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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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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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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青栎看她反复无常的脾气,心知她大概猜到了许多,却也无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再看一眼窗外人群挤挤,不见那人人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上肖季莲,回去了。

    榆木和阳青栎跟在肖季莲身后,穿过人群,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市井生活,可奈何肖季莲身上的气压实在太低,谁也不敢再不正经,几人生生是将这烟火气的百姓生活割出了一道冰冷的口子。

    肖季莲回到江家,将门一关,把人关在门外,阳青栎和榆木面面相觑。榆木直接术法隐身,消失在空中。倒是徒留阳青栎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是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了。

    肖季莲握着手里的玲珑引,神色发呆,手指在玲珑引上画着圈圈。

    只要这个人还会再出现,她就一定有办法留下他,拿到挽魂灯。和蓝鸢交易一事,她只在要榆木回肖家找线索的时候告诉了他一人,其他人还不知道那夜发生过何事。今日已是第八天了。她没有时间了。

    晚上,玉、江二人忙完事情,大家一起聚在大堂吃晚饭的时候,肖季莲却没有出现。

    玉冬来觉得奇怪,问旁边的长兮,“你可告知了季莲,今日晚饭是在大堂一起食用?”

    长兮恭敬道:“下午通知过了,肖姑娘也应了。”

    “这菜都上齐了,季莲怎么还没来?”玉冬来疑问道。

    旁边的阳青栎也是反常,虽与平时一样嬉皮笑脸,可是明显感觉到情绪低落了许多。

    若是平时,他看见季莲没来,定是要先发问,然后去叫人的,今日这么安静?两人闹别扭了?玉冬来心中不解。他见阳青栎也没有主动请缨的意思,便自己起身,“我去叫季莲来吃饭。”

    江景之点点头,“我也去。”

    玉冬来看着坐着不动的阳青栎,“你不去看看吗?”

    阳青栎扯了扯嘴角,“嗯。”

    三人一起到肖季莲所在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闭,也未掌灯,倍觉奇怪。玉冬来先上前敲门,“季莲?季莲?你在吗?该吃晚饭了。”

    无人应答,玉冬来再敲一遍,还是没有声响,心中一急,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只有微微光亮,玉冬来挥袖,亮起了油蜡,只见肖季莲毫无意识地瘫倒在床上,他赶忙扶起肖季莲,只见她嘴角带着一丝血,完全没有意识,浑身瘫软,“季莲?季莲?”玉冬来抱着她心中焦虑。

    阳、江二人随后进来见此场景,也是心中诧异,分别大呼,“小莲儿!”、“肖季莲!”

    玉冬来伸手探她身体命门,却发现她体内真气尽在流失。将肖季莲扶好,盘腿而坐,抬手为她输送真气。

    其余二人只能看着干着急,瞧着玉冬来双眼紧闭,额间冒汗,心中担忧不已。阳青栎看着她不省人事的模样和苍白的唇色,心中难过,若是当时告知她了又如何,何必惹得她如此不快。

    江景之见她这般情境也是忧虑,可他凡人之身,就是想为她渡真气都做不到。他只能看着,盼着她好。江景之突然觉得奇怪,床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他蹲下身掀开床单,里面竟是有一颗珠子。

    江景之捡起发光的珠子,里面竟像是有一道七彩之光,“这是什么?”

    玉冬来强行输完真气之后,身体大虚,听见江景之开口,缓缓睁开眼睛,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知。

    倒是阳青栎定睛一看,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印象,“这不是小莲儿的新饰品吗?今天下午我还见她戴过。”

    房间内除却摆着三杯茶水让人绝地有些奇怪之外,倒也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

    三人皆是觉得奇怪,既无声响不曾惊动任何人,打斗痕迹又不明显,季莲究竟遇见什么了,怎么会无故伤得如此之重。

    可是这一切也只能等她醒过来再说了。江景之把珠子放在肖季莲的床头,替她掖好被子,然后带着大家出去了。

    阳青栎走的时候,心中奇怪,那究竟是颗什么珠子?为何今日出现,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先是小莲儿无故差点找到那个人,接着又是小莲儿被伤。到底是故意还是偶然?他心中迷惑。

    玉冬来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眼中探究的意味深远,体力不支,脚步虚浮地离开。

    玉冬来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神色呆滞,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比起阳青栎的迷惑,他心中不解更甚。

    方才他给季莲渡真气的时候,季莲的身体居然无法吸收,所有的真气一入身体就像是石子入了茫茫大海再无波澜。

    而他更是感受不到季莲体内的真气流转,万物真气尽归于心。除非……除非是……她没有……。

    即冀山,异水宫内。

    一红衣女子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碎,鲜血早就盖过了衣服原来的颜色,叫人分不清到底是衣服原有的红还是鲜血染红的。

    “若不是我去查看无心阵,我还不知道你居然敢背着我做这么多事!”男子厉声道。他寻着留在她身上的魔气才在一个破山洞里找到这个半死不活的人。

    离女子不远处的高台之上放着一把冰冷的岩石雕刻的座椅,宽阔威严可也寒凉阴森。座椅上的男子黑衣而冷漠,完全看不出一丝人气儿,嘴角抿紧,眼神微眯,不肖看一眼便知是怒火冲天。

    红衣女子低咳两声,瘦弱清癯了许多,虽然脸上有些脏污,但还是不妨碍人认出来这是泗水身边镇守无心阵阵心的右护法梦妖——蓝鸢。

    蓝鸢不看他,只是挣扎着抬起了手放在心口,怕伤了心口想要好好护住的人。

    泗水看她这副模样更是来气,一跃而下,一脚就踩在蓝鸢的胸口上,“你居然敢私自动用梦魇之术!蠢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坏了我多大的事!”

    蓝鸢躺在地上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睛有些模糊,抬抬眼看着眼前盛怒的泗水,嘴角微上扬,嘲讽道:“梦魇之术由我操控,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蓝鸢大笑。

    她本该是九天之上最高贵的北地星辰魇神坐骑之女,若不是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又如何会沦落至此。

    梦魇之术是天底下最变幻莫测之术,可控天下万物乃至控人心。这样神秘的力量完全靠血脉传承,寻常的人、魔、神根本无法轻易修炼。

    蓝鸢笑着笑着又忍不住笑出了泪,要是做个普通的妖魔也好,就不会因为这独特的法术被强迫入魔了。

    蓝鸢这般狂妄,泗水心中大怒,掐住蓝鸢的脖子,将她的上半身提起。

    当年他探寻无心阵之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非神非魔的蓝鸢竟然会梦魇之术。如此神奇的东西怎么能放过,虽暂时得不到无心阵里的东西,但是能得到这样的秘术也不虚此行。

    他把蓝鸢抓了回去,本是想学会了梦魇之术之后,杀了她,谁知这梦魇之术竟是这般不听话的东西,普通的妖魔修炼不得,他这般法力高强的魔也修炼不成。

    可这样可控天下物的法术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只好提出助蓝鸢入魔,可她不愿。那他便只好强行剔除了蓝鸢的根骨,逼她入魔。

    只要是魔,他皆有办法操控,如此这般也算是把这梦魇之术操纵在了自己手里。

    这些年,除去偶尔的任务之外,蓝鸢守在无心阵,也算是听话。想不到一个不留神,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梦妖的她居然还敢闯下这么大的祸事。

    泗水看着她这副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怒极反笑,当初她也是这样瞪着一双大眼睛,毫不屈服,最后不还是拜倒在他的实力之下。

    泗水放柔了声音,他就喜欢看人害怕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只能束手就擒的痛苦模样。

    他捏着蓝鸢的脸,柔柔地拂过她的耳边,手上的指甲一不小心划过她的耳垂,女子肌肤脆弱,立刻就冒出血珠来。

    “果然是不能放纵你,不然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泗水用手指抹去她耳垂上的血迹,蓝鸢扭过头,想狠狠甩开他的手而不得,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

    泗水松开她,将手指上浅浅的血丝放进了自己嘴里,蓝鸢觉得恶心,根本不愿看他一眼。

    泗水眼角上挑,看着她身上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红衣,压着心中怒火,“当年你在异水宫休养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喜欢看你穿红衣。怎么,许久没给你任务,你连规矩都忘了。”

    话语轻柔,可却是柔中带刀。

    蓝鸢看着他不说话,眼里也似他一般冷漠,他的眼里是寒潭冰雪没有温度,而蓝鸢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无情。

    “倒是比当年学聪明了许多,知道越是顶嘴越是会吃苦。”泗水轻轻拨开她眼前的碎发,“不过,这次我不打算放过你。”

    话语间,泗水突然右手凝聚法力,一掌覆在蓝鸢胸前,从中缓缓吸出一个浅浅的蓝色光灵。

    “啊——”蓝鸢突然发出撕心裂肺地呐喊。

    她封印在体内的魂灵突然之间被这么生生剥离出来,她自己的魂魄也受到了灵魂撕裂的疼痛,剔骨削肉、骨血分离也不会比这更痛。

    “不要——”

    蓝鸢被法术控制着,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她只能是苦苦哀求,方才渐干的泪又如泉涌,“不要碰他!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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