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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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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密室迷踪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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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花了四年的畴间写了那本书。我很抱歉,现在才对你说这些事情。”

    亮子双手捣着脸,坐回沙发上。

    阿雅想起《醒后的思慕》的内容,故事里的少年其实就是王太郎他自己。

    “哥哥现在在哪里?”亮子的声音颤抖。

    “王太郎在地下室上吊自杀了。”博士淡淡地说。

    亮子再也忍耐不住,哭了出来,志保也哭了,空气里有咸咸的潮湿气味。阿雅看到阿萌也在拭泪。

    “王太郎的遗体在哪?”荻原问。

    “那时,我趁着君枝外出购物,把阿升叫下来帮忙将王太郎的遗体运到后门,就是你们认为的正门停车场附近的森林里。”博士说。

    “就是那个洞穴里的白骨!可是发现的遗物是铃木彰所有……”荻原说。

    “那是怕日后遗体被发现所做的障眼法,后来我只对君枝说王太郎什么也没讲就离开了。或许是这样,她才开始怀疑律子跟亮子。”

    “阿升呢?”阿雅急切地问。

    “阿升认为王太郎会死,都是因为受不了律子的行为,而且他不想让星馆落入律子的手中,他认为律子与俊一跟王家的人不合。其实阿升是个单纯的年轻人,他把王太郎当成父亲一样崇拜。说不定,当他帮我处理王太郎的遗体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杀了律子。这件事情我也要负责,太可惜了,他是个拥有清亮眼神与清楚思路的年轻人啊!”

    “博士,基生也曾来到星馆吧?”阿雅说。

    片山家的人站起来。

    “是真的吗?他来过这里?”亮子歇斯底里的喊着。

    博士没有回答。亮子无法站稳脚步,情绪崩溃地倒在沙发上。

    主建筑物充满了沉重的空气,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有亮子的啜泣声回荡在空间里。

    荻原刑警走向阿雅,在她的耳边说:“阿雅老师,他说基生就在这附近,这是什么意思?”

    阿雅背脊一阵冰凉。

    “阿雅,请你来地下室一趟。”突然之间,扩音器里传出王博士的声音。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人都跳了起来,

    “爸爸,也让我一起去吧!”亮子往前走了两步。

    “不行。你是我唯一的的女儿,我不想再看你这么难过。关于这次的事件,我无话可说,一切都到此为止吧。你还有你自己的人生,我要对你说的只有这些,其他人的话,你们也离开吧!我只要跟想出解答的阿雅谈谈。阿雅,你下来吧!”

    “我也要下去!”阿萌跟在阿雅身后。

    “阿萌小姐,请你也留在原地。”

    “老师,你不要过去!”阿萌大叫,“刑警先生,请你阻止她!”

    阿萌抓住阿雅。

    “不要紧,只是一些私人的谈话。”阿雅温柔地说。

    “你不要去,很危险的。”

    “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阿雅在阿萌耳边小声说。

    阿萌看着阿雅的微笑,她放开了手。

    “你要小心,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阿雅老师,你……”荻原不知道要阻止她好还是让她走,

    “没关系的,我会平安回来。”

    阿雅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之后,她绕到舞台的后方,停在一道小门前,她转开门把走进去。

    阿雅顺着螺旋梯往下走,整个空间是黑暗的。因为空间的关系,脚步声也异常的响亮。她有种来到地狱的错觉,心想,该不会就这样永无止境地走下去吧?

    过了一会儿,阿雅来到了圆形的客厅,往上看之前走的路,螺旋梯笔直地延伸到天井。仔细一看,才注意到阶梯并没有环绕着圆柱型舞台而建。

    这里只有微冷的空气和单调的换气扇声音,周围还是那八种颜色的门。螺旋梯、圆形客厅,旋转不止的空间感。如果把门的颜色全部和在一起,就变成黑色了吧!她敲敲黄色的门,不过打开的是他身后紫色的门,阿翔现身了。

    王博士走近阿雅,示意她进去黄色房间。阿雅打开房门,让博士先进去。室内还是跟之前所差无几,四周都是白板。那天晚上,白板上到处是数学公式,但现在已经被擦拭得很干净,一个字也没写。

    王博士不疾不徐地坐在椅子上,打开抽屉,拿出了香烟跟烟灰缸。

    “你抽烟吧?”博士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阿雅走过去,向博士拿了一根烟。

    烟灰缸在桌上,阿雅没有离得太远。香烟的味道,好像比之前阿雅抽的要来的浓重。他们只是抽烟,没有交谈。没多久,博士捻熄了烟,阿雅也照做。阿雅坐在博士后方的白色沙发上,有点紧张。

    “不错不错,你想出答案了。”博士说。

    “如果您是指杀人事件的话,我并没有想到什么,我只是放弃了。”阿雅坦言。

    “你是学什么的?”

    “我学的是建筑,属于工学部。”

    “嗯,这我知道。那是跟阿恭一样吧?”

    “是的。”

    “你今年几岁?”

    “三十四了。”

    “父母亲还健在吗?”

    “是的,您为什么问我这些呢?”阿雅不解。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对你感兴趣罢了。轮到你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王太郎跟基生是孪生兄弟吗?”

    “嗯,是我妹妹生的孩子,然后王太郎过继成为我的养子。虽然是双胞胎,但长得不太像。”

    “这件事情亮子小姐心中应该有数吧?”

    “是的。不过亮子应该更爱太郞吧。”

    “只是一直都不顺利吧。”阿雅以正面的态度回答。

    “是啊,就像你说的一样。”

    “我猜想,基生在五年前以自己的葬礼为由蒙骗了大家之后,曾经来过这里。”

    “没错,他有来见我。”

    “然后呢?”

    “基生在住院的时候,看了王太郎写的小说,意识到王太郎并没有死,而在我这里,所以基生跟他哥哥一样,也来到了这里。”

    “因为觉得自己的存在已经被社会完全抹杀,他们就决定生活在这里?”

    “或许他们认为此处才有真理吧!”

    “有真理吗?”

    “只要能定义,就等同存在。”

    “基生来的时候,难道君枝没有发觉吗?”

    “没有,就连亮子他们也不知道。”

    “那片山先生现在怎么样?”

    “基生自认癌症手术就算成功,不过是多活个几天。他就告诉我他决定待在这里度过余生,而我也同意了。”

    “所以他一直留在这里没走?”

    “是的。”

    “他死了吗?”

    “大约过了半年,他的身体状况愈来愈糟,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或许是去寻死吧,因为失去了活着的理由。”

    王博士依旧面无表情。

    “请问我可以抽我自己带的烟吗?”

    “嗯。”

    阿雅点起烟,她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你有兄弟姊妹吗?”博士又问。

    “我有一个妹妹。”

    “你小时候不爱说话吧?”

    “咦?嗯,是的。”阿雅有些惊讶。“请问我可以再多问一点吗?”

    “你问吧。”

    “为什么是这里呢?王太郎跟基生都不约而同的因为真理而逃过来。”

    “总之,他是为了要从既定的人生里逃出来。”

    “博士您也是这样吗?”

    “我不是,这之前我就说过了。”

    “对博士来说,内外是相反的吧?”

    “嗯。”

    “可是您又说这两个人是完全不同。”

    “王太郎在这里完成的小说,并不是在描述对社会的期待,而是他想逃开世人对畅销作家的束缚,以及他跟律子痛苦的婚姻关系。”

    “但是他还是选择自杀吧?以心理学的角度,自杀的动机不是想逃避,而是憎恨,甚至是想要博取在意的眼光。”

    “你的想法没错。王太郎在写下最后一本小说的四年中,他的心仍无法得到解脱。他受困在对妻子的恨意,以及渴望得到我的关注,而阿升也承受了这样的情绪。这就是这次事件的原因。”

    “那么,基生又从哪里逃出来呢?”

    “我想是相同的。基生想从自己的名声,和不关心他的家人之中逃开吧!又或者他是为了杀王太郎而来。”

    “因为他知道亮子其实爱的是太邯吗?”

    “你要这么想的话就是了。”

    “阿升真的是您的儿子吗?”阿雅站起来,走向王博士。

    博士没有回答。阿雅捻熄了烟,坐回沙发。

    “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事情已经落幕了。”

    “您说王太郎跟基生都死了?”阿雅推敲着这一切。

    “嗯,还有其他疑点吗?”

    “有谁能够证明呢?”

    “为了什么需要证明呢?”

    “王博士,是您指使君枝杀了阿升吧?其实您早就算好了。”阿雅严肃地说。

    “或许是吧。”

    “您也指使阿升去杀了王律子吧?”

    “我不会指使别人做任何事。”

    “不,我觉得您可以。”

    “如果你要这样想的话,结果就是这样。”

    “这就是你所谓的自由世界吗?你在这里过得幸福吗?”

    “我不觉得自己幸福,不过要获取自由必须有所牺牲。”

    “请您不要回避我的问题,认真地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事实的真相,王太郎跟基生真的死了吗?阿翔、王太郎、基生,我可以确定这三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已经死了;如今在我眼前有一个,另外还有一个不知在何处,方程式成立的条件只有这些了吗?”

    “就看你是怎么想的,去寻找答案吧。”

    “我一点都不觉得您设定的世界自由的,自由应该是更……”阿雅摇摇头。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

    “年轻?您不是说只是因为定义而有所不同吗?”阿雅对于博士轻率的回答不以为然。

    “我已活不了多久。我珍惜仅剩的时间,想要全部占为已有,想要有自己的自由。从被限定的事物里还是可以定义无限。我想这是你无法体会的。”

    “《醒后的思慕》是您写的吗?”

    “或许是。”

    “星馆也是您设计的?”

    “或许是。”

    “您是王太郎吗?”

    “不确定。”

    “您是基生吗?”

    “不确定。”

    “您真的是阿翔吗?”

    “不确定。阿雅,你的方程式解答也不能确定。”

    阿雅走出房间,关上门时,她听见房间里传来博士的笑声,是谁在笑呢?阿翔?王太郎?基生?阿雅沿着螺旋梯往上走。

    隔天早上,阿雅在住处接到一通来自荻原刑警的电话。荻原说,王博士死了。

    那天只剩下亮子一个人在星馆,当时亮子准备好午餐送到地下室之前,她用对讲机叫了博士,但没有人回答。傍晚警察赶来,破坏了出入口来到地下室,在蓝色房门内发现了已经断气多时的王博士,她的尸体浮在游泳池。经过初步鉴定,死因是心脏衰竭。

    阿雅静静地听完,什么也没说就挂上电话。

    咖啡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阿雅的香烟已经抽完了,她想起那时候博士递给自己的那根味道浓重的香烟。

    昨晚阿雅梦见沿着螺旋梯,永无止境地往上走,博士的笑声好像还回荡在耳边。是谁在笑呢?无法确定,就象是方程式的解答般无法确定。

    阿雅想拿本杂志翻翻,却又懒得站起来拿,所以就一直坐着;又想到地下室里八道彩色的门,就象是循环不止的色票……

    循环、回转、变换、消去、分解、无限、发散,这些原本是写在白板上的,如今成了被擦去的记号。

    无法确定的数字,无法确定的程序,还有无法确定的离别。

    阿雅摇摇头,把脑中想的事情重新洗牌。起身去倒了杯咖啡,边喝边走回工作桌。她打开计算机收信,跳过几封公事上的联络信件,她看到阿萌的来信。

    我是阿萌。

    已经有人通知我王博士死亡的消息。

    老师,自从你去见过博士以后,你就怪怪的唷!

    如果你想要跟我说什么,请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今天一早就会在射箭场。

    阿雅喝着咖啡,心里想着阿萌。不过,很快她又想到别的事情。

    “我是谁?”

    我是如何定义我自己的存在呢?我又是如何定义阿萌对我的意义呢?

    热咖啡让她清醒了不少,不过没有烟实在可惜。《醒后的思慕》里的老人没有死去,为什么白板上的字被擦掉了呢?但是……

    “嗯,那天跟我说话的人是阿翔。”

    阿雅做出了结论。不,应该是说她下了一个定义,而结论也将顺从着这个定义。

    “只要能够定义就等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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