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坐席,走下来手中依旧把玩着挂在颈间的石头,脸上带着宽容的微笑。
看着她走下来,水破天不动声色的斜跨了一步,弯刀上的金色铭文反射出一道金光一闪而过。
陶夭依旧淡定如初,对着习玲却仍是微笑,收了荆棘花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想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京城朝阳
门那件事了,死了27个人。”
“这样的事发生在如此人口密集的大都市,简直是骇人听闻。而昨天我收到华夏锦衣卫发来的一段监控影像
。”
“里面有两个人在京城的繁华的中心地带受到至少十个武者初期的围攻,经过初步核对我可以基本确定那两
个人就是叶凡和沈墨。”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钟会长几不可察的眯了下眼睛。
手指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杖。
元老席上的众人却是神色各异。
姓陶的中年男人将手肘支在桌上缓缓开口道:“你是如何确认这两人身份的?他们那时就已经切断了与联盟
的一起联系,连锦衣卫的监视者都被他们甩开了。”
“武器。”陶夭实话实说,“他们用了天机。”
“他们竟然在没有任何授权准许的情况下在京城的中心地带释放天机,难道沈墨不知道这样做是严重违规么
!”
先前被陶夭气的说不出话的周先生此时终于又找到了话题的重点,从而得意洋洋的夺回了话语权。
陶夭嗤笑,他这话一出口,坐在下层会议大厅会议桌前人们各个面露不屑。
这老头今天一直在给自己刨坑,刨完了还要自己跳进去,顺便给自己盖把土。
“您的意思是要他们在被大量武者围攻的时候跟他们肉搏么?噢对了,你也不行。”陶夭依旧带着微笑说道。
下面也有不少人小声符合她,规矩是规矩,但是人命关天,成为联盟人坐在这里的众人有那个不是曾经的理
想主义者呢。
走上这条路就像是信仰了神灵的卫道士,生命的珍贵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在这里生命永远比规矩重要。
至少执行过任务的人都会明白这一点,没有什么比鲜活的生命更珍贵。
而那些傀儡,因为在成为傀儡之前,任何一只傀儡,曾经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当怨念深重无以为继时,
新生将会是最虔诚的救赎。
所以在联盟人的价值观中,生命永远大过规矩,在一条生命面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住你的手脚。
他们甚至很不屑于做这种对比,没有人会将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讨论,没有意义。而这位周先生却触到了这
铁板上,依旧毫不自知。
“肉搏?哼,不要告诉我一个s级联盟人无法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应对这种状况!难道你不明白联盟可能因此遭
到华夏的制裁。”
“我们的人也许就此再也无法越过华夏的国境线!你知道这对联盟意味着什么么!真是愚蠢!”
周姓的中年人一拍桌子,语调审视严厉,像是长辈在教训孩子。
陶夭安静的听他说话,没有开口接话,元老会的人这时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没人再说话。
而下层会议桌前的众人则一起陷入了沉默,只是这种沉默中夹杂了些十分复杂的情绪,其中有一部分是面无
表情的看向元老席的那位周先生。
剩下的一些人要么呆坐着,要么低头与同伴窃窃私语,只有冯习幽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陶夭。
水破天也很纳闷,先前踩这老汉不是踩的挺带劲的么,咋这会儿就蔫儿了?老汉说话不中听,不高兴咧?
只不过他还没琢磨完,陶夭就开口了,声音不似之前的慷慨激昂,变得低沉轻柔,带着些许无奈似的。
“我本以为,即使我们分工不同,职权不同,甚至可能目的不同,但我们的理念总该是一样的吧,但是今天
我才意识到,我错了,大错特错。”
“跟你拥有同样理念,同样信念,同样信仰的人即使道路不同,最后中能殊途同归,然而我发现。”
“周先生所说的一番话中所表达的意思竟然是与我的理念背道而驰的,我不知道在坐的各位有多少与我有同
样的感受,但对于我来说。”
“我可以理解周先生的心理,不过我却无法认同他的观点,我想我今天站在这里已经充分的表明了我的立场
是与高位之上的某些人也是背道而驰的。”
“只不过有些事情,就像是您刚才所说的。”说着陶夭看向习玲的方向一点头。
“有些事情我们可以用沟通的方式解决,但我认为今天的总总是我们沟通也无法打成共识的鸿沟,有些人似
乎并不在乎身为联盟人应该遵守的信念。”
陶夭环视四周,眼神凌厉,而元老席上,很多人都选择了静观其变,因为元老会就是这样的一个组织,他们
就是应该在一旁观察,在适当的时候给出意见做出选择。
“哈哈哈哈。”就在这时元老席上钟会长突然大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甚是欣慰的表情,与先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
陶夭抬头看向他,眼中毫无波澜,漂亮的绿色眸子就那样静静凝视,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钟裕锦也没有让她失望,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西装,站起身,说道:“非常好,我想再坐的各位也都看到了陶
小姐的‘封正’。”
“陶小姐今天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作为一个监督部门,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干涉职权机关的新旧更替,我们
只负责选举。”
“然而大家也看到了陶小姐已经得到了总阁的认可,所以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去干涉了。”
他说道这里突然停住了,陶夭看着他,微笑起来:“但是?”
“是的,但是。”钟裕锦也微笑,脸上的皱纹都因此变得柔和而舒缓了,“但是,陶小姐的态度实在太过傲慢
,我想这应该不是你父亲的责任。”
对面姓陶的中年男人耸耸肩。陶夭则笑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元老会都这么在意别人的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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