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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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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作死的黄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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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有的吃还有的玩,许家小姑娘立刻开心起来,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糖桂花的十八种吃法,荣宝儿就看着她们笑。三嫂嘴里说着话,眼睛一直都在留意着,荣宝儿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荣小姐是喜欢糖桂花,还是喜欢喝桂花茶呢?”

    “我?我都还好!”突然被点名的荣宝儿,倒是真的对桂花没什么特殊的偏好。

    “听我夫君说,他们表兄弟四个,都喜欢吃糖桂花,尤其是四弟敏行,元宵只吃桂花芝麻馅儿的!”三嫂仿佛闲话一般的,意有所指。

    荣宝儿有点意外,袁敏行看起来并不像喜欢吃甜食的样子,但也仅是有点意外而已,她作为客人,也不适合多做评价,只是淡淡的回答,“哦,是吗?”

    看到荣宝儿淡然的表情,三嫂没想到荣宝儿竟然是这样的反应。袁敏行跑到宫里,跟王皇后撒泼要娶荣宝儿的事情,在钱,王两家,已经不是秘密。因为王旭跟袁敏行十分亲厚,爱屋及乌之下,三嫂对荣宝儿的反应很不满。

    “你”难道袁敏行只是一厢情愿?还是荣宝儿是个善于伪装的伪善女人?三嫂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着荣宝儿被许家姐妹们拉着,跑到桂花树下,跟其他的女孩子们打起了招呼,三嫂转身回去二门,帮着招呼后来的客人去了。钱老太爷坐在书房里,闭着眼睛,手里捧着紫砂壶,一口口抿着茶,听了下人汇报的花园里发生的事。

    长长,长长的吐了口气,钱老太爷倒是宁愿相信,荣宝儿还没有对袁敏行有淑女之思,否者的话,袁敏行便成了荣氏父女,有心设下的陷阱里的猎物!那他为了娶荣宝儿所做的努力,不仅是可笑,更是可悲。

    客人都到齐了之后,大嫂和三嫂负责招呼年轻的姑娘们,钱大夫人则在花厅招待各家的夫人。三嫂正在给姑娘们讲笑话,她才满百天的儿子,吃完了奶,哇哇哭着找亲娘,乳娘说什么都哄不好,没办法只好抱来花园凉亭里。

    别人家的小姑娘,家里都有弟弟妹妹等奶娃娃,看到小孩子也不怎么在意,唯独许家三姐妹,家里就没有过奶娃娃,看到小奶娃娃,稀罕的不得了,许二姑娘忍不住就朝小娃娃伸手,乳娘经过三嫂的同意,真的就把小宝宝给二姑娘抱,三姑娘看着眼馋,也想抱,却被许大姑娘给拦住了。

    “妹妹年纪小,力气弱,还是不要抱了!”

    三姑娘噘着嘴就不高兴了,二姑娘听了大姐的话,垂下了眼帘,随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对三姑娘说,“妹妹,你看,他脚指头像豆子似的,好小,还会动!”

    “呀,真的!好软呀!”三姑娘就高兴了些,凑过去仔细看,还小心的用手指摸了摸,惊喜的叫,“姐姐,咱们回去就让娘生个小弟弟,咱们就可以随便抱了吧?”

    “三妹,你说什么傻话?”许大姑娘始终跟小宝宝保持一臂远的距离,训斥三姑娘道。

    “我倒是觉得三妹的主意好,回去我就跟娘说去!”二姑娘抱得手酸了,正好荣宝儿坐在她身边,也探头看小宝宝,二姑娘就把小宝宝送到她怀里,“姐姐也抱抱,他好有力气呀!”

    荣宝儿经常抱堂弟荣瑛,对抱孩子这件事,已经很熟练,虽然王旭的儿子,已经还是是满百日不久的小婴儿,但是比荣瑛健壮,夏天天气热,乳娘只给他穿了大红的肚兜,用一个柔软的夹被包裹着,而不是像荣瑛那样,随时都被棉襁褓裹成个蜡烛包。

    小婴儿到了荣宝儿怀里,挥舞着手脚,很给面子的笑了笑,荣宝儿看着他也笑了,谁知小婴儿一只手碰到荣宝儿的胸口,就紧紧抓住不放,荣宝儿涨红了脸,好不容易用一只手指把小宝宝的注意力转移,就看他紧紧抓着荣宝儿的手指,嘴里哼哼着,身体也紧绷着,好像在使劲。

    荣宝儿感觉到腿上一片湿热,有些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三嫂在一旁紧盯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发现情况不好,急忙过来,想把孩子接过去,荣宝儿对她摇了摇头,“等一下,等他拉完吧,别吓到他了!”

    不一会儿,小宝宝就放松下来,满脸轻松的啊啊叫,乳娘接过小宝宝,急忙走到一旁,跟大丫头一块,用才打来的温水,给他清洗屁股,摸上润肤脂,重新换好尿布包起来。

    “荣小姐,真是对不住,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这小子!”三嫂看着荣宝儿褙子和裙子上的‘黄金’,连声道歉,“荣小姐的衣服脏成这样,可是不能再穿了,我生孩子之前,在外祖父这里也是常住,有新做的衣服在这里,您跟我来,我带您去洗漱一下,把衣服换下来,等清洗好了,再给您送回府去!”

    “我倒是带了衣服在马车里,劳烦您派人去取一下,我换了就好!”尽管身上的衣服真是不能穿了,可荣宝儿不是随便占别人便宜的人,何况她跟钱家人也不熟,于是笑着说。

    “也好!”三嫂也不强求荣宝儿非要穿她的衣服,让自己贴身的丫头跟白果一起,去荣家马车给荣宝儿取衣服,自己就要带着荣宝儿去先洗漱。许家二姑娘见状也跟着起身。

    “我也跟着姐姐一块儿,天这么热,脸上的粉都糊了,我也去想洗洗脸!大姐,三妹,你要不要一块儿?”

    “二妹!”许大姑娘又要出言阻止。

    “好呀!”许三姑娘站起来拍手说。许大姑娘无奈,只好跟着起身,一串四个人,跟着三嫂媳妇,向最近的院子走去。

    钱家的宅院在城西,三进的宅院,面积却不小,花园子在最中间,花园后头是钱老太爷和老夫人的正院,东边两个院子是钱家大爷和长孙的院子,西边分成了三个院子,除了钱家次孙住了一个之外,其他两个分别是给王旭和袁敏行两个钱家外孙准备的,三嫂带荣宝儿四个人去的就是王旭的院子。

    白果先是去了花厅,跟荣高氏禀报了一声,才去取了荣宝儿的衣服过来。本来荣宝儿只打算换了褙子和裙子,没想到纱衫上也被沁染了脏污,荣宝儿低头看着污迹,跟王旭媳妇开玩笑说,“这小子倒是个能干的!我二叔家的小弟弟,可拉不出这么多来!”

    三嫂本来还有些气恼儿子给自己添乱,听了荣宝儿的话,禁不住笑了出来,对荣宝儿的印象转好了很多,“荣小姐真是性子好,也会说话!”

    尽管关好了门窗,王三嫂还是看着人抬了屏风来,让荣宝儿在屏风后头换衣服,也许是心理作用,荣宝儿总觉得主腰也臭臭的,可偏偏让她为难的是,带来的衣服里,就没有主腰。

    三嫂在外头等了一会儿,没见里头有动静,就告了个罪,进屏风查看,一眼就看到了荣宝儿月白色,绣折枝牡丹的主腰上,并不明显的一点污渍,马上就吩咐人,重新打热水,还要了澡豆等,劝着荣宝儿索性把身上也清洗一下。

    这边兴师动众的抬浴桶,抬热水,惊动了钱大夫人,因为脱不开身,就遣了大嫂过来查看。大嫂听了三嫂的话,马上让自己的丫头,回院子里去取了自己才做好的,石榴红童子采莲主腰来给荣宝儿换。

    一顿忙碌过后,荣宝儿浑身清爽的换好衣服,转出屏风,就看见许家二小姐已经急的团团转,看到荣宝儿,直接扑上来,“姐姐,你换个衣服怎么这么半天,都快急死我了!”

    “都是姐姐不好,让妹妹等着急了!”荣宝儿揉了揉许二姑娘的发髻,笑着说。

    “我不是等急了,我是怕有人嚼舌头!”许二姑娘看着荣宝儿认真的说,“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作证,你是被小宝宝脏了衣服,才换了一身的!”

    心里意外且感动,荣宝儿这才明白,许二姑娘为什么要拉着姐妹,跟着自己过来,“多谢妹妹!姐姐反倒让你担心了!回家一定送你一份厚厚的谢礼!”

    “我可不想要姐姐的厚礼,姐姐要是肯时常教我些新鲜点心做法,我就很开心了!”许二姑娘想起新鲜莲子做的莲子汤的美味,还觉得口里生涎。

    “你若是想吃什么了,就让人过来给我说,或者你直接来找我,我做给你吃!”荣宝儿满心的感动,大包大揽道。

    “姐姐你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许二姑娘撒娇的本事,一点都不比荣宝儿差,拉着荣宝儿的手,比跟许大姑娘还亲呢。

    听了许二姑娘的话,一群连钱家大嫂和王旭媳妇儿都跟着凑趣,纷纷表示听者有份,可不能单单偏了许二姑娘,嘻嘻哈哈笑着,就要回到凉亭里去继续吃席,没想到才打开房门,钱家正经的次孙,表兄弟排行第五的小爷,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带着装醉的陈太后的亲侄子,拉着同样喝的醉醺醺的,李太后远房侄子,荣曜先前中意的李源,踉跄虚浮着脚步,闯进了院子。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陈太后侄子一眼就在众女眷中,叨住了容貌最出挑的荣宝儿,假借酒醉,往荣宝儿身边窜,眯着眼,笑得淫邪,就要动手动脚起来。“你看看,这小模样长的,就是撩人,难怪不守妇道,被人休弃了!来,你给爷香一个,爷就赏你朵花儿戴!”

    “好看,真是好看!”钱家次钱孙小五跟李源,同时点头,称赞道。

    “五弟,你这是做什么?明知道家里宴请的都是女眷,竟然还吃得醉熏熏的带外人闯进来?信不信我告诉祖父,打断你的腿!”大嫂毕竟是被钱家大夫人带在身边教导的,立刻挺身站到荣宝儿身前,用长嫂如母的姿态,训斥道。

    周围的丫鬟婆子也不是吃素的,呼啦一下涌上来,就在三个男人跟姑娘少奶奶之间,组成了一堵人墙。

    “嫂子勿怪,我就是听说,呃,祖父这次居然请了个臭名昭著的,被休弃的妇人,来家里,呃,赏花,心里不舒服,才过来看看,她究竟,呃,是个怎样的水性杨花的,呃,女人!好看!”钱小五,迷瞪着眼睛,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嫂子,你怎么不跟娘一块儿,把她撵出去,反而在院子里招待她?”

    “来人赶紧把五弟送回院子里醒酒去,这两位公子,竟然不懂规矩,胡乱闯进我钱家内宅,还口出猥亵之言,亵渎钱家贵客,就送到祖父院子里,由他老人家发落吧!”大嫂板着脸,气势还是很足的,于是还没来得及闹起来的三个人,就被钱家众仆人给围剿了。

    “哎,美人!你长的真是好看,你别走,跟我说说话儿!”李源从没见过荣宝儿这样容貌的女子,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她的美貌吸引,还残留的一点意识叫嚣着,想要多看看她,管他别人怎么说,若是能娶到她,就是死了都甘心!“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呃,姑娘?你告诉我,我好让我娘,请人提亲去!”

    被仆人们给了一顿老拳,嘴里塞进了帕子,押着往外拖,李源还是挣扎着扭头往回看,一边嘴里还呜咽叫着,想知道荣宝儿的名字。大嫂气的都哆嗦了,跟三嫂一边给荣宝儿道歉,一边心里恨不得上去抽他们的嘴巴。

    荣宝儿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哭一哭,流几滴眼泪,才能表示自己的无辜?但是看到许大姑娘白着脸,吓得不轻,许二姑娘捂着有点害怕的三姑娘的耳朵,躲在荣宝儿身后,时不时的探头出来,一脸好奇的看热闹。就决定还是别装懦弱,免得再吓坏了许家三个姑娘!

    许大姑娘偷眼看了看荣宝儿,在她对自己伸手的一瞬间,往后连着退了四五步,看出来许大姑娘对自己明显的排斥,荣宝儿越过她,挨个抱了抱许家两个最小的姑娘,轻声跟她们道歉,认真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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