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松霖也笑着，“我也想啊，不过我哪里有程老爷的好福气，子女双全。我进门的时候还看见程兄的一位夫人肚子已经很大了，这马上又要添子女了吧。”
“嗯，我的五姨太，已经五个多月了，快生了，”程祖佑看着汪松霖，“那贤弟家中一个孩子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汪松霖见程祖佑暗暗打量自己，有些尴尬的笑笑，“和身体倒没关系，或是还无缘吧。”
“哦。”程祖佑想了想，“这都说情到深处，这孩子自然来。贤弟还是太忙了些，可要多陪陪爱妻啊。”
汪松霖自嘲的笑笑，“父母之命罢了。”
“哦?”程祖佑笑笑，“我怎么好像听出了几分不情愿呐，啊？哈哈。”
“没有，没有……”汪松霖喝着酒，自语道。虽然妻子并不是心中所爱，不过，各自都是名门望族，在外人面前，汪松霖还是懂得说话分寸的。
——
“贤弟啊，这的风景如何？”长亭里，一桌精致菜品点心摆在当中。邓书宁文静乖巧地给程祖佑空了的杯中斟了酒。
“不错不错，”汪松霖看了眼山间的景色，“不知程兄在哪儿寻得这么雅致的地方，景色秀丽，山清水秀，就是游玩几天也赏不尽这些美景啊。”
程祖佑笑着点点头，转眼看见邓书宁，“书宁，别光给我倒酒，”他指了指汪松霖的杯子，“给贤弟也倒一杯，”程祖佑看着汪松霖，“这美景当前，不喝几杯怎么行?”
邓书宁看了眼汪松霖，有些尴尬羞涩，毕竟自己是程府的六姨太，给自己丈夫斟酒就罢了，给其他男人倒酒总觉得不妥。可是这是程祖佑吩咐的，邓书宁心中想着，这或许是富贵人家的常态，是自己过于拘谨了，所以便淡淡回了一句“是”。
汪松霖看着斟酒的书宁的表情被程祖佑都看进了眼里。他转眼跟汪松霖笑笑，“贤弟啊，你我相识也不短了，有些事我就直说了，其实我一直都挺看重药品这方面的生意的，可是无奈在这儿，我……”程祖佑故作为难，“我就施展不开拳脚。”他微眯着眼睛，“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你们汪家在这方面可是领头羊，如果……”
“程兄，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汪松霖微微皱眉，“可是你们家的生意涉猎太广，本市药品生意都给了你家，我怕会有些吃力。”
“不会吃力，”程祖佑连说道，“只要给了我，我保证分出一大半程氏的人力精力财力放在这上面。只要，”程祖佑看向汪松霖，“您这汪家四公子在令尊面前能为在下美言几句。”
“程兄不知，”汪松霖有些为难，“虽然这几年我比较多辅佐在父亲左右，但我也不过是个庶出的。”
邓书宁暗暗看了眼汪松霖。
汪松霖继续说道，“所以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贤弟谦虚了，”程祖佑寒暄道，“现在在上海滩谁不知汪家有个能干的四公子。”程祖佑皮笑肉不笑的客气，“好好好，这些事我们之后再说。”他看向外面的景色，“贤弟不是说这景色宜人，几天也看不完么？我啊，在这儿旁边租了几天的公馆，咱们可以慢慢欣赏，好好歇着。”
“这太破费了……”
“客气了。”
——
邓书宁在公馆的房间里坐着，她四处看着，程府是传统的府邸，本来以为程府就够华丽了，没想到这还有这样西式的房间。看着闪耀的吊灯，华贵的大床，坐在老爷口中的“沙发”上，邓书宁觉得比木椅子松软惬意多了。
韩管家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位女仆，端着几套衣服走了进来。
“六姨太，这是老爷吩咐的给你准备的换洗衣服。老爷说出来的匆忙，也没告诉你要在这儿多住几天，就买来的。从内到外，都有了，若还有缺的，您吩咐这个翠衣就行，”韩管家指了指旁边端着衣服的下人，“这几天，就让翠衣伺候着。”
“老爷有心了。”邓书宁浅浅一笑，“对了，老爷呢？还在汪公子房里谈事情?”
“老爷已经去苏州出差了。”韩管家面色冷静。
“什么？”邓书宁有些诧异，“什么时候的事?老爷也没跟我说啊。那……那我还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把我接回府里?”一丝不安浮上心头。
“老爷说了，既然出来游玩了，就好好歇几天再回去。”
邓书宁有些奇怪。
韩管家话锋一转，“老爷还说汪公子是贵客，切不可怠慢了，这几日晚饭还请六姨太亲自送到汪公子房里吃，席间也不可怠慢了客人。”
“笑话！”邓书宁鼓足了勇气，“我是程府的六姨太，大晚上送饭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里，说出去像什么话！你怕不是在假传老爷的吩咐。”
“这都是老爷吩咐的，是不是，”韩管家淡淡道，“一周以后老爷出差回来了，六姨太自然可以亲自问个明白。”
“我要见老爷！”邓书宁站了起来。
“六姨太要找，我不敢管，太太可以尽情找。”韩管家转过头对翠衣吩咐道，“只要别弄丢了六姨太就行。”韩管家看向邓书宁，“六姨太别忘了，每晚七点送晚饭，也就三天。”
邓书宁隐忍的看向韩管家，“真是老爷吩咐的?”她强忍着委屈，不甘自己留下眼泪。“那么晚去别人房里，老爷就不怕我一个弱女子受了委屈?”
“六姨太说笑了，”韩管家淡淡说道，其实韩管家心中也并不认同，不过是为人谋事，有些话还得说的明白。“汪公子瞧得起让六姨太送晚饭，是六姨太的机缘，伺候好了汪公子，也是为程府立了大功了。又算的上什么委屈呢？”
“呵，”邓书宁轻笑一声，“这也是老爷的意思?”
韩管家无言。
邓书宁看着一旁桌子上自己削到一半的的苹果，“其实应该是我要谢谢韩管家还称得上我一句六姨太吧，”邓书宁自嘲的笑笑，“姨太?不过就是妾，就是从前能随便卖了，送了的妾。从我连个婚礼都没有都把自己卖进了程府那一天，我就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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