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八成是得去医院了。”姜曼妮也有些着急。
“老爷，怎么样？”看见程祖佑出来，宋锦茹连忙上前问道。
“稳婆说情况不好。”程祖佑阴沉着脸，向着一旁的韩管家。“韩管家，叫辆车，去医院！”
“好。”
……
邓书宁眼见着崔若寒被几个家丁抬着上车，她的下身还裹着棉被。崔若寒本是皮肤胜雪，此刻的白皙却尽是病态苍白，脸旁两侧的鬓发被痛出来的汗黏着。车里面，程祖佑和宋锦茹一左一右坐在崔若寒两边，前面坐着韩管家。
“芝蕴，”程祖佑一脸焦急，“等会再叫一辆车，送来几个家丁和雨竹，多些人手照应。再多带些钱来，要是做手术，别不够。”
“嗯。”张芝蕴应允着。
“我们先走了。”程祖佑匆忙关上门，汽车便驶离了程府。
“七活八不活，这一劫，五姨太怕是凶多吉少。”姜曼妮看着汽车失神的嘟囔着。
“瞎说什么。”张芝蕴在一旁说道，语气平淡。“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可不是因为烦那个崔若寒才故意坏嘴，”姜曼妮回过神来，不屑的说道。“那是老话说的，七活八不活。现在那个孩子正好是八个月，你再看那个情形……”姜曼妮想了想，摆摆手，“行了，不说了，再烦崔若寒，那也是两条人命，就当嘴上积积德了。”
“若寒怎么样了？”孙婧柳穿着睡衣，披着羊绒披肩，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我听说，”孙婧柳面上装作有些担忧，却没遮住微扬了一下的眉梢，“不太顺利是么？”
“情况不太顺利。”张芝蕴淡淡说了一句。孙婧柳关不关心这个结果，其实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哦。”孙婧柳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什么情况不妙?”姜曼妮故意戏弄孙婧柳，“人家是去医院生儿子去了。”
书宁刚面露疑惑神色，就被姜曼妮眨了眨眼。
“什么？”孙婧柳表情有些夸张，鼻子紧紧出几条细纹。眼睛一转，有些不相信，“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稳婆说的呗。”姜曼妮一脸无所谓。
“儿子就儿子吧。”她转过身，掩住面上的不悦，“巧儿，回房，谁知道人家能不能生出来个儿子。冻死我了！回房！”
孙婧柳走后，姜曼妮耻笑她笑得得意，张芝蕴面色平静。
邓书宁看向张芝蕴，“芝蕴姐，那你快去吧。就老爷和大姐他们，别是应付不过来。”
“嗯，我去准备。”张芝蕴看向邓书宁，自公馆回来，二人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她看着邓书宁，眼中多情，嘴上却只淡淡一句。
——
程祖佑领着家眷回到府里，神色肃然。几个姨太太素色的旗袍上都衔着一朵白色花纱，以示哀悼。崔若寒难产，当晚就故去了，后来医生取出来的孩子，是个已成型的男婴。程祖佑追惜不已，但也无可奈何。如今办完了丧事，也算告一段落了。
“若寒的父母这时候应该到车站了吧。”程祖佑沉着脸坐下，几位姨太太也落了座。
“嗯，”宋锦茹说道，语气和缓。“让韩管家亲自去送的。”
“本想多留他们几日的，可是若寒父母又说不想睹物思人。”程祖佑揉了揉眼睛，几日的繁忙让他疲乏不已。“随他们吧。”
“若寒是他们唯一的女儿，那般心痛也是情有可原。”宋锦茹淡淡道。
程祖佑看向宋锦茹道，“对了，你跟他们说把毓芙放在曼妮那儿养着的事儿了吗？曼妮没有孩子，放在她那儿正好。”
“这……”宋锦茹看了眼姜曼妮，有些支吾。
姜曼妮原本倚着椅把，低头摆弄着桃红色的指甲，听见宋锦茹的话，抬起头来。“大姐，您也别为难了，我跟老爷说。”
她冲着刚想追问大太太的程祖佑，“也就是我赶巧，去找大姐的时候听见他们说话了。”姜曼妮满脸无所谓，摆弄着手指。“人家崔老爷、崔太太瞧不上我的出身……”
“曼妮，人家崔老爷、崔太太没那么说，”宋锦茹忙说合道，“人家就觉得你以前在舞厅，性格养的太开朗了，毓芙文静，怕你和小孩子处不来。”
“毓芙就算像她妈，以后性格也不可能内向啊，还不就是……”
“曼妮！”程祖佑喝住姜曼妮，“你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姜曼妮撇撇嘴，不吭声了。
“那怎么办？”程祖佑忍着怒意问道。
“老俩口说希望养在我这里。”她看了眼姜曼妮，像是在解释，“可能是因为觉得我有经验。”
“六姨太那里也没有子嗣，不如养在她那里。”张芝蕴淡淡说了一句。
邓书宁看过去，张芝蕴只微低着头，没有看她。
程祖佑看了眼书宁，想了想，“罢了，既然她父母那样安排，就听他们的。锦如，”
“老爷……”
“毓芙就养在你那里吧，本就在一个院子里，其实都一样。毓芳也没大她多少，两个孩子也是个伴儿。就是衣食住行上，你多上点心。”
“嗯，老爷放心，毓芙是程家的小姐，不管若寒在不在，这都是我该做的。”
“嗯，”程祖佑点点头，“还有那个雨竹，以前是若寒身边的，等以后辞了奶娘，就让她专门照看毓芙。”
“是。”
——
午饭时，饭桌上，一家人吃着饭，距离崔若寒去世已经五个多月了。日子荏苒，日子依旧平淡。
觉得有些沉闷，程祖佑咽下口里的菜，语气严肃。“曼妮，去上海的火车票买了么？”
午饭的饭桌上，一家人吃着饭，距离崔若寒去世已经九个多月了。时光荏苒，程府也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日常。
程祖佑咽下口里的菜，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曼妮，去上海的火车票买了么？”
“还没呢明天买也来得及。”
宋锦茹看向姜曼妮，有些好奇。“曼妮，你要去上海?”
“嗯，”姜曼妮放下筷子，笑逐颜开，“去参加个姐妹的婚礼，日子就在这个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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