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姑娘果是被教养嬷嬷教的男女知识给吓到了,等看到荣宝儿还活蹦乱跳的,也能说能笑,心就放下了一半,等荣宝儿拉着她,在她房里咬了半天耳朵,多少明白了那些事不是要命的,虽然还是心里觉得羞耻可也不再怕的要死了。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许家二姑娘,荣宝儿婉拒了许韩氏的挽留,还是坚定的回去凤翔侯府了,家里人都在等着她吃饭,看到她回来,连荣曜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夫妻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一个月,才把荣宝儿给盼回了家,才舍不得让她在外头过夜呢!
十月二十二一大早,荣宝儿跟袁敏行就被郑嬷嬷叫醒了,荣宝儿披散着头发就要往正院去,被袁敏行眼疾手快的给拉住了,荣宝儿这才想起了,哦,原来她已经嫁给袁敏行了,不好再跟之前一样,做小女儿态了。
梳洗打扮完毕,荣宝儿被袁敏行拉着,去正院给荣曜和荣高氏请安,荣宝儿昨天为了安抚许二姑娘,答应了她今天要去她家里看着她出嫁,荣高氏舍不得跟亲闺女分开,就一咬牙,带着珍儿和瑀哥儿,跟荣宝儿去许家。
荣曜当然不会让妻女独行,于是就只有袁敏行独自一人,先回去钱家等着,跟荣宝儿分手的时候,弄得跟十八相送似的,荣曜看着都觉得腻味。荣宝儿终于摆脱了袁敏行,抱着重新跟自己熟悉起来的珍儿,坐上了荣高氏的马车,荣曜扶着荣高氏坐好了,才把瑀哥儿交给她,之后也坐上了马车,一家人就去了许家。
本来惴惴不安的许二姑娘,知道荣宝儿来了,心里似乎就有了些底气,荣宝儿看她还是有些紧张,连口水都喝不下,索性把八哥一样的珍儿塞给她抱着,珍儿也不认生,在许二姑娘怀里,小嘴儿叭叭叭的说个不停,许二姑娘忙着应付珍儿,竟然把紧张这件事给忘了,还陪着珍儿喝了一碗蛋奶羹。
钱小五跟袁敏行学的好,也是亲自背了新媳妇出门,这时候,荣宝儿才发现,许二姑娘竟然也穿着一身的大红,而不是传统的玄色曲裾深衣,许韩氏忙着抹眼泪,倒是没注意荣宝儿的惊讶神情,反倒是许三姑娘做了解释。
“爹娘说,二姐姐出嫁就是要喜庆热闹,还是大红色的吉利!”
“是啊!”忙活着安慰夫人的许志国听见了也应了一句,“我觉得凤仪的想法很好,就让我闺女也跟宝儿穿了一样的大红,真是被玄色好看多了!”
荣曜明白他是因为之前大姑娘就是按照老礼,穿着玄色出嫁,可是却最终却没了下场,也是心里存了忌讳,看着荣宝儿跟袁敏行两个人夫妻和合,也是想着讨个好兆头。
“宝儿,以后,还要请您多照拂我们二丫头,她性子单纯,又被我们娇惯坏了,万一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让公婆不喜了,你为她多说几句好话,私下里多教导她些,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许韩氏眼巴巴的看着亲生闺女出了门,坐着花轿慢慢走远,跟心肝被人摘走了似的疼,拉着荣宝儿的手,哀求道。
“韩姨您就放心吧,舅舅舅母都不是苛责的人,膝下又没有女孩儿,二妹妹又是聪明伶俐,会撒娇的,舅舅他们一定会喜欢二妹妹的,再加上大哥大嫂被儿子烦的不行,都想闺女想的眼睛都蓝了,对二妹妹的疼爱之心,一定不会比您少的!”荣宝儿笑着安慰许韩氏。
“二丫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许韩氏被荣宝儿逗笑了,也就用帕子搌了眼泪,尽管心里担忧,可膝下还有一个三丫头,一个大哥儿,要她忙活呢,她也不能总是把心思都放在二姑娘一个人身上。
“韩姨,我这就去钱家,替您看着二妹妹成亲去,等明天一早,认了亲,我再来给您报喜!”荣宝儿看着许韩氏总算是收住了眼泪,心里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要不然,总是让她有一种重新出嫁一次的酸楚感。
到了钱家,正好赶上吉时,钱小五跟许二姑娘牵着结了大红花球的红绸子,踩着大红的毡毯,迈了火盆马鞍,在二进正院里,给钱家老太爷和老夫人,还有大爷大夫人磕头。
钱小五感觉到了许二姑娘的忐忑,干脆就拉着绸子,把她拉到了身旁,亲手扶着她叩拜起,除了钱家老夫人觉得不合规矩,板着脸,皱起了眉头之外,其他人都是笑着,看着两个新婚夫妻展现恩爱。
先是作为许二姑娘娘家客人,后又成了她婆家亲戚的荣宝儿,其实今天并没有什么可忙活的事情,只是跟着去洞房里看了自己经历过一次的挑盖头,吃饺子,接枣栗子花生。
王旭的儿子,钱家大哥的儿子申哥儿,荣家的瑀哥儿,荣眺家的瑛哥儿,一堆小子里头,珍儿的出现,就显得弥足珍贵,珍儿这次婚礼参加的十分值得,收获了一大堆的礼物。
之后等女眷们都去吃席了,荣宝儿跟大嫂商量,悄悄的给许二姑娘顺了差点一整桌的菜,送过来给二姑娘吃,钱小五毕竟是跟着袁敏行学着做的,难免有没看到就照顾不到的地方,比如,他就没想到,许二姑娘已经饿了一整天了。
袁敏行忙着给钱小五挡酒的同时,也没忘了照顾好岳父老泰山,荣曜精神头十足的从钱家出来,带着妻儿坐上马车,发现少了荣宝儿,荣曜赶紧让人去找,结果因为袁敏行喝醉了,坐在椅子上都往下滑,被长仁和长礼抬到他的小院子里睡下了,荣宝儿只好跟过去照顾袁敏行。
袁敏行尽管醉的厉害,可躺在炕上拉着荣宝儿的衣袖,就是说死都不放手,荣宝儿实在是脱不了身,荣曜只好满心不舍的,带着荣高氏和一双小儿女,回去了凤翔侯府。
荣宝儿被袁敏行指使的团团转,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醒酒汤,一会儿又要荣宝儿给抚胸捶背,荣宝儿都怀疑袁敏行是不是借酒装疯。但是看着袁敏行眼睛水亮,看着自己傻笑的样子,荣宝儿还是努力想让他舒服一点。
长仁守在正屋门外,听着里头袁敏行各种跟荣宝儿撒娇,只觉得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冒起个没完,就是对着钱老太爷和老夫人,长仁都没见过袁敏行这样过,怎么说呢,简直就是毫无底线!
荣宝儿一直衣不解带的照看着袁敏行,到了半夜里,荣宝儿终于熬不住,靠着引枕就睡着了。袁敏行因为盖着厚棉被,被热醒了,满头大汗的找水喝,一眼就看到了半躺着打盹的荣宝儿,顿时心里流过了一股暖流。
轻手轻脚的下地,自己从暖窠子里拿起还温热的茶壶,对着壶嘴猛喝了一通,然后又回到炕上,轻轻的把荣宝儿抱到褥子上,跟自己躺在一起,怕她不舒服,还替她解了外面的衣服和裙子,就这样,荣宝儿都没被惊醒。
等荣宝儿揉着眼睛坐起来,还有些迷糊,袁敏行就端了一只甜白瓷碗过来,“宝儿,这是郑嬷嬷刚刚从凤翔侯府送过来的,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是燕窝汤?”荣宝儿看着燕窝汤,有点不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怎么没给你带一碗吗?”
“岳母也让人送了一罐子醒酒汤给我,我才喝完,觉得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了,这个我就不喝了,我也喝不惯!”袁敏行刚打完了拳,觉得身上舒服多了,坐到荣宝儿身边,看着她喝。“昨天让你照顾我,辛苦了,等一会儿认完了亲,我们就回去岳父家,咱们多住上几日,你好好休息休息!”
“你不想回家了吗?”荣宝儿喝完了燕窝汤,用帕子擦了擦嘴,碗被袁敏行给端走,放到了地上的八仙桌上。
“咱们成亲这一个月,连珍儿看到你都知道搂着你说想你,岳父岳母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对你可是惦记的很,怎么也得让他们解了对你的想念,咱们才好回去住不是?”袁敏行一心向往着美满和谐的家庭生活,当初要不是凤翔侯府旁边的两家人家,认为挨着凤翔侯府风水好,说什么都不肯卖宅子,袁敏行就把家安在凤翔侯府隔壁了。
比起荣宝儿成亲那天,袁敏行的表现,钱小五明显是在及格线之外的,许二姑娘,现在应该叫做钱许氏了,尽管尽量想表现的自然,可是她一步都迈不了三寸,行动间神情难掩痛楚之色,荣宝儿都替她担心,以后她会不会视夫妻伦敦为洪水猛兽。
对于笑容腼腆,说话带出了三分爱娇意味的钱许氏,钱大夫人虽然面上不显,可是竟然亲手把她从蒲团上搀扶起来的动作,让荣宝儿看出了她对钱许氏还是疼爱的,至于大嫂,倒是没有在这上头吃醋,还亲手给钱许氏抿了不小心散落的头发。
回到了凤翔侯府,荣宝儿简单的说了认亲的经过,她方才在许家,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安慰了许韩氏好一通,然后推拖不过,带着许韩氏送的一堆谢礼,回来继续让荣曜和荣高氏看个够。
“任谁,跟一个对自己掌家权利,完全都没有威胁性的妯娌,也不会在表面上表现出明显的敌意来!”听了荣宝儿的叙述,荣高氏微微笑着说。
“是啊,大嫂虽然看着严肃,可是极会做人,还给五弟妹准备了药膏呢!”荣宝儿在认亲的时候,亲眼看到了钱家大嫂的小动作,她在给钱许氏抿头发的时候,往她袖子里塞了个小瓷瓶,那是之前,大嫂特意找荣宝儿跟清虚道爷求的药膏。
“幸好,咱们宝儿跟她没什么利益牵扯,不然,你被她吃了都不知道!”想起之前在看灯的时候,钱家大嫂滴水不漏的做派,荣高氏明白她可是个有手段的人。
“哪有娘说的那样恐怖!”荣宝儿把瑀哥儿翻成乌龟样,手里拿着布老虎,引诱他努力向前。“对了娘,我之前跟你说的,趁着今年丰收季,多买些粮食存起来,你存了多少啊?”
“今年的粮食真是便宜,上好的精白米都比之前要便宜一半,两石才要一两银子!”荣高氏抱起累的一身汗,昏昏欲睡却还强撑着不肯睡的瑀哥儿,哄他老实睡觉,“你爹已经让人把田庄上的闲屋子都收拾出来,准备装上新的米粮,现在还在陆续的收购当中,具体的数量还不好统计出来呢!”
“那就好,对了,今年家里冰窖也要都清理好了,尽量装满了冰才好,明年要是真的干旱,必定天气炎热,珍儿和瑀哥儿都还小,姥娘年纪又大了,都禁不得暑热!”才说完粮食,荣宝儿又想起了冰。
“不只是要多存冰,你爹还让人把府里还有庄子里的井都清掏了,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荣高氏轻轻把瑀哥儿放下,珍儿看着弟弟睡着了,也跟着躺下了,没一会儿,自己也睡了。“还有清虚道爷送了好几种药方来,你爹让人把药材都备齐全了!”
“我爹真是伟大!”荣宝儿明白荣高氏是在替荣曜表功,加上听见了荣曜的脚步声,马屁立刻就跟上了。
“不过是一点小事,怎么就伟大了?”跟袁敏行商讨完了朝廷上的事情之后,荣曜才带着袁敏行从书房回正院,才一进到梢间,就听到了荣宝儿在夸赞他,立刻就笑起来。
“这哪里是小事?万一真的发生了清虚道爷所说的干旱和洪灾,爹购买的米粮和药材,不知道要救活多少的灾民呢,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荣宝儿下地给荣曜端了茶,看着袁敏行眼巴巴的看着荣曜接了茶,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知道他也渴了,就也端了碗茶给他。
“今年虽然是大丰之年,可正因为这样,粮食价格被粮商压得极低,高粱包谷黄豆杂粮价格,不及去年的一半,我让人收购的时候,每石粮食多给了十几二十文钱,那些小佃农就开心的不得了,真是可怜!”荣曜不胜唏嘘。
“爹,你这是收购粮食,还是在做慈善哪?”荣宝儿听了就直皱眉头,一石多给十几文钱,看着不算多。可是累计下来,那要多花出去多少银子啊?
“不仅如此,岳父还和我商量,就按照今年粮食收购的价格,要买下咱们田庄周围的小农户家里,明后两年的青苗,而且要预付十分之一的定金!”袁敏行对于荣曜,简直就是明着送钱给人花的做法,也实在是想不通。
“不过是千八两银子的事!”荣曜嘴上轻描淡写的,可是眼睛一直就在珍儿和瑀哥儿身上打转,荣宝儿瞬间明白了,他是想着多做些善事,好积下福报,让两个小的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不要被可能发生的灾难给伤了。
“爹爹做的对,不过是一点银子的事,若是明后年都丰收,或者粮价上涨,农户们不想按照契约的价格卖给我们,我们就收回定金,让他们随心意去买卖。若是歉收或者粮价低迷,就还按照今年的收购价格来收,这样,万一真的发生了天灾,他们手里有了银钱也好度日,不至于卖儿鬻女,更甚者,全家成了荒地里的饿殍!”荣宝儿看着珍儿和瑀哥儿,明知道不过是心理安慰,可还是赞同荣曜的做法的。
“你看到了吧,可真是亲生的父女,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荣高氏对袁敏行说,“宝儿比她爹还强一点,知道赚钱不易,还想着法子的增加收入,可是咱们侯爷,可是漫手撒钱,从来不计较得失的!”
“虎父无犬女么!”袁敏行表情诚恳,心里想的却是,他得想法子开源节流了。
“还虎父无犬女,合着能花钱还是好事了?”荣高氏对着袁敏行都直摇头,“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岳父跟宝儿做的是善事,行善积德的好事,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的!”袁敏行面不改色的拍荣曜的马屁。
“你小子,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连荣曜听了袁敏行的话,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都是岳父大人教导的好!”袁敏行继续拍。
“行啦,你的心我知道了,就不用在继续说好听的了!”荣曜差点就喷了,赶紧放下了茶碗,闭着气咽了茶水,才敢开口。
袁敏行跟荣宝儿,在凤翔侯府一直住到了腊月初七,长义赶过来问今年的腊八粥要怎么安排,荣高氏终于厌烦了,仁义礼智信五个轮番过来,找荣宝儿拿主意,弄得她都以为自己是住在荣宝儿家里了,就开口把他们夫妻给‘撵’出了门。
钱家老太爷听说外孙和外孙媳妇终于舍得回家了,立刻就带着一家子人赶过来,为的就是把他们两口子给‘押’到钱家去过腊八,袁敏行被钱老太爷提溜着耳朵,荣宝儿努力保持严肃,不笑出来,跟着一大家子进了钱家。
钱许氏一路上都抱着荣宝儿的胳膊不撒手,有那么一小会儿,还眼泪汪汪的,荣宝儿怕被钱家舅母和大嫂看到了,心里不舒服,就忙着说笑话,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也是为了替钱许氏遮掩。
坐在钱家正房里,荣宝儿拉着钱许氏的手,在一旁说悄悄话,舅母和大嫂就假装不知道,荣宝儿听完了钱许氏的委屈,心里对钱小五那叫一个无奈,他生日就比袁敏行小不到一个月,可是为人处世,比起袁敏行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连怜惜媳妇都做不好!
吃完了晚饭,荣宝儿跟着袁敏行往小院走,后面钱许氏一路小跑着追上来,也不搭理脸上讪讪的钱小五,就抱着荣宝儿的胳膊,闷头走路,荣宝儿看到地上时不时的就落下了水滴,抬头看看天上,也没有云彩,就知道是钱许氏哭了。
叹了口气,荣宝儿直到四个人都进了小院子里,才掏出手帕子来,给钱许氏让她擦脸,“你先跟翠衣进东屋里去坐坐,我和夫君有些话跟五弟说!”
“小嫂子!”钱小五突然就心里忐忑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荣宝儿一直都没给他脸色看,可是钱小五就是莫名的害怕她,比起对如母的大嫂的敬畏,他是打心里怕荣宝儿。
“小五,你跟我们来西屋里!”荣宝儿拉着袁敏行的手,请钱小五跟着走。
“敏行哥哥!”钱小五跟着往西屋走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迈那一只脚,对着不知道原委的袁敏行哀求。
“你别问我,我可是什么都听你小嫂子的!”袁敏行表示爱莫能助。
“钱小五,没你这么欺负人的,你跟许妹妹成亲还不到两个月,你就要上通房了?”荣宝儿气得都想下手抽钱小五,“你还指名道姓的,要许妹妹身边陪嫁的大丫头,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臭不要脸的人!”
“我,我那就是气急了,随口一说,哪里就能当真的?”钱小五被荣宝儿骂了,心里也觉得委屈,“我才不是那样好色的人,敏行哥哥最知道我了!”
“小五,你说清楚,怎么才成亲这几天,你就说到了要弟妹陪嫁丫头做通房的话了?”袁敏行也对钱小五冷了脸。
“还不是,不就是”钱小五觉得当着荣宝儿的面,都张不开嘴,毕竟是房里的事,“就是,那个”
“你要是再牙疼似的张不开嘴,我就大嘴巴子抽你了!”袁敏行被钱小五支支吾吾的样子气的都站起来了,又被荣宝儿伸手给拉着坐下,跺着脚恨道。
“就是自打洞房之后,我媳妇一直就不让我”钱小五被逼急了,闭着眼睛咬着牙说了一半,后面还是囫囵着说不出口,“我,我们俩一直就东西屋的分房睡,我又怕爹娘和大哥大嫂他们知道了,再对我媳妇不好,一直就没敢声张,可是我这委屈跟谁说呢?我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可就是”
“那你也不能开口就跟许妹妹要丫头吧?”荣宝儿还是觉得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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