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芝蕴猛的一转过身，两张脸近到只有一个头发丝、鼻子就能贴上的距离，气氛有些微妙。
张芝蕴看着眼前人儿的脸，的唇，有些迷乱，不过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性，她转过脸，将衣服收好，语气无情，“妹妹不需要跟我解释的。”
邓书宁心下委屈，你这明明就是生气了，我解释了，你又说不用了。
“那好吧，芝蕴姐愿意信就信，不愿信书宁的解释也就罢了。”邓书宁也别着劲，自嘲的笑笑，“本来书宁就是老爷塞给别人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妾，和没和汪公子在一起又有多重要呢？”
张芝蕴暗暗叹了口气，整理了整理情绪，放下衣物，回头冲着邓书宁，“那六姨太为什么想到要去汪公子房里找碎钻?”
“我，”邓书宁望着张芝蕴，一时又羞又窘，有些嗫嚅，“那晚，的确去他房间了。”
斗篷上的纽扣在手心里被暗暗扣掉。不甘让邓书宁听到，张芝蕴紧了紧手，将那些声音藏在紧握的手心中。
“不过我们什么也没发生。”邓书宁看着张芝蕴，眼神恳切，“所以我觉得无所谓说不说，我去没去过他房间里的事情。”
“无所谓?”张芝蕴盯着邓书宁，笑的轻蔑，借此藏住自己所有的愠意和心寒。“那六姨太倒是教教我，怎么无所谓的把碎钻弄到别的男人床上的?”
“他亲我了……”邓书宁一向是那样坦诚的，藏不住，也不愿瞒着那个人。
犹如五月响雷劈在旁边。张芝蕴觉得被骗了，也觉得要失去了什么了。
“说实话，去之前，我曾想到了死，刀已经比上了手腕。可是，”记忆痛苦，一滴泪扑簌簌的滑落掉在地板上。“为了爹娘、哥哥，有些事我必须去做。”邓书宁眼眶微红，“这样的事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就算是芝蕴姐。”
张芝蕴看着邓书宁，默默无言。心疼怜惜与愤怒不甘，像两条蟒蛇纠缠在一起。
邓书宁连忙接着说道，“不过其他什么事情就都没发生了，我和汪公子都觉得不妥，都没有继续下去……”
“亲吻不是在一起?”张芝蕴难以置信。
“我知道这样说很可笑，可我能坚守到的只能到此了。”邓书宁啜泣着，鼻尖微红。“至少相对于……”她顿了顿，“算不得什么。我还是我。”
“你说亲吻不算?”张芝蕴不可置否的看向别处，又看着邓书宁，“那你说……”
没等张芝蕴说完，邓书宁不由分说的将温热的唇瓣覆了上去，抵住了张芝蕴剩下的话语。张芝蕴一时竟有些犯懵。
发觉对面的锦缎似要碰触到自己的齿门，邓书宁及时隐忍住的站起身，睁开眼睛看着张芝蕴。
“这算的了什么吗?”邓书宁语气平静，眼眸如同抹了层朝雾般朦胧淡美。
张芝蕴被问的一时语塞，觉得心中有种复杂的思绪像蔓藤般仿佛要吞噬了自己。她心知刚才那个隐忍不住的自己，已经使现在的自己处于两人的下风。她没说什么，转过身。
“回府吧。”
——
程府的院子里，宋锦茹坐在石桌一旁，和拿着书的育廉，看十二岁的毓芬和九岁的育康下着围棋。
孙婧柳则坐在一边看着毓芙和毓芳玩着过家家。毓菲才四岁，走路还不稳，一旁的毓芳是宋锦茹最小的孩子，年长毓菲两岁，两个小孩子还算能玩到一起去。
一旁下棋的毓芬正值下风，有些心急，育康神情专注，思考着棋招。
宋锦茹拿锦绣做的蒲扇慈爱的轻拍了下育康的头，笑道，“小家伙还挺专注。”
育康抬头谦虚的笑笑。
毓芬见状，趁着两人不注意，偷偷挪动了颗棋子，却被一旁七岁的育廉一把抓住手。
“大娘，毓芬姐姐作弊！”
一旁的育康有些尴尬，没说话，宋锦茹看向毓芬，笑道，“和自己的弟弟玩儿，还怕输?”她看着棋子，“快放回去。”
毓芬瞪了育廉一眼，不情愿的放了回去。
宋锦茹回过神用手指轻轻点了下育廉的脑门儿，“你啊，快看你的功课，看见姐姐哥哥下棋就来凑热闹，”她微微一笑，“等你娘回来看你没复习好功课，肯定轻饶不了你。”
“啊。”育廉努努嘴，做出夸张的表情，想了想。“那我可得赶紧看看，要不我娘肯定会说我。”
说完连忙翻开手中的书，看了起来。宋锦茹看着他那小样儿，也不由得笑了。
宋锦茹忽然看见大儿子育庆悄悄进了门，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干嘛去了？”
育庆本想浑水摸鱼偷溜回去，可一米七几的个子哪是那么容易的。见计划失败，程育庆只好站在那里，陪笑道。“我去……去袁康家复习功课了。”
“胡说！”宋锦茹走了过来，“你再胡说?你那个叫袁康的同学今天下午两点多钟才来找你出去玩。你中午就出去了。”宋锦茹指了指斜阳，“现在都四五点了，一下午你去哪儿了！”
本在房里听着歌的姜曼妮往窗外看去，连忙关了碟片，走到门口。
“我……”程育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理由。
宋锦茹一眼瞥到躲在大门后面程育庆的书童铜锁。“铜锁！你给我进来！”
铜锁才十二岁，一听到大太太叫他，吓得连忙跑了进来。“大太太……”
“大少爷这一下午干嘛去了？！”
“我……”铜锁紧张的搓搓手，支支吾吾。
“我让你给他做书童，干什么的！天天和大少爷出去厮混，现在跟个哑巴似的，赶紧说！”
一旁的毓芳、毓菲吓得躲在了孙婧柳后面，毓芬和育康、育廉也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在程府，所有人都很少见大太太宋锦茹发这样大的火，毕竟宋锦茹这辈子的目标便是一个大气从容、宽以待人的程家主母的形象。但如果发火了，那九成九是因为宋锦茹这个唯一的儿子，程家大公子程育庆。
铜锁胆怯为难地看着程育庆，程育庆还在给他使着眼色不让说。铜锁心里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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