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了许久,祝余刚想开口解释,被静殊打断道:“你看未兮这乌溜溜的眼睛像不像你?”
祝余随声附和道:“依我看,他长得更像你。”
静殊并未搭话,只对未兮说:“你看你娘亲又说胡话了。”
祝余一时听不明白静殊的话意,好几次欲言又止。星阔这时从外面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说道:“姐姐,我刚才听管家老头说,最近安城内又开了两家奇珍异宝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祝余刚想拒绝,静殊却一口答应下来,说道:“好啊,反正在这府里左右无事。”
将未兮交于乳母后,三人便出了太子府,来到安城最繁华的长安街。静殊依旧阴着一张脸,祝余见静殊阴着脸,脸也阴了几分,唯有星阔左蹦右跳,看什么都新鲜。
“俗话说宝剑赠英雄,大家来看一看啦,刚铸好的宝剑,您瞧瞧这剑锋,您看看这剑柄,只需三两银子,就可以带走一把,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店家在路边卖命的吆喝,成功的吸引了星阔的注意力。
星阔在摊前停下,招呼祝余两人过去,边挑边说:“姐姐,你也挑一把,以后可以用来防身。”
静殊冷冷道:“防身?防你吗?”
星阔呵呵笑了几声:“姐姐你看哪把好看?”
祝余随手拿了一把,道:“就它吧。”
星阔接过剑,“噌”的一声拔出半截,寒光闪闪,道:“就它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摊前老板一把拽住星阔衣袖,道:“这位公子,您还没给钱呢!”
“钱?钱是什么?我没钱啊!”星阔瞪大眼睛说道。
老板夺过剑去,生气道:“没钱买什么东西,看你们穿的像富贵公子,没想到竟是无赖。”
星阔脸涨得通红,强词夺理道:“你说谁无赖呢,我说了我没钱,大不了这把剑还你。”
静殊依旧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老板看向静殊,说道:“管好你家弟弟,别过来坏人生意!”
静殊终究把持不住,说道:“他不是我弟弟,我与他没有半分钱关系!”
老板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说道:“我年纪大了,但是耳朵不聋,刚才这位公子一口一个姐姐的唤着,现下又说你们没关系,鬼才信。”
静殊回道:“我不管鬼信不信,反正我们就是没有任何关系,他叫的谁你就去找谁好喽。”
祝余听到这话,踩了静殊一脚,静殊继续说道:“况且人家两位已经今天早上已经梳过头,挽过发,于情于理,你也该问那位娘子不是?”
老板这才恍然大悟,赔笑道:“我只是觉得二位站在一起比较般配,所以才有此误会,现在看来还是他们两人比较配些,还请公子见谅。”
星阔拍着手说道:“我也觉得我和姐姐最配。”
祝余赶忙捂住星阔的嘴,向老板赔笑。
静殊环抱起双臂,轻轻“哼”了一声,不答话。
祝余见状知静殊还在生气,连声说道:“我们没钱,这把剑我们不买了。嘿嘿……”
偏偏星阔不乐意,一直拿着那把宝剑不撒手,委屈巴巴的盯着祝余。
祝余尴尬的笑了两声,哄道:“我们下次再买哈。”
星阔不依,祝余翻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有几样值钱的东西,遂向旁观的静殊求助道:“你那里真的没有钱吗?我记得上次太子给了你许多,都花完了?”
静殊走到摊前,抢过星阔手中的宝剑,说道:“钱倒是有,只是我与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替他付钱?”说着就把剑还给了老板,老板一脸不快的收下。
星阔不依道:“姐姐,我就想要那把剑嘛!”祝余见星阔都快急出了眼泪,心一软将头上那根最贵的簪子拔下递给老板,说道:“你看看这个值不值三两银子?”
老板伸手接下,见是根顶好的和田白玉簪,上面雕刻的九头凤凰栩栩如生,造型古朴大气,忙道:“够了够了!”
星阔欢欢喜喜的接过剑,老板又拿出一堆剑穗,说道:“这些剑穗您可随意挑,都是免费赠送。”
祝余拿了根与剑鞘相近的蓝色剑穗,道了声谢离去。
星阔低头见祝余细细的将流苏系在剑柄上,说道:“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姐姐,我就用这柄剑教训他!”
祝余笑了笑,说道:“但愿那个人不是你就好。”
星阔惊讶道:“什么?”
祝余摇了摇头:“没什么。哦,对了,我见别人的剑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你也给他起一个吧?”说着就往前走去。
静殊见二人在后面磨磨唧唧,虽然心中有气,又恐发生什么意外,就在不远处停下脚步,看着那两人一举一动。
等祝余二人走近些时,才往前走。
约莫逛了一个时辰,祝余喊道:“我们要不找个地方歇一歇吧,都快累死了。”
静殊不理不睬,又行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一家客栈坐下点菜。
儿送上几碟青菜,一壶酒,又配了三碗米饭。祝余见静殊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忙夹了几筷芹菜送到静殊碗里,静殊眼睛也不眨,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星阔见祝余闷闷的,说道:“姐姐爱吃什么菜,星阔给你夹。”
祝余的眼皮跳了几跳,忙道:“我不饿,只是有些累,歇一歇就好,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静殊将壶中的酒喝完,换来二又添了一壶,祝余将酒杯拿走,说道:“你酒量不好,还是不要喝太多。”
静殊又重新拿了一个杯子,仍旧一杯一杯的灌着,直喝的面红耳赤。
旁桌的三五大汉喝的正开心,聊到:“你们是没见几月前琉璃塔的那场大火,啧啧,直烧了三天三夜。我在下边瞧着,上面那个妖女被太子请道士做法困住,活活烧死。”
“听说那妖女还怀着太子的孩子。”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据说太子是为了铸成赤瑶剑才把妖女拐下山来。”
“哦?女人的滋味哥几个都尝过,不知道妖女是个什么滋味。”那大汉喝了几口酒,猥琐的说道。
“谁知道她是个什么妖,也亏得太子心宽,同床共枕了那么长时间。”
“听说太子杀她是因为她吃人心。”
“幸亏那妖女死了,否则不知道黎国被祸害成什么样呢。太子爷真是英明大义!”
祝余听的正入迷,静殊忽的起身将酒杯摔碎在地,怒道:“你们有完没完!”
祝余忙起身拽住他的衣袖,示意静殊不要动怒。
那几人被吓得一愣,随后见静殊身旁的祝余,惊道:“你竟然没死!”
静殊抬手就揍了说话的人一拳,那人脸上像开了花,鼻血横流。
那人一挥手,似都要扑上来,见面前的桌子无故悬在半空中,众人吓得屁滚尿流,边跑边喊:“妖女又回来了!”
祝余见众人散去,忙去查看静殊的手没有有受伤,星阔则抹了把鼻子,说道:“谁是妖女?你们全家都是妖女!”
静殊甩开祝余的手,摸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转身离去。祝余被甩的往后跌去,幸亏星阔在身后扶了一把,这才立住。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路边也都点起了灯笼。静殊身子有些不稳,祝余想上前扶住,几次三番都被拒绝,于是默默地跟在静殊身后,星阔识趣的跟在祝余身后。
三人走了一盏茶的路程,祝余听的前方女子笑声,好不热闹,静殊直步走向那座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花楼。
站在门旁打扮精致的姑娘见一俊秀不凡的公子停在门口,忙摇着手中的帕子,巧作妩媚道:“公子,今天怎么才来呀,奴家可想死你了。”说着就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簇拥着静殊进了花楼。
身后的星阔见到如此情景,被吓得不轻,步子一直往后退。星阔见祝余依旧站在原地,喊道:“姐姐,我们回家吧!这里,我怕。”
门外的姑娘听到这话,寻目过来,手往楼里一招呼,五六个花枝招展的女子直扑向星阔。星阔挣扎道:“你们做什么,你别碰我手,哎,你别碰我衣服!”
祝余虽未来过此地,此时也猜得到两三分。星阔求救道:“姐姐,救我!”
领头的女子笑道:“叫什么姐姐,来这儿的人都是要叫我们娘子的。”
旁边的女子捂着嘴笑道:“这是第一次听这么奇怪的称呼,也怪新鲜的。”
星阔想使出灵力,只是此时脂粉味浓的想不起来咒语,一会儿就被裹挟着进了花楼。
祝余眼见着两人在衣香鬓影中进了温柔乡,自觉无趣,往前走了几百步,停在一棵老柳树下,周围吵吵嚷嚷。祝余环抱着自己蹲下,晚风吹过,惹得一身战栗。
忽有一男子停到祝余身边道:“这位姑娘,因何事在我门前哭泣?”
祝余擦了擦眼泪,起身就要离开。男子挡住去路道:“看姑娘衣裳单薄,不如先去我那里暖和一会,也好歇歇脚,喝口热茶。”
祝余刚要谢绝,男子已招呼几人过来,请她上楼。祝余糊里糊涂的就被领上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