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像是卡在喉间下不去,惹得谷雨晨一阵不舒服。她摸着肚子,“都说邓书宁是个不下蛋的,可要真是有了这三四个月的盛宠连绵,还真保不准她怀出个孩子来。”
……
“月影,你让账房提前把六房这半年的月银支给她们。六姨太说今年天气差,她家收成不好,急需用钱。”
“用禀报老爷么?”
“就是老爷吩咐的,你直接去就行,明后天六房会派丫鬟去取的。”
“是。”
……
谷雨晨忽然想起之前与宋锦茹谈天时,偶然看到的一幕。
荔枝似的眼睛缓缓睁大,使本就细细的眼睑显得更加纤细精致。谷雨晨低下头,得意的一笑。
——
“雨晨,你这项链倒是挺好看的,以前没见你戴过。”宋锦茹看向谷雨晨说道。
一旁的姜曼妮和邓书宁循声望去。
“这啊,”谷雨晨隐着得意微微一笑。“这是家中姐夫回国给姐姐带回来的,总共有几副。姐姐疼我,就给我了其中一副。”
“这钻石是南洋的吧?”姜曼妮看着项链问道。
谷雨晨不自主的摸了摸,“三姐真是慧眼。这的确是南洋的,姐夫说南洋钻石玉器的成色一般都更好一些,所以都在去南洋的时候给姐姐买首饰。”
“嗯,看着就不错。”姜曼妮点点头。
“对啊,我说嘛,今儿个姐妹们一聊天,就觉得雨晨那里格外亮眼些。”宋锦茹笑笑,“原来是戴了一副这么漂亮的钻石项链。”
“大姐要是喜欢,那雨晨就借花献佛。”说罢谷雨晨故作要去解项链的锁结。
“诶诶诶,”宋锦茹连忙摆手,谷雨晨见势也就停下动作。“我怎么好夺人所好呢。”宋锦茹笑笑,“雨晨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这样闪的东西,还是你们年轻的戴着好看。”
“那好吧。”谷雨晨笑笑,放下手。
“诶?”姜曼妮抓起一把瓜子嗑着,“雨晨,你这么一副项链要是买得多少钱啊?”
谷雨晨看了眼邓书宁,“得一千块吧。”她故意像是冲向姜曼妮说的样子,“别看这一条项链,丢了都没个响儿,换了银元可是能有大用处呢。”
“那你可得看好了。”张芝蕴在一旁淡淡道。“这么值钱的首饰。”
谷雨晨不明就里,没想到张芝蕴忽然来了这么一嘴,只好机械的回应。“二姐说的是。”
她眼珠子一转,硬是把话题引了回来。“啊,”她尴尬的笑笑。“虽说这首饰值钱,但我平时也是个马大哈,随处放。说实话,哪天它丢了我都觉得有可能。”
宋锦茹笑笑,“在咱这儿院子里,丢不了。小心放着就行。”
“是。”谷雨晨笑着点点头。
——
“太太,七姨太让玲珑过来请您去她那屋。”
“去她那屋?”邓书宁看着双喜,有些奇怪。“干什么去啊?”
“哦,听玲珑说,是大太太和七姨太聊天,七姨太说她自己苏绣绣的不好,还想好好学学。大太太就说您绣苏绣绣的工整,是众所周知的。就让玲珑来请您去帮七姨太指点指点。”
“说指点也太正式了。”邓书宁笑笑,站了起来,“双喜,你帮我一起找找针线,好久没绣了,都忘记放在哪里了。”
“是。”
——
“太太。”
“嗯?”邓书宁看着棋局,正想着放哪颗棋子。
“太太,”双喜坐在对面,前倾着上身,双手抱着放在桌子上的棋罐,看着邓书宁。“老爷这两个多月可都没来了,您就不觉得奇怪?”
邓书宁放下棋子,眼睛依旧盯着棋盘,思考着棋局。
“不奇怪。”
“太太……”
“三妻四妾就是这样,今天宠这个,明天喜欢那个。”邓书宁浅浅的自嘲一笑,“他们心里哪有什么珍重。不来,我省的清静了。”
“太太,您瞎说什么呢。这宅子里的姨太太们,谁不是眼巴着老爷多去几回,您倒好。”双喜劝着邓书宁。
“得了,跟个老大人似的。”邓书宁笑双喜道,看向一边,“你又不是别人,怎么清楚她是怎么想的。”
——
“二姐。”谷雨晨拿着锦盒,笑意盈盈进了张芝蕴的屋子。
“七姨太来了。”张芝蕴寒暄着请她坐下。
“二姐叫我雨晨不就得了,还七姨太,显得生分。”谷雨晨笑笑坐下。
“你刚出月子,怎么不好好在房里歇着。”张芝蕴给谷雨晨倒了杯水。
“天天待在房里,我也闷啊。”谷雨晨接过水,笑的亲近。“就想着和咱们姐妹唠唠嗑,解解闷儿。”
张芝蕴自然知道谷雨晨的心思,短短一个多月,谷雨晨的高傲少了许多。
毓蓉是个女儿,对于谷雨晨来说,这胎生的既无过,却也无功,所以并没有给她增添多少底气。以她的处世为人,当然是希望她在没生下儿子前,能多一些靠山,稳固自己在程府的地位。这依靠除了程祖佑,就是自己和宋锦茹了。
谷雨晨笑笑,打开盒子。“对了,我娘月子里来看我,送了我几副珍珠耳环。”
谷雨晨瞧了眼张芝蕴耳坠上的珍珠耳环,得意自己揣测到了张芝蕴的喜好,“我看二姐平日就喜欢戴珍珠做的耳环,就给你拿来了一副。”
“你这礼也太贵重了。”张芝蕴拿来盒子端详着,“看这耳环的做工,值个三四百块的吧。”
谷雨晨笑笑,“二姐说笑了,相比张家底蕴深厚,雨晨这点小礼物算得了什么呢?二姐不要笑我寒酸就好,希望二姐能喜欢。”
张芝蕴放下盒子,“毓蓉还好么?前几日去看过,不过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最近又长了么?”
“挺好的,”虽然刚生下毓蓉时知道是个女婴,自己不甚开心,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谷雨晨心里还是喜欢的。“老爷最近也经常去,还夸毓蓉的眉眼清秀可爱。”
“嗯。”张芝蕴淡淡应了一下。别人的父慈子孝对自己来说并不重要。
“不过,”张芝蕴看着谷雨晨,体面的浅浅笑意隐在眼里。“最近老爷总去你那儿,书宁那里怎么都未曾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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