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茹站在姜曼妮房里。“这个姜曼妮，果然是养不熟的狼。现在韩飞也不见了，想也知道是什么恶心事！”
张芝蕴和邓书宁站在一旁，身边一众丫鬟下人，都没敢吭声。
早饭时，姜曼妮没来吃，宋锦茹便派丫鬟去问。丫鬟回来就支支吾吾的，只说三姨太没在屋里，到处也没看到。几房太太到了姜曼妮的屋子才发现，屋里摆设整整齐齐，甚至有些空荡。而姜曼妮和露珠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再一打听，连着账房的韩飞也没上工，不见人影了。
“这个早饭我看是不用吃了。”宋锦茹走过去，拉开梳妆台的匣子，瞥了一眼，轻哼一声。
“果然，值钱的都拿走了，这胭脂盒倒留的不少。”
“太太。”
月影从门外进来，恭敬地回道。“问了账房了，三……姜曼妮没预支过零用，账房上的帐也都正常。”
宋锦茹白了一眼。“韩飞还算有良心！”
宋锦茹看向月影。“韩管家呢？”
“今儿个是收租的日子，韩管家早起去乡下了，还没回来。”
宋锦茹转过头，脸色稍显缓和。
“芝蕴，书宁，姜曼妮平素与你们交好，你们就没发现她有些异常么？”
张芝蕴低着头，语气淡淡。“曼妮平时与大家都经常聊天。但这样隐秘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让我们发现了。”
她抬起眸子，语气沉着。“我们并不知情。”
宋锦茹收回目光，张芝蕴这样的铁嘴自然是问不出分毫的。
“月影，你等会儿得空去警察局一趟，”宋锦茹轻舒一口气，看着远处。
“姜曼妮生是程府的人，死是程府的鬼，必须给我把她找回来！”
“是。”
“大姐，”看见此景，邓书宁上前柔声劝道，抚上宋锦茹的胳膊。
“您还费力气去找她做什么呢？”
“什么意思？”宋锦茹看向邓书宁。
邓书宁低下头。“虽说我之前与曼妮姐交好，但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伤风化了。我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一番推说，宋锦茹倒觉得邓书宁是真的对姜曼妮改观了。毕竟这些年，自己的心思这般细密，也没发现，姜曼妮与小她几岁的韩飞勾搭在一起的这件事情，宋锦茹也是吃了一惊的。
邓书宁看向宋锦茹继续说道，语气无奈。
“但是，既然曼妮……”邓书宁连忙改口，“姜曼妮都跑了，就算找回来，也不过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反正咱程府也没什么损失，走就走了呗。”
邓书宁说的真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宋锦茹听着，觉得也有道理，气也消了一大半。
“再说了，咱把这姜曼妮找回来了，再送到警察局，等判几年刑。其中费的时间精力，那不都是钱么？而且……”
邓书宁看着宋锦茹。“要是她串通韩飞，再动用她手中的那些关系，反而，将这次私奔美化成了外出。”
邓书宁故作无意看向一边想道，“那咱们程府到时候不仅要吃这个哑巴亏迎她回来，还得花钱养着她。以她的开销，养到七老八十，那不又是一笔钱?”
宋锦茹眼神流转。
邓书宁察言观色，继续道。“还不如就让她在外面晃着，不回来也就罢了；就算几年过后，她在外面过不下去了要回来，跟咱们程府也没什么关系了。”
宋锦茹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邓书宁这番话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但说的的确是在理。自己本来就想少一些人分家产，姜曼妮这一走，自己也少了份心思。
另一方面，育庆马上就要回来了，自己之前觉得这笔生意重要，本着报喜不报忧的想法，七房的事情都还没有告诉他。如果育庆回来了，知道了育庠和谷雨晨死了的事情……
宋锦茹心下一紧，要是谷雨晨所言非实还好，若育庠真的是育庆所出，那真真便又是一番事情。自己最近本就已经筋疲力竭了，姜曼妮的事情?那就随她去罢。
宋锦茹看向邓书宁，“书宁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她姜曼妮不识抬举，不愿留在程府，那我们也不必留着她的人了。”
宋锦茹拍拍邓书宁抚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看了眼后面的张芝蕴，露出一个体面的微笑。
“孩子们还在正厅等着呢，咱们先去吃饭吧。”
“是。”
宋锦茹和月影走在前面，张芝蕴看向邓书宁，邓书宁也回看向她，疲惫的浅浅一笑。
——
“太太，大少爷回来了！”丫鬟从门外快步进来说道。
宋锦茹连忙出了客厅，院子里两个家丁在程育庆身后拿着行李。宋锦茹看着儿子，一脸慈爱。
“回来了？”
“嗯。”程育庆一身西装，点点头，虽然露出个笑容，神色却有些凝重。
“回来了。”
——
“娘，”
一旁的月影忙里忙外的收拾着程育庆的行李。程育庆看着宋锦茹。
“七姨太和育庠死了，您怎么没告诉我?”
宋锦茹给儿子倒茶的动作忽的停住，故作轻松。
“你这不也知道了么？”
“若不是在火车上遇到同城的，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见宋锦茹不语，程育庆急了。
“这么大的事，您为什么在家信里从未提过?人家还问我，是否真的是程府大少爷呢，连自己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情！”
“这样的事写在信里，不过是让你节哀……”
“要是我知道了，就回来奔丧了，又怎么会在南方待那么久……”
“一个妾而已！”
宋锦茹一声呵斥吓了程育庆一跳。一旁的月影也吓得停住了手上的活儿。
宋锦茹放下茶壶，叹了口气，没敢抬头注视儿子。“死了就死了，还有那个孩子，你走之前就知道的，身体已经虚弱极了，夭折也是早晚的事。那么重要的生意，说回来就回来了?”
“娘……”
宋锦茹抬头看向程育庆。“这四个多月的生意你在南方做成了，打开了销路，程府今后在南方的生意就好做了。难道为了两个已故的人，就放弃了，就不往后过日子了？”
“娘，您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看重钱财了，那可是两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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