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彩虹老公?不认识,我认识他干什么?”周俊纳闷的回答,抽了口烟,好奇的看着张勇雷。
“以前你和宁彩虹不是同行吗?”
“对啊,不过听说她老公一年年的不在家,所以我们同行认识她老公的很少,不过,听说长的不怎么起眼。”周俊拧眉回忆着,又啜了口茶水。
来财看了眼听的入神的张勇雷,端起酒杯在桌面上碰着,发出几声闷响。
张勇雷厌恶的看过去,却见来财嬉皮笑脸的问:“勇哥,咋了,准备进攻宁彩虹?”
“滚。”
来财被骂了一句,嘿嘿笑了。
“勇雷,怎么问这个啊?”周俊平静的问。
张勇雷神秘一笑,端起酒杯冲周俊的杯子碰了一个:“来,喝个。”
三人继续喝酒,说着闲话,怎知几个男人一沾上酒这个东西,都如开了胃的肚子,竟然停不下来了。
周边桌上的顾客都向他们投来无奈和嫌弃的目光,谁知他们的醉声喧语,起坐喧哗竟然呈阶梯式上升,整个饭店更显聒噪。
“周俊,你知道你老婆以前找的那个男人是谁吗?”酒醉红脸的张勇雷口无遮拦了起来。
周俊酒劲上来,听此话,更显没脸惭愧,只得厚着脸皮,黑沉着脸道:“知道啊,孙刚强啊!”
张勇雷“嗤”的冷笑摇头,站起来给他酌了酒。
周俊酒后失态,急赤白咧的看着他。
“孙刚强啊,就是宁彩虹的老公!”张勇雷一字一句,不冷不热的看周俊的脸色。
周俊愣怔了,没缓过神来。
“咋了?”来财摇晃着脑袋,迷迷瞪瞪的插嘴问。
见没人理他,他又迷迷糊糊的趴在桌边上,胳膊上已经沾了菜渍,他也浑然不觉,只顾猪一样吭哧的打盹。
“你说,我老婆勾搭的人是宁彩虹的老公?”周俊慢吞吞的消化着,酒醉的神经似乎不上道。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直勾勾的看着张勇雷。
“你怎么知道我和我老婆离婚了?你又怎么知道大苗和孙刚强?”
听罢,张勇雷只是摇头呵呵笑,继续给对方倒酒。
“兄弟啊,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来,我慢慢给你分析。”
周俊迷迷瞪瞪,又气又恼,又羞又愤,不知不觉竟然醉的不省人事了。
警察局里,在一个光线微暗的小屋子里,两位警官正襟危坐,一个拿着本子做着笔录,一个目光严肃令人畏惧的看着对面的孙刚强。
孙刚强被囚禁在一把椅子里,低垂着头,垂头丧气的样子,只是一言不发。
“为什么绑架勒索?”
黑沉沉的小屋里,燥热的空气里回荡着森冷的气息。
“说话!”声音低沉威严,没有温度。
孙刚强咬着厚厚的嘴唇,均匀的喘着气。
“我没钱了,所以就做了错事。”他单调的声音平淡无味,就像冰冻的河,无波无澜。
“我老婆卷着钱跑了,然后离了婚,又赶上我不小心抽烟,把人家的田地给点了,成了火灾,又补偿了很多钱,家里又没钱,全是借的,……又赶上过麦秋了,家里全是用钱的地方,没办法了,就……”
孙刚强如蚊蝇般陈述着,干瘦的手指使劲攥着,骨节凸出,身子有点瑟缩。
“那宁彩虹和你什么关系?”警官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她是我前妻,刚跑的这个是后面娶的,宁彩虹想看孩子,我恨她和我离婚,又寻思她也找了男人了,……”
做笔录的警官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赶紧憋了回去。
审讯的警官看着面前这个枯槁的矮瘦男人,心里纳了闷了,如今好小伙子都找不上老婆来,……估计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在另一间审讯室里,同样气氛的屋子,同样两个警官。
对面坐着的却是那个黑衣冷峻的小伙子。
他坐在审讯椅子里面,不是很端正,但也算认真,修长的腿微屈着,更显身材欣长。
他声线清冷,态度认真,思路清晰严谨。
“我是孙刚强的一个朋友,当初他让我帮他一个忙,我没问就跟着出来了,当看到他对那个女人又打又用绳子捆时,我才知道,他在绑架,所以,我就报警了。”
“中间你配合殴打被害者了吗?还有把被害者捆起来?”
“没有。”
警官严谨认真的做着笔录,严肃的气氛里透着平静和平。
警局外面孙刚强的老妈带着乐乐,苦苦哀求着正在办公的梁警官。
“警官,求求你,从宽处理吧。”
梁警官看了看穿着粗陋的老太太,她凄苦瘦弱的微微弯着腰,令他心里一阵悸动。
他见旁边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男孩,稚嫩的脸上有颗无助灵动的眼睛,孩子身上的衣服暂缺不说好与坏,直论衣服上的脏污,已经让和善稳重的梁警官动摇了。
“大妈,你和孩子坐在这里等着吧,别着急,只要孙刚强配合的好,法律会从轻处罚的。”他特意拖长了声音安慰着一老一小。
他想继续补两句,见那小男孩咬着嘴唇,怯怯的样子,心有不忍,只是张了张嘴,咽了回去。
乐乐揪了揪奶奶的衣角,明亮的眼睛透着幽幽的光。
“奶奶,妈妈在这里吗?”乐乐声音低的可怜,身体缩在奶奶的身边。
老太太看着孩子怔了怔,忽而,眼神放光,声音急促激动。
“警官,我能见见孩子妈妈吗?孩子好久没见他妈妈了。”老太太颤抖的从身边把乐乐扒拉出来。
梁警官为难的笑了笑,只得摇摇头。
最后还是加了一句:“看情况,尽量吧。”
“谢谢,谢谢。”老太太声音发抖,颤巍巍的点头哈腰,脸上的褶皱纵横着,如沟渠。
坐立不安的老太太把乐乐领到了室外,混浊的眼神四下左右环顾着,空荡荡的警察局门口除了车辆,就是匆忙办公事的人,她赶紧找了一个墙边,低头,冲着乐乐耳语了几句。
乐乐认真的点点头,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幽深的黑。
太阳下,一老一小,靠着向阳的墙面,无助的站在那里。
一个身形高大,头戴黑墨镜,走路落拓不羁的中年男人从她们身边经过,特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洋洋洒洒的离开了。
老太太能闻到一股强烈的烟草味。
不一会,梁警官从办公室门口出来,直奔向院内的另一件小屋,阳光下,他的背影坚毅威严。
梁警官冲着审讯的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句就出去了。
审讯的警官顿了顿,严肃的神色略有收敛。
“宁彩虹,你的儿子在外面,作为受害者希望你在维权的时侯,可以把孩子的感受考虑进去。”
彩虹凄然点头,眼眸里泛着激动的光。
屋外,晴空万里无,这座城市被笼罩在白色的阳光里。
张勇雷懒散的坐在地上,石膏板已经把旁边的蔬菜店隔断了起来,旁边全是装修材的废料。
虽酒意未散,但还算清醒。
他眯着眼,歪着头,掐断手里的烟蒂,有点颓,声音沧桑,他对电话彼端问了句:
“解决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