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不是你的命就行！”
宋锦茹生气的转过头，看向一边。
“一天天的，这个家就够我操劳的了，我哪里有空去管别的房里的事！死了就死了，以后，”
宋锦茹看向程育庆，“别在我面前提起七房他们，我嫌晦气！”
“娘！”
“倒是你，”宋锦茹看着程育庆，苦口婆心。
“都二十一了，赶紧娶个媳妇儿，定定心，就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我不娶……”
“程育庆！”宋锦茹一拍桌子，瞪着儿子程育庆。
“别人府里的少爷不到二十就成亲了，你在这磨蹭什么呢？非得让我把心给你操碎了才行?！”
见程育庆不语，宋锦茹看着门外。
“这一两年，咱们程府的丧气事也着实太多了，怎么也该有些喜事冲冲晦气了。”
——
“毓蓉……来。”
邓书宁把毓蓉抱在床上坐着，拿着拨浪鼓逗她，笑容清甜可人。三岁多的毓蓉乖巧地就要去拿拨浪鼓，脸肉嘟嘟的，让邓书宁喜欢不已。
“这么喜欢孩子?”
张芝蕴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仍是简洁的盘髻，走了进来，坐在床沿，看着三岁的毓蓉，慈爱的逗着。
“自己还像个孩子似的。”
“谁像个孩子了?”
邓书宁看着张芝蕴，挑挑眉，甜美的一笑，温婉娇俏，坐在一边。
“我都二十七了，才不是小孩子呢。”
她回头看着床上坐着的毓蓉，摇着毓蓉白嫩肉乎的小手，又是一个甜笑，哄道。
“是不是啊？”
“二十七?”
张芝蕴低头微微一笑，“那年初遇你时，你才十九，没想到这么快八年就过去了。”
“八年?”邓书宁止住动作，想了想，回头看张芝蕴。
“那当年我刚进府时，你不就是……我现在这么个年纪么？”
张芝蕴微笑着点点头。
“但，”邓书宁看着张芝蕴，有些不解，“为什么那时我就觉得你很沉稳端庄呢？”
“是你太稚气了，”张芝蕴笑着看邓书宁。
“你就是四十岁，也会是现在这么个傻样子。”
“谁傻了？”
邓书宁故作嗔意，扯起嘴角。“不过，我也不跟你生气。”
她抱起毓蓉，轻轻拍着。
“我现在也是有孩子的人了，我得沉稳些。”
张芝蕴看着毓蓉，想起她的身世，仅仅一两年，父母弟弟都去世了，有些感慨。
“她也是幸运，能遇上你。”
邓书宁浅浅一笑，宠爱地摸着毓蓉白嫩的小脸蛋儿。
“这话我还爱听。”
“我说过很多的话，你都很受用。”
张芝蕴打趣着，伸手逗着毓蓉。
邓书宁脸红到耳坠。“你说的对，行了吧。”
面对张芝蕴，邓书宁的结局总是缴械投降。
——
几日后
“嗯?”
程育庆正要出门，刚拿起柜里的怀表，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走之前明明不是这么放的啊?”
程育庆看着手里的怀表，又看看柜子，
“谁把我的怀表放在衣柜那么里面的角落了?”
正纳闷着，程育庆打开怀表，发现怀表里的照片竟有些起皱。程育庆想不明白了，皱起眉毛，一脸不解。
好奇的搓了搓照片，没想到照片背面还藏着个纸条……
程育庆连忙拽出纸条，打开。
读着纸条上的字，程育庆的眼睛猛得睁大，震惊不已。
……
“小姐，您写的这是什么啊？”
看着自家小姐在纸上着急忙慌的写着什么东西，玲珑也不认字，便问道。
“没什么。”
写完，谷雨晨放下笔在一边，将纸叠起来，叠成硬币大小，递给玲珑。
“你去大少爷房里的衣柜找一块怀表，把它，”谷雨晨看着纸条，“放的怀表里面的照片背面，隐秘一点。”
谷雨晨看向玲珑，眼神严肃，叮嘱道。
“记的不要让别人发现。”
“小姐，”玲珑有些奇怪，“您怎么会知道大少爷的怀表在……”
“别废话了！”
玲珑被吓了一跳，只见谷雨晨神色凝重，看着门外。
“我等会去正厅，她们应该都在那儿吃饭，丫鬟仆人也大都在那儿忙活。”
谷雨晨回过头看着玲珑。
“你先去吧，不用管我了。记住，别被发现了。”
“是。”
——
“程大夫人！”
程育庆怒气冲冲地进了门，看着宋锦茹，手里还紧攥着那张纸条。
“育庆，”宋锦茹站起来，看着儿子育庆，有些茫然，也有些心虚。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程大夫人……”
程育庆没回她，把谷雨晨留下的信一把扔在桌子上。
宋锦茹看了程育庆一眼，拿起信，她越读越怕，指尖发凉——谷雨晨竟然把自己害死育庠的始末都写在了信中。
“雨晨死的那么蹊跷，也是大夫人所为吧?”
程育庆看向别处说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敢去面对。
宋锦茹放下信，一时有些恍惚，瘫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自己这么快下手去了结，却没料到谷雨晨留着这手。
“你都知道了。”宋锦茹口中喃喃。
程育庆低下头，良久，抬起头，长长叹了一口气，饱含无尽的悔恨与难过。
“您都知道了?”
宋锦茹点点头，“谷雨晨说，”喉间一阵哽咽。“育庠是你的孩子。”
“那您……”
“我当时不知！”宋锦茹看向程育庆，留下一行泪，既有愧疚也有遗憾。
“育庆，娘要是知道育庠是你的……”她隐忍着呜咽，摇摇头，泪流满面。
“娘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可一切都晚了。”
程育庆失神的坐下，看着窗外。“育庠死了，雨晨也死了。”
“那，”宋锦茹看向儿子，试探的语气，轻声安慰。
“不还有毓蓉么。”
“毓蓉不是我的孩子。”
程育庆懊悔的摇摇头，“我和谷雨晨也是去年夏天才在一起的。我们也是……一时迷了心窍。”
他低下头，“我和她的关系只延续了几个月。毕竟不伦，原本我们都约定好了，以后再无瓜葛。可是……可是几个月后，我没想到，她就被诊断出了有孕。从时间上看，我和谷雨晨都明白，孩子就是我的。”
两行泪留过程育庆这个七尺男儿的脸庞，他声音哽咽。
“当时我是又喜又怕。后来爹去世，我的愧疚感不减反增。原本我和雨晨都以为这是爹的魂魄发现了我们的事，才让育庠那么虚弱，那么小就受那样的苦。可是原来……”
程育庆看着宋锦茹。“娘！家产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要你去害两条人命?”
“你爹去世前，我不觉得多重要。”宋锦茹叹了口气，看着远方。
泪眼婆娑，她却已顾不及了。
“老爷走了，我也没什么盼头了。宠爱、大太太的地位，对我来说就是过眼烟。无论曾经多么看重喜欢，也抓不住了。”
她看着程育庆，满脸泪痕和愧疚之情。
“育庆，我现在所有的希望和依靠就是你了。你原谅娘，”
宋锦茹越说越激动，嚎啕大哭，“娘真的是为你好，娘也真的后悔了，你原谅娘，原谅娘……”
“我?”
程育庆看着窗外，无助彷徨，闭上眼睛，一行泪又流了下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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