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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想天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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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什么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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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一凡最近比较愤懑,巫蛊、祭地之事没有一丝进展,母亲被囚禁后宅虽然有自己照料,但终没有自由,舅舅病死狱中的消息又传了出来。你贱和死玻璃不在身边,王涵又随你贱去协助招募义军的大事,虽然有懿欣和静雅公主时常陪在身边,但也不过是小女子,贾一凡喝着闷酒,不禁一阵阵叹息。

    祖父王太傅外放做了外官,得了消息再返回洛阳也得半月光景,舅舅家中再无他人,一应丧事贾太傅也并不上心,崔氏也不放王氏出来,王氏和琪悲痛欲绝却也无可奈何,贾一凡骂了千百句姥姥。

    舅舅丧事全落在贾一凡身上,懿欣虽然想帮忙,却插不上手,于是独自一人每天在城内、郊外暗查巫蛊之事。

    郊外的小路上走着两个形色诡异的黑衣人,说是走着其实是在小跑,边跑边环顾左右,两个人的身后紧跟着一个青衣女子,青衣女子亦是不紧不缓的跟着。黑衣人似有察觉,两个人对视一笑,引着女子向前,这路越走越偏僻,黑衣人的步伐也越走越缓。突然两个人停住脚步,转回身看着青衣女子轻浮的喊了句:“小娘子。”

    青衣女子并不说话,拔出剑的时候脸上却泛起了笑容。两个黑衣人欺身向前,各伸出一只手抓向青衣女子肩膀,青衣女子依旧在笑,手上的剑抖了一抖,两个黑衣人的手掌各留下一道伤痕,这鲜血就汩汩的喷溅出来。

    “这小娘们还挺辣手。”一黑衣人用另一手握住受伤的手道。说话间黑衣人疼得眉头紧皱,身体也有些发抖。

    青衣女子依旧不说话,单是用剑指着黑衣人,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另一黑衣人突然发作,一拳打向青衣女子,拳打半路突然伸展开,一股黑烟袭向青衣女子,青衣女子瞬间倒地。两个黑衣人哈哈哈一阵笑,可哈哈哈笑过三声之后却再也笑不出来,用手捂着脖子看鲜血从手指缝间不停地流出来,面容僵硬,眼神惊恐。

    一个白衣少年看着两个黑衣人也哈哈哈的笑了三声,笑过之后,收起手中的刀,看着地下躺着的青衣女子,不知所措。

    一阵马车的车轮碾压泥土的吱吱呀呀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白衣少年又看了一眼地下女子,飘身而去。

    马车在离青衣女子一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赶车的老汉下车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青衣女子折返回身向车轿里的人说了几句话,车轿帘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美艳的少妇,跟随少妇之后下来的是一个丫鬟。

    少妇俯下身,仔细的端详着白衣女子,嘴唇颤抖,眼泪扑簌簌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喊了半天,终于又悲又喜的从口中喊出了两个字:“欣儿。”

    躲在远处的白衣少年看到此情景,把心放下,安然离开。

    懿欣还未睁开眼,一缕脂粉的香气袭进懿欣的鼻子里,懿欣感觉自己躺在床上,一张柔软又满是脂粉香气的软榻,这脂粉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懿欣又深深用鼻子吸了一下,“胭脂点水”不对是“星子黛”,母亲最喜欢用的那一种。

    我死了吗,懿欣想,努力的去睁眼却睁不开,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身边一个女孩子声音对另一个女人说:“夫人,商老爷回来了。”

    两个女人站起身,其中被称作夫人的一个深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不知道欣儿什么时候能醒转过来。”

    懿欣心里猛然一颤,这声音是如此熟悉,懿欣用尽力气去喊,但这个娘字却始终没喊出来。

    商老爷的声音从院外传进屋内,“婉儿,婉儿”的叫了两声。

    被叫作婉儿的夫人紧走几步走进院子里,脸上挂着笑,眼里噙着泪,激动地喊了声:“老爷。”

    贾商并没有注意到婉儿的异样,未待婉儿继续说话,贾商哈哈哈的一阵笑后说道:“今天大哥府里崔嫂子托我琪的婚事,我想起了姜老爷的公子,这桩婚事如果成了,对于我们有天大的好处。好事!好事!”贾商兴奋异常。

    懿欣躺在床上听到贾商的话,暗自替琪和静华着急,两个人青梅竹马的事情是众人皆知的。

    “我也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说给老爷。”婉儿激动地握住贾商的手道。

    贾商止住笑,看着婉儿道:“看来我们家今天是双喜临门!”

    “是欣儿!”慕容婉柔声道。

    “欣儿!”贾商心内一惊却故作镇定道:“欣儿不是已经……”贾商没有继续往下说,表情却做出难过的样子。

    “是欣儿!”慕容婉用力握了一下贾商的手道:“我本以为欣儿不在了,没想到欣儿还活着。欣儿还活着!”慕容婉激动地重复了一遍。

    “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贾商故作镇定道:“可婉儿是如何得知欣儿还活着。”

    慕容婉松开握住贾商的手,用手指着屋内道:“欣儿就在里面。”

    贾商嘴角抽动了一下,心内一紧,却面漏喜色说:“快带我去见欣儿。”

    看着昏睡在床榻上的懿欣,贾商松了口气,心想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欣儿一直没有醒过来,慕容婉因担心,眼泪又流了下来。

    贾商轻抚着慕容婉的后背安慰道:“婉儿有我,欣儿会好起来的。”说着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心内却暗想,一定不能叫懿欣醒过来。

    贾商叫过一个小厮耳语几句,小厮匆匆离开。贾商返回屋内安慰慕容婉道:“大夫一会就到,婉儿也去歇息歇息。”

    慕容婉执意不肯,定要守在懿欣身边,贾商也无可奈何。

    贾商叫出慕容婉贴身丫鬟菱烟训斥道:“夫人是怎么出的府?!”

    菱烟吓的浑身哆嗦,断断续续道:“夫人听闻此处不远有一般诺寺,执意要去祈福,我拦不住,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小姐。”

    贾商伸出一只手掐住菱烟的脖子狠狠道:“再有一次我掐死你。”心内盘算,懿欣并不可怕,可如若天宝多事,贾商不敢往下想,懿欣被卖进的妓院有自己的干股,这事天宝是知道的,可天宝并没有什么动作,贾商不知天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懿欣的事有没有上心,可懿欣天天在天宝身边,早晚也是隐患,贾商使劲攥了攥拳头,暗道,大不了,都得死!

    小厮引着陆半仙走进贾商的外宅却不见贾商,小厮来寻夫人,夫人听闻小厮寻得神医过来,面露喜色,忙招呼小厮请神医入内,陆半仙装腔作势地一步步挪了进来。

    “有劳神医了。”慕容婉客气道:“请神医快替小女看看,这昏睡已有半日光景了。”

    “有我在,无妨、无妨。”陆半仙捋着胡子吹嘘道。

    慕容婉挑起粉黄色的帐幔,却见懿欣被锦被盖住,慕容婉心生狐疑,忙掀开锦被,众人皆大惊失色道:“老爷,怎么是你!”

    这锦被下不是贾商却又是谁。

    “欣儿呢?!”慕容婉惊呼。

    贾商也迷迷糊糊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忙差小厮招呼人去寻懿欣,随后一眼瞥见陆半仙,吩咐丫鬟道:“看茶。”

    陆半仙也有些懵,本与小厮谋划好,借给懿欣看病之机,顺便下这“一梦不醒”之毒,谁知这慕容婉一掀锦被却大变活人。

    丫鬟奉上茶,这陆半仙喝的也无滋无味,自己本是江湖术士,奇技淫巧,下九流的手段本是自己的特长,今天上演的这一出,陆半仙也看不出个所以然。陆半仙一口一口品着茶,慢慢的却发现这茶的味道有些不对,惊呼一声:“‘一梦不醒’,你姥姥!”一头栽在地上,吓的贾商一下子蹦了起来。

    门外传来一个少年得意的笑声,贾商吓的又是一蹦。

    洛阳城郊,一片山林掩映的一片空地,一间农舍,农舍一间厢房的一张简易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的床下蹲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孩子。

    懿欣浑身酸软想起身起不来,又惊又怕的瞪着少年问:“你为什么把我背到这里?!”

    少年仍保持蹲坐的姿势,嘴角一咧,笑道:“因为有人要害你!”说话间仍盯着懿欣看。

    懿欣有些羞怯问道:“你怎知有人要害我。”

    “因为我看到他们说要害你?”少年说。

    “你看到他们说?!”懿欣疑问的重复道。

    “是,看到,我会唇读术。”少年得意地说。

    “谁要害我?”懿欣盯着少年问。

    “你所在那个宅院的老爷!”

    “怎么害我?”

    “叫你永远也醒不过来!”

    “现在我却醒了。”

    “要害你的老爷躺在你的床上,要给你下毒的人一梦不醒了。”少爷得意道。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我还是要谢谢你,你是谁?”懿欣感激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少年认真地说。

    “你叫什么?”懿欣追问。

    “我没有名字。”少年回答。

    “世人都有名字,你怎么没有?”懿欣有些疑惑。

    “世人都有,为什么我就要有?”少年盯着懿欣问。

    懿欣回答不上来,喃喃自语道,:“没名儿。”

    少年兴奋道:“我现在有名字了。”

    “哦?”懿欣觉得莫名其妙。

    “我就叫没名儿。没名儿,没名儿。”少年欣喜异常道。

    真是一朵奇葩!

    说了一会话,懿欣的腹内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少年一笑道:“你这是饿了。”说完一闪身人已到院中,再一闪身人又回到屋内,只是右手攥着一只公鸡的脖颈,公鸡在少年手中不停地扑棱棱的挣扎。

    好快的身法。

    “我炖只鸡给你吃。”少年说完走进院中。院内有一土灶,灶上支一铁锅,少年生火、烧水、杀鸡、去毛,干净利索,一气呵成,一柱香工夫铁锅内的香气飘进了屋内。

    懿欣的肚子咕噜噜响的更欢,浑身一较劲坐起身来,懿欣下了床向院中走来。

    少年笑道:“你终于能动了”

    懿欣用手指着铁锅道:“我已经忍不住要吃了它,说完嘴内竟生出口水。”

    农舍不大却也整洁干净的很,篱笆围墙,院内种满蔷薇,三三两两的鸡鸭在院内踱着步,一只黄狗趴在院门慵懒的打着哈欠。

    “没想到你是个喜欢花的男人。”懿欣用鼻子深深嗅了一下花香说。

    少年摆了摆手道:“那是我母亲种植的。”

    “你的母亲呢?”懿欣问。

    “已经死了!”说完少年表情凝重起来,随即强挤一丝笑道:“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你怎么学会的唇读术呢?”懿欣岔开话题。

    “从我记事起我的世界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人,我们相依为命,有太多时间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所以每次母亲说话的时候我就看她的嘴唇动作,然后记住他说出每一个字的嘴型,朝而复始我就记住了,母亲说这就是唇读术。”

    话题又转回到少年母亲身上,懿欣心生愧疚,张了张嘴想安慰少年,却不知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我知道这片蔷薇共生了多少片叶子,共开了多少朵花。”少年半是得意半是落寞的说。

    “你没有朋友?”懿欣问,问完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傻,因为少年已经说过,自己的世界只有自己和母亲两个人。

    “什么是朋友?”少年反问道。

    懿欣想了想说:“就是疯起来可以一起玩闹,又可以安静的说一些心里话的人。”

    “人倒没有,豺狼虎豹倒有很多,我在这片山林中长大,这片林中的飞禽走兽都是我的朋友,如果飞禽走兽也能称作朋友的话。”

    “我说的是人。”懿欣说着用手掀起铁锅的锅盖道:“怎么还没有熟呢?”

    少年填了一块柴,灶内火烧的更旺起来,少年盯着懿欣问道:“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懿欣一愣,随口道:“你若愿意我倒很想做你的朋友。”

    “朋友间应该如何?”少年依旧盯着懿欣问。

    “同生共死,两肋插刀!”懿欣说完少年从腰间拔出一把杀猪刀,重重地插在刚才剁鸡的砧板上认真道:“我只有这把杀猪刀。”

    懿欣咯咯地笑出声来。

    再过一柱香的工夫,两个人已经围坐在院内的石桌前大快朵颐。

    少年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懿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我要杀人!”懿欣狠狠道。

    少年说了一个“好”字。

    “可我要先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少年又是一个“好”字。

    懿欣沉思了一会道:“杀人前我必须先救人。”

    “你做什么我都陪你。”少年又拔出腰间的杀猪刀说:“我为你就插了这把杀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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