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世同君笑而不语,原来当日傅重带彩琳出观前,五世同君交代彩琳好些事,一说日后若遇奇阵,可去蒙山找一隐士,那隐士布阵山中,最后一阵按多数字的阵走,见到隐士先不要出声,直到他第三次呼叫才应,不然到不了他身前便会被逐出,白忙一场。彩琳当初听了里雾里,却暗暗记下,到杨戬闯徐福紫杉林处便想起此事来,后面一一应验,心中敬服不已。
琼婳听得不知所,只当不知,五世同君叫彩琳去见过众师兄弟后,备酒菜招待琼婳,饭后去了碗碟,上了好茶好枣。
彩琳道:“师父,你久历四方,那莫邪宝剑去处可知?”
五世同君笑道:“你既然问了,我也碰巧知些。东雅神州西边有山名沃野,纵横五千里,内间洼地方圆三千里,中心千里是葫芦女国,国中俱是女子;外围两千里是葫芦男国,国中俱是男子。两国间有葫芦河相隔百里。当年吴越内战,莫邪宝剑被人暗中带走,东去到了沃野山,最后落在葫芦女国中。”
琼婳道:“真海外奇谈,女国无男子,男国无女子,如何生养?”
五世同君道:“那男国和女国每户前都有棵葫芦树,每树都有个树洞,国中男子和女子成年后,只要到树洞里睡上好些日子,树上便会长出小葫芦。小葫芦约过十年光景成熟,有三四尺大小,自己落地裂开,里面崩出小孩,似五六岁光景,能走会跑,能说会道。女国树上葫芦皆白色,出来的皆女孩;男国树上葫芦皆黑色,出来的皆男孩。”
彩琳和琼婳都惊唬不已,齐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彩琳道:“等见了杨二哥他们,我们同去看看那神奇之国。”
五世同君道:“葫芦女国男子去不得,你二人或许可去。”
彩琳道:“却是为何?”
五世同君道:“沃野山平日隐在水雾中,山中驾不得,两国平日不与外界交往,到女国须经男国,男国之人一向敌视外来男子,故外界男子到那都是徒生事端,凶险不小。”
彩琳道:“可有法子取那莫邪宝剑?”
五世同君沉吟一阵,道:“法子倒有,或可一试。”
彩琳道:“请师父说来。”
五世同君道:“葫芦国之人都无视名利,独钟养生,喜好延年益寿之物,观中还剩些枣儿,你二人带几颗去取悦两国国王,或许能成。”
此时有弟子来报,说有人来拜观,五世同君去了。
彩琳与琼婳都心血来潮,想去取莫邪来给杨戬和傅重一个惊喜,他两人去蓬莱自行不误。等五世同君回来,两人便说想去沃野山一趟,五世同君命人取来六颗长命枣,分盒装了交予两人。
琼婳道:“枣儿在树上久了不会坏吧?”
五世同君道:“可保一年,久了自行脱落,入土成泥。”
琼婳道:“那该如何是好?”
五世同君道:“一来平日用了所剩无几,只留得几个,以应不时之需。”
彩琳道:“师父,你说过枣儿多放时日便不中吃。”
五世同君笑道:“嗯,前些年做的冰窖你忘了?”
彩琳道:“那哪能忘,都花了几年功夫才成。”
五世同君道:“我用干巾将枣儿分个包了几层,外加木炭封在冰窖,便是几年也坏不得,只是取出后五日之内必要食用,不然真不中吃了。”
彩琳道:“师父神机妙算,真有办法。”
五世同君道:“给你的枣儿五日内要用了,废了可惜。”
彩琳满口答应。
五世同君道:“沃野山西边有毗陵孟峰,乃你们去女国途经之路,峰上有一道人名庚桑楚,号洞灵真人,你等若遇上,必要谦虚尊敬,千万不可逞强。”
彩琳道:“弟子记下了。”
第二日,彩琳和琼婳离了浮观,驾往东雅神州来。
琼婳问起前面彩琳和五世同君说的见孙长卿之事,彩琳据实相告,琼婳笑道:“你不说,傅三哥还耿耿于怀呢。”便说了当日傅重出林后的神态言语。
彩琳暗暗好笑,道:“还请姐姐保密。”
琼婳应了,两人乐乐悠悠路过好些山山水水,见前面水雾齐天,彩琳道:“按行程,雾后该是沃野山了。”
两人放慢速,携手穿入雾中,一盏茶功夫,雾气渐淡,前面隐约露出一山,四周雾缠绕,上空水气笼罩。两人及早按下头,落一峰顶,山中雾去风清,景色一览无遗:峰高纵万仞,横卧数千里。中有沃野阔,葫芦生两国。峰高峰长,苍翠无边;土肥土沃,生机盎然。
两人边寻路边观景,见:枸椿柏松,样样都有;奇禽怪兽,时时看见。锦鸡喜鸣,灵猴欢跃。隗竹摇曳,花草飘香。
这山中人迹罕至,哪有旧路?两人晃晃荡荡下山来,面前开阔千里,走了一阵便有明路。前有阡陌耕田、篱笆果园,中有三三两两男子耕作修剪,路人来来去去,不远处露出村舍墙垣。
国中男子见有人来,都来探视,见两外邦女子穿的花红柳绿,生的形貌异常。彩琳两人见周围男子大小肥瘦,质朴敦厚,目光莙异,免不了指指点点,七言八语的。
彩琳到一老者旁道:“老太爷,此地可是葫芦男国?”
那老者回道:“此地确是葫芦男国,你们何来?”
彩琳道:“我们乃修行人,巧经贵地,听山上道长说此处之人俱养生重道无欲无求,想来殊途同归故来一见,请带我们见见长老,谈谈道法。”
那老者道:“两位虽是修道之人,不过本国国王有令,一律不得与外人交往,如有私下结交者,一经查实便要惩处,劝两位赶紧去了。”
彩琳叹道:“我等长命修身之法,传之无人了。”
琼婳也叹息一声,两人转身要走,人群中出来一人叫道:“两位自诩修道之士,何不露一手给大家看看,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也免带去叫我们白挨一顿打。”
见此中年男子衣装整洁,定是有点脸面之人,彩琳道:“大哥之言在理。”遂叫众人围了自己和琼婳,道:“我数一,大家闭眼,数二,大家睁眼,我身边姐姐便不见了。”
众人听后手挽手紧紧挨着,恐琼婳从人缝中溜走,彩琳暗笑,道:“听好了。”见周围鸦雀无声,便大声道:“一。”见众人都闭了眼,彩琳在旁边一划现出一道门,琼婳进去,彩琳再一划,门和琼婳都不见,彩琳大声道:“二。”
众人睁开眼来,哪有琼婳人影,四周巡视一遍也不见踪迹,都三言两语的议论起来。
“真的不见了。”
“真奇了怪了,这么短时间,便是溜出去也跑不了几步。”
“此人会妖法吧。”
“那大一个人藏也藏不住呀。”
“难道被她一口吞了不成?”
……众人惊讶、猜疑、不信、迷茫的皆有。
彩琳微笑道:“请众位闭眼,我再将她变出来,可试真假。”
众人闭了眼,彩琳收了障眼法道:“请大家再看。”
众人重新睁眼,琼婳活生生重现微笑道:“各位,见笑了。”心道:“此处人真好骗!”
那中年男子和旁边几人嘀咕几句,对彩琳两人道:“果有些法力,王宫离此有五百里路程,骑马也要一天工夫,今日先备马匹钱粮,明日一早启程。”
彩琳道:“全靠大哥了,如何称呼?”
中年人道:“敝人姓贾,名明志。”
旁边一人道:“他是本镇镇长。”
彩琳道:“原来是贾镇长,有劳了。”
贾明志喝散了众人,带彩琳两人入庄来,一路都是男子,见了琼婳两人围观不止,贾明志沿路向人解释。彩琳和琼婳得五世同君指点早有担当,也少了些许惊惶。屋舍多是石木混搭,每家门口都有棵大树,高七八丈到十几丈不等,粗十几围到几十围不同,手掌形的树叶绿莹莹,有的有葫芦,有的无,葫芦大小不一,都是黑色。彩琳和琼婳又奇又叹,真如梦中。
贾明志领着走了里许,到个石砌大院,正中是大厅,左边两客房,右边是厨房和杂房。贾明志道:“此贾某陋舍,两位贵客今日便委屈在此了。”
彩琳两人谢过,贾明志道:“两位稍待,容我叫人上茶。”遂转身入厅后去了。
一会,厅后转出个小伙,盯彩琳两人看了几眼,往厨房去了,随后贾明志也出来。那小伙提了茶壶,放了瓷杯,上完茶后立在旁边,不时偷窥两人。
贾明志喝道:“后面的活先去干了,在此看什么?”
那小伙讪讪去了,贾明志道:“此小儿崇东,少不知礼,两位勿怪。”
彩琳两人与贾明志闲聊一阵,知葫芦男国上下共有七十个镇,外有王宫和国王庄园,每镇几千人到几万人不等,设镇长一名,副手几人,人数视镇大小而定,大镇下还设村庄,各有保长、副保长等。贾明志这镇名波谷镇,镇里万人不到,下辖村庄三个。
日落时分,贾明志家人都回,共五子,乃贾榜漾、贾走、贾世金、贾不昧、与贾崇东。贾明志吩咐杀鸡宰羊,彩琳和琼婳说只要些素的,贾明志定不肯,带两人到了客房,设桌摆了满满一席,除些鱼肉鸡鸭,都是山里村庄日用蔬果,不胜枚举。。
贾明志过来作陪,彩琳两人应付用过,贾明志命人撤席上茶,又道:“贾某先去准备明日行头,屋后有茅厕,两位早些安歇。”
贾明志去了,琼婳两人再聊几句便歇息了,当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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