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袁敏行突然有了印象,这个人跟袁敏行的庶兄袁端行,时常在一处鬼混,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手指在身前动了几下,袁敏行才开口,“原来如此,来者是客,既然能给袁某人面子,前来参加我的婚礼,那就当我是朋友,请到前院去喝杯喜酒!”
袁敏行说话之间,长义从外头挤进来,那黑衣人和褐衣人,突然就变了脸色,随后就一言不发的,被长义在中间扶着,跟长义走了出去。众人都觉得这幅场景有些诡异,为了安全起见,也都默默的放弃了要闹洞房的想法,都在袁敏行微笑的邀请下,跟着转身,要去吃喜酒。
外面突然又是一阵喧哗,钱老太爷脸色都蓝了,荣曜的神情也不大好看,就见长仁哭笑不得的飞跑进来,“爷,清虚道爷竟然坐着夫人陪嫁的箱子,被永安哥儿几个,抬着到了府门口,说是他也是咱们夫人的陪嫁,昨天送嫁妆的时候,被遗忘了,今天特意自己送上了门!”
“什么?”荣宝儿也听到了,就要跳下床去看,才伸了一条腿出来,就被喜娘给推了回去。
“新娘子不可以下地哦!”喜娘吓出了一身的汗,要是真让荣宝儿下地走动,她这第一喜娘的名头就要被坏了!
“哎呦,哎呦!可颠死老道了!你们四个小子,存心跟老道过不去是吧?”清虚一边哎哎叫着,一边拄着腰,脚下飞快的往正院跑,要在荣宝儿面前告永安几个的状,后头的永喜,背着清虚道爷的药箱,再后面跟着的,是一身臭汗的永安,永寿,和永贵,永富四个,肩上扛着合把粗的枣木杠子,抬着个没盖盖子的大柜,在清虚道爷身后,追着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道爷,您这是干什么?我们请您过来吃喜酒,您说什么都不肯过来,偏要坐着那东西来!”荣曜都没眼看了,清虚的吨位,现在都抵得上三头大肥猪!也就是永安他们四个年轻,气力足,换做别人,早就累折了腰。
清虚道爷学猪一样哼哼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撒泼,“侯爷您是什么意思?你嫌弃老道?老道这几年可是在凤翔侯府做牛做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您怎么这样对待老道?”
“道爷,我们怎么对你不好了?我家宝儿一日三餐,绞尽了脑汁的变着花样给您做肉食,我酒窖里的好酒,您连酒坛子都没给我留下!”荣曜蹲下看着清虚,脸上写着:你也好意思说这话?
“所以呀,老道吃人的嘴软,可惜老道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啦!”清虚闻到了长礼端来,刻意逗引他的一盘水晶肘子的香气,立刻就爬起来,就往长礼跟前凑。
长礼倒退着,往开酒席的前院倒退着走,看着清虚那副馋相,肚子里笑翻了天,荣姑娘,啊不,是夫人,果然对清虚道爷的心思了如指掌,不过是一盘肘子,就让清虚道爷乖乖的跟着自己走了。
“就像是,被鼻子前面的胡萝卜给吸引住的驴子!”钱小五拉着他大哥的胳膊,坏笑着说。
钱家长孙噗呲了一声,伸手就在钱小五头上敲了一下,“不许胡说!”
“清虚道爷,您不能这么说话,我们宝儿可不需要您以身相许!”袁敏行不愿意了,宝儿那可是我媳妇!要以身相许也是我,您老人家就歇了吧!“您吃了酒席就回去吧!”
“那可不行,老道给自己占卜过,不能离荣丫头太远,不然老道就会有麻烦!”清虚头也不回的追着走肘子说。
“那您之前不是打算去四处游历的?”荣高氏都忍不住插嘴了。
“那时候老道是没办法,左右都是个死!现在嘛,老道活得特来劲,就不想死了!”清虚都走出正院了,扯着嗓子吼着回话。
新郎官袁敏行,被坏笑着的表兄弟们拉着,还努力扭着头往荣宝儿的方向看,看到郑嬷嬷,就喊她过来,“你去大厨房里,给她们说,让她们把我吩咐好的饭菜,赶紧都送过来给宝儿吃,不要让她饿到了!”
这番话让大家又是一通起哄,钱家老夫人,大夫人,长孙媳妇都看着荣宝儿笑,荣宝儿被她们看得竟然有些脸红了,钱老夫人就发话,“好了,我们都去前面招待女眷们吧!荣丫头,你就在屋子里歇着,一会儿送了酒菜过来,你就吃,今天敏行估计要很晚才能脱身,你怎么舒服自在就怎么待着,这是你自己的家,别人没资格在这里,在你面前指手画脚的!”
“是,多谢外祖母!”荣宝儿脑子可没糊涂,嗯,新媳妇嘛,嘴甜一点准是不吃亏的么。
“看看,小丫头嘴真是甜!”钱家大夫人用手帕子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好可惜啊,怎么荣宝儿不是她的儿媳妇呢,她也没有个女儿在身边撒娇,有个这样的儿媳妇也很好啊!
就这样,一群女人们,说着笑着,就走出了正房,郑嬷嬷已经去了厨房,替荣宝儿叫饭菜,翠衣关好了门,给荣宝儿倒了一碗茶,正要送过去,就听见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原来是荣宝儿饿了,对着怀里的一堆干果,伸出了魔爪。
“姑娘,你忍一忍,饭菜马上就送到了!”翠衣看着荣宝儿,正啃得起劲,接过她递上的茶,一口气喝干,又跟她要添一杯,就劝她。
“可是我真是饿了啊!”荣宝儿一整天,就吃了四个酒酿汤圆,本来饿过劲了倒没觉得什么,可是刚才那一杯花露白,和大半只生饺子,竟然把荣宝儿的胃口给打开了,现在她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姑娘,翠衣姐姐,热水已经备好了!”白果清脆的声音响起。
“姑娘,你脸上的妆要不要先卸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带着口脂,你又要觉得难过了!”翠衣看着梢间墙上的门帘动了动,白果笑嘻嘻的探出头来,就劝荣宝儿先洗漱。
荣宝儿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喜服给层层包裹着,行动都费劲,还是翠衣过来,帮她除去了外头的大衣服,才让她能够自如的行动。翠衣给荣宝儿穿好了鞋,扶她去了角房卸了妆,荣宝儿马上就觉得舒服多了。
重新回到梢间,郑嬷嬷已经带着人,把饭菜用食盒提过来了,在南面炕上摆下炕桌,郑嬷嬷从两只内外四层,黄花梨五福捧寿提盒里,逐一往外端饭菜,主食有菜肉匾食饺,软香稻粳米饭,菜是水晶鹅,木樨银鱼鲊,油焖冬笋,水芹白果拌百合,还有八宝鸡韭菜酸笋蛤蜊汤,甜品是和合汤。
荣宝儿看到饺子,就想起了刚才吃得那半生的,筷子就不肯往那盘子里伸,翠衣在荣宝儿的示意下,用蛤蜊汤泡了半碗饭,放到了她面前,荣宝儿就大口的吃起来,连着又添了半碗饭,就被翠衣伸手拦住了。
“姑娘今天饿了一天了,不要吃太多,不然身体受不住!”
“你这丫头,怎么还姑娘,姑娘的叫着,应该改口叫夫人了!”郑嬷嬷拍了翠衣一下,“翠衣丫头说的对,夫人还是少吃些,要不然,喝点甜汤溜溜缝?”
“那,好吧!”荣宝儿真是觉得意犹未尽,可还是放下了筷子,接过了小半碗和合汤,慢慢的啜饮。“身上好不舒服,要是能洗个澡就好了!”
“姑娘,不,是夫人放心,白果已经要好了热水,您一会儿休息片刻,然后就能舒舒服的泡个澡了!”翠衣帮着郑嬷嬷收拾盘盏,回答道。
“你们也跟我一样,饿了一天了,也该吃饭了!”荣宝儿吃饱了,才想起郑嬷嬷她们还没吃饭呢!
“夫人您放心,我已经把饭都一起带过来了,我们一会儿就轮流去吃,不会饿着的!”郑嬷嬷跟白果一人提起一个食盒,送到了外头,等着一会儿大家都吃完了饭,再统一把食盒送回去。
“郑嬷嬷!”郑嬷嬷刚吩咐了青黛和白果先去吃饭,正要回屋里伺候,就被长仁喊住了,“郑嬷嬷,爷让我送了酒菜过来,给夫人吃!”
“夫人刚刚吃过了”郑嬷嬷看到长仁手里提着的一小坛子酒,还有一盘子水晶鱼脍,登时就笑了,袁敏行把荣宝儿的喜好,真是摸得一清二楚,“多谢爷想着夫人,我代夫人在此谢过了!”
“嬷嬷客气了,这都是爷对夫人的一片真心!”长仁在几兄弟中,好不容易才抢到了这次差事,本就是冲着翠衣来的,可惜了,有没见着。
“夫人,爷从前面宴席上,送了水晶鱼脍和酒过来给夫人!”郑嬷嬷提着一小坛子,装着约半斤重的酒,和晶莹剔透的一盘子,花瓣一样的水晶鱼脍进来,脸上都笑开了花。
“水晶鱼脍吗,快拿过来,我好久都没吃了!”荣宝儿听见鱼脍,立刻两眼放光,自打荣高氏怀孕之后,就十分的讨厌鱼腥味,凤翔侯府在她整个孕期,就没做过鱼,更别提水晶鱼脍了。后来荣高氏生产以后,荣宝儿又忙着照顾荣高氏,瑀哥儿,和珍儿,根本就没想起要吃鱼脍来。“啊,还有处州金盆露,真是太好了!嬷嬷,翠衣,你们跟我一块儿吃吧!”
“奴婢可吃不来这口儿!”郑嬷嬷急忙摆手拒绝,她是真的吃不下生鱼。
“我也是,不喜欢吃这个!”翠衣也摇头,她不是一点都不能吃,可是也没多喜欢,水晶鱼脍到她嘴里,还不如家常炖鱼吃着香呢!“夫人还是自己享用吧!”
“你们真是不懂得享受!”荣宝儿夹了一片鱼脍沾了酱汁,放进嘴里咀嚼,再抿上一口酒,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好幸福啊!”
“夫人这口味真是奇怪!”郑嬷嬷笑叹,白果吃了饭过来,郑嬷嬷就让翠衣也吃去,翠衣跟她推让了一番,还是被郑嬷嬷推着走了。
吃了半盘子鱼脍,荣宝儿就把酒都喝光了,带着微醺的飘飘然,荣宝儿被回来的翠衣和白果伺候着,去角房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还吃了只拳头大小的梨子,清凉甜润沁人心脾。
换了睡服的荣宝儿,坐到床上,闲着没事做,就让翠衣给自己捏一捏,然后舒服的睡着了,被郑嬷嬷进来叫醒的荣宝儿,揉着眼睛嘟着嘴发小脾气,“嬷嬷,天都没亮呢,您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夫人,今天是您的新婚夜,爷都没回来呢,您怎么好先睡下了?”郑嬷嬷把赖着不肯坐起来的荣宝儿拉起来,翠衣送了碗温茶过来,荣宝儿呷了两口,才缓过神来,今天,可是自己出嫁的日子!
“嬷嬷,我都给忘了!”拍了拍自己的脸,荣宝儿忽然觉得有点紧张,“我,您不要走,就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嬷嬷不走,翠衣也不走,爷回来之前,我们都在这儿陪着夫人!”郑嬷嬷看出荣宝儿终于表现的正常了,心底的石头才落了地。
前院里,男客们或是嫉妒袁敏行娶了个绝色的媳妇,或是羡慕他得了个好岳父,还有对荣宝儿的丰厚嫁妆眼红不已的,都憋着劲儿,要往死里灌袁敏行,好让他没法子入洞房。
幸亏有王旭等一干人在,各种找借口,用视死如归的精神,替袁敏行挡下了无数轮的轰炸,女眷那边,有三两个人仗着脸皮厚,说些不着调的话,还想重新回到洞房里,好好羞臊一下荣宝儿,却被蓬莱亮出身份,统统给镇压了下去。
天过二更,酒席才渐渐的散了,喝的已经脚步踉跄的荣曜,说什么都不肯留在这里过夜,硬是带着靥生红晕的荣高氏,坐上马车回家去。钱老太爷跟钱老夫人都喝了半肚子的白水,强打着精神,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才带着儿孙们走了。
关上大门,清虚道爷满身酒气的,被送到客院里睡下,永安被长仁拉去喝酒,长礼跟长信,长智,都带着人四处查看巡夜,长义自己抱着肘子和一坛子酒,钻到柴房里,跟要闹袁敏行洞房的黑衣人,和褐衣人,探讨人生哲学去了。
本来已经脚下拌蒜的袁敏行,一进了正院,突然就不东倒西歪了,两只眼睛亮的在黑夜里都放绿光,比天上的月亮都醒目,郑嬷嬷听到动静迎出来,差点被吓得喊出来,妈呀,有狼!
“爷,您回来了?”郑嬷嬷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抖着声音,给袁敏行见礼。
“嗯,我回来了,夫人可睡下了?”袁敏行心情激动之下,说话也颤抖着,尾音往上挑起。
“回爷的话,夫人已经沐浴过了,还没睡下,正等着爷呢!”郑嬷嬷镇定下心神,心里念着佛菩萨,求老天开眼,可别让袁敏行把荣宝儿给生吞活剥了!
“好,那我去看看夫人!”袁敏行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却在次间站住了,抬手朝手心呵了口气,觉得酒味儿还是太重了,就想先洗漱,省的熏到了宝儿,“嬷嬷,劳烦您,替我去吩咐长仁他们,要桶水过来,我先洗洗!”
“角房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您过去就能洗漱,不用再麻烦小哥儿们了!”郑嬷嬷低头屈膝回答道。
“是吗?”袁敏行这才想起来,他成亲了,成年男丁就不好直接在正院出入了,可是他也不愿意让丫头们伺候沐浴,不说是怕荣宝儿吃醋,他只肯承认是自己不习惯。“那怎么办?谁来给我搓背呢?”
自言自语着,袁敏行就咧着嘴笑开了,进了梢间,看见荣宝儿正捧着一本书,在灯下看着,就凑过去,捂着嘴跟她说话,“宝儿,你看什么呢,那书有我好看么?我都回来了,你怎么都不搭理我?”
“你好看,你比书要好看!”荣宝儿放下了手里的书,不过是郑嬷嬷怕她又睡着了,给她从西屋拿了一本杂记,让她看着消遣的。闻到了袁敏行身上的酒气,荣宝儿就禁了禁鼻子,有点嫌弃的往外推他的脸,“你满身的酒气,去洗漱吧,热水都准备好了!”
“可是长仁他们都不好进来这屋里,没有人给我搓背,宝儿,你说怎么办?”袁敏行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荣宝儿撒娇。
“搓背?”荣宝儿看着翠衣涨红了脸,逃一样的,从屋里跑了出去,知道她是不愿意的,要不然,“白果?”
“啊,奴婢突然想起来,外面的食盒还没送回厨房去呢,我这就去!”白果跟着也跑了出去。
“郑”嬷嬷,已经淡定的掸了掸衣襟,走到明间了,“我去看看白果,别毛手毛脚的,再打坏了碗碟!”
“宝儿!”袁敏行心里大乐,宝儿身边伺候的人果然训练有素,又都极有眼色,“那就有劳夫人,来为为夫搓背了!”
“才不要!”荣宝儿立刻往床里缩,却被袁敏行冲上来,一把抓住,扛在肩上,哼着小曲儿,就推开了小门,进了角房。
“宝儿乖啊,我背上好痒,要是不能搓搓,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袁敏行飞快的褪尽了衣衫,坐到浴桶里,哀求荣宝儿。
“你,流氓!”荣宝儿两只手捂着脸,都快囧死了,她前世看到过的,那都是影像资料,跟现实中的大活人,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好吗?
“好宝儿,就只是搓搓背!”袁敏行索性站起来,探身拉住了荣宝儿的手臂,把她拽到了浴桶边上,把投湿了的帕子,交到她的手上,又老实的坐下,让她搓背。
荣宝儿悄悄的把眼睛张开,看袁敏行果然乖乖的坐在浴桶里,背对着她,两只手臂架在桶沿儿上,等着她给搓后背,荣宝儿只好先把帕子先放到桶沿上搭着,挽起两只袖子,然后拿着帕子轻轻的给他擦了起来。
“宝儿,你用力一些,这样根本不解痒啊!”荣宝儿搓了一会儿,袁敏行提出了意见。
“知道了!”荣宝儿咬着牙回答,我让你事儿事儿的,手上就下了大力气,才三五下,袁敏行的背上,就被搓红了。
“哎,宝儿你下手轻一点,我背上的皮是不是都破了?”袁敏行又抗议。
“一会儿轻了,一会儿重了的,你是不是存心故意的?”荣宝儿把帕子丢进木桶里,站起身就往外跑,“真难伺候,我不伺候你了!”
“哎宝儿,你回来!”袁敏行看荣宝儿真的往外跑,也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脚就追了过去,随手带上了小门的门闩,一个饿虎扑食,就把荣宝儿扑到在了床上,“夫人不伺候我,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的,好好伺候夫人吧!”
还要训斥袁敏行耍流氓的荣宝儿,再没机会开口,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么!混乱过后,被袁敏行搂着的荣宝儿,只觉得身上酸软的厉害,却又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就想起来,重新洗漱。
“宝儿,你干嘛?”感觉到荣宝儿,把自己的胳膊从她腰间给推开,袁敏行立刻又把胳膊缠上去,把才翻身要坐起来的荣宝儿给拉回了怀里。
“我要去洗洗,难受死了!”荣宝儿有些气急败坏,“你的手老实点!”
“我们一块儿去洗!真好!”袁敏行立刻来了精神,同时笑眯了眼,袁敏行冲外头喊了一声,“备水,爷跟夫人要沐浴!”
“是!”郑嬷嬷在外头答应了一声,就听见下门闩的声音,郑嬷嬷去了外头叫人要热水去了。
青黛年纪太小,早就被翠衣打发去睡觉了,白果正靠在倒座门口打瞌睡,郑嬷嬷连推带喊的,才勉强把白果叫醒,可是她站起来跟神游一样,拿着水瓢就要往灶眼里泼水,把郑嬷嬷气的一巴掌拍过去,倒把白果给打得伏在灶台上睡着了。
“白果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今天也确实是乏的厉害,妈妈别生气,就让她睡吧,我来烧水!”甘松听到动静,从东屋里出来,跟翠衣一块儿,把白果给抬到了倒座东屋的炕上,给她脱了鞋袜,盖上被子,让她好好躺着睡。
往大锅里添了两桶水,甘松麻利的用火绳点着了苞米叶子,用它引着了大灶底下的劈柴,劈柴都是硬木,火上的快,也猛烈,没多一会儿,水就烧开了,甘松给木桶装满了热水,看翠衣伸手来提,忙丢下水瓢,上手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