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和张勇雷同时看向门口。
女人有一张妖娆的脸,有一双锐利勾魂的眸,正明艳艳的走进来。
她身上披着阳光,脸上带着傲慢和喜悦。
张勇雷的表情有点淡,甚至有点漠然,他只是向她点点头,然后漫不经心的抽出香烟,打火机“啪啪”打了好几下这才点燃。
“你们认识啊,那太好了。”朱大哥把她迎进来,嘴里热情的照应着,“中午我请客。”
“朱大哥,她是我前妻。”张勇雷不遮不掩,很随性的看了看金艳丽,对方秋波流光,满眼喜悦爱慕。
彩虹愕然,她好奇而嫉妒的打量着这个性感有余的女人。
“朱哥,中午不能一起吃了,晚上我和勇雷还有个饭局呢。”
金艳丽仰着满意控制的喜悦,丰腴的身体凑过来,彩虹能闻到一股性感的香水味。
彩虹失落的站在她们身后,默默地像个角落里的孤独者。
原来刚才两人似有灵犀的对视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原来,她是他的前妻。
原来,他心有所属了。
彩虹看着张勇雷的背影,他那结实的体魄,透过门口射过来的阳光,体型硕大而有轮廓,更加的威猛有力,像一座巍峨的大山。
他背对着她,只听到他低声漫不经心的说着什么。
此时彩虹的听力仿佛失了聪,只觉得耳际嗡嗡嘤嘤像蚊子在撕咬盘旋。
她慌乱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女人含情脉脉的眼神。
她有点嫉妒面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了,就连她身上质感顺柔的真丝裙,都让彩虹觉得很压抑。
因为,这个女人的精致和华贵,是她从未有过的。
“走啊。”
张勇雷回头看她,却遇上她呆滞失魂落魄的模样,。
“彩虹,走啊。”他大声重复。
彩虹被动的被他拉着胳膊走出了蔬菜店,就连和朱大哥的道别都变得有口无心。
彩虹深深记得,临走之前,自己的目光一直游离在那个名叫金艳丽的女人身上,而对方却仰着脸,用冷傲的眼神,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打量着,逡巡着,带着挑衅,带着不屑,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
彩虹的心是乱的,脸却热的如火如荼。
“这天真热。”彩虹看看头顶的太阳,脸通红一片,一直不住的用手扇着风,自言自语道。
张勇雷用三轮车带着她,嘴里叼着烟,一直看她笑,眯着眼,表情怪怪的。
“你去哪?”张勇雷避开交通拥挤的街道,围着市里转悠了十几里。
“啊?”彩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坐在人家的身边,不由的脸更热了。
“三轮车没坐够吗?”他坏笑,笑的痞气。
“谁说的?停下!我下来!”彩虹大声的喊,欲盖弥彰。
张勇雷真的停下了车子,憋着笑,看她笑话。
彩虹跳下车,心里腹诽不已,且,一个破三轮车,还装什么?又不是什么宝马,迈巴赫。
阳光下,回了魂魄的彩虹,这才意识到,时下中午,头顶的“火焰山”正气势汹汹的像猛兽一样劈头盖脸的扑向全身。
汗流,头晕,口干舌燥,……
忽然,他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你神经病吗?”彩虹话音刚落地,就被拉至到一个路边大树荫下,他把她放在那里,丢下一句,“等着啊。”就跑去了大路对面的超市里。
彩虹空落落的看他迈着矫健从容的步伐,走进超市里。
他走路的姿势很有气魄,从容,淡定而雄健,宽厚的肩膀很直,体格很精壮,像个威风凛凛的猛虎。
“滴滴”
街道上的车辆放肆的飙车,摁喇叭,她这才回了神,不去思考那个穷小子。
这是市区边缘,车辆不多,街边商铺也稀稀落落。
这个街道,昨天她来过。
这里是法院附近。
她想儿子了,可是,法院的工作人员还没给她回电话。
她看向法院的方向,眯着眼,出着神,眼睛一眨也不眨。
浓密的眼睑垂下来,遮住了她美丽的大眼睛,只有深远空灵的凝望。
久久的沉思,久久的思念。
也不知望了多久。
一股浓烈的烟草味,伴随着热浪卷入鼻息。
“咳咳”
她收回放空的深沉的眸光,张勇雷正拿着矿泉水,静静地看着她,高大的树荫下,他五官轮廓分明又坚毅,眸光里闪烁着无言的关切,那是一种深深的,真诚的,发自内心的关心。
“你想孩子了?”张勇雷低声问。
彩虹嫣然一笑,没回答。
她学会了隐藏悲伤。
张勇雷把矿泉水瓶盖给她拧开,递给她。
“孙刚强不让你看孩子了是吗?”
彩虹接过水瓶,幽幽的“嗯”了一声。
“礼拜天你没和孩子一起,一猜就知道他出尔反尔了。”张勇雷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冰镇的水,然后毅然决然的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孙刚强的电话。
彩虹怔怔的感激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这个男人总是可以接二连三的在帮她,难道是命运的安排吗?还是他是一个正义的男人?还是他……?
大树下,阳光透过树荫,照射在他魁梧的身上,打电话的他,表情正直严肃,像一尊威严的雕像。
彩虹见电话没接通,抢过手机,五分失望,五分绝望,恹恹然:
“没用的,我昨天找过法院,法院都只能努力调解。”
张勇雷沉声说了一句,像极了下命令的口吻:“如果法院调解不行,告诉我,我去找孙刚强。”
仿佛有块石头砸向了她的内心,彩虹迷离的看着身边的张勇雷。
他拧开那瓶冰镇的(里面有冰块)的水,准备仰头的刹那,却遇见彩虹怔怔迷茫的眼神。他把水递给她,又补了句:“少喝冰镇水,容易寒气……”
关切的语气暖暖的。
彩虹心里更加的悸动不堪,接过那瓶冰凉的水,又把自己的常温水递给了他。
他们的指尖相互触碰的感觉,微妙的,而又迅速的躲开,像极了爱情。
他看着路上的车,还有亮白色的柏油马路。
“你看那个金艳丽好看吗?”张勇雷忽然转过头,问她,神色随意,没有笑容。
“你觉得好看就行了。”彩虹醋醋的回,赶紧低下头,把瓶盖拧上去,又拧下来。
“我看着挺好看。”
彩虹没看他,但能听出张勇雷的声音阴阳怪气的。
“但是,我不喜欢!”张勇雷自言自语着。
彩虹还没理他,低着头,拧下瓶盖,仰头喝水,水顺着燥热的喉咙流向胃里,冰凉一片。
她仰头有点急,凉水从窄小的口里喷出来,灌进了她的脖子里。
“哎呀”
彩虹赶紧低头,却被水瓶的水返喷了一脸。
张勇雷把她的水瓶接过来,变戏法似的,递给她一张叠的很齐整的卫生纸。
彩虹接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用纸擦着脖子和脸上的水,可是,狂肆的水早就顺着白皙的脖颈直直的流下来,淋湿了修身的白色体恤。
湿透的体恤衣衫,若隐若现,透露着内衣的形状轨迹。
彩虹的脸腾腾的发热,就像把脑袋放在了烧烤架上,火炙火撩。
“你,你一个男人,还随时拿着卫生纸,还叠的这么整齐,还真够娘的。”彩虹慌乱无章的没话找话,想遮盖自己的窘迫丑态。
“不拿纸,上厕所怎么办?总不能用手吧。”
彩虹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副惨不忍睹的腌臜人的画面就在眼前。而他正幽默的,恬不知耻的,露着洁白的牙齿冲她笑。
他笑的很坏,如匪如痞,三分得意,三分粗矿,一分可爱。
彩虹哑然失笑。
“大爷,我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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