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发现周仲权常常给明雪来电话,她对所有来找女儿的人都很注意,更何况是一个男性青年,作为母亲对这样的事十分敏感,不用多问就能猜到周仲权这小子的用心,思南心想这穷小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凭一个建筑工地的技术员有什么资格觊觎我的女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可是思南有点害怕女儿,她不敢当面过多的说仲权的不是,只能对明雪讲让她现在不要搭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和人交往要讲究品味,特别是和异性来往一定要多加注意,偶尔也提到周仲权,象他这样没有一点家庭背景也没正式工作的人就别再就联系了,他这样的人会降低你的身份,不配和你来往,以后会有许多优秀的青年成为你的朋友,明雪很不喜欢她这管自己的事,本来明雪对仲权没有什么意思,每次仲权来电话出于礼貌她只是应付一下,加上他又是平安哥工地的技术员,她还在想以后有可能在他们工地上找点事干,不能把事情搞僵了,可是思南这样的口吻说仲权明雪心里很不舒服,为了气气这个讨厌的母亲,后来当仲权来电话时明雪表现的格外热情,有时候她还当着思南的面主动给仲权去电话,向他问好,约他下班后出去转闲,思南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她知道现在这个女儿就象豆腐掉进灰里面,吹也吹不得打也打不得,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要对付周仲权这小子自己有的是办法,捏死他就象捏死一只臭虫那样容易,只不过事情还没到那一步而已。
何明雪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还主动约自己出去,周仲权欣喜若狂,他判断明雪喜欢上自己了,梦想马上就能成真了,接下来要加快进程,争取早点确定关系并且让她母亲认可自己,这样就成了余家的女婿,以前他多次听姐姐讲过余家的事,知道唐思南是个了不起的厉害女人,在家里多半事男人要听她的,只要过了她这一关今后的前途就是一片光明,自己立刻便跻身于陇中市上流社会的圈子,那时候不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苟活在世上,自己也可以施展才华和他杜平安一样的当老板,干一番比他还要伟大的事业来,想到这些仲权不禁的内心激动,他暗暗谋划征服这对母女的路线,仲权明白目前自己和唐思南还说不上话,还是得先拿下何明雪,通过她再慢慢接近这个丈母娘,他觉得现在光是和明雪聊天不行了,得有所投入,还有要摆明自己的立场让明雪充分的认识自己,要让她相信自己,这一天他约明雪出来说要请她吃晚饭,明雪整天待在家里感到比牢房还难受,仲权有约也爽快地答应了,出门后两人找了一个不大的饭馆,仲权要了两个菜,还点了一瓶红酒,虽然不算丰盛但她们吃得很开心,完了之后他又邀请明雪到阴水河边散步,走累了两人便坐在那片芦苇草丛中休息,仲权不停地问明雪在家里的情况,还劝她不要记仇耍性子,一定要和现在的继父和妈搞好关系,开始明雪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后来说多了就烦了,明雪把话题岔开问他:“听说你大学学的是机械专业,怎么现在搞上建筑了?”
仲权听后忿忿地说:“都是社会给逼得,我也不爱搞这一行,可是没办法呀,像我们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就是上了大学也没用,这个社会看的是门第,拼的事家庭背景,所以你要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与你爸妈搞好关系,这一点对你今后至关重要。”
明雪听后并没在意他的话,接着他又把自己的经历大概给明雪讲了一遍,多数说的是对社会的感慨和抱怨,最后还发下狠誓说一定要让社会上的有些人从新认识自己,明雪就劝说他:“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你的一些观点我很认同,但个别的我认为也有失偏颇,社会上还是认同能力的,比如平安哥就是一个列子,没靠一点关系,还没上过大学,完全靠自己苦干出来,你不是也很崇拜他吗?”
仲权在酒精的刺激下竟然忘记了平安和明雪的关系,暴露出自己真实的思想,随即冷笑一声说:“哼、我是很崇拜他,我十分崇拜他的手段,你可能不知道,他要不是···那些事能有今天的成就吗?我算是把这个社会看透了。”
明雪见他把话讲了半段后再没往下说了,追问他:“怎么把话说个半截呢?平安哥都干什么事了?”
仲权突然意识到那些道听途说的话不该给明雪讲,自己差犯了大错,他忙改变思绪讲:“哦没什么事,明雪我很喜欢你,真的,我们做好朋友吧,我们两人都有相同的经历,生活中都受到过挫折,所以咱们谁也别嫌弃谁,我们结合后一定会很幸福,以后联起手来定能闯下一片天地,你看现在机会正好,我能吃苦也算能干,就是缺少机会,你现在有着非常优良的家庭背景,咱们联合要不了几年定能干出和平安差不多的成就来,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听了这话明雪终于明白他以前瞧不起自己,现在突然如此殷勤讨好自己的原因了,此时明雪并不感到吃惊,其实在前段时间的交往中她已经发现周仲权虽然外表文弱,说话还有点腼腆,大骨子里却渗透着暴戾之气,心中沉积着对所有人的怨气,这种人内心阴毒十分可怕,作为一般朋友勉强可以,但要是处男女朋友,明雪还是喜欢性格坚毅、心胸豁达、做事阳光的男人,今天他向自己表白,明雪只当做他喝酒后的醉话,没放在心上,便简单地回答说:“现在家里这种关系搞的我都烦透了没心思考虑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说完便要求回去,他正在兴头上,还想继续对明雪抒发一下自己的抱负,明雪推说喝点酒头有点晕想回去休息,仲权并没看出她细小的变化,只当是明雪真的不胜酒力,想着来日方长便送她回到家里。
过了两天仲权又来电话约明雪出去,此时她心里十分矛盾,和仲权接触多了明雪发现他这人做事小里小气,还有点阴损没一点大男人的气魄,有些思想和对事情的看法自己也不认同,两人可以说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明雪有些讨厌他看不上他,但是和他出去聊天总比待在家里要畅快些,另外也是为了气气思南,于是便同意了,仲权还是那一套,先请明雪吃饭,还是那些饭菜,不过今天他点的是白酒,这段时间来总是这样他嫌进度太慢了,感到这样下去太费精力还花钱多,他提前做好准备,今天要让明雪多喝点酒,在她醉意朦胧之时来个霸王硬上弓把她办了,这样简单明了省时省力,接下来就要进入下一个程序,花精力来讨好这个丈母娘了,饭桌上仲权极力地劝她喝酒,明雪并没猜出他的心思,接受了他的敬酒多喝了几杯,但是仲权万万没想到明雪的酒量比他还大,喝完后自己晕晕乎乎的她却没什么事,不过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进行着,黄昏时分两人跌跌撞撞来到阴水河边一块僻静之处,稍微坐了一会儿,仲权见周围没有人他突然扑到明雪身上就要做事,明雪被他的举动惊吓住了,只当是他喝多了酒后失德,一边劝说一边奋力反抗,仲权以前也没接触过女人,虽然纠缠半天时间始终没有得逞,情急之下他恼羞成怒竟然骂道:“你就是干这个的装什么装?别人花钱能搞我怎么就不行了?”
本来明雪还给他留些情面,可听了这话明雪感到极大的屈辱,恨自己有眼无珠把竟然这样的人渣当成朋友了,因为这段时间来他一直陪自己,花钱请自己吃饭,今天又是心甘情愿地陪他来这里,明雪觉得自己也有错,让他误会自己了,于是便说:“你说的对,我以前和别人那是交易,现在我把你当朋友看待,所以咱们之间不存在那些肮脏的交易,你不要理解错了。”
他坐在那里低着头久久没有一句话,明雪整理一下被他揉乱的衣服,发现两处已经撕烂了,明雪没有说,而是劝他:“行了,今天这事我原谅你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咱们回去吧。”
仲权还是坐在那里没动,此时明雪的话他根本没听进耳朵里,忿恨、沮丧、痛苦到了极点,自己怎么如此的失败,连个坐台小姐也瞧不上自己,活的这样窝囊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跳河死了算了,明雪再次说要回去并且上前来拉他起来时,他把胳膊一甩说:“你要回先回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儿。”明雪见他这样再没说什么,在暮色来临时一瘸一拐地默默离开河边回家去了。
周仲权独自在河边待了很久,渐渐地思绪也平静下来,他心里清楚今天和明雪发生关系只是一种手段不是唯一的目的,自己有点操之过急把事情搞坏了,为这事明雪要是忌恨自己那所有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于是他后悔不已,事情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必须想办法挽回来,等他想通后明雪早已经离去,于是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想做大事怎么还这样的不理智,刚才就应该真诚的给她认错,求得她的谅解,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第二天上午他抽时间给明雪去了电话,痛哭流涕地在电话里给明雪赔情道歉,说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了理性,做的事说的话伤害了她,真是禽兽不如,并且要求下班后要她出来当面给明雪认错,让她打自己一顿解解气,明雪还是那句话,这件事让他别放在心上,自己已经忘了,不会计较的,不过说今天家里有事出不去,改天有时间再约他,仲权听明雪言语里一点怨气都没有,感到还不错,可能家里真的有事也就没过多地强求,两人相互说了再见。
胡世英这次带了两个随从悄悄地来到陇中市,这次他谁也没见,专心只为了一件事,就是想多方了解一些何明雪的情况,如果有可能还想见一面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他准备有一天还能父女相认,但是他很害怕唐思南,不想让她知道,一切都是偷偷地进行,估计思南不在家时给她给家里打去了电话,保姆李姐接到后问是谁,胡世英听见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不像是思南那种南方口音,就大胆地问她是谁?因为家里常有一些领导打来的电话,李姐不敢怠慢,便客气地说自己是保姆,胡世英让她找一下家里的小姐说话,李姐便说姑娘出去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胡世英说:“我要亲自对她讲。”
李姐说:“那你就过一个小时后再打来吧。”
胡世英说了声谢谢便挂断了,明雪回来后李姐便说了有一个男人打电话找你,听声音不是小周,我叫他一会再打过来,明雪估计是平安哥打过来的,心里高兴极了,近来在家里心情烦闷,正想去找平安哥聊上一会,于是坐在电话机边上等着,没一会儿思南也回来了,就在此时电话铃也响了,思南以为是找自己的就拿起话筒,却被明雪一把夺了过去,思南吓了一跳,嘴上小声怨到:“这孩子还是这么粗鲁。”明雪也没管她,只听见话筒里说:“喂,我找一下何明雪小姐。”
不是平安的声音,明雪警觉地问:“你谁呀,找我有什么事吗?”
胡世英开门见山地说:“你就是何明雪呀,你想知道你亲生父亲的事吗?”
一句话让明雪惊愕不已,停顿了片刻她又问:“你到底是谁呀?”
胡世英说:“何小姐,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来找我,我会给你讲述这个秘密故事的,我住在东方宾馆八零八房间,来了之后就知道我是谁了,噢,这件事你最好别让你母亲知道了,不然你永远也不知道真相了,我随时恭候你的光临。”
见明雪奇怪的神情,旁边站着的思南也警觉起来,她不好多问只在边上竖起耳朵听着,可是话筒里的声音听不清,见到女儿那副模样她忍不住地问:“谁呀?都说些啥事?”
明雪顺口说:“我不认识,可能是打错电话了吧。”
明雪说完便回到自己房间去关上门琢磨着,这是谁呀?是个真正知道我身世的人还是一个骗子呢?明雪一时拿捏不准,处于好奇她决定抽时间去找一下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听听他到底如何说。
胡世英这次来十分谨慎,他们定了宾馆里面最好的套房,里面他住,外面两个小伙守着以防不测,明雪等思南出门后便偷偷来到宾馆,找到房间敲开门,一个小伙上前做了盘问后便把她领了进去,明雪第一眼就见到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满面油光还有些秃顶,一看就是营养过剩那种,他一见到明雪就眼睛放光地起来迎接她,小眼睛盯着明雪不停地上下观看,虽说不是那种色眯眯的样子,可眼神中的那种狡黠让明雪很不舒服,她有些后悔来找他了,胡世英先招呼她坐下,然后又叫人拿来饮料亲手递给明雪,她接着放在茶几上直接问:“你是谁呀、怎么知道我的情况的,现在给我说吧?”
胡世英没有正面回答,他微微一笑问:“你是唐思南的亲生女儿?”
明雪很不喜欢他的笑脸,回答了句很不友好的话:“这和你有关系吗?”
胡世英微微笑着说:“你别这么讲,听说你从小就丢了,是这两年才找回来的,真为你感到惋惜,你妈一定没有给你细讲你亲身父亲的事吧,我知道他的事。”
明雪瞥了他一眼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不敢告诉我?我亲生父亲早就死了,我还没出生就死了。”
“是你妈这样说的吧,你妈在骗你,他没死,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还活着?没死为啥小时候不管我呢?他配当父亲吗?”
胡世英忙解释:“孩子,你别生气,他不知道你在哪里呀?若是知道你在哪里一定会管你的,这些都是你妈造成的。”
听了这话明雪心里似乎明白他是谁了:“你既然这么说说明你和他很熟悉了,那你说说他现在哪里?”
胡世英此时犹豫了,他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第一目前不能完全保证这个何明雪就是自己和唐思南当年怀上孩子,第二要是冒然说出来她回去和唐思南证实,这个女人的手段他是了解的,男人又是陇中市主管政法的领导,她们要是发起狠来自己不仅会遭殃,还会连累家里人,这样会得不偿失,他起来在房子内转了两圈后才对明雪说:“我告诉你可以,但你要答应我的两个条件,你若同意我就说。”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胡世英慢慢地说:“首先我给你讲了后你一定要保密,不能给外人讲,特别是你妈绝对不能说,就是连我们见面这件事都不要对她讲,第二你要答应我不能怨恨你的父亲,其实你在哪里出生他一点也不知道,是你妈一直隐瞒着。”
明雪听了这话很不高兴,现在更加讨厌这个人了:“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在哪里高就,你的话我怎么相信呢?”
胡世英马上递给了他一张名片,明雪接在手上看了一眼说:“了不起,还是个大老板呀?胡董事长你刚才的话好没道理,你对我说的话不让我给任何人讲,我如何证实呀?你要是编个谎言来骗我怎么办呢?”
胡世英被问住了:“哎呀,按年龄大小我可以当你长辈了,怎么会骗你呢,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明雪心里越来越清晰了,这个奸诈之人她不想与他再来往了,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这样一个人还是别相认为好,于是便说:“你不愿意讲就别讲了,这样说出来我也会觉得是假的,他既然还活着那就活着吧,我和他过去没有丝毫的关系,今后也不想有任何关系了。”
胡世英没想到这姑娘的嘴如此厉害,直接把自己嘴堵上了,他还不死心,便从另一方面说:“你真是能说会道,我很佩服你也很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哎,我们公司在陕西省内可是大名鼎鼎哟,你想不想到我们集团公司工作呢?你要是愿意,就直接给我讲,公司的职务由你选,工资绝对不会亏待你,我还可以在西安给你买套房住,多少人找关系要进来工作哩,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明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今天不是来找工作的,谢谢你了,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说完就起身要走,胡世英忙说:“别急呀,饭已经安排好了。”
“谢谢胡老板了,我真约了朋友去晚了不好,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胡世英想了,她既然不承诺保密那就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让唐思南知道了会有烦,想着只要把香饵给她留足点,她以后回来找自己的,那时候再说不迟,于是他笑着逢迎地说:“既然有约会那就改天吧,我的电话你也知道了,地址也该知道,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明雪告辞出去了,走在楼道里还听到两个青年小声嘀咕着说:“老板的口味变了,怎么找个跛子来玩呀。”明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没理会他们,从而更加厌恶这个神秘兮兮地的胡老板了。
回到家里明雪躺在床上,反复琢磨胡老板的言行,从他对自己了解的程度和对自己的态度上看,十有八九应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明雪很不理解母亲当年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呢?看样子胡老板十分害怕母亲,难道真如自己前面所猜测的那样,母亲是被他后怀上的自己?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和这个人发生了苟且之事怀上的自己?想到这些明雪断定母亲过去一定在私生活上十分放荡和糜烂,而自己就是她糜烂生活的牺牲品,想想她以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样的判断还真不为过分,明雪想着想着就流出泪水来,自己上辈子定是做了什么恶事,怎么投胎到这样一个女人的肚子里了,这段时间以来在她们家里生活虽然物质条件十分优越,可是每天和自己三观不合的人在一起过的很不畅快,她竟然还要自己的生活方式,主宰自己的未来,现在又参合进来一个让人厌烦的胡老板,瞧他看人的眼光都不是个正派人,今后指不定还要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来,明雪烦透了了这整天些勾心斗角心理阴暗的人,于是她想应该避开她们,不想再与这种人有什么瓜葛,其实在磨子沟决定来这里时,她就没打算长期和她们生活在一起,当时大家都极力地劝说自己,这是实在没法子驳了众人面子而采取的权宜之计,今天胡世英的出现加快了她尽快离开这个家的想法,现在也不想解开自己生父之谜了,有钱有啥了不起的,若真的生父是胡老板这样的人,最好还是别知道为好,免得以后想起来就恶心,留一点美好的想象空间给自己吧,明雪心里决定离开时就开始做准备,首先要考虑的事去哪里?哪里才是自己安身立命之处呢?
她心向往之的就是自己的出生之地,那是一个温馨的充满爱意的宁静地方,但是考虑再三自己现在却不能去,平安哥家里更不能去,否则唐思南会追到那里给她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不仅不能去,现在连说都不能给她们说,让母亲有火也发不到她们身上,深圳现在也不能回去了,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出去找个事干,可是目前到哪里去找事呢?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离开这里出去了再做打算,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明雪考虑到出去后还是先回何家一趟,不管她们对自己如何,毕竟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已经有好几年没回去了,心里还是牵挂着想回去看看,婆婆的身体还好吗?父亲的腿伤怎么样呢?弟弟明亮高中毕业了应该工作了吧?她还是很想念她们,可是现在回到何家有些难处,没有钱孝敬她们回去后就得遭她们的白眼,肯定还得遭一顿骂,可是自己身上也没钱呀,她想到去找平安哥借一点,只要说出来定没问题,可是又有什么理由象他张口呢?搞不好还会耽误事,问唐思南要点估计没问题,可是自己又不想与她有过多的瓜葛,身上没一点钱还不如不回何家去为好,思来想去在没有别的办法情况下最后她还是决定去问思南要点,谁让她生了自己呢?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补偿自己嘛,那就现在补偿吧,她万一要是不给那就不回去了,直接出去找工作算了。
次日一早起来,思南正要出门时明雪突然问:“我···想用点钱,你能不能借给我点?”
前面主动给她钱都不要,现在女儿主动向自己要钱,思南既惊讶也很激动,这说明她和自己亲近一些了,这是个良好的开端,思南马上笑脸相迎冒然地说了一句:“你要钱干什么呢?”
明雪见她问根由就没回答,想着不给就算了,正要转身离去时思南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些话,立刻说:“别走,哎呀我就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你跟妈就别说借这个字了,妈的钱不都是你的嘛,要多少都没问题,家里不够我这就到银行去给你取。”
明雪见她同意了便说:“嗯···看你方便了,少点五千,多点一万就够了。”
思南再没问话,她到自己房间去,过会出来递给了女儿一个存折说:“家里的现金也没多少,这里面有十万元,你想用多少自己去取吧。”接着把存折的密码告诉了女儿。
明雪接过来犹豫地摸摸后说:“这么多我要不了。”
思南豪爽地说:“你就大胆地花,到商场去别问价格,看上什么就买什么,一次用不了留着下次花,这么大的人了手上没点钱哪里行呢。”
思南离开家后,明雪很不情愿地拿着存折到银行去,她只取了两万块钱,回到家里她把存折放在桌子上,当天不露一点声色,思南回来也没问她什么,次日一早见思南出门后,她收只拿了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装在一个小包里,把两万块钱分开藏在自己身上,给保姆说自己要去找个朋友玩,提着包便出门了,一到街上她搭车直接来到长途汽车站买了去定原县的车票回了何家。
思南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心情也不错,很高兴女儿主动问自己要钱花了,只要她养成了钱花习惯之后,就知道该如何讨好这个妈了,现在暂时先不管她,让她大手大脚去尽情地花吧,吃中午饭时听李姐说明雪一早背个包说找朋友玩去了,思南想肯定是和谁下馆子了,便给李姐说不用管她了,下午她也没去上班,就在家里等女儿回来,可知道晚饭后还没见女儿的踪影,思南想这丫头以前手上没钱,今天莫不是发了疯地花钱,晚上说不定就包了酒店住下了?她还在想不会喝那个男青年鬼混在一起吧?不知道她具体去处也没法找她呀,思南心里有些着急了,她首先想到的是杜平安,结果电话打过去平安回说好多天都没见到明雪的人影了,最近忙也没联系过,思南又问会不会和周仲权在一起?平安说不会,仲权今天一直在工地上,下班时他还在忙,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余哲林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思南顾不上他在干啥,急着把明雪的事给他讲了,要求他帮自己把女儿找回来,余哲林说这么大的城市这会了到哪里我找呀?思南紧张地说:“她要是真的喝醉了住在酒店里我倒不怕,怕的是她拿着钱遭人的黑手呀?你还是给公安局打个电话下去找一找。”
余哲林想想说:“不至于吧,这么大的人了,走南闯北见的世面多了,不会出事的,现在动用警力在全城各个酒店找人倒是可以,就怕消息传出去以后影响不好,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还是再等等,不行明天一早我去打听。”思南觉得他说的也对,这一夜她一直忐忑不安。
第二天早上余哲林上班前思南就叮嘱他去了把寻找明雪的事放在第一位,余哲林答应说没问题,她还不放心怕余哲林一忙把事情忘了,就跟着他一同来到市委,催促他赶快了解情况,到了中午各个公安分局的汇报传到余哲林办公室来,说昨天到今天早上全市内没有是什么案件发生,另外各个派出所查遍了市内所有的酒店和招待所以及一些娱乐场所,没有一个叫何明雪的女孩住宿,思南听后更加焦急起来,余哲林劝她:“你别急,一方面我继续让下面的人寻找,另外你回去也好好想想,找一找看能发现什么线索没有,她问你要了钱会不会到什么地方去玩呀?还有在把那个杜老板问一下,她会不会又跑到磨子沟去了呢?”
思南觉得也有道理便立刻回了家,一边询问李姐一些情况,一边到明雪房间去查看,结果找到了存折,证明明雪只取了两万块钱拿走了,同时只带了几件她自己的旧衣服,思南给她买的新衣服一件都没拿,她又急着给平安去了电话,接通后直接问:“你先给我去看看那个周仲权在不在工地,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唐姐,你昨天下午已给我说后,我就想到了周仲权,今天上班立刻去找了他,这几天他一直在工地忙着,连大门都没出过,他说这有好多天没和明雪联系了,他听说明雪不见后也很着急,还想着去找她哩。”
“那你说她会不会到磨子沟去呢?我看她的换洗衣服都拿走了,前两天从我这里拿了两万块钱,会不会给你娘送钱去了?”
平安听后十分紧张,他忙说:“唐姐你别急,等我打电话回去问问就知道了,要真是去找我娘了,我马上回去把她接回来,钱也一同带回来给你。”
“钱是小事,人没事就好,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到哪里去也不给人说说,她要是讲明白了我能不让她去吗?”
平安挂断电话,接着给郭大牛去了点话,让他往家里跑一趟看看情况,下午郭大牛给平安回电话说没见明雪回去,你娘说她回去了就给你通知一声,平安立刻把消息电话告诉了思南,她接着问平安:“你说她会不会又到深圳去找那个小伙了呢?”
平安想了想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想去那边的可能性很小,那个小伙对明雪的伤害是很大,但是她现在对那段感情已经释怀了,她到南方去最有可能失去找工作,不回去找那个小伙的,我想你看看明雪最近接触过其他什么人没有,现在茫无目的的也不好找呀?”
思南说:“到那边去找什么工作嘛,我给她讲过了在陇中市里工作随便她挑,想干什么保证能让她干上,就是想去大城市西安也没问题,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平安没有接她的话。
下班后余哲林回到家里给思南说:“查了一整天,陇中市快翻个底朝天也没见个人影,估计已经离开市内了,女儿不见了难道你一点线索都没发现吗?”
思南摇摇头,突然她盯着余哲林狠狠地问:“余哲林,你是不是私下里给她说什么了,否则好好的人,平白无故的就不见了呢?”
余哲林立刻正色呵斥她:“你可别狗急跳墙乱咬人啊,你女儿离家出走,你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怎么的怪到我身上了,最近一些天我忙的不可开交很少回家,你发现我和她说过一句话没有,说实话,明雪来了我相当高兴,我比你还喜欢她,我能对她说什么呀?别像个疯狗似得乱咬人了,还是找找其他原因吧。”
家里出了事,主人心情不好,保姆也很着急,第二天上午李杰问思南想吃什么好做饭,思南说没胃口,李姐就劝她几句,突然她说:“小姐这人与外面交往也不多,平时也就一个人待在家里,不过前几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要,不知道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思南忙问:“是谁来的电话,你细细说说。”
“是一个男人打来的,听声音年纪也不小了,指名道姓地要接电话,我说不在家,有啥事我可以转告,他不愿意就挂断了。”
“是不是我回来后打回来的那个电话,明雪抢着接听的那个?你听出那男人是哪里口音吗?”
“是不是你回来后接听的那个电话我就不知道了,那男人好像是四川口音。”
思南立刻警觉起来:“你怎么能断定是四川的呢?”
“我娘家嫂子就是四川人,那边来的人都是这样的口音,我很熟悉。”
思南回忆起那天明雪接到电话后的表情,又是四川口音,不由得就联想到胡世英这个恶魔,他真像个不死的幽灵一样无处不在呀,祸害了自己,现在有想来祸害我女儿,等着老娘一旦查出真的是你,拼了老命也要让你不得好死,现在没有充分的证据就是他捣的鬼,思南也只能暂时忍着,慢慢地找线索,接着她又去女儿的房间翻腾想找倒点什么可疑之处,可是什么也没有,她呆坐在女儿的床上,感觉这次真的是失去了女儿,而且这次比上次更让人心痛更加伤心,似乎自己瞬间的什么都没有了,李姐叫了她几次吃饭,她才慢慢地撑起沉重的身子,脚就象踩在棉花上一样往外一动着,突然脚踢到桌子边上的垃圾桶,自己一个趔趄差点趴在地上,垃圾桶翻到在地上,桶内没什么垃圾,就落下一些碎纸片,她捡起来纸片一瞧上面有字,她又捡起几片来拼接起来,看出有‘世豪集团’的字样来,她立刻倒出所有的纸片来,原来这是一张胡世英的名片,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不是证据吗,明雪的出走定是这个恶魔做的怪,新仇旧恨一下涌上心头,她立刻把纸片扔进垃圾袋内,怒目圆睁呆呆地坐在那里。
思南不知道胡世英给明雪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她在哪里,胡世英能让明雪离家出走定有诱人的办法,现在即便找到女儿在他那里,她要是不回来又该如何呢?他现在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已经是一个达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这个自己是比不了的,只能用一些特别的手段才能竞争过他,思南细想既然怀疑与胡世英有关,最好还是从他身上入手,先偷偷的寻找明雪,找到人后再做打算,否则就会打草惊蛇,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余哲林,她私下里在公安局内找了一个熟悉的干警,自己出上费用,让他到西安世豪集团去调查,看明雪有没有在那里上班或者出入过,事情没搞清楚前不能盲目行动。
明雪赶回何家寨时天也快黑了,一进家门就见到桌子上摆上了饭菜,何富新高兴的忙叫她过来吃饭,母亲杨桂香拉长着脸瞪了她一眼说:“还以为把你养大了,现在翅膀硬了不回这个家了,正想着叫亮亮去找你哩。”
“我这不回来了嘛。”说完忙上前去帮母亲端饭。
杨桂香见状惊讶地问:“你腿怎么了?咋也和你老子一样了呢?”
明雪没有回答,坐下来后就问:“我婆呢?亮亮不回来吃饭吗?”
父亲叹口气说:“你婆去年冬天就走了,死前还不停地念叨你哩,可我们不知道你在哪里,没法子通知你呀,明亮学习没你好,高中毕业后没事干,现在县城里学开挖土机,听村上的人说你又吃了官司了?”
明雪点点头,接着说:“出了点事,现在已经过去了,明天一早我就去给我爷和婆烧些纸钱。”
吃完饭后她从包里拿出五千块钱来给母亲,杨桂香拿在手上掂了一掂说:“你这一走就是四五年不见影子,回来一次就这么点钱呀?”
明雪解释说:“这两年没挣上钱,前两年在陇中市内吃上了官司,幸好原来挣的钱都存下来了,不然全部都没了,后来一个好心的大哥把我救了出来,我身上没有钱陇中市内也待不成,就和两个姐妹到南方去打工,那里也不好干,后来找了一家工厂干活,没有啥技术工资也不高,不久后又出了事故,把腿给弄骨折了,花了不少钱,这伤也刚好不久,所以只剩下这点钱了。”
何富新听后忙说:“你也不容易,只要人没事就好,前几年也多亏你给家里寄的钱才帮着把难关渡过,现在咱们家不欠谁的钱,就明亮给人家当学徒花点钱,明年就出徒,那时候就有工资了,家里不差你那点钱,回来就好,腿伤不要紧吧。”
母亲没有说话,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那个包,明雪心里有点发慌,她回避了母亲的眼神对父亲说:“没事。”
第二天早上明雪和父亲一块去爷爷和婆婆坟上敬了香、烧了纸钱,回来时母亲的饭也做好了,看着这父女两人她气愤地说:“这下好了,一个断腿一个跛子,一前一后叫人笑话死了。”明雪和父亲都没接她的话。
吃饭时母亲又说:“这次回来就别走了,看你现在这样出去也干不成啥事,好好在家里待上一段时间,看看能遇上个合适的人家嫁了算了,原来好好个人,这下成哥跛子这彩礼钱最少也要少一两万哩。”
明雪听后放下碗便说:“我还要出去上班哩,暂时不想嫁人。”
“你都多大啦,一样大的姑娘娃儿都乱跑了,这事可由不得你。”
“这是我的事,怎么由不得我了?”
“儿女婚姻之事向来都是长辈们决定的,这是咱们的规矩。”
明雪十分气愤背过身去,这时母亲又说了软话:“你还年轻不懂事,我们都是为了你好,这世上的姻缘都是前世配好的,你要是错过了,以后可就难遇上了。”
明雪坐了一会问:“你们是不是早就给我定好了?”
母亲笑着说:“为了你的事我和你爸劳大神了,好不容易才把媒人说通,就等你回来去看门户了,你知道镇上的邓家吗,那可是咱们这里一等一的大户,人家也知道你,媒人去说过了,邓家人也基本同意,现在就等你回来见面了,告诉你,这门亲事要是能成,你这辈子啥也不用干,吃穿不愁,家里以后也能沾点光,不过呢你现在这个样子人家还不一定喜欢哩?我下午就去找媒人说说。”
提起永固镇的邓家在定原县可是鼎鼎大名,邓家有兄弟两人,早年老大学点木匠手艺,一直在外干活挣钱以供家用,老二上了几天学,后来又去当了兵,混的还不错,还提了干,转业后分配到省工商局工作,现在是省工商局的副局长,他给家乡的人和一些领导办了不少事,有了这层关系邓家老大后也很有面子,后来也不干木匠活了,在镇上做起了生意,当年粮食还没有开放时他就干在当地倒卖起来,发了不小的财,后来生意做大了,烟酒副食、农资产品等等什么来钱就做什么,还在镇上买了最好地段一块地盖了两大院房子,兄弟两人一人一院,弟弟几年回来一次住上几天,其余时间老大用来当做铺面做生意用,邓家老大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们个个聪明伶俐,都已经成婚,一个在县城上班,女婿也都在部门工作,一个女儿在镇上医院工作,女婿就是医院的院长,唯独小儿子不争气,从小家里溺爱,在五岁时在外玩耍摔了一跤,坏了一只眼睛,这脑子也有了问题,半傻不灵的样子,小学上的不到一年就读不下去了,一直辍学在家里玩,啥活也不会,吃的肥头大耳的,现在已经三十岁了还没找到合适的媳妇,邓家有势有钱,自然对这个唯一的儿媳妇要求也很高,说了许多都没成,明雪在镇上初中读过书,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学习也名列前茅,邓家人自然知道她,所以媒人一去说是何家寨的何明雪邓家人很是喜欢,希望把这么好的姑娘取回来,别的不说先给邓家生两个优良的娃儿就心满意足了,邓家知道何家困难,为了娶到聪明漂亮的媳妇给了何家不少的好处。
一个地方的习俗和规矩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明雪犟不过,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嫁给邓家那个傻子,杨桂香给明雪做工作:“咱们家里虽然不欠谁的债了,可还是很穷,眼看你弟弟过两年就要说媳妇了,在咱们这里没有几万块钱绝对办不成事,你说家里的钱从那里来呀?我们幸幸苦苦养你这么个女儿干啥?你现在也该为家里做点贡献吧,现在都这样,嫁女儿收彩礼,娶媳妇送彩礼,唉,这一收一送我们家里什么也落不下,就是给你们办了两件喜事,只要把你们两个的喜事办完了,我们也算完成任务以后不再操啥心了,反正这件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只能这么办了。”明雪没和母亲犟嘴,后悔中间回来这一趟,知道这件事和母亲没法商量,只能表面上默认,暗自另想办法。
媒人带着邓家儿子来到何家正式提亲,两天后也带着明雪和母亲去镇上邓家看过门户,两家大人都同意,这些都是过场,接下来就是谈彩礼这件大事了,杨桂香对媒人说:“我们明雪在这方圆百里之内人才却是一等一的,他们那个傻儿子要娶这么好的姑娘自然要多那些钱了,我们不说十万块钱了,八九万元不多吧。”
媒人对她讲:“邓家人见了人也打听过了,你们家的姑娘长相没的说,如果没别的什么事,人家给你们十万也没问题,可现在又两个事情,你们家明雪在外面名声不好听,邓家也算有头有脸的大户,很注重这个哩,还有姑娘的腿现在也有残疾,虽然不影响生活和后代,但也算是美中不足,玉有瑕疵嘛,这彩礼自然要降一些了,人家最多只给五万块钱,在咱们这里也算高的了。”
杨桂香听后很生气,她坚持不能少,媒人又对她说:“唉···见好就收吧,姑娘长得漂亮能当饭吃吗?就结婚前好听点,结婚后那都一样,还不是要凭姑娘的能力了,另外在这方圆百里之内,除了邓家能出这个价之外,没几家人拿得出这么多彩礼钱了,好好掂量掂量吧,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杨桂香一直坚持着,后来邓家把钱数给到六万,她回去与何富新商量后便定下来了,谁知道这该死的明雪把腿搞残疾了,要不然还能多要两万块钱,算了咱们就认了,错过了邓家真的没人出这个价了。
杨桂香也发现了女儿一些迹象来,为了防止明雪逃跑,近一段时间她寸步不离地紧紧盯着明雪,下地干活、出门都要亲自陪着,还给邻居们打过招呼只要发现明雪出村就赶紧帮着追回来,就这样还不放心,她在明雪的房间去从床上床下,墙缝之中,犄角旮旯找了个遍,把明雪藏的一万多块钱全部搜了出来,想着让明雪身上一分钱没有看她还能如何跑出村去,明雪发现后十分生气,编了谎话去找母亲说理:“那些钱不是我的,而是向别人借的,准备过段时间和人合伙做生意的本钱,现在做不成生意了我得还给人家。”
杨桂香则说:“别再骗人了,我就说嘛,这都好几年了,回来才给家里五千块钱,原来有了私心开始存私房钱了,你对得起我们养你的恩情吗?”
明雪急的都哭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等以后人家来要钱你自己想办法还给人家吧。”
杨桂香当然不信女儿的话了,但是为了哄住她,让她乖乖地嫁到邓家去,以后还要靠邓家这颗大树,现在不能把她惹急眼了,于是对明雪说:“好好好,我相信你,这个钱家里不要,我先替你保存着,等你嫁到邓家后就还你,这样行了吧。”明雪见母亲这样说了也只好作罢。
思南找了个警察给单位请了假,她花钱到西安经过十多天的秘密调查,并没有在世豪集团内和胡董事长周围发现何明雪的身影,回来给思南做了汇报,思南想着难道自己判断错了?细细分析来也觉得不太可能,一她了解女儿的脾性,连亲生母亲都不愿意相认的人,怎么会突然把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认作父亲呢?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明雪也不是那种爱钱如命唯利是图的人,胡世英那点小伎俩在明雪面前未必管用?既然女儿没到胡世英那里去,那她又会去哪里呢?她气冲冲地再次来到平安家里,让他们两口子想办法把明雪找回来,小蓉不敢说话,平安则给她分析说:“唐姐,明雪出走了我们也很着急,我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其实吧明雪看起来不太讲理,有时说话伤人,其实她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你说她从你那里拿了两万块钱走了,我想她会不会回何家去了,这几年她也没回去,是不是心里感到对何家过意不去,现在条件好了想拿点钱给何家呢?要是这样她过段时间说不定自己就回来了。”
思南觉得他讲的有道理,但还有疑惑:“你说的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给点钱倒不是不可以,我前面还在想这个问题,什么时间去找找何家人一次性地把明雪这件事解决了,以后就不要和他们有什么来往了,这种人家不就是多花点钱嘛,可这次明雪出走已经过了一个来月了,她回去能待多久呀?回何家这也只是你的猜测,我要证实,要不你把车开上咱们一同去定原县跑一趟看看她是不是回去了,要是真的在何家咱们就借这次机会来个快刀斩乱麻,彻底把这件事解决了。”
平安想了想说:“唐姐我觉得咱们去不合适,首先还不知道明雪是不是在何家?咱们去了如何跟人家讲呢?他们要是知道你是明雪的亲生母亲会带来很多麻烦事,这样对明雪也不利,可能以后就不会让她出门了,作为明雪也很为难。”
思南一想觉得他讲的对,平安又说:“另外我就更不能去了,当年与何家打官司,现在何家人恨死我了,我要是去了在人家地界上说不定就走不出何家寨,我想咱们找一个生面孔去一趟,要是明雪确实回去了,让他了解一下明雪的真实想法,若不在家,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寻找,你看如何?”
“你这个办法好,那找谁去呢?”
平安想了想说:“就让周仲权去吧,何家人都不认识他,还有明雪与他熟悉也好说话,你觉得呢?”
思南听后立刻反驳说:“不行,我不喜欢这小子,别把他和明雪往一块凑。”思南说着盯着小蓉看:“去个女的要好说话些。”
小蓉忙说:“唐姨说的是,不过我不能去,何家人都认识我呀。”
思南突然说:“那就让向刚去吧,他和明雪也认识,这小子机灵办事也行。”
平安说:“向刚办事倒是没说的,但咱们要以明雪朋友的身份去找她,年龄要相当,何家才不会起疑心,向刚与明雪年龄相差太大不合适,另外向刚现在发福啦,长得又白又胖,一看就是个当官的样,何家人不会相性他的,我还是觉得仲权去最合适,首先明雪相信他,好说话,年龄也相当,说他是明雪的朋友或者同事都行,去看望明雪何家人不会起多大的疑心,至于你讲的和明雪的个人问题,那是后话了,先找到明雪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唐姐你觉得呢?”
思南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同意了。
当天下午平安把仲权叫到家里来,见到思南也在仲权很拘束,平安给他讲清楚事情同时给了三千块钱,让他就装扮成以前碧水湾酒店的管理人员,和明雪是同事,现在老板又要开张了,请明雪回去上班,以此为借口去一趟定原县永固镇何家寨寻找明雪,去了要机灵点,不要与何家人多说话,如果明雪在家就了解一下她的想法,若是明雪不在家就问问何家人看看他们知不知道明雪现在的去向,思南也客气地交代他一些事,仲权听后十分高兴,他把这当成自己一项伟大的使命,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若能成功完成将改变唐思南对自己的看法,说不定这个贵妇真的成了自己的丈母娘,于是他干劲十足地出发了。
仲权一路马不停蹄,找到何家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向村民打听明雪的家,大家却用疑惑的眼光盯着他,没人告诉他,仲权感到这里的人十分奇怪,正无计可施时见一个妇女过来问他是干啥的,仲权便把平安交代的话告诉了她,此人正是杨桂香,她对这个青年将信将疑?细细打量一番后才说:“明雪几年都没回来了,我们也在到处找她哩,你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仲权看出她没有讲实话,可一时没有别的办法,突然他灵机一动对她说:“噢是这样啊···看来这钱也不用给她了。”
听到钱杨桂香眼睛一亮,马上问:“什么钱?”
仲权便说:“两个月前何明雪去找老板要欠她的一千块钱工资,老板当时没有给她,现在老板不是请她回去上班吗,就让我把钱给她带来了。”
杨桂香立刻笑脸相迎:“哎呀、我就是何明雪的妈,刚才我以为你有别的目的就没敢说真话,你把钱给我就行了。”
仲权装着不相信的样子说:“那可不行,我得亲手交给她本人手里,她还要给我写个收条哩,不然没有凭证我回去后没法给老板交代。”
杨桂香听后觉得小伙讲的也在理,为了钱她对仲权说:“那你跟我来吧。”
明雪出门时见到母亲后面跟着一人,细细一瞧竟然是仲权,十分惊讶,仲权见她忙递眼色,招呼着进屋后仲权大声讲了自己来的意思,明雪心有灵犀的配合着他,两人默契地把事情唬弄过去,接着明雪装着给仲权打了收条,仲权数了一千块钱递给明雪,当场被杨桂香一把抢去说要帮女儿存着,仲权当然不能说什么了,吃饭时杨桂香就给仲权说:“小周呀,谢谢你来跑一趟,回去后就给老板说我家何明雪不能去他那里做事了,再过一个月她就要嫁人了,男的是我们镇上的,事情早已经定好了。”
仲权听后便急切地看着明雪,但见她一直低头不语,杨桂香一直坐在她们中间两人没法单独交流,从明雪焦虑的眼神里看出她受到了人生限制,一个女孩子势单力薄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晚上安排仲权与何富新睡在一起,杨桂香和明雪睡在一起,次日一早起来杨桂香给仲权下碗面吃了,亲自送他到村口,找个摩托车把他带到镇上搭车回去了。
一路上仲权心里着急,到陇中市后他想讨思南个好,就直接先去了思南家,敲开门后思南特意的请他坐下,仲权急着把见到明雪的过程讲了一遍,思南听着就火冒三丈:“好个不要脸的恶妇,竟然做出这样没人性的事来,看我如何收拾你这种贱货。”思南生气也没理仲权,李姐给仲权端来一杯水,仲权喝了一口,本来还想看看思南再安排自己点什么事做,但一直没见她开口,自感无趣便起身告辞,思南也没留他,出了门见天已经黑了,这才跑到平安家里去,把事情给平安讲了,小蓉给他做了碗面条他一边吃着,平安便问他:“照这样说明雪是被何家人软禁起来了,逼着她嫁人啦,你没与明雪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
“我与她就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要不是我编个谎话说老板给她送欠的工资,怕是连人都见不上,看的出来明雪很不情愿而且还很害怕她那个娘的样子,所以我就没敢多问话,平安哥要不咱们找些人去把明雪抢回来吧,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样的包办婚姻。”
平安停了一会儿说:“这根本不行,咱们就是去几十个人也不够当地人打,这件事只有让明雪的妈通过上面的关系来解决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她商量,你先回去休息吧。”
次日一早还没等平安联系思南,她的电话就过来了,要他在家里等着,自己马上就过来,没一会就见到她阴沉着脸敲门进来,小蓉忙招呼她吃早餐了没有?思南气冲冲地说别管,小蓉吓得便走到一边去了,她直接问平安有啥好办法把明雪解救出来?平安则说:“我想过了,何家人无非就是为了钱,听仲权说给明雪找的婆家是镇上的富户,明显就是为了钱把明雪卖了,我想现在咱们找人去和他们谈,只要出的钱比那家人出的多,就可以把明雪救回来,还有看能不能通过上层关系给何家做做工作,双管齐下应该没问题。”
思南听后大声叫喊:“对于这种见利忘义的市侩小人我为何要惯他们这种毛病呢?我要让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落个人财两空,空欢喜一场。”
“唐姐,这样可能不行吧,不能更着干,最好协商解决,何家人见不到钱怎么会放明雪出来呢?”
“我已经给余书记说了,让他给定原县委的领导打电话说说,我就是气不过,要是不行我想你找些人去吧明雪抢回来,那时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抢肯定是不行,余书记出面那一定没问题了。”
思南也没坐,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又气冲冲地走了,小蓉这才出来忿忿地说:“已经给你男人说过了,何必跑到我们家里来发疯,这不是戏弄人嘛,什么东西?难怪明雪待不住要跑哩。”平安轻声地劝了她几句。
在思南心目中整治一个山区农民那是举手之劳,一点也没怀疑余哲林的能力,可是过了两天余哲林回来懊丧着脸对她说:“你知道明雪要嫁的人是谁嘛?”
“听说是她们镇上的一个土豪,怎么了?”
余哲林说:“嗨,听说那个男孩是个半傻子,还是个独眼龙。”
思南听后更加生气:“妈的为了钱这何家人就没一点人性了,有点破钱就不得了啦,就敢草菅人命了,什么年代了还敢包办婚姻,唉、你给我说这些有啥用,我要你尽快把我女儿要回来,不管是个独眼龙还是有三只眼跟我有啥关系?今后明雪肯定不会在那穷地方生活的,还有这次你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帮刁民,帮我和女儿出出这口气。”
“唉,要是一般的人家那倒是好办啦,可这个小伙的叔叔在省工商局工作,听说还是个副局长,与县上和市上许多领导交往很深,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么个人,没想到这事偏偏出在他们家,我打电话问过了,县上的领导没人愿意帮咱们,加上我也是快要退下来的人了,下面的人见风使舵,我给定原县的几个人谈了这件事都来搪塞我,说这件事很难办,婉言谢绝了。”
思南听后火冒三丈:“都他妈的一帮小人,平时你给别人办事时都那么顺溜,现在轮到自己的事就这么难了,不行,这件事必须办好,总不能让我女儿眼睁睁地嫁给那样一个废物吧,这比让畜牲糟蹋了更让人难受,这件事豁上一切我也要阻止她们,你看还有啥办法?我想不行咱们就找人开上警车去抢人,只要把人抢回来了对方就是后台再硬又能怎么样?”
余哲林说:“你这不胡闹嘛?不行,这样不行。”
“我怎么胡闹了?那边你插不上手,只能动用你顺手的了,咱们就以何家人限制人生自由、包办婚姻为由,让警察去把人解救出来,出其不意把人抢回来再说。”
“说你胡闹还不承认,即便是认定何家是包办婚姻,违背女方的意志,这种事也只能让妇联或者部门去做何家人的思想工作,哪有出动警力抢人的道理。”
“还有啊,我想不行的话那咱们就以明雪在陇中市内犯了案子为由,直接去何家把人抓回来,这样谁也不用求了,回到陇中后就由咱们说了算,怎么样?”
余哲林想了想:“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不过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思南想了想说:“就以明雪偷了家里的钱为由报案,不行,我是她妈这样讲不过去,这样可以让杜老板去报案,就说明雪拿了他的工程款跑了,咱们先把人弄回来,让这个婚结不成,回头再说其他的事。”
余哲林琢磨半天后勉强地说:“行吧,咱们再斟酌斟酌,你去找杜老板商量,最好从新找个人报案,争取做到没有任何破绽,我先安排个人去何家寨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思南立刻说好就这么办。
何明雪这次能回家还是对这个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家庭心存一丝的留恋之情,没想到遭遇到了这么大的一次危机,她心里痛苦极了,但是她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养父养母,而是一种当地的文化势力和观念,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之抗衡,所以自己只能另想办法,目前不能表露出来自己想法,她采取了麻痹母亲的策略,表面上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同意了这门婚事,她还给家里和邓家提出了许多条件,先为难她们一下,让她们去谈给自己一点缓冲时间,在家里还是不动声色地做家务,渐渐地杨桂香也放松了警惕,这天杨桂香对明雪说:“几次都说给你买件新衣服,这些天一直忙着没去买,马上要成亲了大姑娘家的没件好看的新衣服也叫别人笑话,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刚好镇上明天逢集,咱们一块去把这些事办了,顺便去邓家坐坐,再把后面的事说道说道。”
明雪装着不高兴地说:“镇上有什么好看的衣服,不是说到县城去买嘛。”
“县城是要去的,要等邓家女儿有空了咱们一块去,那是要他们出钱给你买,明天是咱们自己去买,马上要办喜事了,我和你爹也该换件新衣服,总不能穿着补丁衣服见人吧,你眼光好,去了给我和你爹一人选一件,晌午顺便到邓家去吃顿饭,还有几件事要和他们谈哩。”
明雪听后不露声色心想这是一次机会,不然就来不及了,于是她暗自筹划着,晚上她偷偷地把回来时藏在家里茅厕墙缝里的两千元钱取出来,这点钱母亲当时没有发现,拿出来后她又藏在自己内裤的夹层里,早晨起来她换上自己喜欢的一身衣服,其他什么也没拿,何富新不方便去,她们也没吃早饭,就等着晌午邓家那一顿大餐吃,两人赶到时集市上人还不多,她们先到邓家去坐坐喝点水,家里掌柜的热情地说:“估计你们要来,大清早就把鸡杀好了,现在锅里煮着,记着一会早点来吃饭。”邓家的傻儿子看着明雪只是傻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明雪瞅了一眼就感到一阵的恶心,忙催着母亲去逛集市,杨桂香说她:“都快成一家人了有啥好意思的。”
母女两人逛了好几个商店,此时已经是集市的高峰期了,街上的行人接踵而行,突然明雪抱着腹部蹲在地上说自己肚子疼的厉害,杨桂香说肯定是吃坏了,那边有个则所去方便一下就好了,明雪弯着腰前行,拐过一个弯后见一条僻静的小街道,她很快地钻了进去,运气也好立刻遇上了一个骑摩托车拉人的大叔,明雪问到县城去不去,大叔看了看她说:“去是去,就是贵点,要三十块钱才跑。”
明雪急着说:“我有急事给你五十块钱,但是要快。”
大叔高兴地说:“马上走,保证快。”说着便启动了车,明雪坐上车一溜烟地离开了小镇,到了县城边上明雪让停下来,从身上取出五十块钱递给大叔,然后立刻挡了一辆出租车,她要到陇中市去,司机开口就要三百块钱,明雪也没还价坐上便向陇中市方向而去,等车开出县城后她这个悬着的心才逐渐放松下来,可是明雪丝毫没有成功逃脱的喜悦,这次彻底与何家决裂了,以后再也没脸回这个家了,坐在车里她流了一路的眼泪。
陇中市这边,余哲林两口子正在准备,思南找人协商,以前几年碧水湾酒店一次打架斗殴事件造成了当事人伤残为由,现在抓到了凶手,凶手揭发当时是何明雪出钱买凶伤人,不管以后怎样,先把何明雪抓回来再说,目的先让她逃出何家,等一切准备就绪,马上安排出发时,派去定原县永固镇的眼线突然传回消息说那个何明雪昨天上午失踪了,现在何家已经报了案,当地派出所正在调查到处寻找何明雪,所以去抓人已经没意义了,思南听了这个消息自然不相信,说这是何家释放的烟幕弹,余哲林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咱们的计划一直保密着,谁也没给讲,何家怎么会知道呢?一定是明雪自己想办法跑掉了,要她这两天注意明雪回家没有,思南和平安她们一直关注着明雪的下落去向,可很多天了始终渺无音讯,思南怀疑明雪偷着跑掉消息的真实性,她出钱雇佣一个人私下到定原县永固镇上去了解真相,几天后那人回来说这件事是真实的,现在邓家人与何家人闹的不可开交,在永固镇上家喻户晓,对这件突然发生的事思南和平安既惊喜又担心,接下来她们多方安排人到处打听明雪的下落,大家心急如焚,生怕明雪再出什么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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