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八八章 密室迷踪（77）
“有跟片山夫人确认过吗？”
“当然有。所以我才会特地跑一趟首都，不过对方都含糊其词。”荻原皱着眉头。
“但是……”阿萌不知想说什么。
“这是场彻头彻尾的闹剧，片山家的人都在说谎，基生明明没死，却又帮他举行葬礼。没有死亡，就不会有死亡证明，因为基生没有在一般的公司上班，所以没有退休金跟保险金。帮他办葬礼只是一种仪式，很难适用于诈欺罪的条件。他接手的工作，也在住院前都取消了。”
“即使从社会上消失，基生仍存在于某处吧。”阿雅说。
“我们从亮子口中根本问不出详情。这位女士真是厉害，装出一脸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另外邻居表示，再也没看过基生出入片山家，但他本来就很少回家，大部分都待在工作室。我们还想调查他的银行账户。”
阿萌又拿起基生的作品集，看着那张不清楚的独照。
“哇，这张照片真模糊。基生好像很少照相，就连建筑学会也没有他的照片。”荻原在一旁看着。
“的确很复杂。当大家都在猜测铃木彰的行踪时，结果发现一具白骨；这次证实基生还活着，但行踪成谜。”阿雅说。
荻原一边点头，一边喝下手中的咖啡。
“老师，您不觉得这次事件是基生精心设计的吗？就连五年前他的葬礼，也是他本人的主意。为了将自己建筑师的身分从社会中抹去，他说服了家人，举行自己的葬礼。潜伏在某处的基生为了片山家着想，杀了王律子和王俊一。等到王博士过世，他的妻子亮子便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笔的遗产。”荻原直接了当地陈述意见，十分有自信。
“但是你说的这些事情只要深入调查就能立见真相吧？就象是你们搜集一下资料，就发现基生原来没死一样。明明是杀人计划，感觉却很粗糙没经过思考。”阿雅说。
“而且还有阿升。如果王太郎和基生是孪生兄弟，王博士的外甥，那阿升就变成博士的独子了。”这次是阿萌。
“阿升的在户籍上跟王家没有任何关系，王博士也还没立遗嘱，所以无法证明。看来博士好像不打算写下遗嘱啊。”荻原提出不同的见解。
“如果你说的都成立，那为什么基生还要追杀阿升呢？”阿萌问。
“或许是怕博士哪天改变心意立遗嘱吧。片山也许会担心哪天阿升渐渐变成有为青年，博士就很有可能立下遗嘱将财产全部过继给他。所以片山跟王家一样，想要除掉阿升这根眼中钉。”荻原回答。
“嗯，这个说法稍嫌天真，不过倒还说的通。”阿雅认同荻原的看法。
“这只是我刚开始的想法。”荻原受到阿雅的认可，一脸愉悦的表情。
“我只能说，基生是为了达成这次的杀人计划，潜入了星馆，片山是星馆的设计者，对室内的动线了如指掌；说不定他手中还有一把星馆的万能钥匙，才能如此轻易出入，不受限制。对了，还包括你们看见的铜像消失的魔术，可能片山也知道其中的手法呢！”
“这或许又言之过早，荻原先生，设计者跟实际的施工人员不同，是无法全盘了解的。况且我听志保说，基生好像从来没来过星馆。”阿雅说。
“行了，老师，我还有一件事情没说。基生很热中于机车唷！还参加过越野车赛，我们查到他有参加过车队。”
“越野车赛，是机车在山路间竞速的比赛吗？”阿雅对于这类的知识很缺乏。
“没错。这么说您能了解吧？穿过星馆后门就是条山路，只容得下机车通过啊！阿升遭袭击的那晚，片山就是从那条山路骑上来的，然后他将机车停在后门外，从森林绕到正面，下阶梯的时候正好撞见阿萌与阿升，后来他再从后门的山路离开，躲开警方的追捕。”荻原说完，喜滋滋地等阿雅给他评论。
“这样无法说明正门如何开启。”阿雅面无表情地说。
“这我们还会再调查。”荻原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为什么片山在第一天的时候没有骑机车上来呢？”阿萌问。
“我们推测片山是午后步行上山。天气预报山区会有浓雾对吧！到了晚上，片山溜进星馆，藏在一号房的窗边，窥探室内的一举一动。之后，王律子因为喝醉了被送到一号房；等你们离开房间后，片山敲窗户引起王律子注意，然后王律子开窗时吓了一跳，说不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王太郎的鬼魂。因为开窗的这个动作，所以事后发现窗户并没有上锁。接着，片山将失去意识或是已经沉沉睡去的王律子带到铜像旁杀害。”
“等等，那个时间铜像根本不在那儿啊！”阿萌打断荻原的话。
“阿萌小姐，不管铜像在不在，凶手手法都是一样的。总之犯案后，片山从窗户爬回一号房，再将窗户锁上，然后静静等待担心母亲身体状况的王俊一进来。俊一曾敲门，但因为片山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所以他没有动作。等到过了十一点半，俊一又敲门，这时候正是好机会，片山便开门让俊一进去，并杀了他。”
“用那个花瓶吗？”阿雅再次确认。
“当然。”
“片山又是怎么离开的？”阿萌问。
“首先，片山走出一号房，并使用王律子的钥匙将房门上锁，接着他去敲志保的房门。”
“怎么可能！”阿雅说。
“志保让父亲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爬出去，基生再把钥匙放在已经死去的律子手上，攀爬过正门，走到停车场骑走阿升的机车。阿萌小姐你也说过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听到机车的引擎声，跟凶手犯罪的时间不符对吧？那是因为片山太久没看到女儿，积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如何？这样是不是整个厘清了事件的真相？”荻原说。
“没有太过于矛盾的疑点。”阿雅只说了一句话。
“可是还是没有说明花瓶跟床的问题呀！如果是计划行凶，凶器至少也是扳手之类的工具吧！用花瓶当凶器太奇怪了，而且床也是，怎么可能在带走天臣皆夫人之后回到一号房，可以把床恢复成原来整齐的样子嘛。”阿萌表达她的不满。
“抱歉，的确还有很多细节，可是我认为接下来都可以一一击破。我现在说的只是大概，但也有可能我们说的在获得相关物证后，完全被推翻。”
“如果是大概，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荻原先生的推论有点过于实际。”阿雅重新点了支烟。
“还有哪里不足吗？”荻原担心地说。
“嗯，一些细节问题，片山为了杀人，请家人办了自己的葬礼，还让儿女变成共犯。还有跟女儿在房间里说一小时的话，实在不太可能。”阿雅说。
“您说的也有道理。”荻原点头。
“然后，为什么要将王夫人带到屋外？放在一号房里应该是最安全的作法吧？”
“会不会是接下来还要杀了王俊一，如果房子里已经有了尸体会不会不好行凶？”
“搬到浴室、柜子，甚至是窗外都可以吧？拖到窗户下头应该就够安全了。特地把尸体搬到铜像旁还要花力气呢！”
“嗯。片山该不会想藉此表达某种讯息？例如铜像跟杀人事件有关。”荻原喃喃自语。
“的确也只能往这方面想了。可是片山想传递什么？对于铜像旁边躺了尸体，有什么感想吗？”阿雅说。
“对我来说没有特别意义，杀人本身就已经脱离常轨，但是片山就是片山，艺术家的性格总是捉摸不定。”荻原皱眉。
“我认为凶手应该还有更单纯的动机才对。”阿雅说。
荻原赶紧将阿雅说的话记在本子上。
“单纯的目的……说的对。不愧是老师啊！我会再朝这点仔细想想。”荻原频频称是。
“搬运到铜像旁的原因，是跟王夫人有关，而与王俊一无关。”阿萌说。
“是的。”阿雅点头。
“你们吃过饭没？”荻原饿了。
阿雅与阿萌同时侧头看着荻原。
“您们不嫌弃的话，我们在这附近吃饭吧！可能请不起太昂贵的，但是由我请客，算是谢礼，毕竟我今天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啊！”荻原说。
“你不用这么客气。不过这附近有间家庭餐厅，走一下就会到。”阿雅起身。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学校附近的家庭餐厅，阿雅挑了张圆桌。
“荻原先生，你说你是第一次负责案件，不是真的吧？”阿雅问。
“这、这被您发现啦？”荻原看着菜单，讲话有些结巴。
“还告诉我们主任出差了，其实你就是主任吧？”
“是啊，才刚上任不久。”
女服务生走来，三个人分别点了不同的餐点。
“爱知县警局打电话来，直接任命我为负责人。”荻原不打自招。“我以前在爱知待过一阵子，对方常照顾我。是我自己提出请老师您协助搜查的，没想到被您识破了，呵呵，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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