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彩琳两人起来,贾明志已在外等候,琼婳取锭白银悄悄放茶几上,出门随贾明志去了。
到大门口,贾不昧牵了三匹黑黑的瘦马等候在那,马上都有包裹水粮,三人上了马,贾明志领头去了。彩琳和琼婳平日少骑马,很是新鲜,两人乐呵呵的一路跟着,别看马瘦,劲道十足,四蹄飞扬,绝尘奔驰。
贾明志见两人跟得上,便甩开马鞭大声吆喝一路飞奔,偶尔放慢脚步,路人看到便是指手画脚,说个不停。半日不到,已穿过好几镇,行有三百多里,多处地方贾明志都是带头绕行,丝毫不惊动众人,彩琳和琼婳心道:“多走不少冤枉路。”
此时到个僻静处,贾明志示意稍息,三人下马用过东西,贾明志道:“照此行程,傍晚便可至王宫。”
彩琳道:“刚才贾大哥绕村绕庄,可有深意?”
贾明志道:“此事还是少知为妙,过于招摇,易生事端。”
彩琳和琼婳点点头,三人继续上路,过一村时,冷不防树上掉下个葫芦一分为二,里面蹦出个五六岁大小、光溜溜的男孩,四处张望一阵叫嚷起来,彩琳与琼婳羞个半边,不及细看便去远了。
傍晚时分,远见前面一处白石城墙,高四五丈,城门上有“葫芦王都”四个大字,两个门卫立着。
到了城门前,贾明志下马在两个守卫前耳语几句,那守卫看看马上彩琳两人再扇扇手,贾明志重新上马,领彩琳两人入城。
城中酒肆牌楼林立,路摊店面横行,众人看到彩琳两人都大为惊奇,一时忘了手中和眼前活计,伸首探脑张望不止,有些嬉皮小孩和闲散无事者便跟在马后尾随而来,一阵功夫成了数百人队伍,好些气派。彩琳和琼婳面面相觑假装镇定,心中却怀几分忐忑。
贾明志朝两人笑笑道:“少见不怪,多多担待。”
彩琳道:“了解了解。”
三人来到一处大院,牌匾上有“葫芦王府”四字,门前也有两个门卫。贾明志招呼彩琳两人下了马,到门卫前道:“两位兄弟,侍官可在?”
那守卫道:“在,贾镇长,后面两位是?”
贾明志在两人耳边低语几句,一守卫道:“随我来。”
那人带贾明志三人进了王宫,三匹马交给门外侍卫看管,那些跟着的人陆续散了。到间过院,一侍官出来与贾明志三人见过,侍官入宫报禀去了。
过了阵,那侍官出来道:“大王召见,随我来吧,等会说话多多上心,千万别有的没的乱说一气。”
琼婳三人跟着侍官往南直直走过两个庭院,上个长台阶,此王宫多是青石白石砌成,偶配木柱砖瓦,淡雅朴素,少了往常王宫的金装玉饰,路旁有些石刻如狮虎马龟,雕工粗犷却也自然。
来到大殿,内有四五丈方圆,正南朝北有套大理石案台、花岗岩龙椅,上坐一人,头戴铜箍,白面圆脸,龙纹黄袍,背后立两个小伙,下面左右各有三个石椅,左右各坐两人,都是官服打扮。
贾明志向前施礼道:“大王千秋。”
那台上人道:“闻你带了两位道仙来此,可是后面两位?”
贾明志道:“正是。”转对彩琳两人道:“此乃我国国王,这几位是本国重臣,乃我王之左膀右臂。”
琼婳和彩琳施礼道:“贫道琼婳、彩琳见过大王。”
然后见过几位大臣,是尚书大臣贾陵陇、司徒贾巴丕、司空贾弼玖、廷尉贾申蟠。国王和下首几人端详琼婳两人一番,那国王道:“我邦久不与外人往来,偶有道仙过此都是稀事,刚才侍官传贾明志话,说两位甚有神通,不知仙人来自哪座仙山?修些什么功夫?”
彩琳道:“我二人都是蓬莱客,好长生不老方、与天同寿术。”
国王笑道:“可有成?”
彩琳道:“有,近日更是得一宝物,可延年益寿也。”
国王喜道:“何物?可与我辈分享?”
彩琳道:“听山上道仙说大王尊道养生,故我二人前来拜会,这宝物原本要献与大王,只是还差一事。”
国王诧道:“还差何事?”
彩琳道:“独乐乐,与人悦乐,孰乐?”
国王笑道:“与人悦乐。”
彩琳道:“大王好英明,我两人平生修道还有个夙愿,便是遍访周天,山上人说此地还有一葫芦女国,我意请得那葫芦女王与大王同享。”
国王不语,面有难色,司徒贾巴丕道:“两位道仙不知,我国与那女国虽只百里之遥,然平日都不来往,两不相犯,相安无事。”
彩琳道:“不想还有此隐。”
琼婳道:“我看眼前这大王礼贤下士毫无架势,大有修道之风,何不取颗宝贝赠与大王,也不枉我们来此一趟。”
彩琳道:“姐姐教的有理,是妹妹丢人了。”遂从袖中取出一盒,打开递上道:“大王,此是长命枣,乃后天灵根,两千年一熟,人吃一颗,长寿一千九百八十年,诸病难生。今日得大王不吝相见,特献予大王。”
国王大喜不胜道:“快快取来。”
左右四人都立起观看,贾明志也羡慕不已,那国王身后小伙取了摆在国王面前,国王赏之道:“如此宝物,寡人定要斋戒三日方可食用。”
彩琳道:“不可,此物需五日内食用,现已历两日,如今食用,最是适当。”
国王道:“就依道仙所言。”遂净手后在殿上吃了,此枣清脆欲滴两口就完,甘甜无比口齿生香。国王见核小如米粒,连核也吞了,感神飞气扬,赞道:“果然仙家宝贝,非我国中俗物可比。”
四个大臣都道:“大王洪福,得上天垂怜,蒙仙人授果,真国之幸也。”
贾明志道:“大王如今英姿勃发,长寿近两千数,实万民之喜也。”
国王道:“贾明志引见有功,授耕具五副,良田百亩,佣人十口。”
贾明志叩谢道:“大王天恩,小的有何功劳,受之有愧。”
国王道:“无需多言,寡人心中有数。”转对彩琳两人道:“两位道长赠此宝物,本王心底感激,有何所需尽管说出,只要我国中所有,在所不惜。”
彩琳道:“我二人视钱财如尘土,观名利如浮,就此告辞。”
国王道:“如何使得?无功不受禄,也容寡人设席招待一场,这般去了,寡人如何向臣民交代?”
琼婳道:“时光易逝,宝物难搁,我们还要去葫芦女国一趟。”
国王道:“你们要去葫芦女国?”
彩琳道:“正是。”
贾明志道:“那葫芦河厉害,两位道仙去不得。”
彩琳道:“那河有何异?”
贾明志看看国王和四个大臣,国王点点头,贾明志道:“葫芦女国和我国隔条葫芦河,宽百里,水也不知来于何方,流向何处。说来也怪,河岸两边三十里都可自由行舟,捞鱼打网,河中三十里却是行不得舟,连水鸭都要沉了无影,有人将鹅毛顺风洒那,也沉去无踪。两国间几千年少有往来,全拜葫芦河所赐。”
彩琳道:“我等会腾之术,自可飞越。”
贾明志道:“道长小心,沃野山中腾不得,若不信可到门外一试,记不得是多少年前,也有数位仙人路过,俱落人栽,险些落入河中,凶险不堪回首。”
贾巴丕道:“听说五行遁术到那河中也是自陷困窘。”
彩琳叹道:“山上道人说我们可去趟葫芦女国,看来是找人开涮的。”
琼婳道:“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遗憾遗憾。”
彩琳道:“宁可用颗长命枣换个到葫芦女国的法子,也不枉此行。”
琼婳两人作势要走,国王急道:“两位仙人且留下用餐,容我君臣商议,到时实在无方,两位再走不迟。”
四个大臣和贾明志也附和国王,极力挽留琼婳两人,琼婳道:“妹妹,既然大王如此盛情,我们却之不恭,便受了这顿再走。”
彩琳道:“一切凭姐姐。”
琼婳道:“只是大王多备素菜。”
国王道:“备得备得。”
那国王见两人愿意留下,早派侍官领入偏殿安坐稍息,上茶备饭。彩琳见有两人侍候在旁,便道:“此间无事,你两人在外等候,有事再呼你们。”
那两人去后,彩琳轻声道:“琼姐姐,你看此事怎样?”
琼婳道:“似有门道,枣的魅力不可低估。”
两人会意而笑,再低语几句,便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国王命人来请。两人跟人到一庭院,中有一亭,亭中设桌,酒菜已就,国王、四位大臣与贾明志已落座相候,见彩琳两人到来,俱起身相迎。
桌上果是精致素菜素酒,彩琳两人都道国王善解人意,国王喜笑颜开,双方一番互敬,国王道:“寡人蒙两位上仙赠果,无以为报,与几位大臣相商,愿助两位去那葫芦女国。”
彩琳道:“大王仁慈待人,便是佛门中人也难企及。”
国王笑道:“不敢当。”
琼婳道:“有何法子?”
国王看尚书贾陵陇,贾陵陇道:“几千年前,有位道长带了几个女子来此,说要送到葫芦女国去安享晚年,先王款待了他们,离去前那道长道:‘你两国有了葫芦河便互不侵犯,相安万年,我赠你一物,可过那葫芦河,只是非万不得已不可用,不然要遭无穷祸患。’说完凭空唤出一物,此物龙头马身,背有双翼,通身黑色,那道长道:‘此为龙马,可过葫芦河,你们用上等草料好生看养,日后必有用处。’说完要条木船,领那几个女子渡河去了,再也没回来过。后来他乘的那船自己回来了,船上已空空如也。”
彩琳道:“那龙马现在何处?”
贾陵陇道:“为了那匹龙马,我王特地围了林园,外人以为是供人玩乐,哪知是单为龙马而设,还派有十几人看护,便是我们也无此待遇。”说完看看其他几位大臣。
贾巴丕道:“大王,尚书大人嫉妒了。”
国王笑道:“贾陵陇甘愿为马不为人了。”
众人皆笑起来,彩琳道:“可曾有人骑龙马过河?”
贾陵陇道:“未曾,那马虽有灵性,却也烈性,平日骑不得,有几壮小伙试过,都落得一身伤痛,再无人敢去。如今便看两位道长能耐,再无他法。”
琼婳道:“国中人均寿数几何?”
贾陵陇道:“都过千数,长者有近三千的。”
彩琳道:“真长寿国也,便烦大王派人带我们去见见龙马。”
国王道:“使得使得。”
彩琳道:“若成功,来日我等再献颗长命枣。”。
国王喜道:“两位大仙道法高深,定成,寡人今年撞大运了。”遂举杯道:“恭祝两位仙人事成,寡人先敬一杯。”
彩琳两人应了,众人都无心用餐,草草收场,国王早安好彩琳两人住宿,又命贾陵陇第二天便带去园林会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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