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听得空中雕鸣,众人陆续醒来,杨戬和傅重告辞梅山六友,起往东海来。
杨戬道:“你可去过蓬莱禄星张远霄处?”
傅重道:“去过一次,依稀记得。”
杨戬道:“那不消探路了,去会了婳儿和彩琳,明早过去。”
中午时分,到了东海,熟人熟事直入龙宫,东海龙王敖光接住。
杨戬道:“老丈,婳儿和彩琳在么?”
敖光道:“不是跟你们一起么?”
杨戬看傅重,傅重跟敖光说了到东海龙宫相见之事,敖光道:“不会出事吧?”
傅重道:“今非昔比,如今她两人不好惹呢。”
敖光笑道:“道长说哪里话,一女子能有多大能耐。”
傅重便将张道陵传地煞阴阳锯之事说了,敖光喜道:“小神安于故俗,溺于旧闻了。”
杨戬和傅重在东海闲逛一阵,到晚上还不见琼婳和彩琳的影子,杨戬道:“该不会又出岔子吧?”
傅重道:“猜是有事托住,彩琳的混元轮和二嫂的地煞阴阳锯都非同小可,哪是寻常精怪可对付的。”
杨戬道:“唯恐她们变化少,中人算计。”
傅重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上次事后,她们遇事定留心计的。”
杨戬不言。
傅重道:“若明早她们还未到,我们先去见南极仙翁,完事后再寻她们。”
杨戬道:“只能如此。”
第二天,不见琼婳两人来,杨戬托咐东海龙王后,与傅重启程往蓬莱来。
蓬莱便在东海之上,穿过霞雾彩,仙山在望,杨戬初来,看个究竟:山威势雄镇涛海,五彩烟霞拢仙岛。青鸾丹凤盈空舞,瑶花异草遍地开。灵猿卧古柏老松,金鳌隐水崖幽。洞。行走多皓发童颜,往来俱神道仙圣。名声高远祥满,福深禄厚瑞霭生。参透五行同天寿,傲立三界第一方。
金雕赞道:“不愧为仙岛奇方,处处透着灵气神光。”
傅重引杨戬到一峰顶崖边洞府,洞上时隐时现有“彩顶龟鉴府”五字,杨戬心道:“这府名好生奇怪,不知何意。”洞外左边三棵不老松,右边五棵不死柏,那松下有两人正弈棋,一人南极仙翁,一人戴紫冠,皓髯鹤鬓,红面藏喜,暗金虎纹长袍。傅重两人远远落下头,轻走前去立旁不语。
此时,远处走来一人,头戴象观,皓发垂玉,玉面含福,暗红凤纹长袍,叫道:“两老儿真好玩些,怎能冷落贵客?”
南极仙翁和戴紫冠之人皆抬头来看,南极仙翁笑道:“杨戬,你们来了,这是张远霄和阳城。”
那暗金长袍者乃禄星张远霄,后来暗红长袍者乃福星阳城,杨戬两人施礼见过。
阳城坐在桌旁,道:“此局看来和了,和气生财呢,张老二,对吧?”
张远霄笑道:“感激感激!”原来这局张远霄已落后不少,难以追回,趁此拂退棋盘。
南极仙翁大笑道:“你这老儿,好小家子样,赖我一盘,也须帮点忙。”
张远霄道:“何事?”
南极仙翁道:“杨戬,说与他听。”
杨戬道:“弟子几人在吴越之地见三年之旱,百姓颗粒无收忍饥挨饿,大限不远。想我学道之人首推人伦道义,闻玉帝有解灾之言,弟子说通吴越王倾全国之力修建庙观,但他也有请求,想中兴吴越王室香火,我想与万万黎民比,这求子求女之事无足轻重,便顺口应下,如今庙观十成已好七成,弟子不愿失信于他,特来请助。”
张远霄道:“吴越之地受三年旱灾三年涝灾之事我等俱知,你几人有如此胸襟神通,可贵可贵。”转对南极仙翁道:“承天效法土皇地祇协助玉皇执掌阴阳生育、万物生长与大地河山之秀,须找他才行。”
南极仙翁道:“那里好说,我跟他打声招呼便行。”
张远霄道:“既如此,天下生寿归你定夺,还要我等劳甚?”
南极仙翁道:“生寿我能管,然富贵贫贱须靠两位,我动了生辰寿数,你等不动便无法吻合,乱了套数。”
阳城笑道:“好、好、好,你吩咐来。”
南极仙翁从袖中取出一小册,放在石桌上,小册顿成一尺长、九寸宽、半尺厚,封面暗现“万寿宝篆”四字。南极仙翁翻到吴越国吴越王一节道:“那吴越王当有二十四子,皆十年后才得,杨戬,庙观何日可成?”
杨戬道:“照眼下进度,人间三个月便成。”
南极仙翁合了册子收入袖中,问张远霄道:“你看有何计可施?”
张远霄道:“提前九年让他们入人世也不违天命,需冥府找几人轮换,如此不差错,便是玉帝知,为百万黎民生计,料也不会追究。”
阳城笑道:“妙妙妙,算我一个。”
南极仙翁道:“杨戬,那阴间之事便交你了,切要无声。”
杨戬道:“弟子明白,我两人去冥府走一趟。”
南极仙翁道:“你只去会地藏菩萨。”
傅重和杨戬辞了福禄寿三星,驾离开蓬莱。
傅重道:“今日大顺,马到成功。”
杨戬道:“前有磨难,万事莫等闲。皆前功造化我辈之福,如今是去东海还是九华山好?”
傅重道:“二哥见教的是,先去九华山办了正事再说。”
两人转了头,直往九华山来,到神光崖唤开石壁入阴阳殿,礼过地藏菩萨,谛听喜道:“哮天犬可好?”
哮天犬现身道:“谛听兄,别来无恙。”
地藏菩萨道:“你们去山上叙叙旧吧。”
谛听带哮天犬、金雕去了。
杨戬道:“晚辈有事来请。”
地藏菩萨道:“闻你修成仙道,成混元金身,被何事所难?”
杨戬道:“有吴越王毁坏庙观、冲犯仙佛神灵,引玉帝惩处,降三年旱灾三年涝灾。闻玉帝有解惩之诺,我们说服吴越王举国之力重修庙宇复建观寺,再有三月可成。那吴越王因后室不兴请我等施法,我等想早日救得百姓疾苦便开口应下。现得福禄寿三星相允,说吴越王当有二十四子,只是要晚十年才得,如今欲提前九年入世,需冥府找轮换之人方可不乱轮回。我闻道佛同宗,皆倡扬仁义教化慈悲,故前来求助。”
地藏菩萨合什道:“善哉善哉,此乃万世之功,万民之福,老衲必全力施愿行法,替吴越众生谢过几位当世大乘。”
杨戬道:“多谢菩萨成全,待庙观俱成之日,晚辈再来。”
地藏菩萨道:“不须再来,庙观成日我自知之,你等选好得胎之人,等侯三星传道即可。”
杨戬谢过,两人离开阴阳殿,到山顶唤了金雕、哮天犬,与谛听道别。傅重忽想起莫邪之事,道:“谛听,我要寻莫邪宝剑,你可听得出所在?”
谛听伏地听了听道:“此剑沉世久远,几经转折再未见过,据我听来,最后去处应是东雅神州西部,具体去处也难断定。小的昨日休息未当,今日有些恍惚,失了准头也未所知,还请两位爷见谅。”
傅重道:“哪里哪里,多谢指点。”
两人离开九华山,往东海来。
且不表杨戬两人东去,谛听回到地府,地藏菩萨笑道:“连你也听不出那莫邪去处?”
谛听道:“去处倒有,在东雅神州西边一座大山里,山中有近三千里洼地,中间千里有葫芦女国,莫邪便在此国中。那国中俱是女子,他两人不便过去。女国外围两千里还有葫芦男国,国中俱是男子,历来憎恨外邦男子闯入。我若说明去处,他两人必去,定生不少杀孽,荼毒不少生灵,还是隐了这份罪过。他们自己寻去便算不到我头上了。”
地藏菩萨道:“善哉,善哉。”
话说杨戬两人往东海途中,杨戬道:“东雅神州西边天大地大,茫然前去无异海中捞月。”
傅重道:“不如了却吴越之事再行定夺,且回东海见二嫂彩琳,说不定她俩会有妙计。”
到了东海龙宫,还是没琼婳两人消息,杨戬多少有些着急,傅重道:“或许五世同君久未见彩琳要留她们几天,要不我们走趟清涧山?”
杨戬道:“吴越之事亦重,你去浮观,我去吴越之地,中途若有急事,可到金陵找我和梅山六友。”
傅重道:“就此定了。”
杨戬两人交代敖光,离了东海,各行其是。
先表傅重到了清涧山浮观,观中弟子都认得傅重,早引入观,上茶看坐。
冉泉来见,傅重道:“观主和彩姑娘可在?”
冉泉道:“前几日,彩师妹带一位叫琼婳的姑娘回了观,第二日便离开东去了,师父今早也出观去了,至今未回。”
傅重道:“彩琳可跟你们说起过去处?”
冉泉道:“未曾,师父应知。”
傅重纳闷,道:“你师父何时回来?”
冉泉道:“离开时说最多三天,快则两天。”
傅重道:“我在此等等,看有无机缘见上观主。”
冉泉笑道:“自然有,自然有。”
暂不言傅重留在浮观,且说琼婳和彩琳当日离开广教寺往清涧山来,到浮观,琼婳赞清涧山之幽美,彩琳重归故地欣喜异常,带琼婳直奔观中。。
恰好五世同君在观,琼婳见过礼,五世同君便问彩琳经历,彩琳说来如数家珍,时辰去了,五世同君见彩琳所历非凡,又拜孙长卿为师,心中欢喜。
彩琳道:“还要谢师傅指点,才见得孙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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