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宋锦茹点点头，神情微妙。她看了眼程祖佑，“老爷也去么？”
“我就不去了。”程祖佑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还得去南京忙生意。”
“曼妮姐，你一个人去上海行么？”邓书宁担忧的问道。
“行，”姜曼妮笑笑，漫不经意。“我在上海待了多少年了。”
一抹不经意的甜笑略过眼角，邓书宁怯怯的问道，“上海好玩吗？”
“好玩啊，有大剧院、城隍庙等等等等，还有大闸蟹和小馄饨，味道不要太好的诶。哎?”姜曼妮看着邓书宁，“书宁啊，侬去没去过上海啊？”
姜曼妮生在上海，长在上海，一提起家乡，乡音就出来了。
“农?”邓书宁有些奇怪，看着姜曼妮。“农是什么意思啊。”
“侬就是上海话里『你』的意思。”宋锦茹笑笑，说道。
邓书宁看向姜曼妮，姜曼妮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提起上海，我的上海话就出来了。诶？”姜曼妮冲着邓书宁，“你要是没去过上海，”姜曼妮看向程祖佑，“老爷，要不让书宁跟我一起去呗，就当领着她出去游玩了。”
张芝蕴用筷子夹弄着碗里的饭，低头没有说话。
程祖佑想了想，没有抬头。“不用了，你自己去就行了。”
“老爷，”宋锦茹帮着求情，“书宁以前没去过上海，既然有这个契机，就让她们一起去吧，正巧曼妮还是本地人，最知道哪里好玩了。”
“是啊，老爷。”姜曼妮在一旁答应着。
“那，”程祖佑没有什么表情。“就依你吧。”
“嗯。”宋锦茹笑笑，看向孙婧柳，招呼着。“婧柳，你去不去?你也好久没出去游玩了。”
“我就不去了。”孙婧柳放下喂毓菲的汤匙在碗里，故作不经意。“我以前经常和家里人出远门，香港、苏州、安徽都去过了，上海也去过几次了，但好像不太喜欢那儿的水土，就不去了。”
姜曼妮看着孙婧柳，顾忌着程祖佑在，隐忍着没发火。“上海这样的地方，也不冷又不热，正常人应该都能适应啊。”
孙婧柳知道这是含沙射影说自己不正常，瞥了过去。
姜曼妮故意装作没看见，“大姐，”她冲着宋锦茹笑笑，“要不你也去，咱们姐妹一起出去玩一趟呗，反正，”姜曼妮看了眼程祖佑，“老爷也出差，等咱们回来了，老爷也该忙完生意回来了。”
“不了不了，”宋锦茹欣慰的笑笑，“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这么多，我还得操持着呢。那你别忘了买三张票，你们好好在上海玩几天。”
“嗯，那好。”姜曼妮点点头。
“三张票?”看看宋锦茹，又看着姜曼妮，邓书宁有些奇怪。“三姐，为什么是三张啊？”
姜曼妮狡黠的笑笑，挑着眉梢，瞥了眼张芝蕴，“我听说，二姐也去啊。”
“我去上海探亲。”张芝蕴淡淡道，正眼都没看邓书宁。
“芝蕴哥哥的军队在上海驻扎下了，这次正好，能和曼妮一道，去看看家人。”宋锦茹和邓书宁说道。
“哦。”那这次岂不就是自己和曼妮姐，还有她一起去了？
看她对自己的态度的样子，从公馆回来就如此冷淡，是不是因为自己那次冒犯了她?
邓书宁心中懊悔不已，虽然自己知道，以芝蕴的为人，她应该不会和任何人说起那件事，不过这气应该是生上了。
——
“怎么样，上海菜味道蛮好的伐?”
邓书宁甜笑着点点头，“嗯，虽然曼妮姐的上海话有的时候我听不太懂，但这句话我听懂了，好吃。”
“哈哈……”姜曼妮轻声笑着，冲着张芝蕴，“这个丫头还蛮机灵的。”
她笑着对邓书宁说，“书宁，我刚才说的其实还是算普通官话，你当然能听懂了。我要真说起来上海方言，你恐怕一句都听不懂了，你晓得哇?”
邓书宁也被逗笑了，故意学她的音调。“书宁晓得。”
姜曼妮笑着看着邓书宁，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对了，等会吃完饭，我就得走了，和几个小姐妹聚一聚。芝蕴啊，”姜曼妮看向张芝蕴，“就让书宁陪你回张府拜访吧，我这几个小姐妹天南海北的，实在难聚，实在过意不去啊。”
“无碍的，你去吧。”张芝蕴淡淡一笑，“我家人不是喜欢挑礼节的人。”
“曼妮姐，那你几点回来啊？”邓书宁看着姜曼妮细心问道。
“怎么?还给我留门啊？”姜曼妮笑笑，玩笑的说道。“酒店我订的是三个房间，豪华单间，不用留门儿。”
“没有，”邓书宁也被逗笑了，“我是怕曼妮姐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问问你几点回来，我那个时候去你房间找你确认一下，稳妥些。”
“你曼妮姐活了这三十年，还头一次听说有人对我这般呢，”姜曼妮看着邓书宁，半玩笑半动情的表情，“还真把曼妮感动到了。算曼妮姐没白疼你。”姜曼妮努了下嘴，“没事儿，你睡你的，我和这帮小姐妹儿啊，能玩到天亮。我这帮小姐妹里有一个啊，她的丈夫是青帮的三把手。所以在上海滩，谁敢动我们?”姜曼妮笑笑，“我们应该也就玩到凌晨，然后回来睡个回笼觉，一觉睡到个午饭时。以前都这样的，也就这么个安排吧，反正我们家娜娜后天才结婚。”
“那就好。”听见姜曼妮这么说，邓书宁这才放下心。
一边的店员端上来一盘大闸蟹。
姜曼妮一边招呼着放下，一边一脸傲娇地说道，“我跟你们说啊，我今天找的这家酒楼可是上海的老字号了，他家的大闸蟹你们就吃吧，味道绝对正宗。”
邓书宁看着盘里的大闸蟹色泽澄黄，个大饱满，一看就不错。
“来，书宁，先给你一个。”姜曼妮往邓书宁盘子里放上一个。
“谢谢曼妮姐。”邓书宁接过盘子。
姜曼妮又起身给张芝蕴拿了一个。
邓书宁一边吃一边暗自看着张芝蕴。姜曼妮看见了，挑着眼梢，冲着邓书宁笑道，“书宁你不吃，看芝蕴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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