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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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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婚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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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钱老太爷去西屋里看了袁敏行,荣曜和荣眺以及清虚道爷,在明间陪着钱老太爷,东屋里摆下了炕桌,高卢氏,荣高氏,蓬莱和荣宝儿围坐一桌,至于袁敏行,仍然在西屋里打着呼噜。因为心情愉悦,钱老太爷这顿饭吃的挺多的,饭后荣曜不放心,特意吩咐人送了消食茶来。

    钱老太爷带着笑喝完了消食茶,然后被荣曜带着,去了暂时充作荣眺卧房的偏院里,“女眷都在那院里,咱们说话也不方便,不如咱们暂时就在这里坐坐,若是老太爷乏了,就躺躺,歇个午觉!”

    “真是上了年纪,身子骨比起年轻的时候,差了好多!从京城到这里才多远的路,又是坐的马车,竟然就浑身酸痛!”钱老太爷被荣曜的热情感染,也不见外了,脱了鞋上炕,往后靠在引枕上,半合眼说着话,口齿都不很清晰了。

    “那您就睡一会儿吧!”荣曜亲手替钱老太爷盖上了棉被,准备带着荣眺退出去。

    “不用,人老了,也就是打个盹!”钱老太爷真就是盹了一下,像是猫打盹似的,荣曜还没下地,钱老太爷就精神了。“我来呢,也是想跟您和夫人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婚期!今天一早,皇后娘娘就派人到了我家,替陛下传了口谕,只要孩子们的婚期定下了,就正式下谕旨替他们赐婚!”

    “是吗?”荣曜闻言眯了下眼,语气略有嘲讽之意,“这次就没带什么附加条件或者赠品?”

    “这个暂时是不好说,”钱老太爷笑了下,“结果如何,就看敏行这臭小子的能耐了!”

    这个老狐狸,荣曜看着钱老太爷,心里嘀咕,“敏行的性子倒是随了老太爷您!”

    “他呀!火候还差的远呢!”钱老太爷有点小骄傲,说话却还是很克制的,“以后,还希望侯爷多指点他!”

    “那就要看以后他如何对我们宝儿了!”荣曜只是呵呵。

    钱老太爷看着荣曜,也想起了当初嫁女儿的复杂心情,也就不跟他计较,“嗯,他要是敢欺负宝儿,我第一个就不饶他!”

    “老太爷这话说得,倒是让我惭愧了!”荣曜笑了笑,钱老太爷话说得轻巧,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这样了,“我们宝儿性子骄纵,以后有不周之处,还请您和老夫人海涵!”

    “好了,咱们也不要在这里互相谦虚了!”钱老太爷哈了一声,重新提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孩子们的亲事才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是啊!”荣曜也不想再吊钱老太爷的胃口,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清虚道爷倒是给看好了几个日子,我觉得九月十六那天不错,想听听您的想法!”

    钱老太爷接过荣曜递过来的红纸,打开来仔细的看,“这几个日子,可是有什么讲究?”

    这时才有了用武之地的清虚,就仔细一一作了讲解,钱老太爷一边听,一边在肚子里盘算,还逐一提出自己的疑问,最终,钱老太爷也觉得,最合适的日期也是九月十六日。

    到时候天气凉爽,穿着厚厚的吉服也不会太难过,又是秋收之后,五谷丰登的是好兆头,最关键的是,荣家新出生的婴儿也满了百日,荣高氏的身体也能恢复的很好,到时候能够替荣宝儿打点的周全,也省的荣宝儿悬心。

    愉快的决定了袁敏行跟荣宝儿的婚期,钱老太爷就要立刻起身回去,还要带着袁敏行一块儿,“就是要敏行狼狈的进宫去,在陛下面前才好真的委屈,赐婚的圣旨,才不会又带了什么恶心人的郎当碎!”

    就这样,被强行叫醒的袁敏行,带着仍然乌青的眼圈,被钱老太爷派人架上了马车,尽管看着袁敏行干的起皮的嘴唇很是心疼,钱老太爷也没让他喝上一口茶润喉,现在的袁敏行越是狼狈,在皇帝面前就越能理直气壮的闹腾。

    “敏行,你给我听好了,”眼看着城门就在眼前,钱老太爷对袁敏行耳提面命起来,“就在你睡着的工夫,我跟侯爷已经商定了你跟荣丫头的婚期,就在九月十六日!”

    “真的?”袁敏行兴奋的一下子跳起来,都忘记了自己是坐在马车里,钱老太爷听着好大的‘咚’的一声,都替他觉得脑袋疼。

    “你看看你,毛毛躁躁的,一点都不稳重,成什么样子?”钱老太爷把眼睛一瞪,拿出威严来压制袁敏行,看袁敏行张口就要说话,又阻止他,“你给老子闭嘴,听我说!”

    “是!”袁敏行老实的坐好,用手揉着脑袋,脸上挂着傻笑。

    “我跟侯爷的意思,是让你马上进宫去,委屈的在陛下面前闹一闹。要不是陛下太喜欢给你塞女人,凤翔侯也不会坚持要退婚,你都要娶不上老婆了,就是当着陛下的面,胡搅蛮缠撒泼不讲理也是情有可原!”

    “岳父还坚持要退婚?”袁敏行话才出口,就知道自己犯蠢了,伸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外祖父,您放心,我明白了您和岳父的意思,是陛下让我们两家丢了脸面,总要帮着我们把丢了的面子找回来才行!”

    “你呀,小聪明还是有的,跟你说话就是省力气!只是要怎么闹,怎么把握尺度,就不用我来教你了吧?”钱老太爷还是觉得可惜,袁敏行不是姓钱。

    “外祖父,您就?好吧!”袁敏行可是信心满满,闭着眼盘算起了要怎么撒泼。手上可是没闲着,在身上一顿狠揉,把衣服都快揉成破布了。

    等马车快到宫门口了,袁敏行被钱老太爷推了下,袁敏行睁开眼,看着钱老太爷手里,从农庄抓的一把黄土,笑得都呛了。接过黄土,仔细的撒在头上和身上,袁敏行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钱老太爷跟着就一咧嘴。

    “臭小子,你真下得去手!”钱老太爷看着袁敏行脸上,瞬间就肿起一指高的手印,还有顺着嘴角流出的一点血丝,说不好心里究竟是心疼多,还是好笑多。

    “舍不得儿子,套不着狼么!”袁敏行含糊着说,然后等马车将停未停的时刻,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然后一个趔趄就跪在了大街上。

    众目睽睽之下,袁敏行抹了一把脸,嘴角的血丝被糊了半张脸,就这么仓皇狼狈的掏出腰牌,递给了都惊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指挥佥事,然后一句话都没说,拿回了被验看过的腰牌,一头扎进了宫门。

    “陛下!”袁敏行一头磕在地上,声音都劈了,“陛下”

    “敏行,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你这脸上是谁打的?荣侯爷?”才从郑德妃怀里爬出来的皇帝,被袁敏行那一声哭嚎,吓得就是一激灵,手上端着的茶碗都抖了三抖,微烫的茶水淋到了龙袍上。丢了茶碗给张宏,皇帝捂着鼻子嫌弃的摆手,“你这身衣服穿了几天了?都馊了!你别磕头了,看看你带起的这一身灰!去去去,换身衣服洗干净了自己再进宫来!”

    “陛下,凤翔侯坚持要退婚!臣,就要娶不上媳妇了!”袁敏行根本就不理会皇帝撵人,继续扯着嗓子嚎,却半点都不提之前皇帝的私心,只嚷着要娶媳妇,“陛下,臣要断了香火了!说起来,都是陛下您太体贴关心微臣了,荣侯爷现在跟臣之间有了心结!臣不管,您得赔给臣一个媳妇!”

    “你放肆!”皇帝心虚的吼了一声,却是外强中干,“朕关爱你还有错了?”

    “臣就放肆了!臣媳妇都没了,就放肆又怎么了?”袁敏行才不怕皇帝把他怎么着,皇帝现在忙着捂着盖着,强塞郑八给袁敏行做妾这件事还来不及呢!现在心虚的可不是他袁敏行!“臣不管,您得下旨,把荣家姑娘给臣定下来,臣就是看上她了,就是要娶她为妻!您得给臣做主!”

    “我真是惯的你!”皇帝气的连自称‘朕’都忘了,“你不但御前失仪,还出言不逊,信不信我狠狠的治你的罪?”

    “信,可是,不管陛下怎么治臣的罪,都得替臣把媳妇娶回来!”袁敏行跪的膝盖疼,索性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得是荣氏才行,别人不行!”

    “你,荣氏到底哪里好?我怎么就看不出来?”皇帝气的直拍桌子,心里却比之前安稳了,合着袁敏行就是为了要他下旨赐婚来的,这有什么呀!本来皇帝就是打算给他赐婚做弥补的。

    “满京城里,谁有她生得好看?”袁敏行涎着脸笑。“我就看上她长得好了,陛下,你赶紧下旨吧!臣要娶妻!”

    “长得好的人有的是,难道要朕都下旨赐婚给你?”皇帝也知道荣宝儿貌美,可是一想到她的性子,就觉得倒胃口。

    “除了荣氏,别的都不好看!要不是在宫宴上见到她,臣又怎么有机会见到她?”袁敏行犟嘴道。“陛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现在就下旨给臣赐婚!也免得夜长梦多,荣侯爷再给荣氏定了别人的家,到时候臣就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赶紧赶紧,张大伴,劳烦您给陛下准备笔墨!”

    “朕今天要是不下这道旨意,你能把朕怎么着?”皇帝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袁敏行的鼻子说。张宏偷眼看皇帝,没有反对的样子,就去做准备了。

    “那臣就不上朝,不办差!”袁敏行掰着手指头说,“天天在陛下这里缠磨,在荣侯爷给荣氏另外定亲之前,一定要拿到陛下的旨意!”

    “臭不要脸!”皇帝都骂粗话了。

    “还不是陛下您惯出来的!”袁敏行当面怼了回去。

    “你还知道?那你还敢跟朕这样?”皇帝瞪了袁敏行半天,看他满不在乎的嬉皮笑脸,也不嫌弃他身上肮脏,从龙书案后头转出来,在袁敏行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然后被飘起来的黄土呛到,捂着鼻子直咳嗽。

    “陛下,臣觉得九月十六是个好日子,陛下圣旨上就写这天吧!”

    袁敏行赶紧用袖子冲着飘着的黄土扇风,然后整个书房里就都飘起了呛人的黄土末子,皇帝接过张宏递过来的手帕捂着嘴,快步走到书案后头,拿起笔,在空白的瑞荷锦,以及芙蓉锦图案的抹金轴黑底织锦圣旨,刷刷点点的写下了赐婚诏书,也不等墨迹干透,就扔给了袁敏行。

    “拿好了,赶紧给朕滚蛋!”

    “呃,陛下,这规制不对,臣的品级不够啊!”袁敏行看着圣旨的图案,纳闷道。

    “兵部左侍郎一连上了五道折子,要乞骸骨,朕被他闹得烦了,就恩准了,明日朕就下旨,让原右侍郎稍迁一步,从右侍郎升为左侍郎,右侍郎的位置,就便宜你小子了!就当是朕贺你新婚!”

    “多谢陛下隆恩!”袁敏行立刻就要跪下谢恩,被皇帝一本折子给打了回去。

    “你给朕滚,赶紧,别想呛死朕!”

    “是,臣告退!”目的达成,袁敏行乐呵呵的告退之后,也不再多逗留,跟门外等着的香嬷嬷打了声招呼,给她看了圣旨,就急忙出宫去了。

    “奴婢在外头,听着陛下一声高,一声低的,心里急的不行!”香嬷嬷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袁大人竟然这样有本事,真的把圣旨给闹到了手里!当时奴婢是真的害怕,万一陛下真的恼怒了,再罚了袁大人!”

    “敏行一向有分寸,也知道哪里是陛下的软肋。昨天他是一时急昏头了,才没想起来要赐婚这件事,今天八成是搞定了荣侯爷那边,这才有闲心来耍臭无赖!”王皇后抚着肚子笑得淡然。

    “袁大人急着出宫,也没有传旨官,就这么自己拿着圣旨走了,说改天再来给娘娘请安!”

    “他是怕陛下反悔!日子定在哪一天了?”

    “是九月十六!”香嬷嬷细细回忆了一下,肯定的说。“也不知道有没有找人看过!”

    “清虚道爷不是时常在凤翔侯府走动吗?必然是他看好的,错不了!”

    “娘娘说的是!”

    袁敏行走出宫门,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状态,钱老太爷留了长随下来,陪着长礼一块儿等消息,一看袁敏行的样子,就知道事成了,忙堆起满脸的笑,上来要恭喜他。

    “噤声!”袁敏行对着他做出了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吩咐长礼,“你现在就骑马去凤翔侯京郊田庄,就说事成了!然后回来到钱家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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