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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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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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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离家出走对思南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沮丧和痛苦之中,感到自己失去了了一切,开始怀疑人生怀疑活着的意义了,她有些暮气一下显得苍老许多,对周围的人和事也变得漠不关心,思维和行动也变得十分的迟钝,反而余哲林最近却每天正点回家,对思南嘘寒问暖格外地关心起来,这些变化思南也不太敏感,每次见到他回来就问有没有女儿的消息?余哲林只能应付着说正在寻找,她就在边上不停地唠叨:这丫头能到哪里去呢?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余哲林也只好说几句宽心的话来安慰她。

    这天晚饭后两人坐在开着的电视机前,电视的声音调的很小,都没看电视,余哲林见她没再唠叨女儿的事,便小心地问她:“近来和章志武有啥联系没有?”

    思南寻找不关心与女儿没关联的事,她木讷地回了句:“跟他有啥好联系的,还就是一文在时见过他几面,现在他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看你说的夸张的,唉我问你,在开发区内插手什么事没有?”

    “我现在连女儿的事都管不了,哪有功夫管那些破事,怎么了?”

    “没啥事就好,那个杜老板在开发区的工程你没插手吧?”

    “人家杜老板与章志武是同学,加上小蓉这层关系,这个你是知道的,用得着我来介绍吗?今天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余哲林停顿了片刻说:“哎,我就随便问问,最近关于开发区的风言风语在市上传的甚嚣尘上,听说有的人把状子都告到省上去了。”

    思南不削地说:“那才好哩,让他们狗咬狗去,你不正好坐山观虎斗吗。”

    余哲林没回她的话,过了一会叹口气说:“唉···没那么简单呢。”

    思南瞅瞅他说:“听口气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似的,我再给你说一次,我与开发区内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听清楚了没有,你到底怕什么呀?”

    余哲林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唉···你知道,车国平还是开发区的主任,有人揭发开发区的内的事明显对他不利,你也知道我和他素有嫌隙,以前闹些矛盾,市上有些事我们之间有些分歧,这些倒也无所谓,可前两天有人给我透露说市上一些人到省上去告开发区的状是我指示人干的,这不瞎扯嘛,不过这无风不起浪呀,这话要是传到车国平的耳朵里就坏了,我也没法给他解释呀,也不知道是谁在中间挑拨离间?有什么目的?车国平现在风头正劲,传言马上就要当市长了,我怕他再次忌恨我今后对我不利。”

    “你一个快退休的人了怕什么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事情终久有查清楚的时候,他要记恨就让他忌恨去,唉,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有把柄被他握住了?”

    余哲林马上神经质地回答:“我有啥把柄让他握着呀?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关键是编这些瞎话的人我有点怕。”

    “也是啊,这些人看不见摸不着,鬼影子一样是有点怕,唉、要不你主动点,放低身价找他谈谈心解释一下,或者找个能说上话的人去从中调解一下,消除你们之间的误会。”

    “我想过了,这样不行,现在咱们只是怀疑你又如何去给人家解释呢?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那会越描越黑。”

    “你是神经过敏了,一天闲的没事了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还有啊、我看给你传话的人本身有问题,挑拨离间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人别有目的?”

    “这个不可能,这人十分可靠,不会有假,另外也不是一个人这么讲过,我与车国平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怀疑我也很正常,许多事你也清楚,当年毛巾厂的开发你把他的人给挤跑了,这个他很没面子,不记恨我才怪哩,现在他又把那个姓胡的弄来开发区搞事,接着出了群众告状这事,他很自然地就怀疑到我身上了。”

    听到胡世英的事思南顿时紧张起来:“唉,你说句公道话,开发区的问题到底严不严重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有些说很严重,有些却说没啥事,大家站的立场不同看法也不一样,我看呢就看上面领导的意见了,有人保再大的事可以化小,没人保小问题也可以上纲上线,都是改革开放创新举措,摸着石头过河,谁说的清楚呢。”

    此时两人沉默了,思南并不知道余哲林现在怕的是什么?但是听到这件事与胡世英有关,这新仇旧恨一下涌上心头,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思南一直怀疑明雪突然离家出走,到现在不见踪影一定与胡世英有关,说不定明雪现在就和胡世英在一起,她太了解这个人渣的心机和品行了,这辈子最忌恨的人就是这个让自己遭受无尽苦难的骗子,可是自己一直没有整治他的好办法?思南怒目圆睁怒火中烧,情急之下她灵光一现一个报复的计划在脑子里产生了,现在也考虑不了行得通行不通,她立刻给余哲林讲:“让我说呀,与其让他来怀疑你、误解你,整天提心吊胆的过着,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来点狠的,干脆把他拉下来整臭了来的爽快些。”

    余哲林摇摇头笑着说:“你说梦话吧,他现在正春风得意一个马上要当市长的人,上面的后台又硬,难道组织部门就听你的,说句话把他整倒他就倒啦,真是痴人说梦。”

    “我可不是胡说八道,你说要是有人揭发他在开发区内收了别人的贿赂,拿了谁的黑钱,只要坐实了,你说上级组织部门会如何处理他呢?”

    余哲林疑惑地盯着思南说:“真要是有这种事,组织部门定会严肃处理,说不定会把他搞下来,可做这种事都是私下交易,很难查得清楚,另外谁吃多了会来告他呢?”

    “你说若是这个世豪集团来指正他,揭发他收了他们的贿赂呢?”

    余哲林冷笑一声说:“西安世豪集团来揭发他,这怎么可能,胡老板是傻了还是疯了?揭发一个领导干部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你觉得可能吗?”

    思南没有生他的气,慢慢地说:“要是那个胡老板为了保住自己的所有利益,不得不揭发他呢?”

    余哲林更听不懂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当年向涛在阳山县当针织厂厂长时,一次被一个外地的老板骗了几百万货物那件事吗?”

    余哲林回忆着点点头说:“那咋能不记得呢,我当时还是案件处理组的领导,当年的几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章锦山和向涛都吓得不轻,怎么扯到这件事上了,与胡老板有关吗?”

    思南神秘兮兮地说:“前段时间我听到了一个秘密,说西安世豪集团的胡董事长就是当年骗针织厂的那个骗子,不过他当时改名叫华万雄。”

    余哲林听到这里顿时惊愕不已,这个名字他记忆犹新,当年这个案件在省内可是挂了名的重大经济案件,他忙直起身子往思南面前凑了凑说:“你是听谁说的呀?这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哟。”

    思南装着回忆的样子想了一会说:“好像是杜老板工地的人讲的,还不止一个人这样说哩,听说当年这个华老板到针织厂去有人认得他,你想呀,现在的大老板谁也不知道他们都干些啥,没几年就有那么多的资产,难道都是正经路子挣来的?唉,向涛不是见过他嘛,你不如把这件事给向涛说说,他从省上入手了解一下,一定能把这个胡世英的假面具揭下来。”

    余哲林一边琢磨一边摇头说:“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哟,向涛肯定恨这个骗子,甚至于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当年那事是向涛最不光彩的一件事,很没面子很丢人,俗话说一泡屎盖起来不臭,翻开来臭,那件事如果现在不影响或威胁到他,向涛绝不会轻易主动揭开这个盖子的,别说让他去揭发了,现在他面前提都不能提那件事,所以就别指望他了。”

    “若不借向涛这颗大树的力量,总不能你自己亲自上阵吧?”

    “你这道听途说的事我当然不能胡来了,唉、你到底听谁说的,靠谱不靠谱呀?都快二十年了谁能把人认得这么清楚呢?世豪集团实力雄厚,在省上的影响力也很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再说了胡老板与车副市长有没有权钱交易谁也不知道?我觉得你说的这事吧玄之又玄,不行、不能这么干。”

    思南还在争辩:“什么玄之又玄呀,你想想,世豪集团能得到陇中市里最好的土地没有一点暗箱操作能行吗?这不光是你们听到一些传言,我这个不管是的人都听到了不少传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否则会有人到上面去告他们呢?”

    “哎呀、那是两码事,你不能凭空想象人家有权钱交易去告人吧,别人告那是别人的事,人家一定有什么证据在手,否则就是诬告,会受到制裁的,我手上啥也没有,我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不能这么干,你好好琢磨一下,都过去快二十年了,当年的华万雄和现在的胡世英谁能证明是一个人呢?主要办事人那个姓陈的销售员也早早地死了,而且现在的世豪集团是咱们市招商引资进来的企业,市上把他们当宝贝一样对待,要动他们就要有真凭实据,千万不能冒然行事,否则咱们就捅了马蜂窝,会遭到多少人的斥责和谩骂,今后还怎么混得下去呢?”

    “你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怂呢?证据那要去找,去调查收集,我想那些人不会无中生有乱说一起,你现在可是背水一战呀,不先下手做好准备,到时候可就悔之晚矣,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谁还能帮到你呢?话又说回来,就是不为别的,你作为一个主管政法的领导,为了伸张正义,为了抓住骗子为阳山县挽回一点损失,也应该对这件事调查一番,虽然过去这些年了,但是有些人还在,难道当年那个骗子手法就那么高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只要工作做的细致,一定会抓住了那个胡老板诈骗的确凿证据,那时候即便省上一些领导想出面保他可能也不敢了吧,谁敢出面保一个骗子诈骗犯呢?那时候不仅主动权在你手里,你还为阳山县的人民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哩,你想想对不对?”

    余哲林见思南这样努力地让自己介入胡老板这件事,而且还十分肯定这个胡老板就是当年那个诈骗阳山县针织厂的华万雄,他有点怀疑思南与这个胡老板有某种关系?但一时也想不透彻,并且他现在的心思也不在思南身上,想着她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也是为自己好嘛,于是便动心了:“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可得要慎之又慎呀,你没事再通过关系了解一下情况,最好是能找到当年与华万雄接触过的人,越多越好,我这两天再斟酌斟酌把事情考虑周全些,细节决定成败,要是觉得可行咱们再商定。”说完后便说累了回房间休息了,余哲林走后思南冷笑一声:找什么证人,老娘就是最好的证人,胡世英你这个阴魂不散的魔鬼,本来想维持现状保好各自的平安生活算了,可你偏偏来招惹我的女儿,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看我怎么来整治你。

    过两天余哲林回来后,他问思南找没找那些证人呢?思南顺口说:“证人倒是有,不过我听说这些人有些担心,要是部门出面人家才肯出来作证,私人去怕不好弄。”

    余哲林琢磨一会儿,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来递给思南说:“我考虑再三,觉得这件事要这么办好些,这是我起草的一封匿名信的草稿,以一个知情人的身份写给有关单位,揭发胡世英就是当年阳山县针织厂诈骗案的主犯华万雄,请有关部门调查,你再看看有什么纰漏没有,把它补全了,然后找一个可靠的人抄写几份给阳山县,还有市上有关部门分别寄出去,对外还是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声张,我接到材料后先了解一下阳山县的反应,最好让他们组织人员调查。”

    “这个办法好,这样就不至于把矛头指向你了,我一会就看,干脆就叫向刚来抄写,这娃机灵也可靠不会出错的。”

    余哲林想想说:“还是从新找个人吧,有向涛这层关系不能让他知道是咱们发起的,后面有可能他还可以参与调查。”

    思南又说:“那就让杜老板来炒写吧,他人可靠字也写得好。”

    余哲林还是否定了:“他也不行,不要找这种大家熟悉的公众人物,他到处签字写一些东西,另外你也不想想,他正在干胡世英的工程,这事能让他干吗?”

    思南点点头说:“我怎么把这槎事给忘了,行了你别管了,我这里有一个人选符合要求,这小伙一心想与咱们拉好关系,还是个大学生哩,他一定行。”余哲林知道思南的能力就没再询问是谁了。

    第二天一早上班时间,思南便给平安去了电话,只说让周仲权到她家里来一下,找他有点小事,并没说什么事,平安也不好多问,放下电话就去找了仲权,让他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好就去思南家里一趟,仲权不知是什么事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也有些激动,她能主动找自己说明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立刻放下手上的活回去洗把脸,换了件衣服便出发了,这次思南对他笑脸相迎,感觉蛮热情的,还让李姐给他沏茶喝,仲权有点拘谨地坐在那里,思南靠近他身边坐下一脸愁容慢声慢气地说:“唉、当时你要是和雪儿关系再往前发展一步她也不至于就这么突然离开家,搞得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真是急死我了。”

    仲权听这话倒是挺暖心的,但是他想今天肯定不是为了说这话而叫自己来,一时也琢磨不透,也不能傻坐在这里,便说几句安慰的话:“阿姨,你也别太伤心了,我觉得明雪能自己跑出来是件好事呀,你应该为她高兴,她不回来可能也有其它顾虑,是不是怕何家人找到这里来给你找麻烦,所以就干脆谁也不说到外面去躲一阵子,等这件事慢慢平息了,她可能就回来了,我想这未必就是件坏事,通过这么一折腾她以后就不可能再回到何家去了,从这方面讲也算是一件好事嘛。”

    思南夸他说:“没想到你还挺会说话的嘛,阿姨就喜欢你这样机灵乖巧的青年,以后没事了就常到阿姨这来玩,你也抽时间多用点心找找明雪呀。”

    这明显是认可了他和明雪的关系,仲权心里一阵的狂喜:“阿姨,你放心,你今天就是不给我说我也会用心找她的。”

    思南笑了笑说:“好好,我放心,仲权今天阿姨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这件事呢不是很难,但是一定要保密,除了咱们两人外谁也不能讲,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阿姨这个忙呀?”

    仲权立刻站起来,思南示意让他坐下,他这又坐下带着宣誓的口吻说:“阿姨,我十分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放心只要你信任我,保证不给任何人讲。”

    思南忙说:“我当然放心你了,不然别人不找为啥偏要找你来呢,那好,你跟我到书房来吧。”仲权便跟着她走到书房,思南拿出几张纸交给他说:“这份材料你就在这里帮我抄写几份,还是那句话内容一定要保密,不清楚的地方问我,你就在这里写吧。”

    仲权感到了一种压力,但是他还是坐下来认真地抄写起来,思南站在边上细细地观察着,还不停地说:“嗯不错,没想到你写了一手漂亮的好字呀。”

    中午饭时间到了,思南让他休息一会先吃饭,仲权客气地说自己不饿马上就写完了,思南也就再等了一会,等他写完后交给思南检查一遍,思南说真不错,该吃饭了,仲权又客气地说:“阿姨,这点小事不算什么,我还是回去吃吧。”

    “你咋这么客气呢,以后来了就大方点,吃完饭还有事哩。”

    仲权只好待在家里一起吃饭,没想到她们家的饭这样的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此时他也的确饿了,但是他不敢放开了吃,李姐给他舀了一碗饭吃完后硬说自己吃饱了,思南笑了笑说:“那好吧,客气你就饿肚子吧。”接着李姐便把碗筷收走了。

    见李姐去了厨房,仲权就问:“阿姨,还有啥事你就说吧。”

    思南拿出几个信封来,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地址,对他说:“按照这几个地址,写几个信封,把刚才写的材料分别放进去,密封好贴上邮票,下午你到邮局去,注意在没人时塞进邮箱内,这就算完成了。”

    他进到书房把信封写好后又让思南检查一遍,然后把材料装进去,一切完成后就说:“阿姨,那我就去寄信,完了后没啥事我就直接回工地了。”

    “没啥事了,注意保密哟,以后有时间就来家里玩啊。”

    仲权出门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寄完信后便回了工地,他没有向平安汇报去思南家里干了什么事,两人见面时只招呼一声就过去了,平安知道思南的脾性,仲权没主动说也没问他。

    两天后余哲林分别接到了是检察院和公安局的电话,说他们单位接到了一份材料,给书记汇报一下,余哲林马上说刚才秘书也转来了一份材料,和你们汇报的差不多,便让他们拿来看看,检察院的检查长和公安局长把材料拿来,三份材料内容相同,余哲林便问他们怎么看这个问题?

    两人沉默了一会,公安局长先说:“这种没头没脑的匿名信多半查不出什么结果来,谁知道写的内容是真是假,也许是世豪集团的胡老板得罪了什么人,这些是仇人诬告他有意搞臭他。”

    检查长点点头表示同意,余哲林则说:“诬告不诬告咱们现在谁也不清楚,但是阳山县的这起诈骗案却是事实,至今犯人都没落网,我当年就在阳山县工作,并且是这起事件善后工作小组的领导,真是气人啦,阳山县一个国家级的贫困县,这个骗子一下就骗走了七八百万元,厂里那个推销员害怕,还惨死在外地,工厂瞬间就垮掉了,几百工人没了着落,工资也发不出来,这件事社会影响极坏,给阳山县造成不小的损失,县上经济雪上加霜,真让人心痛啊。”

    两位听后都觉得恍然:“哎呀,原来余书记还亲自经历过这件事呀。”

    “是呀,所以我一看到这份材料就勾起了我的回忆,对这个骗子深恶痛绝,当然情绪归情绪,咱们还是要根据事实依法办事,我想了这个写材料的人能把材料寄到市上来,就说明他给阳山县也寄去过,可能没什么结果他才又往上送,不排除他往省委和有关部门送呀,到时候上面要是则问下来咱们就被动了,我看还是组织人员下去查一查吧,要是材料上讲的是真实的,那咱们也算为阳山县人民办了一件好事,成功告破一件多年来悬而未决的案件,要是材料上讲的都是虚构的,与事实不符合,那也好还被告人一个清白,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嘛,你们觉得呢?”

    两人同时说:“余书记说的对,我们支持你,你就安排工作吧。”

    余哲林一笑说:“唉,咱们商量着办,我想这件事咱们都说不准,为了对各方面都负责任,咱们先不要对外讲,就秘密调查吧,为了不出什么差错让各界都满意,咱们还是由公安局和检察院组成一个联合小组,大家共同调查少些麻烦,还有如果阳山县也接到了这个材料,他们也愿意出来调查,那就以他们为主要力量,咱们做个指导工作就行了,他们看这样办行不行?”

    “这样最好不过了,还是余书记考虑的周全。”

    余哲林说:“那好,你们回去就各抽调一两个人员准备着,我呢在和阳山县委联系一下,看看情况再商量。”

    余哲林心里清楚,这件事再怎么查,没有阳山县上的支持会困难重重,另外有阳山县委打头阵自己这边的压力会小很多,于是他先不出面,让秘书和阳山县委通了电话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阳山现在的县委书记是前年刚上任的刘书记,原来是另一个县的副书记调来任了正职,县上经济还是十分落后,谁来了都感到困难,刘书记上任后想了很多办法,采用了一些措施振兴经济,但是效果都不明显,现在正一筹莫展,听到下面人汇报说接到了一个匿名材料,说的事二十年前的一个经济案件,材料上写的清清楚楚说当年那个诈骗犯就是现在西安世豪集团的董事长,刘书记拿不准事,征求了下面人的意见,大部分人都要求启动调查,要是能查清真像还可以追回许多钱,给县上办几件实事,可是刘书记有些疑虑,他知道西安世豪集团与上面有关联,怕自己惹事,但是这件事也许对自己有很利,这件案子一直悬而未决,要是在自己的领导下破了此案,也算是自己的一大政绩,要是再追回来一些钱,着手头也宽裕点,他正在权衡利弊之时,突然接到了市委的电话,看样子市委也知道此事了,而且也有调查的意向,刘书记顿时心里有了底,有市委给做后盾自己还怕什么呢,于是他便给市委余书记去了电话,结果两人一拍即合,刘书记表示全面支持这项工作,调查组到阳山县来后人员、场地、办公费用统统支持,各单位一律大开绿灯。

    余哲林从检察院直接把向刚要了上来,领导也没给向刚说具体干啥,只说到余书记那里报到,向刚猜测可能叫自己去帮着找何明雪,到余哲林办公室来了之后才知道让自己来办这件事,心里便有点不舒畅,想着这是多年前的案子,现在又翻出来没啥意思,再说了自己去查这件事不是给老大脸上难看吗,他当年是厂长,势必要去向他了解情况,到时候他再数落自己一顿,搞得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余哲林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对她说:“我为什么叫你来呢?第一你是阳山县人,为县上做点事,以后回去了也有个好名声嘛,第二你的办事能力强,别人我也不放心,第三,我也想让你多做点成绩出来,今后也上升起来也顺理成章,别人也不好乱说什么了,第四,也是为了你哥名声,我怕别的人去调查万一查出点什么来就不好收场了,知道了吗。”

    这四条似乎点住了向刚的兴奋穴位,他马上给余哲林发誓一定认真办好这件事,让余书记放心,余哲林听后很高兴,让他先不要对谁讲,包括媳妇也不要具体说什么事,到时候通知你就立刻出发。

    两天后余哲林叫向刚到市委来一趟,向刚立刻就去了,进了余哲林的办公室就见到一位和他年龄相同市公安局干警坐在那里,平时经常见面,但不是很了解,关好门后余哲林就给他们说,市委就安排两位下去调查此事件,向刚为组长,那位同志为副组长,下去要以阳山县为主,你们就做个指导性工作吧,有什么事及时向他汇报,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后,要求他们下午就出发。

    他两人走时阳山县委刘书记已经知道了,他们到时酒宴已经安排好了,车直接停在酒店门口,除了刘书记和秘书外还有县上管政法的书记和公安局长检察院长,酒过三巡刘书记给向刚说:“向局长,你是阳山县人,现在回来为家乡办事,我代表阳山县人民衷心地谢谢你们二位同志,这件事我们就要依靠两位上级来的同志了,你们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也给余书记表态了,一定全力支持你们。”

    向刚说:“我们只是来配合你们工作的,一切还要以你们为主。”

    刘书记说:“县上出人出力都可以,还是要上级部门来领导,这位是县公安局张局长,你们可以和他商量,我想具体工作和人员还要你们来安排指挥。”

    向刚听后便问张局长:“听说夏小刚当副局长了。”

    局长说:“是的,夏副局长干的很不错,向局长要是需要就让他来配合你们。”

    向刚便说:“那也好,我和他比较熟悉,在一起办事也方便些。”

    张局长看了一刘书记一眼后便说:“没问题,明天就让他来找你报到。”

    夏小刚的父亲前几年退休了,靠着他父亲在县上的人脉关系前年夏小刚当上了公安局排名第四的副局长,主管局里的后勤事务,工作很轻松,夏小刚这些年来也磨炼的十分听话,少了些怨气和身上的棱角,对人也随和多了,听局长说市上来人要办理多年前针织厂那件诈骗案,上面的领导指名道姓要你他参加,去了后好好配合上面的工作,夏小刚还纳闷,自己一直很少和市里的领导来往过,怎么会偏偏找到自己呢?没办法局长的命令只能执行了,到了专案组一瞧才知道这个领导是向刚,他这心里顿时酸溜溜的,这小子现在这么的狂,当个领导很得意呀,当年跟老子混的时候怎么没瞧出来,尽干些四六不靠的事,现在竟然指明要来领导我,不过夏小刚也想得开了,谁让人家有个靠女人往上爬的哥呢,这一点咱们这些人就是不如人家,虽然很不服气,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他上前去热情地来个拥抱,这个礼节在这样的小地方一般不用,可是今天他要用来证明对老朋友的敬佩和欢迎,当时就给向刚宣誓,保证听领导的话,一定指哪打哪。

    夏小刚从小就是个骄横霸气不服人的主,他今天能给自己俯首称臣真是万万没想到,向刚十分得意,他私下对夏小刚说,我走时市委领导给我讲过了,只要咱们把这件事办好了,我保证给你请功,夏小刚知道他上面有关系,自己这些年来没干过一件露脸的事,有时候想起来就觉得窝囊的,在局里说话都不硬气,要是真能在这件案子上有所建树立上一功,得到市上领导的表扬,那真是扬眉吐气了,在局里就可以挺直腰杆当好这个副局长,所以他暗自下决心努力办好这件差事。

    向刚在接到这个任务时就想到了着一定是唐思南在背后捣的鬼,当年就是她教唆自己去收拾的那个华万雄的,还说华万雄是她们家的一个什么亲戚,现在这个骗子怎么又成了世豪集团的的胡董事长了,这个胡世英与自己应该是认识的,可现在思南不给我说,自己也不能直接去找她谈论这件事,算了,还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按照余哲林交代的办法一步一步查吧。

    案子的调查没那么顺利,多少年了这人都长变形了,谁还能保证认清楚当年那个骗子万华雄呢?加上厂子里当年与万华雄接触过的人不多,这个骗子从开始就极力地在隐藏自己,当年也没有身份证,连个照片都没留下,大家只记得骗子用了个假名字和留下一份有骗子签字的合同书,在阳山县调查了几天没有一点进展,向刚就想着不行就去找当年的副厂长罗信成,他想起来了,当年思南叫他去收拾那个骗子时,自己躲在宾馆外看着罗副厂长接骗子去厂里的,对就去找他。

    当年向涛离开针织厂去学习时,便把这个烂摊子交给了罗信成,当时从副职变成正职后还高兴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厂子的后续处理工作他也落了不少好处,但是随着他表兄曹副县长退位之后,他的好日子也逐渐到头了,针织厂出了那么大的问题总要有个人出来顶点罪吧,不然怎么平的了民愤呢,后来自然就落到他的身上,先把他所有职务免去,调到一个小工厂去,他也没什么事可做,很长时间来工资也拿不到,十几年一直待在家里坐吃山空,前两年才给他落实了政策办理了退休手续,每月拿点微薄的养老金度日,向刚两人兴冲冲地找到他家里,敲开门后见到是向刚,他连门都没让进,出来把门一关问有什么事,向刚两个说明来意后,罗信成冷言冷语地说:“这件事你该去找你哥呀,他最清楚了,推销员是他的同学,一切决定都是他做主,我只是个办事员,啥也不知道,和那个华老板没见过两次面,加上这么多年了,许多事都记不清了,更何况这件事现在与我一分钱的关系也没有,别说我不认识,就是认识我也不会帮你们的。”

    向刚气得咬牙切齿,但只好扫心地回去,刚好见到夏小刚,他知道情况后便说:“找罗信成怎么不叫我去呢?这事我包了,一定叫他出面作证。”

    向刚问他有什么办法?夏小刚说:“我对他有恩,他欠我们的情,前些年要不是我爸爸帮他摆平一些事,嘿,现在还不知道干啥哩,他的事你放心吧。”

    后来夏小刚果然说动了罗信成,他还提供了不少线索,其中两个重要证人,一个是当年厂办的司机,说他接送过华万雄,还一起吃过饭,对他的印象很深,不过现在见面能不能认出来就不好讲了,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调到公路局的一位女职工,叫张亚丽,人长得漂亮,当年也年轻,在厂办公室工作,华万雄正是她负责接待的,据她说华老板这人很不正经,她很反感这人,但是厂里请来的贵客,所以还是忍耐着接待他,张亚丽也不敢保证现在还认不认的出来华万雄,但是她说华万雄的右边耳朵根部长了一个很大的黑痣,上面还长了几根黑毛,这是给他点烟时发现的,这个特征记得很清楚,后来他们把这几个人组织在一起开会商量,罗信成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想抓住华万雄的直接证据怕是很难了,只能吧那个胡老板叫来,让大家来指认了。”

    向刚几个商量,再这么调查也没多大用了,胡董事长的身份特殊不能轻易动他,咱们想办法先证实一下再给上面汇报,让上面做决定,向刚和夏小刚开上车叫上罗信成一起来到西安,通过关系买通了世豪集团内部的一个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入公司里面去,瞅机会从则面观察一下胡世英,另外问问情况,看看胡世英右边耳朵根部是不是有一个黑痣,得到证实后向刚偷偷地给余哲林做了汇报,余哲林让他先不要说给市委汇报过了,让他们回到阳山县,给县委刘书记做个汇报,看看他的态度然后再说,一定要以县上为主,向刚立刻明白了余哲林的意思,心里禁不住佩服起来。

    他们回到阳山县,刚给刘书记做了汇报,消息便不胫而走,县上传遍了,绝大部分人都群情激奋,要求把这个大骗子绳之以法,为国为民除害,而且还可以吧当年骗走的血汗钱追回来,这一下把县委刘书记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一下为难了,许多人说他给阳山县人民干了件名垂青史大好事,有的人还给他献言献策,如何把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千万不能让到手的鸭子再飞了,没办法他给市委余书记做了汇报,询问该如何处理,余哲林说:“既然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为了顺应民意就放手干吧。”

    有了余哲林这番话,刘书记便下定决心,他们立刻成立了一个专案组,自己担任组长,本来想让向刚担任副组长的,可是向刚一再推脱说自己只是来协助而已,当个成员就行了,最后由主管政法的副书记和一个副县长担任,向刚和夏小刚均为成员,接下来紧张地讨论该如何处理了,介于西安世豪集团势力大社会关系复杂,如果通过正常程序会打草惊蛇,可能对胡世英毫无办法,这样几年都搞不下来,这时就有人提出,干脆咱们来个千里擒贼,直接安排人员潜入西安市内,瞅准时机出其不意直接把华万雄抓回阳山县来关起来,这时候他的那些关系来不及帮他找人求情说话,到了咱们的地界上主动权就在咱们手上,立刻审问他一定要让他承认针织厂的诈骗行为,有了他的认罪书,那时咱们就不怕谁了,上面的关系也不敢给一个咋骗犯求情,这样事情就办成了,大部分人赞同这个做法,简单快捷,而且还不得罪人,刘书记也觉得这个办法高妙,现在自己也骑虎难下了,一拍桌子便定了下来,接下来就让公安局去组织人员具体实施。

    阳山县公安局组织人员做了详细的计划,报到专案组批复后开始行动,由向刚和夏小刚负责带人到西安抓捕胡世英,开了四辆车,两辆警车跟着,以防路上有警察阻扰,另外两辆普通牌号的车,一辆小轿车,一辆大点的面包车抓人用,几个警察都换上便服,到西安后一直守在世豪集团门口,警车则离上一段距离,防止被公司人员发现了,另外他们花钱买通了世豪集团内部人员,,提供胡世英的出行信息,耐心地等了两天时间,第三天上午得到了胡世英要出去办事,他的车刚开出公司门口不远处,就和阳山县来的面包车剐蹭一下,在自己家门口胡世英的司机嚣张地开门出来大骂对方,面包车司机没有下车,另外下来两个人便和他争吵起来,胡世英气愤不过便出了车准备回去叫人,但是脚刚一落地就有两个壮小伙架起他来塞进了面包车内,速度极快,等他的司机还没反应过来,其余的人立刻上了面包车,司机一脚油门面包车一溜烟飞驰而去,胡世英的司机反应过来后忙跑到公司里面叫人,等一帮人拿着家伙跑出来后面包车早已经无影无踪了,他们只好报警,再等到警察来后,阳山县的车队已经出了西安市区,正行驶在去阳山县的道路上,顿时世豪集团内乱作一团,有的说是黑社会绑架老板肯定会要巨额的赎金,有的说是老板以前的仇人报复,这次老板的性命堪忧,有的还说是公司内部人员干的,警察也只能逐一记录下来,挨个排查。

    胡世英刚被塞进车里时还拼命地反抗挣扎,大喊大叫,但是那里经得住年轻人拳脚相加,他知道自己年老体弱已经敌不过这些年轻人,没一会他便老实不动了,他一直在琢磨,虽然不知道这帮人的目的,但他明白这是有预谋的争对自己的一次行动,既然这样反抗是没用的,只能静静地等待对方出招了,从而找出对策来,所以他就安静下来,他的手背捆着,眼睛上蒙了块黑布,现在也辨别不清车是往什么地方开,一路上还比较顺利,天快黑时到了阳山县城。

    胡世英被软禁在一个偏僻的宾馆内,内外有十来个干警看守着,连窗户都用钢筋焊丝了,他四周查看了一番,见跑是不可能了,吃了点东西便躺下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听说这里是阳山县,他心里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顿时心态崩溃了,这些年了,领导都换了好几茬,说实话连他自己都差点快忘干净了,阳山县怎么会突然翻出那个陈年旧案呢?其中是谁在捣鬼呢?这里面除了唐思南之外谁还会知道自己的底细呢?前几年在陇中市内相互都知道了对方,但是为了保住各自的利益谁也没有揭开对方过去的丑行,可以说相安无事,突然间她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一定是因为前段时间自己找了她女儿这件事,看来自己是点到她的死穴了,从而也证明这个何明雪就是当年和她怀上的孩子,现在让胡世英不清楚的是不知道她们会用什么方法来整治自己,他也明白,自己以前的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不仅自己要完蛋,公司也保不住了,还有一大家子人哩,他们以后该怎么办呢?所以在这里一定要坚持住,他也分析了形式,自己突然被绑走后公司内肯定乱作一团,一两天之内有关领导一定知道消息,有的必定想方设法出面来寻找和保护自己,只要自己在这里坚持几天,绑架自己这些人压力就会来到,那时候他们也不好收场,自己脱身的时机也就来到了。

    胡世英想通后在这里一不吵而不闹,很配合干警的工作,头一天只有人来给他送点水和食品,没人问他什么,目的是在审问前先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胡世英却显得一点也不着急,作为老江湖了,他的心里比一般人要强大的多,直到第三天早饭后,夏小刚带了两个干警才推门进来,把他带到另一间房子去,严肃地对他进行了审问,审问人员先叫了一声:“华万雄。”

    胡世英并没有显出惊愕之状,说实话这个名字他已经早忘记了,刚才提起他才慢慢回忆起来,夏小刚急了,在一边冲他呵到:“叫你哩,装什么装。”

    胡世英平静地回答:“我叫胡世英,你们刚才叫什么呀?”

    审问人员再怎么问话,他就是不正面回答,问急了他便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为啥要把我抓到这来,我是省政协委员,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对待我。”之后再也不说什么了,第一天没有什么结果。

    第二天上午,夏小刚便把当年的证人叫来,第一个上的就是罗信成,他进房间后看了一会说:“象,简直太像了,应该就是他。”

    夏小刚说:“到底是不是你要说个准确的话来,不能说象不像这样的话。”

    罗信成这才说:“没错就是他。”随即走到胡世英面前问:“华老板,你还认识我吗?我就针织厂的罗副厂长,那年你被人抢劫后受了伤还是我去给你送的药,我接你到厂里去,到西安去签合同也是我,所以你不承认是没用的。”

    胡世英看了看他说:“你是谁呀,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来诓我,咱们从来就没见过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罗信成说:“唉你这人不能睁眼说瞎话呀,我们厂里几百号工人可大部分见过你,都被你害惨了,你不承认没用,到时候把这些人叫来看他们不把你掐死一点一点的吃了。”

    这句话倒是让他害怕起来,真要是这些工人来了怕是自己的性命都难保了,可此时自己坚决不能服软,他强做镇静客气地说:“我这是第一次来到你们这里,我一直说过了你们一定是搞错人了,另外我叫胡世英,从来没改过名字呀。”

    张亚丽也进来了,指着骂道:“你个老色鬼,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我看你耳朵后面那个黑痣还在嘛,只不过原来的黑毛现在变白了。”

    胡世英不敢正眼看她,眼看一边说:“我耳朵后面的黑痣许多人都知道,你们别想拿这个来骗我承认什么,我好坏也是个省政协委员,级别比你们谁都高,你们以下犯上这样对待我,以后是要负严重责任的。”

    夏小刚在边上骂道:“去你妈的,谁知道你花了多少钱买的,一个诈骗犯想拿这个来当挡箭牌,门都没有,我告诉你再不老实交代罪行,小心给你上手段,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胡世英还是坚持着:“你们这是诬陷,我要告你们。”

    一连几天毫无进展,刘书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催问着审问情况,他现在比谁都着急,如果不尽快把胡世英拿下来,世豪集团这几天肯定在到处活动,他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上面的压力,到时候自己很难收场,于是他连夜召开了会议,大家想办法希望能尽快把他拿下来,会上有人提出来,说胡世英可能还不知道那个推销员陈东宝死了,咱们可以找一个象陈东宝的人来扮成他与他对质,他做贼心虚也许就招认了,有人反对这样做,说陈东宝死当年闹的那么大风声,他说不定就知道,要是这样干他一定认为咱们黔驴技穷了,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更增添了他对抗到底的决心,又有人提出说,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牙还牙,咱们啥也别问了,见面就直接暴打一顿,然后给他治伤,好了后再暴打一顿,接着来几次就不信他不老实交代,有人说一个病怏怏的老头子,那能经得住暴打呀,再打死了谁负责,会场里一片沉默,这时候有人提出:“当然不能让我们的干警打人了,但是要是受害人的家属来呢?比如那个陈东宝的弟弟来为哥哥报仇,这事你们说有没有效果呢?另外即便是出点什么意外也好解释嘛。”

    有几个立刻明白了,马上说道:“真是妙呀,行了就这么办。”

    接下来他们找了一个长相凶狠的人,把事情给他交代清楚,装着陈东宝的亲弟弟,临时起名叫陈顺宝,让夏小刚带进了审讯室,胡世英见来了个怒气冲冲的人,也不像什么领导,真在琢磨时就见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怒目圆睁地问:“你个老东西认识我吗?”

    胡世英胆怯地摇摇头,他又说:“你是不认识我,但是我见过你,我找你都快二十年了,知道为啥吗,我叫陈顺宝,陈东宝是我哥,你一下骗了他七八百万,最后害死了他和我嫂子,一家人多凄惨你知道吗,二十来年今天终于找到你了,你说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

    胡世英不知是真是假,听到他的名字就有点紧张,加上这一脸的凶样,经不住浑身哆嗦起来,陈顺宝咄咄逼人盯着他说:“我哥和我嫂子两条人命你给我说该怎么还呀,你倒好日子过得安逸潇洒,知道我们家里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给你讲总算找到你这个冤家了,这辈子我饶不了你,你要是还不了还有你一家人哩。”

    胡世英额头已经冒出豆大的汗水,慌张地说:“我不是有意要害他们呀?”

    陈顺宝一听接着问:“你把真个事情前前后后给我讲清楚。”

    胡世英立刻感到刚才慌乱之中把话讲错了,忙改口说:“小陈,我是说我根本不认识你哥和你嫂子,谁害了她们你找谁呀?跟我有啥关系呢?你找错人了。”

    陈顺宝听后便拿出一根钢针来往胡世英的手指头上用力一扎,疼的他一声惨叫立刻求饶:“别扎了,小陈,我给你说,别扎了。”

    陈顺宝松了,胡世英缓了片刻觉得坚决不能讲出实情来,慢慢说:“小陈我真的不认识你哥和嫂子,啥事也不知道你叫我说些什么呀?”

    陈顺宝听后骂了一声,抓起胡世英的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拿起钢针刚举起来胡世英忙求饶:“小陈小陈听我说,你哥和嫂子被人骗了,我很同情你们,这样我有钱,我可以补偿你们,你说要多少钱我一定满足你,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陈顺宝对他说:“我现在要讨回个公道,你把整个事件的过程给老子讲清楚,另外把骗我哥的钱都给我们退回来,你答应不答应?”

    胡世英听后心里明白了,他认定这人是个冒充的:“我没做这事怎么承认嘛,你这不为难我嘛。”陈顺宝见他死不认账,还没等他说完,钢针直接扎进他的手中,胡世英当时疼晕死过去。

    世豪集团胡董事长被人绑架,西安警方的压力很大,可一点线索也没有,开始还以为绑匪为了钱财,从这方面入手等着绑匪来电话要赎金时再入手侦破,可是过了三四天了没见谁接到要赎金的电话,警方只能考虑其它可能了,胡世英的儿女和公司内的高层人员都十分焦急,胡万强这天也刚到陇中市,有几件重要是请要办,刚到第二天就接到父亲被绑架的消息,他虽然着急,但想到人已经绑走了,现在回去也没多大用处,而且他有个预感,觉得父亲前些天私下到陇中来了一趟,什么事也没办就约见了一个女孩,他被绑架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呢?于是他便去找到车副市长讲了这件事,要求他帮个忙,在陇中市这边打听一下父亲的下落,然后才回西安去处理公司的事。

    平安一直在等胡万强接见,他们已经说好了这次要把前面的工程量核对清楚,早就该给支付工程款了,听说前段时间这边的房子买了一些,也回收了几百万的资金,但是没有胡万强的签字谁也动不了这个钱,突然传来消息说胡总会西安去了,这让平安十分诧异,说好的事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呢?平安觉得定有蹊跷,于是他叫上仲权拿上资料一起到世豪集团在陇中市里的办事处去问个清楚,到了酒店后变听说公司的胡董事长在西安被人绑架了,胡总急着回去处理事情了,平安两人听后都感到很诧异,办事处的人说这件事连省上和市上的领导都惊动了,西安警方全力侦破此案,可到现在还没一点线索,平安突然发现仲权神色有些紧张,结合前些天思南突然叫他到她那里去的情况,平安就想到胡老板被人绑架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联呢?可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回来的路上就见仲权一直闷闷不乐,到工地后他就把仲权叫到自己办公室来聊天:“唉,这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胡董事长在省上和市上有相当的关系,一但查出来谁参与其中那可是要坐大牢的,到底有多大的仇怨嘛竟然冒着犯法的危险,唉、这件事对咱们影响也很大,搞不好工地又会停下来了。”

    仲权虽然已经给思南承诺过决不把那件事讲给别人,但是没想到她们竟然把胡世英给绑架了,看来这件事闹的太大,怕余书记也承担不下来,他很害怕,终于在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开口说:“平安哥有件事我没给你讲,可能做的有些问题,当时唐姨不让我给谁讲,现在我也拿不准,心里有些害怕。”

    平安看着仲权那样子基本猜到了这件事与思南有关,他不想卷入一些杂事当中去,看到仲权这样又有点担心,便问:“既然她不让你对外讲你就别讲了,怎么了,严不严重呀?”

    仲权犹豫一会说:“我还是给你讲了吧,你也不算外人了。”接下来他便把思南叫他去干的事给平安讲了,平安听后感到十分惊讶,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的天啦,原来胡老板是这么个人,阳山县这件事我听说过,当时闹得很大,难怪有人把他绑架了,搞不好他现在就在阳山县某个地方关着,他真是这种人那必遭天谴。”

    “平安哥你说这件事闹大了会不会牵扯到我身上来呀?”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就是抄写了材料而已,又不是主谋,与你关系不大不用害怕,唉、我就想不通,胡老板的这些事唐思南她们是怎么清楚的,以他们的身份完全可以走正规渠道查这件事,为啥却要演这么一处戏来,而且偏要在这个时候才揭发,你没听她说些什么嘛?”

    仲权摇摇头说:“没有,我去了只按她的要求做,不敢多问,平安哥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你说会不会与何明雪出走有关系呢?”

    “这跟明雪有啥关系嘛,不过···有些事波诡谲也不好说清呀,咱们也别乱联想,反正是历来神仙打仗百姓遭殃,咱们这些靠干活挣钱的人最好别参合这些权势争斗之中去,稍有不慎吃亏的就是咱们,你也别给谁再讲这些事,免得引来祸事,唉···我现在担心的是咱们这工程可能又有麻烦了?”

    仲权表面上听了平安的话,心中那股怨恨却没发出来,回去想着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平时一个个飞扬跋扈、傲气冲天,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忍受了不少的窝囊气,想用人时笑脸相迎,不用时一脚就把自己踢开了,干脆把这件事给他们公布出去,让他们狗咬狗去,在社会上的人看清他们这些人的丑恶嘴脸,但是转眼一想这样做不行,不管是哪一方要是查到自己身上那就惨了,干脆也学她们来个匿名举报,叫谁也查不出是谁说的,想好之后他偷偷地找个公用电话亭,给西安世豪集团内打了个电话,只说了句:你们的胡董事长现在可能在阳山县哩。

    余哲林刚来到办公室,秘书便小声对他讲:“刚才大书记的秘书来电话,说大书记有事找你,让你赶快去。”

    余哲林听后立刻就想到了找自己是什么事了,他早已经有了对策一直等待着,他马上就去,进了办公室,打完招呼后刚坐稳,书记阴沉着脸慢慢地问:“西安世豪集团董事长被阳山县绑架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余哲林立刻显出惊讶之状,忙说:“绑架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干事呢?前段时间有人写匿名信告胡董事长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接着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给大老板做了说明。

    书记听后停了片刻说:“有这种事?这可想不到呀,世豪集团不是一般的公司,而且胡董事长也是省政协委员,难道阳山县的人不知道这些吗?现在把事情惹大了看他们如何收场,你当时怎么不给我通报一声呢?”

    余哲林一幅自责地样子,他忙说:“这是我的失误,向领导认错,当时接到的是匿名信,这种材料每年都要收到很多,一般十有八九都不属实,有些还是诬陷,当时我们考虑到你事情多,暂时不要打扰你了,先让他们查一查再说,要信上是一些无中生有的假话,胡董事长清者自清,就没必要理会了,真没想到发展成这样,我下去马上问问,现在该咋办呢?”

    书记叹口气说:“已经把人从西安抓回去几天了,真是胆子也太大了,现在问我咋办?上面的压力很大,我想先给人家赔情道歉赶快放人吧,嗯···先别急,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先去了解下情况后再说。”

    余哲林说:“你说的对,我想阳山县既然敢把胡董事长这样的名人从西安抓回去关起来,说明他们手上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他们都不是法盲,世豪集团的声望他们又不是不了解,懂得这样行动的后果。”余哲林这样讲是想告诉书记,胡世英是有问题的,得依法行事。

    书记琢磨了一会说:“若真有确凿的证据那倒也好,咱们谁也不怕了,上面的压力也会变小,我就怕下面这些家伙胡来,那时候咱们对谁都没法交代,世豪集团还在咱们市上有投资项目,出了这种事对咱们市影响也不好,这样你也下去了解一下,我已经让阳山县的刘书记明天一早到我这来,看看他怎么讲。”余哲林说好,起身便离开了。

    余哲林回到家里就问思南:“你是听谁说的胡世英就是当年那个骗子华万雄,能不能去找他出来再提供一些有利的证据,把案子坐实了。”

    思南当然找不出这样的人了,她说:“讲这话人也是认识他这个人,多少年了哪里来的证据呀,难道这么多的人证还不能定他的罪吗?”

    “唉,这件事很复杂,上面有人保,胡世英的身份又比较特殊,他现在一口咬定阳山县这些人吧他认错了,拒不承认是当年那个华老板,阳山县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不太好办啦。”

    思南也不想直接插手指认胡世英,她怕把自己以前的丑事曝光,对余哲林再没说什么了,第二天一早余哲林先找到刘书记,询问了一些情况,为了让刘书记不要有压力,余哲林说:“书记还是向着咱们的,他也希望这个诈骗犯被绳之以法,可现在咱们只有人证,没有物证,他又拒绝认罪,这是个麻烦,还是要多动动脑子,争取让他开口认罪,这样你先去见书记时,看看他怎么讲,回头过来咱们再商量。”

    刘书记从书记那里出来后直接到余哲林这里,见向刚也在这里,他也不避讳就说:“书记和你讲的一样,他也让我想想办法加快速度,不过只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后他就顶不住压力了,到时候让我们自己处理。”

    余哲林对他们两个说:“那你们回去抓紧点时间尽快把事情拿下来,不行向刚你亲自去审,拿出点手段来,我想这样,万一不行咱们就退一步求其次,与胡世英谈条件,让他承认诈骗阳山县针织厂这件事罪名的确有点太大,整死他也不会承认的,我分析既然他以前能骗你们县,那这个人一定事情不少,你看能不能让他承认些比较轻的罪行,比如给领导行贿、偷税漏税等等,这些不轻不重罪行我想为了尽快出去他应该会同意,这样你们的压力也会减很多,不然一直僵持着还真不好收场。”

    刘书记听了赞不绝口地说:“哎呀,还是余书记有办法,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正愁该如何收场哩,行,我们回去就按你的指示办,总之不能让这个胡世英无罪出阳山县,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回去后刘书记就让向刚出面直接去审胡世英,向刚是一个人进去的,见到他双手抱着纱布,还渗透着殷红的血渍,他面如槁木,一个大名鼎鼎的企业家怎么成了这幅丧家犬的模样,看着就想笑,向刚爱着他边上坐下,给了他一支香烟点上,然后说:“我不是阳山县的,也不是来审问你的,只想与你谈谈话,你也别害怕,抬头看看认得我不?”

    胡世英抬起头来瞅瞅他摇摇头,也许他真的不认识向刚了,向刚一笑说:“那一年你住在我们县上的一个小宾馆里面,后来去了两个警察,把你打了一顿,你害怕了还给了我们两万块钱,记起来了吗?”

    胡世英眼睛一亮,但是他还是摇摇头说:“我以前没来过阳山县呀?”

    “算了你不承认我也没办法,谢谢你那两万块钱了,解决了我的大问题,我一直搞不明白,你和唐思南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什么关系呀?现在就咱们两人你给我说说。”

    胡世英老奸巨猾一听就知道这是个陷阱,他立刻说:“你说的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向刚见这家伙的确老练,说话滴水不漏,停了一会他又问:“你是个政协委员,你觉得一个县委书记官大还是你这个政协委员官大?”

    “我怎么能和一个县委书记比呢?政协委员又不是什么官,不能比。”

    “噢你知道呀,算你聪明,你以为你后台硬,真是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咱们以前见过面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但是我告诉你,把目前的形式看清楚了,能把你抓来也是考虑再三才做的决定,你要是没点事你觉得能出去吗,否则阳山县就把你抓错了,你觉得他们会自己认错吗?”

    这一番话让胡世英思考了半天,他慢慢地问:“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还没听懂吗?你不认点错就不可能放你走。”

    胡世英硬生生的说:“我就不信,你们能把我关一辈子。”

    向刚也有力地回答:“不信你就试试看,你这么大年纪了会不会得病呀,比如心脏病、癌症、脑溢血等等,抢救无效死了,最后让家属来认领尸体就完了。”

    胡世英听了吓得魂不附体,全身不由得哆嗦起来,他明白自己底细,现在真要是他们下功夫细查下去,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说不定就会被抖漏出来,那时候再多的钱再大的官也保不了自己,真如他讲的死在这里也有可能,那时候连和儿女们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岂不更凄惨些,现在这个年轻人明显在和自己商量,何不探探他的想法?于是他弱弱地问:“那你的意思是啥呢?”

    向刚一笑说:“所以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你不承认整点罪名来那就是人家有罪了,你觉得呢?”

    胡世英还是在试探性地问:“我没什么罪承认什么呀?”

    向刚立刻起来骂了句:“真是个榆木脑袋,要想死没人救得了你。”说着要走,胡世英忙求饶说:“别急、是我笨,你就说明白点吧。”

    向刚瞅了他一眼又坐下来说:“你搞这么大的生意,怎么可能不求人办事呢,比如说给那个领导送过钱行贿呀,合同违法呀,偷税漏税呀等等交代些事出来,这样我们心里才踏实,才有可能把你放了,懂吗?”

    “办事请客那是常有的事,偷税漏税吧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吧,这要问公司财务上的人,我办事一般不给谁送礼的。”

    “别把你说的那么干净,那么到陇中市来搞事不给当权的领导送礼能行吗,鬼才相信你的话哩,你就少讲一点出来也算过关了。”

    胡世英琢磨半天还是觉得不能乱讲,他装着一幅委屈的样子说:“我们是你们市上请来投资的商人,我为啥给他们送礼呢?这个你们可以去陇中市招商办问问,他们最清楚了。”

    向刚听得生气,这家伙嘴这么严,看来这个办法也不管用,气得他骂了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说完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想想自己一时也那他没什么办法了,随即朝他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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