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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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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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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就在二进院子里头,虢衣打了曹嬷嬷十板子,长义在旁边看着,大声的数着数,数完了十个数,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打,这时候长仁过来禀报,“禀夫人,十板子已经打完了,可是按照爷的吩咐,凡是违抗夫人命令的,要按照夫人的惩罚加倍,所以曹嬷嬷应当受到二十板子的惩罚,现在已经完成,或撵或卖,全听夫人做主!”

    “你们都是跟曹嬷嬷相处多年的,不妨现在就出去看看她,也算是道别!毕竟被我们府里撵出去不再用的人,在京城里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肯给她份生计了!”荣宝儿心头的火气撒了一半,就端起新上的茶。

    屋里的婆子们都犹豫着,不敢相信荣宝儿竟然真的对曹嬷嬷下了狠手,有大胆的,看着荣宝儿面色平常,就咬着牙小心翼翼的到了明间,往外看,果然,曹嬷嬷被扒了裤子,绑在长凳上还没解下来,屁股都在外头露着,肿胀破皮,鲜血淋漓。

    还心存侥幸的婆子腿都软了,原本轻蔑上挑的眉眼,现在都改了低眉顺眼的样子,郑嬷嬷就傲然开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们现在,要按照章程办事,又没有章程的都到明间去,想好了再进来禀报,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拿出章程来的,就别怪夫人不给你们留情面!曹嬷嬷就是前车之鉴!”

    “夫人!”有机灵的姓马的嬷嬷,心里盘算定了,想着争一争曹嬷嬷留下的空缺,立刻就上前一步,把荣宝儿之前定下的规矩,给仔细重复了一遍,然后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够做好,果然荣宝儿没有为难他,真的就把曹嬷嬷负责那份差事给了她。

    大家看着马嬷嬷真的得了曹嬷嬷的差事,那是多大的一个肥差啊!于是纷纷上前,至少要保住自己手头上的差事,就都七嘴八舌的表忠心,发誓一定要按照荣宝儿定下的规矩,尽心尽力办好差事。

    郑嬷嬷被她们七嘴八舌吵得头疼,就提气大吼了一声,让她们按照站队的顺序,一个个的说,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过年的事情就都安排好了,荣宝儿对于袁敏行的助攻行为,很是满意,心里之前那点小芥蒂也就抛在脑后了。

    这边荣宝儿是开心了,可是‘受了委屈’的曹嬷嬷,左思右想都咽不下这口气,原本想着请跟自己关系好的马嬷嬷,替自己去钱老夫人面前伸冤告状,谁成想,马嬷嬷竟然抢了自己的差事,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搭理自己。

    气愤之下,曹嬷嬷竟然从炕上爬了起来,拄着跟树枝,自己跑去了钱家。然后钱家大夫人那里,隐晦的给荣宝儿递了话儿来,说是钱老夫人身体不好,找人看了,说是有忌讳,外姓人不好在钱家过年的!

    而碍于老令,出嫁的闺女是不能回娘家过年的,所以荣宝儿又不好张口,要求回娘家过年,可是只有她跟袁敏行两个,又太过冷清,正没主意的时候,荣曜带着一大家子,来荣宝儿家里,跟女儿女婿过年了!

    “爹,娘,你们?”荣宝儿简直就是又惊又喜,眼泪流下来都不知道,被荣高氏推着进了屋里,荣曜拈着才蓄起的胡须,笑着看着她们母女亲热。

    “岳父,赶紧进屋里说话!”袁敏行也是心潮澎湃,心里热热的,好半天才挤出了这一句话。

    “我们是不请自来,你可不要见怪!”荣曜被袁敏行让到梢间坐下,看着荣宝儿在荣高氏面前做小女儿态,荣高氏搂着她,连珍儿和瑀哥儿都顾不上了。

    “怎么会呢!还是岳父思虑周全,这下我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能聚在一起过年,我心里都说不出有多高兴,要不是怕破了令,妨害到了小舅子,我跟宝儿早就跑去跟岳父岳母过年了!”袁敏行对钱家的做法其实很是不满,可是又无可奈何。

    “原本我们还担心,钱老太爷会来跟我们抢人呢!”荣曜对袁敏行的表态还算满意,也听说了钱大夫人特意跑了一趟过来的事,就随口问了,“听说了你舅母亲自过来了,我赶紧就带着人过来住下,免得晚了你跟宝儿就真的被拉去钱家了!幸好赶趟了!”

    “舅母过来是告诉我们,外祖母身体有恙,怕吵闹嘈杂,今年就就不让我们过去了!”袁敏行尽量语气平稳的回答,可是荣曜听了还是皱了眉头。

    “这话是怎么说的,你跟宝儿又不是小孩子,早就过了吵闹的年纪了!”荣高氏听见了袁敏行的话,也生气了。

    “我们不相信那些有的没的,可拦不住有人相信,这不是正好,我们能够跟宝儿一块儿过节了!”荣曜反过来安慰荣高氏,心里对钱家对袁敏行突然的冷淡仍然很是不解,想着等袁敏行不在的时候,好好的问问荣宝儿,是不是她做了什么事,惹恼了钱老太爷呢?

    荣曜把凤翔侯府的厨子和准备好的食材都带来了,尽管没有烟火庆祝,一家人还是和和乐乐的吃了年夜饭,然后一家子坐在次间的炕上,带着珍儿和瑀哥儿玩儿,两个小的累的睡了,四个大人就围坐在一处,打马吊。

    今天袁敏行是真的一点都不小气,轮流给荣曜,荣高氏和荣宝儿点炮,到最后连荣曜都不忍心再赢他的钱了,看看过了子时,吃了接神的饺子,就撤了牌桌,简单洗漱过后就睡下了。

    钱家,老太爷本来和惦记着荣宝儿和袁敏行怎么没来过年,被大爷两口子和老夫人劝着多喝了几杯,又听他们说,袁敏行是在宫里当值,等他下了值回来,就带着荣宝儿过来,就笑着含饴弄孙了。

    半夜里,钱家老太爷口渴要水喝,突然反应过来,今天这事情不对劲哪!就开了门,直接杀去了大儿子的院子,一脚就把门踹开了,大爷看着亲爹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秒懂亲爹是醒过味儿来了,挡在了还没明白过来的媳妇身前,噗通一声跪下了,抱着钱老太爷的腿,生怕他抬腿给自己一个窝心脚。

    “爹,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给娘批命理的大师说了,敏行他媳妇生肖跟娘相克,小五媳妇又有了进门喜,孩子生肖跟娘又是一样的,自然敏行媳妇跟孩子是相克的,大过年的喜庆日子,犯不上讨不吉利,所以我就让人去给敏行媳妇说了,就不要到我们家来过年了!”钱家大爷知道,在亲爹面前,撒谎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都说清楚明白了,还能少受点皮肉苦。

    “生子类母,这句话,果然不错!”钱老太爷劈头就给了大儿子两个大嘴巴,“你倒是记得清楚,敏行媳妇的生肖跟你娘和小五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相克,你怎么就不记得,小五跟敏行和敏行媳妇是同一年生人?你怎么就没把小五给撵出去,不许他在家里过年,省的再克了你娘和宝贝孙子?就今年他们两口子跟你娘相克了?去年,前年,更早之前,怎么就没相克?”

    “我!”钱家大爷被打的一愣,他是真的没想起来,袁敏行和钱小五,跟荣宝儿可是同岁,不过就是差在月份上了。

    “小五都是自家人,不像敏行媳妇,终究是外姓的!”钱家大夫人其实早就想到这些了,只是一直藏在肚子里,没有说出口,看见自己丈夫挨了打,心疼之下,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敏行媳妇是外姓人?你怎么不敢当着我的面说敏行也是外姓人?你怎么没想过,你和你两个儿媳妇,对于钱家来说,也是外姓人?”钱老太爷不好对儿媳妇出手,反手就又给了儿子一巴掌。

    “我,我们可不是跟敏行媳妇一个属相的!”大夫人还是觉得自己没错,其实她就是打心底里,还是排斥荣宝儿再醮女的身份,看不起她。“再说了,按照习俗,作为外孙媳妇,她也没道理在我们家里过年不是,也不吉利呀!”

    “你闭嘴!”钱家大爷生怕钱老太爷被气出个好歹来,就吼自己媳妇,“爹,是我们糊涂了,我知道错了,等天一亮,我就去给敏行媳妇赔不是去!”

    “赔不是就不必了,既然你们都不打算把敏行媳妇当自己人看待,那也不必勉强,就此跟他们两口子疏远些,也是好事,免得敏行好好的仕途,被你们这些没出息的给带累得走不好!”钱老太爷是真的对自己亲生的儿孙失望了,这样也好,也让他对敏行两口子愧疚少一些,“以后,小五那里,你就自己操心吧,这些年都是敏行在提携,照顾我们家的孩子,如今敏行也该为自己着想一二了!”

    “爹!”钱家大爷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心里顿时追悔莫及,立刻就盘算起了,等天亮了,要带些什么礼物去给敏行媳妇登门道歉,才能让她不计较他们做出的糊涂事。“等天一亮,我就带着礼物去给敏行媳妇赔礼道歉去,我是真心诚意的!”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也是个用人朝前,不用人靠后的势利眼!反正年都过完了,你的目的都达成了,现在过去用长辈的身份去给敏行媳妇认个错,再带上礼物,要是敏行媳妇识趣呢,就接下你这份‘歉意’,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们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享受敏行的照拂。若是敏行媳妇不识趣,那你们也可以站在道德高点上,鄙夷敏行媳妇曾经的再醮身份,还有她的不识抬举,和小肚鸡肠!真是打得好算盘!”钱家老太爷气的浑身都在哆嗦,要不是大爷半跪着扶着他,他都要倒在地上了。

    “爹,你保重身体,千错万错,都是儿子错了主意,儿子已经明白过来了,再不会犯浑了!”钱家大爷涕泪横流,是真的怕自己的亲爹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这好不容易靠着袁敏行的关系,得来的正六品礼部主事的差事,在三年的守孝期间,可就要飞了!

    “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打算,我也老了,也看不懂这世上的事了,反正家里早就是你当家了,等过了破五,我就去城外庄子上清修去!”钱老太爷拼劲全力,才推开了钱家大爷,脚步趔趄着,回去了正院里,也不跟满心焦急的老夫人说话,一头就扎倒在炕上,闭着眼流泪。

    钱家大爷跟大夫人穿好了衣服,就跟着到了正院里,也不敢进门,就在院子里头跪下了,钱家老太爷听到了老妻的话也当没听到,还是钱老夫人心疼儿子儿媳,给叫到了屋里来,到屋里,摆了厚厚的棉垫子,才让儿子儿媳有跪下。

    钱家这份折腾,荣宝儿跟袁敏行是真的不知道,等一早上到钱家拜年的时候,面对着强笑的钱老太爷两口子,还有脸上红肿的钱家大爷,眼圈乌黑的钱家大夫人,荣宝儿和袁敏行心里尽管纳闷,可也不好多问。

    “行了,你们小两口的孝心,我都知道了,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过了初五,我就去城外庄子上住,你们以后也不要总是往钱家跑,毕竟敏行的母亲也过世多年,钱家也已经是你舅舅舅母做主了!”袁敏行跟荣宝儿才收了红包,又送了大红封给小侄子,和小五两口子,钱家老太爷就开口撵人了。

    听话听音,袁敏行可不是傻子,结合过年前,钱大夫人送的消息,袁敏行立刻就猜出了八九分,瞬时心里就冷了下来,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拉着荣宝儿,给钱家老太爷行礼告辞。

    钱家大爷和大夫人,万万没想到,钱老太爷竟然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弥补,呆怔着看袁敏行拉着荣宝儿就快步走了出去,钱家长孙跟媳妇在后头一路小跑着追,都没能劝回袁敏行。

    “祖父,您说的是什么话啊?”长孙气急败坏的回来,也不敢跟钱老太爷真的吵嚷,只好跺着脚说。

    “祖父我不过是心疼外孙子的老糊涂,这件事你倒是不用跟我这个老棺材瓤子计较!你爹娘是不但是孝顺的好孩子,还是慈爱的好祖父母,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别人好,一点私心都没有的,你真是要好好感谢他们才是!”钱老太爷呵呵的笑,一甩袖子就去了书房里待着,不搭理妻儿子孙们了。

    “爹,娘,祖母,祖父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钱家长孙满头雾水的看着神情都很尴尬的长辈,是真的被弄糊涂了。

    从钱家出来,袁敏行也不骑马了,搂着荣宝儿坐着马车上,心里堵得难受,荣宝儿也反手搂着他,袁敏行顺势就躺倒在了荣宝儿腿上,荣宝儿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复杂心情,却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安慰他。

    “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只是不肯承认罢了,我以为,只要我还是跟以前我娘在的时候一样,实心实意的待表兄弟们好,就能维持住这份亲情,可是,终究我在钱家,还是个外人!”袁敏行闭着眼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眼角渗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小,我就知道,我跟表兄弟们是不一样的,我努力想融进钱家,我也以为我融进了钱家,可事实上,尽管有外祖父照拂,可是在开始掌家的舅舅舅母心里,我也只是个外姓之人!”

    “往年你不都是在钱家过年的吗?我觉得,祖父今天说的话,倒不全是因为你,应该是跟我的关系比较大!”荣宝儿用手帕给袁敏行擦了眼角的泪水,淡淡的说,其实也有安慰袁敏行的意思在里头,“毕竟我之前是和离过的,你舅舅舅母心里有忌讳也是正常的,就是可惜连累到了你身上!”

    “宝儿,你不用这样安慰我,”袁敏行一把攥住了荣宝儿的手,说出的话也不知道究竟是对她的话表示不认同,还是单纯在安慰她,听在荣宝儿的耳朵里,显得很苍白无力,“之前外祖父一直把着家里的事务不放手,今年是舅舅舅母第一次做主操持年礼,所以才会把我排除在外,连带着也委屈了你,却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多心!”

    “或许吧!”荣宝儿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毕竟她跟钱家交情并不深厚,虽然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可也不至于就如何伤心难过,“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舅舅和舅母的意思,以后就多注意,不要招了他们的忌讳,就是按照亲戚之间正常的走动,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就这样吧!”袁敏行调整好情绪,又坐了起来,终究是大年初一,该登门拜年的人家,还是要正常走动的,“咱们先去永年伯府,然后去许家!”

    “好!”不过是拜年么,荣宝儿当然没什么意见。

    “外祖父真是老了!”袁敏行看着车外头,心里的酸涩一时间还是难以褪去的。

    “你要是愿意,咱们等过了初五,就把外祖父接到家里住着,也可以当做是替早逝的婆母尽孝心!”荣宝儿十分自然的提出建议,袁敏行愣了一下,随后就真心的笑了。

    “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明年过年,若是外祖父同意,咱们就把他接过来,跟岳父岳母还有珍儿瑀哥儿一块儿,热热闹闹的过节!”说到这里,袁敏行眼睛亮亮的,都迫不及待的,希望新的一年赶紧过去。

    荣宝儿看袁敏行终于从低气压里走了出来,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就顺着袁敏行挑起的车帘缝隙里往外看,原来已经走到了原来梁国公府的门口。荣宝儿看到穿着一身大红圆领吉服,头戴圆顶直脚幞头,正在拱手跟一名骑在马上的黑脸男子,赔笑作别的人,就是一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宝儿,你怎么了?”察觉到荣宝儿反应不对的袁敏行,立刻就开口询问。

    “你看到那个穿着大红吉服的人没有?”荣宝儿又深吸了一口气,才声音微颤的问袁敏行。

    “那是郑德妃的二哥!”袁敏行不明白荣宝儿为什么显得有些惊慌,手里握着的荣宝儿的手也出了冰冷的汗,湿湿黏黏的,袁敏行就担心起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郑德妃的二哥,这么说,他上头还有个亲生的兄长?”荣宝儿就像没听到袁敏行的关心一样,闭了闭眼,依旧显得很是紧张,“我以前虽然听过他的声音,可是没见过他的容貌,你知不知道,他们兄弟长得像不像?郑家大哥现在在哪里呢?”

    “郑家两兄弟长得很是相像,样貌都随了郑德妃的父亲,郑家老大是个有能为的,算是草鸡群里出凤凰,现在是蜀王府里的右长史,跟随蜀王在蜀地王府里,并不经常回来!”袁敏行仔细观察着荣宝儿,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是跟荣宝儿在玄静观被劫持有关的。

    “郑德妃的大哥,年纪多大?是不是三十岁左右,左侧眼角下,有一颗半个米粒大小的红色胭脂痣,双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荣宝儿几乎是用笃定的语气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对袁敏行提出疑问。“除此之外,他跟他的弟弟,眉眼间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在四川叙州蜀王被生擒,将其押解回京的时候,郑德妃的大哥自缚双手,自愿随行,袁敏行心底对他的忠心有些钦佩,看他一副文弱书生模样,才刻意叫人多照拂他一二,就此也对他的容貌印象深刻,“是在玄静观见过他?”

    荣宝儿惊讶于袁敏行竟然能猜出来,脸上就表露了出来,看在袁敏行眼里,就是大写的,“你怎么会知道?”

    “你是在那里看到过他?当时他是什么打扮?是跟劫匪一伙的吗?”袁敏行把荣宝儿搂住,抱着摇晃了几下,又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背,声音温和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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