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爷说是会有用处,也不会影响到小弟弟的成长!”荣宝儿对清虚的医术很信任。
“就只有这些药水吗?”高卢氏看着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瓷药瓶,心里惦记着儿子一家。
“还有的,不过得下午才能做出来!”荣宝儿把小瓷瓶打开,用小银勺子量着,分成了四份,放到寿嬷嬷拿过来的甜白瓷小碗里,亲手端给他们喝。“到时候,咱们家所有的人,都要喝上,还有舅舅家,二叔家!”
“还有钱家!”荣曜一口就喝下了药水,微酸略苦,还有点甘甜,倒是不难喝。“许家也送去吧!万一真有用处呢!”
“哦!”荣宝儿是不大好意思提起钱家,既然荣曜说出来了,那她肯定会痛快的照办。
二皇子转危为安,最开心的除了王皇后就是李太后了,知道袁敏行有段时间,没进宫看望王皇后了,也知道他担心的,就是有人会用这种下作手段,陷害王皇后或者二皇子,如今幕后黑手既然已经抓到,那么危机就算是解除了,袁敏行也就可以进宫看望王皇后,还有二皇子了。
袁敏行就奉了李太后懿旨,进宫去看望了王皇后,因为二皇子的病,王皇后脸色憔悴的厉害,看到袁敏行进宫了,王皇后脸上才露出了一点笑模样,袁敏行从腰带里,摸出了一只硕大的荷包,里面装的,是清虚做的各种解毒保心的药丸。
“姐姐,这些是清虚道爷做的,你收好了,以备不时之需!”袁敏行被王皇后拉进了屋子,别的话都没说,先把药丸拿出来交给王皇后,“从清虚道爷手里接过来,我就一直贴身带着,没经过别人的手!”
“我知道,你办事,我放心!”王皇后第一次在袁敏行面前流泪,“你回去替我去跟我爹娘,旭哥儿,还有外祖父母他们,报个平安吧!我这里还是不大方便让人出宫去,挨家挨户的走动。”
“他们都很惦念你和大公主,还有两个皇子!”袁敏行答应了,“我进宫之前,他们也都托我来给您问安!”
“敏行舅舅!”大皇子才下了早课,就匆匆跑回来,拉着等着他教写字的大公主,过来正殿看二皇子,一看到袁敏行,两个小的就规规矩矩的行礼。
尽管袁敏行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来了,可是两个小的对他,一点都没有陌生感,行完了礼,就亲热的跑过来,拉着袁敏行的手,叽叽喳喳的,争先恐后的表示,自己是最想他的那个。
“舅舅也想你们!”袁敏行正好两只手臂,立刻就被两个强烈要求抱抱的孩子,给霸占了,抱着他们两个,袁敏行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就在屋里转圈子,两个孩子的笑叫声,都快喊穿了屋顶。
袁敏行带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王皇后也笑着看,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等袁敏行放下了大皇子和大公主,大皇子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了,里面是六颗玫瑰窝丝糖。
“母后,舅舅,大妹妹,吃糖!”大皇子举着盒子,在屋里挨个的让人,还给了香嬷嬷一颗,自己也吃了一颗以后,看着最后一颗,说,“这个留给弟弟吃!”
“弟弟还小,除了奶水,别的东西都吃不得!”王皇后搂着大皇子和大公主,笑着在他们脸上亲着,对大皇子说。“母后宫里可没有这种糖,这些糖是谁给你的?真好吃!”
“是下早课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德母妃,德母妃身旁的一个嬷嬷给儿臣的,还跟儿臣说了三遍,怕儿臣忘了给弟弟留一颗!”大皇子跟大公主都回亲了王皇后,然后大皇子才说。
“又是郑德妃,她真的是太闲了!”利用完了太和,又转而利用大皇子这个无辜的小孩子,还是被王皇后一直养在身边的,多恶毒的心思!最毒不过妇人心哪!袁敏行就笑,“她还要多久生产呢?”
“腊月末才怀上的,怎么也要九月初才生产吧!”香嬷嬷被大皇子的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敏行,宫里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绝对不会让她再有可乘之机!”王皇后打发走大皇子和大公主去看二皇子,让袁敏行坐下喝茶。“你放心,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受到教训了,以后不会再犯错!郑家父子,你也先不要动,等选秀完毕,咱们再看!”
“我知道了。”袁敏行尽管心里不舒服,可是也知道,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去看看小外甥,等出宫了,外祖父和姨父他们问起来,我才好跟他们显摆!要不然过几天他们进宫看到了小外甥,我再显摆他们就不稀罕了。”
袁敏行出了宫,直奔钱家,永年伯一家都在钱家正院里等着他呢,“敏行,你回来的正好,荣侯爷家送了药水来,说是能防痘疹的,京城西北三十里,有许多人染病,虽然还没传到京城,防一防总是好的!”
听说药水是凤翔侯荣家送来的,袁敏行二话不说,就把药水一口干了,然后坐下嚷口渴,又说饿了,吃着喝着,才挤牙膏似的,一点点的慢慢形容这趟进宫的所见所闻,而且只挑好的说,也是想让大家放心。
高家,高观同意带着妻子儿女去荣家小住,可是临上马车的之前,他媳妇改了主意,说什么都不肯去荣家住,她说,客居总觉得不自在,还是留在自己家里舒服,而且,她还偷偷倒掉了荣家送去给她喝的药水。但是,她却没有阻拦高观送孩子们去荣家。
尽管当地的县官尽了力,可是痘疹还是传到了京城,荣家上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严格的按照荣宝儿的吩咐,做好消毒措施,在主子们身边贴身服侍的人,还带上了用药水煮过的纱布,所做成的口罩,防止飞沫空气传播。
随后,许家,钱家等人家,也跟着学起来,也不知道是清虚给人喝的药水,还是煮纱布的药水起了作用,反正这几家,没有人患上痘症。而荣宝儿的舅母,高观的媳妇,却不幸中招了。
高卢氏听到了消息,立刻就起身回了高家,荣高氏和荣曜根本留不住,荣宝儿又不能把清虚送去,万一道爷再病了,那荣高氏咋办?荣宝儿只好让见过喜的翠衣,跟过去伺候,顺便带上了清虚研制的药。
“我跟翠衣,都是得过痘疹的,不怕被你传上,你就放心的躺着,不许抓挠水泡,乖乖的听话,吃药吃饭,过了几天,你退了烧,就能好起来了!”高卢氏端着温水,一勺勺的喂儿媳妇。
“婆婆,我对不起您!”自从她见了喜,连她亲娘都不敢着边,高卢氏竟然抛下大肚子的女儿赶回来照顾她,不但喂水喂药,还好言好语的安慰她,作为之前,不满婆婆去伺候小姑子的高家儿媳妇,她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温暖,却又惭愧。
“你呀,也就是嘴不好,心地却不坏,你小姑呢,也是嘴上厉害,心里软的跟豆腐似的,你们俩,针尖对麦芒也只是在嘴巴头上,却没有动过真格的,从来没背地里互相拆台捅刀子,这我都知道,所以你在我面前撒撒娇,发点小脾气,就如同我闺女一样,我也不会当真!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你不要老是放心上,好好的养好了身体,我还等着你跟观哥儿给我养老送终呢!”
“娘,您觉不觉得,自打舅母病好以后,跟换了个人似的?”荣宝儿终于盼到舅母病愈,想把高卢氏接回来,可是高卢氏担心会不会带了病气过来,坚决要在高家待过一个月以后,身边伺候的人都平安无事,才肯回来。
“你怎么这么说?”荣高氏已经快生了,离预产期还不到十天了,高卢氏却还要三天才能回来,荣高氏这几天就觉得十分的委屈,情绪就不大高。
“您看看,这几天,头茬下来的瓜果蔬菜,咱们庄子上还没送进来呢,舅母就打发人送了不少过来,说是让我们尝鲜,这要是搁以前,只有咱们家往舅母家送东西去的份儿,哪里见过回头的东西?”荣宝儿抓着一根水灵灵的水萝卜,剥了皮,递给荣高氏,自己也拿起一根咬,都没剥皮。
“你怎么连皮吃?不辣吗?”荣高氏本来想训斥荣宝儿说话不恭敬,可是看到荣宝儿连皮啃萝卜,就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忘了,只惦记着怕她辣心。
“萝卜都洗干净了,连皮吃也没事,而且就一点点辣,萝卜很甜的,好吃!”荣宝儿因为苦夏,一点油腥都不爱吃,难得今天的水萝卜对了胃口,也就不节制,多吃一点。
“天气一热,人就没胃口,可算宝儿有一样顺口的东西,就让她吃吧!”荣曜进了屋,看到红艳艳水灵灵的萝卜,也拿起一根,带着皮咬下去,还真不怎么辣,甜脆可口。“你要是喜欢,爹让人去庄子上催催,多送些来。”
“不能总吃萝卜,黄瓜是不是也长大了?”荣宝儿也是很挑食的好吗?
“庄子里有什么新鲜的,我都让他们送来,给咱们宝儿尝尝!”荣曜正哄着大女儿,小女儿睡醒了,看到大家都在吃,她馋的不行,就爬过来抱着荣曜的腿,讨吃的。
荣曜拿起了一根水萝卜,把皮剥掉一点,塞进了珍儿的手里,珍儿就坐着,两只手捧着萝卜,用两个已经发芽的,小米粒似牙努力的啃起来,吃进嘴里多少萝卜汁水大家不知道,可是她流出的口水,可是泛滥如江河,把围嘴和坐褥都给浸湿了。
荣宝儿看她流的口水太多,就想给她擦擦,嫌萝卜碍事,伸手就抢,被急眼了的珍儿,一巴掌呼到脸上,登时就浮起了一只巴掌印。荣宝儿摸了摸脸,倒是没说什么,荣高氏心疼了,在珍儿屁股上响亮的拍了一巴掌,珍儿马上就嚎开了,动静大到,连在二门处,抬脚要进来的袁敏行都听见了。
“这是怎么了?珍儿怎么哭的这么大声,宝儿的脸怎么了?”袁敏行进了东次间,跟荣曜和荣高氏见过礼,就看见荣曜和荣高氏正围着荣宝儿,寿嬷嬷手里拿着玉颜霜正往荣宝儿脸上涂抹。珍儿被玉桂抱在怀里,嚎了两嗓子,发现连玉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荣宝儿身上,没人搭理自己,觉得没有意思,也就停下了,腮上还挂着两颗豆大的泪珠。
因为袁敏行时常的往凤翔侯府跑,珍儿经常能够见到他,知道他是个熟人,而且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注意力也在自己身上,就伸出了两只胖爪子,要袁敏行抱,袁敏行就顺手接过来,哪里想到,珍儿才一到手里,就炸了。
袁敏行看着哭得惊天动地的珍儿,明显被惊呆了,两只手掐着她的腋下,伸直手臂举着珍儿,错愕的看她哭得眼泪连成串往下淌,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珍儿用力哭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慰,没有被袁敏行抱在怀里哄着安慰,就又停下来,张着水汪汪的眼,跟袁敏行对视。
“宝儿要给珍儿擦口水,碰掉了她正在啃的萝卜,珍儿就急了,给了宝儿一耳光,珍儿反倒哭上了!”荣高氏示意荣曜,把珍儿接过来,放到炕上,让她继续啃萝卜。
荣宝儿的脸一阵火辣辣的,被寿嬷嬷按着涂玉颜霜的时候,都龇牙咧嘴的,回头看到珍儿竟然又开心的啃起了萝卜,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就把她抱进了怀里,珍儿停下嘴,抬头看了看荣宝儿,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就低下头,继续抱着萝卜啃,装没事人。
“小丫头,都说打人不打脸,连爹娘都没打过我耳光,你倒好,把我脸都打肿了!”荣宝儿戳了戳珍儿,珍儿不理她,继续努力啃萝卜。
荣宝儿就把珍儿的萝卜又抢了,珍儿伸爪子要抢回来,被荣宝儿轻松镇压,然后被翻了个个,荣宝儿在珍儿穿着开裆裤的屁股上,吭哧啃了一口,留下了两个浅浅的牙印,珍儿回手摸了摸屁股,倒是不疼,可还是努力挣扎着,从荣宝儿的腿上爬下来,飞快的爬到了荣曜身后,然后探头看‘十恶不赦’的荣宝儿,令人惊讶的是,这次珍儿倒是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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