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的在呢!”听说荣宝儿单独留下了厨房采买,长义立刻明白,这是荣宝儿开始要清理内宅了,就去跟长仁说了,长仁带着长礼,就在外头等着,听荣宝儿的吩咐。这时候两人就立刻答应了一声,也是听了袁敏行的吩咐,给荣宝儿撑腰。
“我,我是受了钱家老夫人委任做的采买管事,你们没资格这么对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管事是真的急了,连钱老夫人都被他给抬出来吓唬荣宝儿了。
“你是外祖母委派的?”荣宝儿往后靠了靠,慢悠悠的说,“那你可是找了个好靠山,可是,这里是袁家,我是这里的当家主母,外祖母到了我家,我当然要尊着敬着,可外祖母毕竟是客,都说,客随主便,以外祖母的心性,到了我的家里,外祖母也不会插手我的家事!”
“唔!”管事还要回嘴,就被长仁用抹布给堵住了嘴。
“麻烦长仁,把他先关押起来,等爷回来,我跟爷商量过了,再发落!”毕竟是袁敏行母亲的陪房,她还是跟他商量一下再处理比较好。
“不敢当!”长仁忙弯了弯腰。
“之前在金鱼胡同,采买的事情,是由谁在做?”荣宝儿看着管事被长礼拎着衣领,拖了出去,才问长仁。
“家里的杂事都是长义负责的。”长仁把他们五兄弟各负责哪一摊,都一一跟荣宝儿说了,“至于伺候爷出门,除了长义之外,由我们哥四个轮流负责,今天就是长智和长信跟着爷出门的!”
“那就麻烦你跟长义说一声,暂时就让他辛苦几日,毕竟入口的东西,不知根底的人负责,我不放心!”荣宝儿还没摸清楚这府里水有多深多浑,也不急在这一时就做决定。“还有库房那边,也要安排可靠的人,倒不是怕丢东西,我是怕里面混进了不明不白的东西来!”
“夫人放心,长仁明白!”长仁想起了郑德妃父子查抄张居直的家,硬生生的从他们家床底下,挖出了一只装着龙袍的箱子,还从他们家库房里搜出了许多兵甲,那阵仗,真是让人没处辩驳伸冤去。
“总之近一段时间,就有劳你们几个多费心了!”荣宝儿将长仁五兄弟视如永安一般,也不在他们面前拿架子。“我毕竟是新进门的,有很多事情还要仔细斟酌!”
“夫人说的是!”长礼押走了管事,找到长义又特意回来,听荣宝儿吩咐。“我们一定认责办差,不辜负您的托付!”
“长礼!”等荣宝儿回了正院,长义看着长礼直摇头,“你只管把夫人吩咐的差事做好,别的,就听夫人的安排就好!可别莽莽撞撞的,坏了夫人的事儿!”
“嗯,长礼真是个实在人!”袁敏行点卯回来,荣宝儿吩咐摆饭,一边给袁敏行夹菜,一边笑着说。
“都说老大憨,老二精,可长礼偏偏就是个例外!”袁敏行听荣宝儿絮絮的说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一点不高兴的表示都没有。“你是当家主母,下人们有不老实的,你处置了就是,不必特意跟我商量!”
“毕竟是婆母的陪房!”荣宝儿吃了袁敏行送到嘴边上的菜,跟袁敏行解释道,“又是外祖母给安排的差事!可是我想的是,外祖母也是客,又不能常住在我们这里,家里的事情,还要我们自己做主才是!”
“外祖母年纪大了,脑子时常犯糊涂,你不要跟她计较!”袁敏行还是忍不住为钱老夫人开脱了一句。
荣宝儿停下筷子,看着袁敏行,“我今天明知道是婆母的陪房,又是外祖母给安排的人,可还是坚持处置他,我虽然知道这样做事落了你的面子,可我还是做了,就是不希望开了这先例,以后府里的人都觉得我软弱可欺,都可以拿外祖母扎筏子!若是你心里不喜欢我这样做,觉得我做的不对,就跟我直说,往后我只守着这正院过日子了,不过问其他事就是了!”
“宝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夫妻敌体,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你处理那些不得用的奴才算什么呢!”袁敏行是真的没把这件事看的有多严重,看到荣宝儿满脸严肃,才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放下筷子,让郑嬷嬷去喊了长仁过来,隔着窗户吩咐他,“你去,把那个不听话的奴才杖责三十,打发到庄子上去,顺便给其他人说,在这府里,不管大事小事都归夫人管,连我都归夫人管!要是有人觉得不服气,趁早提出来,我也不为难他,还乐意赏了他的身契,放他一家出府,若是不然,就都老实的听夫人的话,有敢起幺蛾子的,夫人心慈手软,爷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长仁答应了一声,就召集下人们传话去了,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把那已经被长义出手收拾过的管事,扒了裤子,打了三十棍,连伤药都没给上,就用驴车送去了庄子上。
“夫人,为夫这样处理,你是不是应该赏我点甜头尝尝?”袁敏行伸手就把荣宝儿楼到了身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神情自得的讨赏。
“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担心,万一府里的人都病了,咱们俩的衣食住行就都要受影响,先说这衣,我连一件衣服,都没亲手洗过,再说食,我连用火镰点火都做不好,要是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咱们俩可能就得生吃带毛猪了!”荣宝儿最后一句,成功的让袁敏行笑喷了。
“不会,我会点火,也会洗衣服,在进宫给陛下做伴读之前,这些我自己都做过!”袁敏行笑着跟荣宝儿说。
虽然袁敏行并没有刻意的要诉苦的意思,可是荣宝儿想起他小小年纪没了娘,被亲爹和他的外室冷落虐待,心里就有些酸痛,荣宝儿就反手轻轻抱了他一下,袁敏行立刻两只眼睛都亮了,搂着荣宝儿开始上下其手。
“你在金鱼胡同住着的时候,婆母的陪房们,都在你身边伺候么?”荣宝儿推了袁敏行两下,实在是推不开,好在郑嬷嬷和甘松识趣,已经动作迅速的推到了明间里,荣宝儿还是抹不开,就想法子转移话题。
“没有,他们当时都跟着三爷爷,在袁家住着!”袁敏行咬住荣宝儿夹到嘴边的羊肉烧麦说,“有三爷爷节制着,当时看着他们还好,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用有顾忌,再怎么他们也不过是伺候人的,在我这里,容不得奴大欺主!”
“有你这番话,那我就放心了,以后这府里,要是有敢不服管束,偷奸耍滑的,我这个心慈手软的处置不了,你可要替我好好整治他们!”被袁敏行得寸进尺抱到腿上坐着的荣宝儿,把他伸到胸口做怪的手一把抓住,正色说道。
“那是当然,只有咱们是一家人,剩下的都是外人!”袁敏行饭都不忙着吃了,抱着荣宝儿就往后倒。
眼看着就要到瑀哥儿的百岁礼,荣宝儿跟郑嬷嬷在正房次间里,商量着要送什么东西好,作为已经出嫁的姑奶奶,当然与在家的时候不同,珍儿才到家的时候,荣宝儿只送个翠衣缝制好的布老虎,权当是自己做的,都得了荣高氏和荣曜的赞许。可现在么
“嬷嬷,我跟爷说过,去珍宝阁打了一只金锁,还有两对金手镯,另外还要不要送些别的呢?”荣宝儿被郑嬷嬷拎着耳朵,耳提面命了这么些天,终于改了对袁敏行直呼其名的做法,管他叫起了爷。
“奴婢觉得,要是夫人能给瑀哥儿做些针线,像是小衣服什么的,就更好了!又显得亲近,又实用!”郑嬷嬷出主意道。
“嬷嬷,你真是会为难我!”当初在平谷县,那荷包可是真正的荣宝儿所绣,现在的荣宝儿,可是连扣子都能缝歪了的主儿,要是让她来亲手做针黹,那估计等瑀哥儿的孙子百岁的时候,倒是能用的上。“我哪里做得来这些?”
“也不是要夫人亲手做,就是老奴想着翠衣和甘松,替夫人给钱家老太爷他们做衣服鞋子那时候,夫人描的花样子都是些新鲜样,看着大家都喜欢,拿出去给瑀哥儿用,定然也是好的!”郑嬷嬷强忍着笑,解释了一句。
“那就连钱家小侄子的一块儿做了吧!”荣宝儿觉得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反正俩孩子相差不过两天,干脆都做一样的,也不厚此薄彼。
“还是钱家那边,略重一点吧,毕竟是爷的外祖家,跟夫人娘家还差着一层呢!夫人不论送什么,咱们家侯爷夫人都不会跟您计较,钱家那边,可就难说了!”郑嬷嬷想起认亲那天,钱老夫人的做派,心里依然堵得慌。
“嬷嬷考虑的是!那就这样办吧!”荣宝儿也想起了钱老夫人几次三番的,对自己横挑眉毛竖挑眼,还想着要插手府里的事,心里也不痛快了,就当是对自己讨厌的孩子,更要多给一颗糖吧,不过是一点东西就能堵上她的嘴,何乐而不为呢?
瑀哥儿百岁前一天,荣曜特意派了玉竹过来,提醒荣宝儿一定要早早的过去,却不说自己想闺女了,而是拿荣高氏做借口,“侯爷说,夫人这两天想您想的厉害,连饭都吃得少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跟我爹跟娘说,我一定早早过去,我也想他们!我新做了些果馅点心,你替我带回去让爹娘还有姥娘尝尝!”荣宝儿心里有点羞愧,这几天白天趁着袁敏行不在家,她忙着四处查看,考虑如何安排人手差事,还忙着看郑嬷嬷带着翠衣和甘松,整理东西,等袁敏行回来,她又被他缠磨着,脱不开身,竟然都没工夫想念荣曜和荣高氏。
玉竹带着点心回了凤翔侯府,荣高氏明明吃过了晚饭,还是连着吃了两块点心,才拿起第三块,被高卢氏劈手夺了过去,“差不多就行了,怎么跟没吃过点心似的?你晚饭又没少吃,再积了食,自己难受不说,让宝儿以后怎么敢送东西回来孝敬你?”
荣曜细嚼慢咽的吃了一块,才要伸手拿第二块,听高卢氏教训荣高氏,也就默默收回了手,让寿嬷嬷把点心拿走收好,“留着给夫人慢慢吃!”
九月二十八,天还黑着,甘松就举着明瓦罩子灯过来叫起,荣宝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袁敏行的纠缠下脱身,穿了提前选好的石榴红蜀锦短襦,玄色妆花缎比甲,玉色裙,才要往头上戴嵌粉红猫眼莲花金簪,袁敏行就在后头嚷着不好。
“那你觉得我戴什么好?”荣宝儿坐在铜镜子前问。
“宝儿,你戴上这个!”袁敏行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去西屋转了一圈,回来的手里就多了一支发簪,甘松一眼就看出来是荣宝儿丢的那支,嵌红宝石菊花金发簪。
荣宝儿看袁敏行拿着的金簪十分眼熟,就接过来看,“果然是被你捡了去,那你怎么不还给我,反倒自己私自留下了?”
“我给忙忘了!”袁敏行撒谎一贯是脸不红,气不喘,“就是今天看到你戴发簪,才想起来!”
“忘了还能这么快找出来?”荣宝儿示意甘松,把簪子给她戴上,左右照照,“好像是有哪里不同了!”
“簪子当时被压的变形了,也脏了,我让三爷爷拿去重新处理过,你放心戴着吧!”袁敏行以为荣宝儿是心里忌讳,赶忙解释。
“怪不得比之前亮了些!”荣宝儿戴好了金镶红宝累丝灯笼耳坠,站起来差点磕到了袁敏行的下巴,“你怎么不换衣服?难道你不跟我一块儿回去吗?”
“我当然要去!”袁敏行立刻踢了鞋子,坐到炕上,跟荣宝儿歪缠,“宝儿,你来帮我穿衣服!”
“我说爷!”荣宝儿才开口,就被袁敏行给瞪了一眼,荣宝儿从善如流,“夫君,您不站起来,我怎么帮你穿衣服?”
袁敏行自己穿了裤子,甘松给他穿了鞋袜,看他站在地上伸着手臂等着,荣宝儿接过郑嬷嬷送过来的,猩红如意云缉线绣罗夹袍,站到脚踏上,帮他穿,“现在天气冷了,你还穿夹袍子,不冷吗?”
“我不怕冷,冬天我一般都不穿大棉衣服的!”荣宝儿借着荣宝儿给他系襻扣的工夫,把她搂在怀里,“你摸摸,我的身上是不是热的?”
“好了,别闹了,我们得赶紧赶过去了!要不我爹娘该着急了!”荣宝儿不敢使劲挣扎,怕乱了头发,“你今天还要帮我爹待客呢,去晚了不好!”
“宝儿你亲我一下,我就有力气放手了!”袁敏行赖皮的很。
“真拿你没办法!”荣宝儿眼角瞥见甘松和郑嬷嬷都背过身去,耸动着肩膀偷笑,只好轻轻在袁敏行的脸颊上轻碰了下,可还是留下了一点口脂的痕迹,就用帕子擦了下,“好了,你还不放手?”
袁敏行这才放开了手臂,却又抓住了荣宝儿的手,跟她肩并肩的往外走,荣宝儿只觉得,本来自己已经够厚的脸皮,这两天被袁敏行磨炼的如同城墙一般,已经坚不可摧了!
马车眼看就要到凤翔侯府,荣宝儿还是叮咛了袁敏行一句,“你帮着我爹待客虽然要尽心力,可是酒可不许多喝!还要帮我看着我爹,也不许他喝太多!”
“是,我都听夫人的!”袁敏行笑着满口答应。
荣宝儿一整天都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送走了宾客们,荣高氏才找到空隙,把荣宝儿拉到屋里,给她喝温热的果子露,“真是辛苦我闺女了,等一会儿,你爹跟敏行回来,咱们一家子好好的吃顿晚饭!你先坐下歇歇腿儿,外面收拾的事情,就让寿嬷嬷去看着办!”
荣宝儿今天当着荣高氏也说了,给钱家侄子做的小衣服,要比给瑀哥儿的更精细些,希望荣高氏不要生气,荣高氏当时就称赞她做的对,天下只有亲娘不会挑剔儿女,别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可是娘,给瑀哥儿做的,可是我亲手描的花样,心意更重些!”荣宝儿喝着果子露,在荣高氏耳旁说悄悄话。
“小鬼丫头!”荣高氏捏了荣宝儿的鼻尖一下,也悄悄的笑着说。
“多亏了有宝儿在,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散架了!”高卢氏被高观媳妇扶着进了梢间,马上就在炕上歪倒了,“真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中用了,不过是迎送招待老姐妹们,就累瘫了!”
“娘,您也辛苦了,先喝口果子露,歇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吃晚饭!”荣高氏也是强撑着,实际坐在炕,也懒得起身。
“看看宝儿给瑀哥儿做的这小兜兜,猴子捧寿桃绣的跟活的似的,配色也鲜亮,真是好看!”高观媳妇看着荣宝儿,把瑀哥儿的包被打开,让他在炕上躺着,登脚挥拳自己玩,小衣服被挣开了,露出肚皮上的小兜兜,就赞了一句。
“是呢,宝儿的心思就是灵巧!”荣高氏才不会当着人揭荣宝儿的老底,跟着随声附和。
“我的孩子生早了,不然有宝儿这个心灵手巧的姐姐,该多好啊!”高观媳妇看着地上跑的三个孩子,一脸的后悔。
“那你跟大哥商量商量,再生一个不就是了!”荣高氏推着嫂子冲她挤眼睛。
“我倒是想呢,可是我”高观媳妇摇了摇头,“生不出来了,才生完了继哥儿,我的葵水就没了!”
“怎么这么早?”荣高氏惊讶了,她这个嫂子是续弦,生日比荣高氏还小半年呢!
“我娘就是这样,我这是随了她了!”高观媳妇到不觉得怎么样,反正她已经有了两儿一女,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她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袁敏行果然是个合格的好女婿,不但自己没喝多,连荣曜都被他护住了,两人清醒明白的回了正院,加上大了舌头的高观,有了五分醉意的荣眺,微醺的蓬莱,一家子吃了晚饭,荣宝儿和袁敏行直到夜幕四合,才坐着马车往回走。
“宝儿,我大嫂看到了瑀哥儿的小衣服和肚兜,临走的时候,特意过来跟我说,要是不麻烦,等你有了闲空,她想来咱们家里,让你教她描花样子!”上了马车,袁敏行就贴上了荣宝儿,跟她说话,都快一天没看见荣宝儿了,真是想得慌。
荣宝儿听明白了,钱家长孙媳妇是不好明说,想要她给自己儿子也做跟瑀哥儿一样的衣服,就转着弯说要学描花样,荣宝儿想到这,窃笑了一下,“那倒不必,等后天小侄子做百岁,估计就看不上今天瑀哥儿身上的衣服了!”
钱家的规矩,新生的孩子,要在抓周当天,才会取大名,现在都只喊他小名,叫申哥儿,因为他跟瑀哥儿一样,都属猴。朝阳初升,荣宝儿和袁敏行就到了钱家,团团转的请了安,荣宝儿就被大嫂给拉去她的小院子里,看申哥儿了。
申哥儿生的时候重,现在也比瑀哥胖大,荣宝儿拿出了准备好的赤金嵌彩宝长命锁,两对金镯子,钱家长孙媳妇都没仔细看,只是赞了两句,就让人收了,可是对荣宝儿带来的,用包袱皮包着的小衣服,很是感兴趣,当即就打开了看。
“这花样和绣工真是好!”看到马上封侯图案,还有小猴子抱鲤鱼花样的小兜兜,以及配套的小衣服,小襁褓,竟然比瑀哥儿身上穿的还精致,寓意也好,钱家长孙媳妇开心的都见牙不见眼了。“弟妹真是手巧,赶紧的,给申哥儿穿戴上,让大家都瞧瞧去,这可是我们小弟妹的心意!”
然后这一天,荣宝儿就老老实实的做了一天的客人,该吃吃,该喝喝,被人拉出来观赏,就假装娇羞的低着头,谦虚几句,总之,比瑀哥儿百岁那天,可是轻松自在了许多。
荣宝儿临回家之前,正在告辞的时候,钱家长孙媳妇匆匆赶过来,塞给荣宝儿一只小包袱,后头丫头婆子们还提着一溜七八只食盒,都是送给荣宝儿两口子的。荣宝儿推辞不过,只好带着所有的礼物,登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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