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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凤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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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后宫灵异惊凤颜 相思不解杨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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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默薨逝后,后宫流言四起,竟有宫女传言说见到于默的鬼魂在长秋宫外徘徊,每到夜间阴森的冷风吹的人毛骨悚然,还有女子嘤嘤的哭泣声,总之被传的似真似假。

    高英虽正色怒斥谣言,却因做贼心虚,也弄的夜不能寐。一日刚责罚完几个背地议论的宫女,回到自己寝殿之内,抬眼忽见自己的妆台上出现了旧日于默最爱的九翅鸾凤金钗,她吓得花容失色,忙大声呼唤喜鸾入内。

    喜鸾慌慌忙忙跑入内,见高英手指妆台面有惊恐之色,忙问,“娘娘,出什么事了?”

    高英苍白着脸,哆嗦着嘴唇,问道,“谁来过本宫的寝殿?谁将此物放在本宫的妆台?”

    喜鸾上前看竟是于默的凤钗,吓得差点跌坐地上,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没,没,没见人来过啊!是,是不是前皇后的来过。”

    高英见喜鸾也说出这句鬼魂之说,拽着喜鸾的衣领甩手连扇了几记耳光,直打的自己手疼才住手,喝令喜鸾自己掌嘴,“贱婢,你也敢危言耸听?是不是也想和刚才那几个宫女一样,打你个五十板子,你才不会胡说?”

    喜鸾左右开弓,直打的自己脸渗出血丝,也不敢停,高英见她有话说,便让她住手。喜鸾肿胀的腮帮,连说话都不利索,“娘娘,奴婢听了那些传言心里害怕才胡说的,求娘娘饶了奴婢一次,下次再不敢了。只是今日全都在前殿看秋雁她们受刑,真没见过谁来寝殿啊。就是那白整也寸步未离娘娘,合宫上下除了他曾经伺候过前皇后,其他人全都是娘娘的心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啊。”

    高英思索一下觉得喜鸾说的在理,只是这事实在太蹊跷,她惊慌的眼环顾四周,越想越怕,若是于默真的阴魂不散,谁知道此刻她的香魂是否就在这里?现在想换宫居住都不行,那就是自己承认了毒杀于后,她觉得后脊背阴森森的透着凉气,颤颤巍巍的问喜鸾可有解决之法,喜鸾脱口而出找法师驱鬼。高英听了觉得是个办法,但转念一想,后宫禁止巫蛊之术,这就是授人以柄,她摆手摇头说不行。喜鸾又献计说去瑶光寺做超度,求几道平安符。

    高英前思后想了一番,“也只能这样了,但是若是我宫里派人去超度,不是惹人怀疑吗?岂不是不打自招?”

    喜鸾眼珠一转,想起一人,说道,“娘娘,不如让白公公去,于皇后是他的旧主,若是他背着我们做法事,也是情理之中。”

    高英莞尔一笑,“你这丫头就是鬼灵精,起来吧,你去吩咐白整就是。”

    喜鸾下去后唤来白整,让他去瑶光寺给于默超度,白整心里暗喜,表面却装作为难,说怕高英责骂自己,喜鸾自作聪明的说若不是高英的旨意,她也不敢。白整见她这样说,才故意装作为难的领命而去,却转身先去找了刘腾,见到刘腾将事情禀报。

    刘腾冷笑道,“你小子够机灵,我只吩咐你找人假扮鬼魂,让贵嫔忌惮,你还想出将故皇后的金钗搜出放在她的妆台之上,孺子可教啊。”

    白整道,“干爹,儿子今日被贵嫔娘娘拉去看秋雁他们受罚,哪有机会放置金钗,儿子还以为是干爹谋划呢?”

    刘腾见不是白整所为,心里暗自思量,却也想不出是谁有此能耐,“看来这后宫以后平静不了了,也好,你要小心打探是何人所为,只是一点别暴露自己。还有一件事,你此去瑶光寺记得探视一人,就是当年册封的胡充华,将她近况一字不漏禀报给我,快去吧。”白整答应着出城而去。

    静梧院内,仙真一袭白色长裙,上绣银丝线玉兰花图案,简单绾了个发髻,剩下的头发用鹅黄色的丝带系住,随意放置在胸前,清素的如同一朵芙蓉花摇曳风中。静思近日因天气转凉,不受寒冷,病倒在床榻之上,仙真日夜服侍于侧。纤纤玉手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喂着静思喝药,她眼泛泪光,“姐姐,你如今感觉好些了吗?”

    静思喝完药,用丝帕轻拭嘴角,一只手握着仙真的柔荑,轻声安慰,“老毛病了,不碍事。最近你和怿儿如何?怎么不见他有些日子了?”

    仙真将药碗递与碧婵,答道,“因最近听说冀州一带贼匪猖獗,广平王向皇上请求去剿匪立功,阿怿手足情深,怕他年纪轻轻遇事考虑不周全,所以特意跟皇上告假前去相助。”

    静思一听心有顾虑,“那元怀根本没有治军之才,也难怪怿儿不放心,只是他们三兄弟如今在一处,我担心有人会做文章。”

    仙真不解的看着静思问,“为什么会有人做文章?我听阿怿说此去是经过皇上许可,毕竟广平王是皇上的亲弟弟,皇上也担心广平王不能胜任,还派了彭城王的舅舅潘僧固去长乐做太守协助。况且阿怿不久便回,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静思叹了口气,“你还不懂这朝廷之事,须知前朝跟后宫是紧密相关,于皇后殁了,死的是不明不白,多少人传言是高贵嫔与高肇所为。现在高贵嫔又抚养元昌,这后宫已是她的天下,而高肇自从出任要职以来,残害了多少宗室,先帝的兄弟都杀的差不多了,又怎知不会对皇上的兄弟下手。他们兄弟三人聚在一起,随便什么风吹草动,就是无为而作,也能被做文章,我是担心这个。”

    仙真听说如此也有些着急,慌张着握住静思的手连问,“姐姐,那怎么办?被你说的,我也怕了,若阿怿有个什么不测,我也不活了。”

    静思见仙真焦虑,转而安慰道,“这也是我胡乱猜测,你别慌着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想法给怿儿修书一封,让他谨言慎行,别落人话柄。”

    仙真点头答应,起身回屋修书,行至院中,见一公公打扮的人站立在外正与碧婵说话,微微颔首以示问好,便径自袅袅婷婷步入屋内。她的仪态万千,惹的白整这个半个男人也惊为天人,呆看着她的芳踪消失在眼前,要不是碧婵出声唤他,只怕还要呆立良久。他已经完成了法事,借着给静思送补品的名头来看看仙真,如今见到才明白刘腾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让她入宫,那高英的美貌在她面前也逊色三分啊。他将补品递与碧婵,便匆匆回宫复命,一路上仙真的美貌浮现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仙真进入屋内给元怿修书一封后,寻得碧婵,将信递与她,“碧婵姐姐,麻烦你将此书信交予徐纥,让他快马加鞭送到冀州,务必亲自送到阿怿手上。”

    碧婵接过信,“没问题,我这就去。只是你知道刚才来的那个公公就是刘腾的干儿子,我怕他来不光是给娘娘送东西那么简单。你三年之期将近,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仙真百感交集,感谢碧婵的提醒,送碧婵来到寺外,看着寺外那棵百年杨树,杨花纷纷随风飘落,悠悠散落一地,她伸手接住一朵杨花,眼前浮现当年元怿与她在树下一吻的情景,元怿俊朗的面庞似就在面前,她轻抚自己的樱唇,似乎还能感觉当日的温度,她望着瑶光寺的南面,双手合十,“佛祖保佑阿怿平安康泰,早日归来。”泪水不禁滑落衣襟,也许相爱最怕的就是离别,不管距离远近时间长短,若非如此又怎会有千愁万绪终化相思泪。。

    仙真吟唱着,“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还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这首杨白花诉不尽仙真对元怿的情丝万种,相思万千,女儿的心态又岂是旁人所能理解,她沉浸在相思之中,却没察觉了悟不知何时已在身边。了悟拿着一把扫帚,清扫着石栈道上的枯叶,听见仙真的吟唱,没有惊动她,只是继续低头慢慢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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