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衣姐,我来帮你,你一个人不好用力,小心水洒出来,再烫伤了!”
郑嬷嬷就在后头提着一桶冷水跟着,到了角房外,翠衣示意甘松,跟自己小心的放下热水桶,从怀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一桶热水没够,翠衣和甘松就又把剩下的热水抬过来,郑嬷嬷兑好了水,才站在小门旁,轻轻敲了敲。
“爷,夫人,热水准备好了!”
郑嬷嬷话音未落,袁敏行就赤条条的跳下了床,把睡眼惺忪的,却还强撑着不肯睡,一定要先沐浴的荣宝儿给拉过来,抱进怀里之前,还记得用衣服把她给包住,才到了角门边,一只手拉开门闩,人还没进门,就先吼了一嗓子。
“都出去吧,夫人有爷伺候着呢,用不着你们!”
郑嬷嬷听着好笑,急忙捂住了嘴,答应了一声,带着甘松和翠衣出去了。翠衣坐在外头台阶上,等着听里头的吩咐,备着万一要添水或者要什么东西的,甘松就跟着郑嬷嬷从正门进了屋,蹑手蹑脚的到梢间,帮郑嬷嬷给荣宝儿和袁敏行换干净的被褥。
甘松才把被子叠好抱起来,郑嬷嬷一眼就看到了白绫子,上前认真的看了好几眼,然后笑得开怀的,把它仔细的叠好了,郑重的放到次间早就备好的,黑漆螺钿匣子里,才又回来,跟甘松重新铺陈了被褥衾枕,就又退到了明间等着。
在浴桶里都睡得前仰后合的荣宝儿,被袁敏行各种揉搓,还是给闹醒了,看着一脸贼笑的袁敏行,荣宝儿挣扎着就要往浴桶外爬,结果被袁敏行无情的给镇压了下去,一直折腾到了五更天,袁敏行才又抱着荣宝儿回到梢间。
已经彻底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荣宝儿,虽然已经睁不开眼睛,还是坚持着穿上了睡服,而且命令袁敏行也必须穿上睡服才可以。袁敏行不愿意穿,站在地上耍赖,荣宝儿一边磕头,一边坚持着。
“你要是坚持不穿,就自己去次间睡,我就不管你!”
袁敏行看着荣宝儿都那样了,还在坚持,就有点心疼了,看看外头天都快亮了,就决定还是妥协一次,就乖乖的穿好了睡服,才平安的爬上了床,搂着已经睡过去的荣宝儿,袁敏行也是瞬间秒睡。
翠衣和后赶过来的甘松,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地没脚踝深的水,这是洗澡还是游泳啊?天亮之前,她们俩能不能清理完毕呢?等把角房清理干净,太阳都已经出来了,顶着硕大的两只黑眼圈,翠衣和甘松走路都打晃,得了郑嬷嬷的允许,一路飘着进了倒座间,往东屋炕上一倒,就不省人事了。
白果早就起来,端着热水去正房,准备伺候荣宝儿和袁敏行梳洗,却被强忍着哈欠的郑嬷嬷给撵出来,“爷跟夫人还得睡一会儿才能起来呢,你还是回去养养精神,等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荣宝儿被生物钟给唤醒的时候,还纳闷呢,今天这个抱枕怎么这么的硬?一会儿得让郑嬷嬷看看,是不是棉花塞多了,拿出去一些应该会好一点吧?强撑着睁开眼要爬起来,准备早饭,袁敏行迷迷糊糊地一把把她搂回去。
“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我们又不用磕头敬茶,等睡好了,起来给我娘上一柱香就是了!”
荣宝儿这才反应过来,她跟袁敏行已经成亲了!荣宝儿确实也是真的困倦,也就从善如流,躺下继续睡回笼觉。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荣宝儿才睡着不到两刻钟,就被郑嬷嬷给叫起来了。
“爷,夫人,袁家老爷,大爷,和袁童氏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没事只会添乱!”袁敏行当时就发起了脾气,“你去跟长仁说,我们不见,他们要是赖着不走,就给爷乱棍打出去!”
“嬷嬷,你别听他的,敏行,娘的灵位供奉在哪里?你让长仁把他们都带去那屋里,他们想恶心咱们,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得意了!”没睡好的荣宝儿,带着一肚子的起床气,知道不能冲着袁敏行撒,好死不死的就有不开眼的撞上来,那荣宝儿还客气什么呢?
郑嬷嬷听荣宝儿直呼袁敏行的名字,就是倒吸了口气,这要是被人听见了,可成什么体统?袁敏行没听见郑嬷嬷的回答,就跟着开口,“嬷嬷,你没听见夫人的话么?”
“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去传话!”郑嬷嬷一听,得,爷都不计较,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宝儿,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袁敏行也不等白果进来伺候,先下地自己穿上了衣服鞋,才蹲下,给荣宝儿穿鞋袜,白果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也吓了一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呵”荣宝儿站起来,打了个呵欠,“咱们去看看去!”
行走有点困难的迈着小碎步,荣宝儿被袁敏行扶着,到了小祠堂里,这里只是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是只有一架的正房,供奉着袁敏行的祖父母,母亲,以及袁三的灵位。
荣宝儿一进到祠堂里,看到袁熙竟然带着袁端行,袁童氏,大喇喇的在灵位前坐着,荣宝儿掐了就要暴跳的袁敏行一把,就笑着开口,“哟,这是哪阵香风,把袁老爷给吹来了!您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开了祠堂,禀告祖先和母亲一声,夫君跟我已经成亲了,想必您也许久没跟母亲说说话儿了,今天就一块儿吧!”
因为宿醉,还头疼欲裂的袁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坐在祠堂里,一想到要跟死去多年的原配夫人‘说话’,当时汗毛就竖起来了,仿佛被烫着了一般的,袁熙从椅子上跳起来。
看着袁敏行跟荣宝儿,点了线香,插到香炉里,毕恭毕敬的跪在牌位前的蒲团上。突然听见房梁上,一声呜咽,袁熙把还糊涂着的袁端行给一把薅起来,袁童氏也跟着站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都浮起了鸡皮疙瘩。
“列祖列宗,祖父母,母亲大人在上,不孝子孙袁敏行,已经于昨日三媒六礼,正式迎娶荣氏为妻,今日特来禀报,若是先人们在天有灵,还望您多多庇佑不肖子孙,为袁家早日开枝散叶!”袁敏行这番话是早就想好的,只不过是提前说了出来罢了。
“爹,大哥,您二位也给祖先和母亲上柱香吧!”荣宝儿才起身,就对袁熙和袁端行说道。
“也,也好,也好!”袁熙抖着手,接过袁敏行递过来的香,看袁端行还傻呆呆的站着,就捅了他一把,袁端行才明白过来,也伸了手,接过了袁敏行递的线香。
怎奈两个人一要点香,就听见好似鬼哭的声音,只要放下手,声音就停,父子俩更是心里害怕的厉害,拿在手里的香连着被抖断了两次,才成功的把香点燃,插进了香炉。父子俩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们俩,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袁童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胆子变得很大,冲着袁敏行和荣宝儿就吵嚷起来,“新婚夫妻,不拜见公婆,磕头敬茶,在这里玩什么烟泡鬼吹灯?”
荣宝儿看着她就是一笑,“恕我眼拙,不知道您是哪座庙的神仙?”
袁熙听见这话就是一皱眉,“老二家的,她是为父的继室,你们的继母,你作为小辈,不得无礼!”
“哦,原来是公爹的继室,那在母亲面前,可是要执妾礼的!”荣宝儿立刻拿了三炷香,给袁童氏递过去,“麻烦您跪下磕头吧!”
“你!”袁童氏气的直哆嗦,“你好大胆子,竟然”
“父亲,我倒是觉得,我媳妇说的话在理,可没什么不妥当之处,您一直宣称我们袁家是诗礼传家,礼不可废啊!”袁敏行立刻插话,对着袁熙,说话也是半点不客气。
“当然,这是应该的!”袁熙也明白荣宝儿是故意的,其实执妾礼这件事,就是看家里人怎么看,一般来说,只要是互相之间,面子上能过得去的,都不会当面给人找不痛快,含含糊糊的也就过去了。也是他们仨,对不起袁敏行,才让他心里充满了怨念。
袁童氏被袁熙拉到了袁钱氏的牌位前,才又觉得心里都毛毛的,被迫接过了线香,倒是一下子就点上了,可就在她往香炉里插香的时候,突然袁端行莫名的笑了起来。
就在袁童氏跪下磕头的时候,那三支香齐刷刷的半路折断,香头直接就掉到了袁童氏头上,竟然点着了她用了厚厚的头油的头发,把她烫的猛地跳起来,袁熙忙过来,用袖子给她扑头上的火。
袁端行站在那里,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还拍着手叫,“着火喽,着火喽!哈哈哈哈”
袁敏行可是没像袁端行那样没良心,在荣宝儿的提醒下,把香炉里的香拔出来,一把就把香炉扣到了袁童氏的头上,别说,这招还真是管用,袁童氏头上的火,真的被扑灭了,可是袁童氏也没法见人了,满头满脸的都是香灰,连嘴里都吃进去了不少,谁让她拼命的大声叫嚷呢!
“你个混账,你娘都遭了难了,你还在那里拍手叫好!”袁熙看着袁端行笑得都直流眼泪,过去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就这样,袁端行还没止住笑。
袁敏行看着不对,也跟着过去,拍了拍袁端行的肩背,神色凝重的说,“难道是冲撞着了?爹赶紧带他回去找个明白人看看吧!”
荣宝儿眼睛尖,在袁敏行拍袁端行第一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点银光一闪,随即就不见了,袁端行慢慢的停下了狂笑,却又神情萎靡起来,软软的瘫坐在地上,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袁熙一看这种情况,也没法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连见面礼都没带,就想让袁敏行和荣宝儿给他们磕头敬茶,再在袁敏行家里大吃一顿,顺便带着小两口孝敬的东西,再回家去。现在也只好就顺着袁敏行的意思,扶着袁童氏和袁端行,慢慢的往外走,
送走了袁熙他们三个,荣宝儿对袁敏行手里那闪着银光的东西,好奇极了,回房的路上,就一直想捉住他的手,掰开了看,偏偏袁敏行促狭的很,手上功夫又好,荣宝儿试了好多次,都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宝儿,你说说,你那些主意,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既然都已经起来了,干脆就吃了早饭再睡回笼觉好了,袁敏行就粘着荣宝儿,坐在次间的炕上,看她安排早饭。
这时候,荣宝儿才知道,原来昨天是天然居的全套班子,过来给她操办的酒宴,今天的早饭,主厨竟然是长义,她带来的陪房,只是在给长义打下手,荣宝儿初来乍到的,也不想即刻就表现出要争权的样子来,
“那早饭就尽量简单些,不要太重的油盐,越是清淡越好!”荣宝儿也没说究竟要吃些什么,就只是让长义随便发挥,反正她在现代的时候,什么垃圾食品都没少吃,长义再不济,也不会做出比那些东西还没营养的饭菜出来吧?
“宝儿,你怎么都不理我一理?”袁敏行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就舔着脸,使劲的在荣宝儿身边转悠,试图找存在感。荣宝儿觉得,要是他长了尾巴的话,估计摆动起来,也是十分欢快的。
“那你让我看看,你在袁端行身上使了什么手段?”荣宝儿拿了一只引枕,靠着坐着,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说。
“也没什么,我不是听座师说过,凤翔侯府的祠堂里,有机关么!可惜我找的这个木匠师傅,手艺不精,也就是只能在房梁上做点小手脚,放个小笛子装鬼哭,可惜连袁童氏都没能吓唬住!”袁敏行十分可惜的砸了砸嘴,“至于那香头,不过就是一点小手段,也不值得一提!”
“你少跟我打岔,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荣宝儿意有所指的,看着袁敏行依旧紧握的手说。
“这个啊!”袁敏行抬起了拳头,想起了袁熙在得知他跟荣宝儿定亲以后,去了金鱼胡同闹腾的那天,长义也是这么一针,就把他定在了当场。“长义认穴道的功夫,越发的精进了!”
“恐怕不是长义的功夫精进了,是清虚道爷的手,又刺挠了!”荣宝儿一眼就看出来,袁敏行手心里躺着的银针,可不是普通的货色,这一枚银针比平常所用的银针,都长出一寸三分,别人不知道,荣宝儿可是一清二楚的。
“哈哈,知我者,荣丫头也!”清虚从外头摇摇摆摆的走进来,随手就给荣宝儿把了个脉,随即就对袁敏行吹胡子瞪眼睛起来,“臭小子,你是色鬼投胎么?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媳妇呢?”
“我”袁敏行被清虚道爷一顿雷烟火炮,轰得莫名心虚,赶紧拉过了荣宝儿,把她的耳朵给捂住了,非礼勿听啊!昨天他虽然想过要克制,可惜,终究还是没刹住车,“我这不是,新娶的媳妇么,没什么经验么!”
“你小子,当着老道还装什么童子鸡?”清虚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你给老道记住了,接下来的三天,你憋得住也得憋着,憋不住也得憋着,不然,荣丫头的身体可就要被你给毁了!”
“道爷!”袁敏行震惊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老道吃完了饭,攒足了力气给荣丫头开些药用上,你小子,给老道安安分分的,不然,老道一针扎废了你!”清虚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道爷,真的这么严重么?”郑嬷嬷也跟着悬起了心。
“内服加上外用,连着用上三五日,将养好了就没事了!”清虚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口水就泛滥成河了,“荣丫头,你家这厨子可不比凤翔侯府的差!”
才夸完了厨子的手艺,清虚的脸色就变了,这都是什么啊,五香大头菜丝,金钩虾仁拌白菜丝,咸鸭蛋,松仁粳米粥,枣子糕,都是素的,连一根肉丝儿都没见!清虚道爷连筷子都没有力气拿了。
“道爷,您不是饿了么,赶紧动筷子啊!”袁敏行殷勤的给清虚夹了一筷子白菜丝,劝他吃饭。
“荣丫头,老道不吃草!”清虚闭上眼睛,都不敢看碗里那雪白淡黄的白菜。
“知道您不吃草!我只是没想到您这么早过来,本来打算是要把饭菜热着,等您睡到自然醒呢!”荣宝儿憋着笑,转头对白果说,“你赶快去厨房,让人把昨天没有没动过的荤食,赶紧热上,给道爷端来!”
“荣丫头这还差不多!”清虚道爷才算是满意了,还很给面子的吃了被称为草的白菜,等到白果带着人把五六盘子的肉,加上酱肉白菜馅儿的饺子都端上了桌,清虚道爷挥着筷子就痛快大吃起来,“嗯,比昨天的入味了哈!”
饭后,尽管荣宝儿抗议,还是被郑嬷嬷带着白果,给拉到了角房里上药去,“嬷嬷,我自己能行!真的!”
荣宝儿涨红了脸,拉着小衣儿,拼了命的挣扎,这种事情,怎么好让她们帮忙呢?这样比在前世的大浴池洗澡,一群陌生人坦诚相见,还让荣宝儿羞臊不安。郑嬷嬷看她实在真是不情愿,只好不再逼迫她。
“那夫人涂好了药膏,就喊奴婢们一声,奴婢们就在外头守着!”
“好,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出去吧!”荣宝儿好不容易守住了小衣,也出了满身的汗,连挥手都不敢的,让郑嬷嬷赶紧出去。
涂好了药膏,清凉的感觉,比之前火辣酸痛的滋味舒服了好多,荣宝儿才穿上了里衣,郑嬷嬷就推门进来了,被小心翼翼的扶着回到了梢间重新躺好,荣宝儿又是瞬间坠入了黑甜乡。
钱家老夫人一大早就醒了,匆忙起身叫丫头给她梳头穿衣,“赶紧赶紧,咱们得去受敏行两口子的礼,吃媳妇茶呢!”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钱老太爷看着外头还黑着天,屋里都点蜡烛呢,挥手斥退了忙乱的丫头婆子,把钱老夫人给叫到身边,“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咱们二丫头早就没了,要吃媳妇茶也是袁熙去,咱们做外家的,去添什么乱呢?”
“敏行是我们一手拉扯长大的,他袁熙手都没伸,他有什么资格去吃这碗媳妇茶?”钱老夫人难得怒了。
“你还记得敏行是我们拉扯大的,那你还一大早的过去给他们添乱?”钱老太爷拉着老妻不撒手,“你也不想想,敏行为了娶到荣家丫头,把身边的丫头都给发卖了,忍了这两三年,他好不容易等到了洞房花烛这一天,怎么可能一大早就起身?”
“可是荣丫头总该起来安排家事了吧?我去跟她说说话也好!”
“你呀,非要我说明白吗?你我洞房之后,你一觉睡了多久,你都不记得了?”钱老太爷闭着眼睛摇头。
“可是,她不是再醮”钱老夫人看出钱老太爷有点不高兴了,可还是低声说。
“清虚道爷的话,你是没听到?你耳朵聋心也瞎了吗?”钱老太爷一声低吼,钱老夫人就跪下了。“你着急忙慌的要出去,就是为了揭荣丫头的短,当面羞辱她?”
“我没有”
“我告诉你,别说我信清虚道爷的话,就算是道爷说的话不对,我也当他说的是真话,祖宗面前我也敢替敏行说,他娶的是个清白的女孩儿!”钱老太爷坐起来,低头看着钱老夫人,“你要是不平,你尽管去祖宗面前,告我的状去!”
“爹!”钱家大爷在外头气都没喘匀,就拼命的拍门。外头伺候的婆子,觉得屋里钱老太爷的声气不对,赶忙就跑去找了钱家大爷,让他过来瞧瞧,别出了什么事。钱家大爷一听就知道是母亲有犯了糊涂,连鞋都没提上,就跑了过来。
“你,去开门,当着孩子的面,把你那糊涂心思都给我藏好了,今天下午你还要出面,跟我一块儿去看敏行两口子,我不想让孩子们笑话你!”要不是担心钱老夫人就这样病了,会有人传闲话,钱老太爷都没这份耐心,再教导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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