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袁敏行拉着荣宝儿的手,紧张的问。
“没有,大家都对我这么好,我就是觉得感动!”荣宝儿掉了眼泪,也觉得自己犯傻,瞬间就没了眼泪。
看到荣宝儿确实无事,荣曜跟荣高氏,才有心思感谢大家对荣宝儿的关心,并且挽留了大家在家里吃了早饭,然后送上了备好的礼物,送了在凤翔侯府守了一夜的钱家人,以及永年伯一家继续进宫举哀。
高卢氏年纪大了实在是乏累,就去东厢房歇息了,袁敏行尽管不舍,还是被荣曜拉着,加上荣眺三个,一块儿去宫里举哀,荣高氏和荣宝儿都告了病,女眷只有高观的媳妇跟着蓬莱进了宫。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冒失,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爹跟娘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荣高氏跟荣宝儿并头躺在炕上,荣高氏想起看到荣宝儿被从水里拉出来的那一幕,依然觉得心惊肉跳,一气之下,就隔着被子和厚厚的细白布,掐了荣宝儿一下。
“娘,我疼!”荣宝儿知道荣高氏是真的担心自己,可是自己百分之百有把握脱险这句话,她说了荣高氏也是不肯相信的,只好借口被荣高氏掐那一下,跟荣高氏撒娇,虽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你哪里疼?”荣高氏立刻就坐了起来,要让寿嬷嬷去找才回客院去补眠的清虚,过来给荣宝儿看看。
“我知道娘心疼我,所以我也跟娘一样,心里疼!”荣宝儿干脆就枕在荣高氏的腿上,语气软绵绵的撒着娇。
“你这个坏丫头!”荣高氏气的又在荣宝儿身上拍了几下,连点灰都没拍下来。
“娘,我当时也没顾得上想别的,大公主比瑛哥儿也大不了多少,二皇子比瑀哥儿也只大一点呢,我怎么也不忍心让他们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出了意外!”荣宝儿喃喃的说,“何况,我是真的没想到,二皇子的奶嬷嬷,竟然就那样傻愣愣的,任由别人伤害二皇子和大公主!”
“二皇子的奶嬷嬷,跟袭击大公主她们太监,竟然是对食,她带着大公主和二皇子出门,那都是精心预谋好的,偏偏被你个傻的撞见了,大公主她们才能逃过了一劫,可是你就受苦了!那太监是郑德妃宫里,掌事大姑姑的娘家哥哥的连襟的儿子。”荣高氏就想不明白,王皇后怎么连心这么的狠,能舍得用亲生的两个孩子做圈套,来对付郑德妃。
“对食?还是跟郑德妃有关联的人?”荣宝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件事皇后娘娘不知道吗?”
“我想皇后应该是知道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么!”荣高氏垂下眼帘说。
“我当时以为,我只要替二皇子挡上那么一下,负责保护他跟大公主的暗卫们,就会及时出现,救下我们的,谁知道,直到我落了水,大公主尖叫起来,那些人才冒出来,真是差点被他们给害死!”荣宝儿也是忍不住抱怨。“那我是不是坏了皇后的计划?她会不会对我有怨言?”
“你爹说,能把你牵扯进去,对于王皇后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这下我们荣家和敏行,都因为你落水的事,跟郑德妃家里成了避不开的仇敌了!换句话说,我们也彻底站在王皇后的阵营里了!”荣高氏最讨厌这些弯弯绕,重复着荣曜的话,心里对王皇后也起了厌恶的心思。
“那二皇子和大公主遇险的事,究竟是不是郑德妃的手笔呢?”荣宝儿还以为自己是见义勇为,合着是被人给下了套,被算计的那个倒霉蛋!
“你爹觉得,郑德妃是真的布下了扣想做局的,可是被王皇后知道了,就在郑德妃准备周全之前,提前将计就计了!”荣高氏摸着荣宝儿皱起的眉头,心疼自己闺女被人利用了。
“原来我还是最傻的那个!”荣宝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原来天家无父子是真的,宫斗的残酷也是荣宝儿所不能接受的,怎么就能狠下心利用亲生的骨肉呢?“我以后可不可以不入宫去呢?”
荣高氏认为荣宝儿是被吓到了,就搂着她哄着,“没事,你爹让敏行给你告病了,娘也是,娘在家陪着你,陈太后的丧期咱们母女都不用进宫去了!”
荣宝儿干脆把头埋在了荣高氏的怀里,“娘,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把爹也牵连进来,早知道这样,我只站着大叫救命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娘也知道,你不是故意逞能的,也是意外被拉下水的,好在没出什么危险!”荣高氏很是心疼闺女,“再说了,就是庄户人家的亲兄弟,还会为了一亩三分地发生争夺呢,何况是皇家,你知道了危险就好,以后咱们凡事多躲着些,不主动上前去,不要再跟这次似的,把自己陷入险境里,就好了!”
“嗯,我记住了!”荣宝儿还是闷闷的说。
“娘,宝姐姐!”珍儿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到了,还有高家的综哥儿,继哥儿,红姐儿,荣瑛,瑀哥儿,都呼啦啦的涌了进来,玉桂和甘松满头是汗的跟在后头进来,屋子里头瞬间就热闹的几乎掀翻了屋顶。
有些日子没见,高家的三个有些认生,就在炕沿旁边围着,看着荣宝儿,珍儿和瑀哥儿,还有荣瑛,可是才跟荣宝儿分开不到两天的时间,爬上炕就直接往荣宝儿身上扑,把荣宝儿压得忍不住叫了一声。
荣高氏赶紧把三个不知道轻重的小屁孩,给挨个从荣宝儿身上抱下来,荣宝儿趁势披着小袄坐起来,珍儿直接就坐进了她怀里,荣瑛看着也跟着挤过来,荣宝儿用手臂把他们俩搂住,瑀哥儿看着哥哥姐姐都在一块儿,伸着手臂啊啊的叫,在荣高氏的怀里直蹦跶,也想凑过去玩儿。
珍儿就像小麻雀一样,开始叽叽喳喳的,跟瑀哥儿讲起了先来后到,瑀哥儿张着愤怒的大眼睛,仗着还听不懂人话,使劲跟珍儿比嗓门,珍儿就生气了,也扯着嗓子尖叫,荣瑛看着觉得好玩,也跟着喊,还有继哥儿,也爬上炕大叫起来,荣宝儿顿时掐死他们几个的心都有。
玉竹捧着洗切好的梨子山楂和柿饼进来的时候,被屋里的声浪差点震了一个跟头,好在孩子们都是吃货,看到有吃的,荣高氏和荣宝儿又都哄着他们吃,就都停下了尖叫,开始捧着自己喜欢的水果吃起来。
瑀哥儿长了牙,可是还不大管用,荣高氏拿了一块梨子给他,他就抱着流着口水喷香的啃着,珍儿一手抓着柿饼,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块梨子,相比之下,就只是老实的捧着一只柿饼在吃的荣瑛就乖多了。
吃完了水果,荣宝儿在炕上坐着难受,反正屋里火炕烧的暖和,索性就穿了小袄下了地,荣高氏看着拦不住,就让玉竹带着白芨几个,把毡毯找出来,铺在了地上,荣宝儿就带着一屋子的孩子玩,翻花绳,投壶玩腻了,就玩丢手绢,跳海草舞,连瑀哥儿都跟着拍手笑。
一个半小时的运动,连综哥儿都累出了一身的汗,荣宝儿看着大家都换了干爽的衣服,高卢氏也歇息好了,进了梢间,寿嬷嬷适时的送了午饭进来,就在毡毯上放下了七巧矮几,大家就团团围坐,十分热闹的吃了午饭,小孩子们就纷纷打起了呵欠。
男孩子们除了还吃奶的瑀哥儿,都在次间的炕上午睡,玉桂和甘松在对面床上看着他们,瑀哥被奶嬷嬷哄睡了以后,跟红姐儿和珍儿,被安排在梢间的炕上,睡成一排。高卢氏和荣高氏,陪着荣宝儿在北面床上歪着。
在宫里跪拜了一整天的荣曜,带着大舅哥两口子,荣眺跟蓬莱两口子,以及随后赶上来的袁敏行,回到凤翔侯府邸的时候,都觉得身上酸痛的有些难耐,荣高氏早就让人烧好了舒筋活血,祛风寒的药汤,才进门就给她们都灌了一大碗下肚,大家才觉得好受了些。
听说陈太后要在奉慈殿停灵二十一日,这期间每日荣曜他们都要进宫举哀,荣宝儿心里都替他们难受,饭桌上,荣曜举着酒杯跟高观和荣眺商量,要不就这些日子就都在凤翔侯府里歇着,每天大家同进同出的,也有个照应。
晚上,高观媳妇就发起了烧,清虚道爷过来看了,就说是受了惊吓又着了风寒,告病吧!这边清虚的话才落,荣曜就让人给蓬莱也送了药汤过去,荣眺是个明白的,当即,蓬莱也病了。
回到荣宝儿的小院子里,袁敏行一边脱外衣,一边笑,“岳父真心的心疼家里人,往后小二十天里,就只有我们几个男人进宫举哀,女眷们都病了!”
“宫里那么多官家女眷,少我们几个也看不出来!”荣宝儿不以为意,反正有荣曜和袁敏行在,她就缩在后头装怂也没什么不好,“再说腊月天里,滴水成冰,宫里点心茶水都是冷的,又要在奉慈殿外头吹一整天的冷风,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是啊!”袁敏行其实想说的是,荣曜的胆子也是真大,也是知道皇帝不会跟他在这件事上较真,不然的话,荣宝儿受伤落水的事被翻开了,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搁呢?“姐姐心里惦念着你,临出宫前,特意把我叫去问了,虽然不好挑明了因由赏赐你,可是等丧礼过后,总会有些补偿的!”
“我不稀罕那些,我当时就是因了大公主和二皇子,是你的外甥女和外甥,才跟过去的,要是别个,我才不会那么傻!”荣宝儿还是没从自我怀疑里走出来,说话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低落,“我现在相信你跟我说的话了,我根本就不是宅斗宫斗的料,连是圈套都没看出来,还以为自己做的是英勇救人的好事呢!”
“皇后姐姐也没想着要把你连累进来,你不要怨恨她,她也是没办法,郑德妃姐姐在宫里,过的并不十分如意!”袁敏行躺到荣宝儿身边,握着她的手说。
“我懂,我都知道,所以以后,若是不是必要,就请你跟皇后娘娘替我说个情儿,能不让我进宫,就不要让我进宫吧!我不想再重来一次昨天发生的事了!”荣宝儿本来落水以后不急着上岸,就是不想让人觉得她是因为会水,刻意为了讨好皇后,才去救人的,更或者是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是袭击二皇子的幕后主使。可事实是,不是她想的太多,而是她大脑皮质层太平滑,根本不够级别跟古人斗心眼!
“你放心,郑德妃这次算是吃了亏了,陛下已经打消了晋升她为皇贵妃的打算了!”这次袁敏行完全跟荣宝儿不在一个频道上。
“嗯!”荣宝儿原来天真的以为,只有男人才会狠得下心,为了一己私利,做出易牙烹子的事,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怎么就忘了还有武曌杀女在前头呢?
心里烦躁的睡不着,荣宝儿辗转反侧,袁敏行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了,就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嘴里含糊着说,“睡吧,我陪着你呢!”
荣宝儿在穿越以后,第一次敢到了孤独!
为了彰显仁孝,在国丧期间,皇帝下令举国暂停嫁娶一年,禁止歌舞酒宴九个月,正月十五例行的灯会都取消了。官眷家里都担心被皇帝的耳目察觉,各个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做出半点逾越的举动,京城里有名的秦楼楚馆无奈之下纷纷歇业。连天然居的生意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皇帝在宫里,有李太后压制着,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随意宠幸妃嫔,郑德妃又因为没能顺利晋升,跟皇帝闹脾气不理人,尽管皇帝事后厚赏了郑德妃娘家人,可是佳人依旧保持高冷,这时候,闲着没事做的张诚,就给皇帝出了主意。
在郑德妃娘家,皇帝顺利的见到了胡姑娘的表妹,并且春风一度之下,觉得果然新奇,就悄悄把人弄回了宫里头,藏在乾清宫后殿里,慢慢的赏玩。郑德妃可不知道亲爹给自己送了情敌进宫,高冷了几天,决定温暖起来了,才发现,皇帝竟然有好些日子没到她宫里来了。
王皇后冷眼看着郑德妃忙着争宠,把后宫闹腾的乌烟瘴气,却稳坐钓鱼台,随便后宫里的女人们使尽手段,只要不闹出人命来,王皇后一概不管不问。只把三个孩子牢牢的看住了,再不给人半点可乘之机。
终于,举哀期过,也到了年关,腊月二十八,荣宝儿回到了自己家里,安排过年的事宜。因为是国丧,大家都夹着尾巴做人,荣宝儿也是打算一切从简的,可是一直觉得心里憋屈窝火的荣宝儿,就在安排婆子们具体负责事宜的时候,被撩起了火气,发了威!
面对一屋子滚刀肉似的半老婆子们,荣宝儿也直接就摔了茶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就吵嚷要萧规曹随了,我定的规矩你们不想遵守,那可你们倒是把现成的章程给我拿出来啊!一个个反倒过来跟我面前叫嚣?是欺负我面嫩抹不开面子收拾你们吗?”
“夫人这话说得,我们就听不懂了,您是当家做主的,怎么反倒问起我们来了,我们都是听令办差的,虽然拿出了章程来,却并不可行,我们办砸了差事事小,被人家笑话了我们府里没有规矩,才是大事,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要怎么办差?”一众婆子里头,领头的原来是乞讨的出身,也不知道娘家姓什么,后来嫁的夫家姓曹,大家就都叫她曹嬷嬷,听了荣宝儿的话,不阴不阳的开口。
这次没等荣宝儿开口,郑嬷嬷先爆发了。“刚才你们还说夫人定下的章程不可行,你们要按照过世的老夫人在的时候的定例操办,夫人允准了,你们就都突然又没了准主意?亏得你们都是老资格的,不过就是年前祭祀,三十当天摆桌案,整治酒席,年后招待客人添茶水,干果,点心碟子的小事,往年在那边府里的时候,你们也是这样,一问三不知,三问九摇头的?你们一个个的嘴里叫着要按照章程办事,却当着夫人的面,说不出个子丑卯酉来,想站干岸看夫人的笑话?不过是欺负夫人面嫩,不好当面跟你们对嘴!趁着夫人还肯给你们脸面,各自去干自己那一摊子事,只要是不出什么疏漏,夫人也不是心窄不容人的,也不会故意为难你们!”
郑氏这一番话说的,让荣宝儿在心里不停的叫好,点赞,看着还有两个刺头面色不虞的,想要开口狡辩,荣宝儿微微一笑,“郑嬷嬷这番话,就是我一直想跟大家说,却不好说出口的,毕竟大家都是经年的老人,在公婆身边甚至是在外祖父母伺候的时间,可能比我的年纪都要久!可是,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之前我每退让一步,你们不是认为我宽容,反而欺身往前继续逼迫我,既然如此,你们都不想要脸面了,我也就没必要给你们留脸面!若是你们今天巳正前,有人不能把过年的章程拿出来,那就当众打她十板子,明日寅时我来理事的时候,若是还拿不出来,就二十板子,下午巳时就打三十板子,以此类推,若是大年三十早上还是拿不出章程来,为了不耽误了过年的事情,那我就只能取消她的差事,换上能够办好差的人上来!”
荣宝儿的话才落地,曹嬷嬷又跳出来,“夫人,就算是之前府里有过成例。可那时候跟现在可是不一样,之前邀请的都是袁家和钱家府里的亲眷,如今二爷可是开府单过的,且不说我们并不熟悉荣家的亲眷朋友的喜好,就说邀请的人里又添加了许多重臣家的女眷,以前的成例都用不得了,老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办差,这章程,别说是三日,就算是十日,也绝对是拿不出来的!”
“曹嬷嬷,您可是从祖父在的时候,就伺候的老人了,多少大小事情,您都跟着操办过,连我外祖父母都曾当着我当面,夸赞您办事老道,不需要人操心!既然你驳了我定下的规矩,如今您又反口跟我说,您拿不出旧例章程来,是故意当着大家的面给我难堪?”荣宝儿周身的气势瞬间就变了,凌厉的威压带来的沉重压迫感,让曹嬷嬷额头上渐渐沁出了细密的冷汗来。郑氏在旁边看着荣宝儿,眼里都带着满意的神色。
“姑娘也不用抬出老太爷来压老奴,反正不论怎么说,夫人若是不给老奴拿出能行得通的主意来,老奴的差事就是办不了!”曹嬷嬷真是觉得自己是有资历的,虽然对着气势惊人的荣宝儿,感觉到有点扛不住,可嘴里却半点不肯服软。
“既然曹嬷嬷这么笃定,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荣宝儿虽然来自现代社会,认为使用暴力并不好,可是面对这种不打不成的苦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整治她们了。“来人,把曹嬷嬷绑到院子里的条凳上,直接打十个板子,然后撵回家去,她的位子谁觉得能干好,拿着章程来找我!郑嬷嬷,替我去看着,别让人多打了曹嬷嬷板子,再委屈了她!”
在观望的婆子们,听了荣宝儿对曹嬷嬷的处置方法,对她能否顺利实施,有的完全不相信,有的将信将疑,几乎没有人相信她的命令能够顺利的得到实施,果不其然,在外头伺候的粗实婆子,虽然听到了荣宝儿的吩咐,却都缩着脖子装死,并没有人上前。
曹嬷嬷左右看看,见荣宝儿带过来的陪房粗使婆子都没人过来,忍不住咧着嘴,嘲笑的看向荣宝儿,神情充满了挑衅的意味,荣宝儿看着曹嬷嬷,也是一笑,扬声叫了长仁的名字,果然长仁就在外头恭敬的答应了一声。随后,就带着长义进来直接把曹嬷嬷堵了嘴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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