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电话。”对方声音低沉认真。
“行。”
张勇雷挂掉电话,从地上拿起一瓶冰镇的水,喝了一口,眼神平静无波。
他爽利的站起来,拿起刮板,叼着一只刚点燃的烟,洋洋洒洒,挥舞着臂膀粉刷起墙臂来。
广阔的天际飘摇着几片白色的,淡淡的,像柔软的棉花絮。
警察局里,孙刚强沮丧着脸,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小。
“刚强,听警官说你会判刑的,我让乐乐求求彩虹,让她不追究了,哦,对了,你也别板着脸了,给她低头认错,……”老太太语无伦次的对戴着手铐的儿子瑟缩不已,那两鬓的苍苍白发,就那么直直的垂下来,粘连着泪与汗遮住了削瘦的脸。
孙刚强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两只手狠狠的攥着,关节凸出泛着青白。
乐乐仰着可怜的小脸,低低的叫了声“爸爸”,听到孩子稚嫩的童音,孙刚强把脸埋进了手上,肩膀微微耸动起来。
老太太抹着泪,唉声叹气,乐乐躲在身后,闷声并不住的用脏呼呼的小手抹着泪。
“爸爸。”孩子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哭得无助,鼻涕眼泪搞的满脸脏兮兮的,孩子用他特有的方式表达着对父亲的依恋。
孙刚强慢腾腾抬起头,五官扭曲而痛苦,凸起的眼珠里泛滥着少有的泪。
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有一位陌生而神秘的律师,面对着对他投来好奇诧异目光的彩虹,讲述着最专业的知识。
“宁彩虹,您好,我是一位律师,我受一位朋友的委托,过来帮你的。”对方的言语诚恳,表情满满的善意,并伸出有力的大手。
彩虹谨慎的伸出手,以做礼貌之意。
彩虹很平静,有点回不过神来。
“你爱你孩子吗?”男人问着废话。
“你看我傻吗?”彩虹不容置疑的怼回去,心道,这不是问放屁的话吗?
“不傻。”男人抿嘴笑,一抹愧意爬上轮廓清晰的脸颊。
男人直接进入正题。
“根据第二百三十九条规定,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情节较轻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也就是说,这次孙刚强将面临法律的制裁。”
男人说罢,倚靠在办公桌前,手里夹着烟,升腾着袅袅烟雾,正用锐利的眼眸看着宁彩虹,仿佛在做着“智慧”的传递。
那锋利的带着见缝插针的眼眸里,带着决断和不可侵犯。
“我可以要孩子的抚养权吗?”彩虹心里升起一股熊熊火苗,她眼眸闪烁放光,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衣角。
“可以。”男人很果断,带着希望的火,有一刹那,彩虹眼神恍惚,仿佛他是上帝派来的天使,随着窗外的阳光一起飞来她的身边的。
“你是谁?为什么帮我?”彩虹梳理着思绪,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你可以征求孩子的抚养权,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男人顿了顿。
“如果对方征求你的原谅,这种情况下,如果法律可以从宽处理,……”
他没有全部说完,只是摆弄着手腕的名表,剩下的由彩虹自己体会。
彩虹知道,只有在孙刚强坐牢的情况下,她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的几率才会更大。
脑袋飞来一片马蜂,嗡嗡作响。
室内的空调凉风呼呼的往身上吹,吹的她的心都是凉的。
一只烟燃尽,门口进来了一位工作人员,表情很淡,冲着那位神秘的男人使了使眼色。
抉择的时间到了。
彩虹淡然一笑,选择坦然面对。
哪怕前面刀山火海。
她等的,盼的,梦的,不都是这一天吗?
苍茫的天际,太阳的光线像刀子一样刺射下来,抬头仰望之间,射瞎眼睛。
孙刚强的法院表舅闻讯赶来,带着十米之内都会令人悚然的空气。
他身高马大,冷风随影,肃然的脸上森森一片。不冷不热的脸上,看不透他似喜似怒。
令人摸不透,也看不透。
孙刚强的叔伯哥哥在门口迎接着,带着敬畏的面瘫表情。
“给,表舅。”叔伯哥奴颜媚骨的递过去一根烟。
对方大手一拂,决然拒绝,表情冷然。
叔伯哥低语几句,“表舅”眯着然,挑着眉淡然听着。
此时,在警察局里彩虹紧紧搂着儿子,一言不发,她喜极而泣,儿子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小肩膀耸动着。
“彩虹,你原谅刚强吧,看在乐乐的份上,不能让他坐牢啊,他要是进去了,这家就散了啊。”老太太老泪纵横,苦苦相求。
“妈妈,”乐乐抬起稚嫩的小脏脸,阴翳的眼皮眨巴着,“我不要爸爸坐牢。”
“爸爸不会坐牢的。”彩虹拍着乐乐的小脸蛋,轻轻安慰着。
这时,那个所谓的“表舅”带着高大的影子凛然的走过来。
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扑过来,就是这个中年男人当初把她所有的证据泯灭的,最后造成她完完全全的失去了财产分割和孩子抚养的权利。
这个男人是纯粹的魔鬼。
“我们谈谈吧。”男人身体里流着冷血的液体。
“不需要。”彩虹冷笑,不冷不热,用不鸟他的眼神看着他。
“好。”男人转身就走,带着敌意。
男人冷酷的声音给绝望的的乐乐奶奶打了一针强心剂,她颓丧的脸倏然变得强硬起来,带着隐藏的得意之色。
“乐乐,跟妈妈走好不好。”
乐乐偷觑着奶奶的神情,见奶奶板着一张冷脸,只得噘着嘴无奈的挣脱彩虹的怀抱,满脸委屈的踌躇的走了。
彩虹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不住的回头张望,那满是泪痕的小脸带着期盼,带着无助,带着怯懦的被奶奶带走,而作为妈妈的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个神秘男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手上却多了几份新打印的文件。
“对方托了关系,只要你想要孩子,我们都有办法。”男人表情依旧坚毅而自信。
“我要起诉孙刚强!”
这是她唯一有力气吐出来的话了。
“好,您稍后把您的身份证信息…等资料给我,我给您全权代理。”男人轻描淡写。
带着神秘的色彩。
“请问律师费要多少钱?”彩虹问。
“有人替你买单了。”男人笑了,明媚的,阳光的,轻松的,天使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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