃,你都捡些啥东西这么值钱?”
那妇人把手上的蛇皮袋子给桂芝看:“就这些,反正收购站要什么我就捡什么,每天挣的钱也不一定,有时候几块钱,有时候十几块钱,运气好还能挣几十块哩,就看你勤快不勤快了,老头子吃的也都是些便宜药,贵的我们也吃不起,反正治不好也死不了,扛着过呗。”
听了这话桂芝就琢磨着,现在回去也是一个人,平安的事憋在心里整天胡思乱想的还难受,不如学学她在这里捡破烂,每天挣点钱就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这样离儿子还近点,哪一天他的案子审理完了就可以见到人了,于是她从包里摸出三个鸡蛋来递给那位妇人说:“大妹子,我这里有三个鸡蛋给你吃吧,我想问问你,我要是来捡这些破烂你说能行吗?”
妇人接过鸡蛋瞅瞅桂芝,片刻后说:“你想干就干呗,捡破烂也没人管,只要你有力气,东西多得是,不过你别再这一块捡,离这里远一些。”
桂芝不解地问:“这是为什么呢?”
“这地界上一直是我在干,你得离远点才行。”
桂芝这才明白:“噢,是这样啊,我知道这是你的地盘,那破烂卖给谁呀?”
妇人说:“东西南北到处都有收购站,我一会就去买东西,带你跑一趟吧。”
桂芝高兴地谢过她,摸清了门路和规矩后,桂芝就在陇中市里找到了一条生存下去的方式,几天后她又和城西收购站的老板混熟了,这个收购站是夫妻店,租了城西一个废弃的小厂子,地方很宽畅,夫妻两见桂芝为人诚实,从不斤斤计较,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每天完了还要到汽车站睡在地板上十分可怜,就在厂子里找了一件空屋子让她住下,捡了两块床板和旧的被褥给她用,此后桂芝白天在街道上拾破烂,饿了就买着一吃,晚上回到这里来睡觉,渐渐地也有了经验,每天所卖的钱不仅够自己吃喝还略有结余,她把这些钱存起来,想着等平安出来后一时找不到事做的话,这些钱不至于让他饿肚子,最重要的是通过自己的行动激发他战胜困难的意志,不至于沉沦下去,言传不如身教,增强他在困境中生活下去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