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必须离!”
“老婆,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解释,啊,消消气。”
“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是把狐狸精弄出来解释,我也不信!”
凌晨四点,虽是夏季,夜空依旧灰沉死寂,孙刚强正低三下四的跪在严大苗身边,求爷爷告奶奶的乞求着,一副纯粹的奴颜媚骨的无奈状。
严大苗环抱胳膊与胸前,气急败坏的站在床边,一副势必离婚的决然。那鼻翼边的凸起的大黑痦子,如今已被点去,留下了黑红的大痂,白胖的脸,蜂腰猿背,形象甚是强势。
地上的衣服扔的乱七八糟,床上床单被子凌乱不堪,墙角处有一大大的敞着口的行李箱,里面有一摞大小的衣服,此时严大苗吵完后,跑去了西边卧室,她的女儿甜甜在那边睡觉,跑去一看孩子睡得很是安稳香甜,这才又回到东边卧室。
“勇哥,麻烦你把那个妹子电话给我吧,我被她害苦了……?好好,我等着。”孙刚强打了一个电话,点头哈腰,很是感激。
严大苗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心道,妹子两个字叫的还真亲啊。
“喂,我啊,孙刚强,啊,妹妹啊,你可害苦了我了。”
“喂?……喂,说话啊!”
此时的小薇已经挂掉了电话,轻轻推了推身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的彩虹。
“他中计了,怎么说?”小薇欣喜的低声问。
“真的?让他把乐乐的书包送到物业部吧,然后,你再给他开脱解释。”
黑夜里,两个女人嘁嘁喳喳的说着,小薇的手机振动声响起,她蹑手蹑脚的轻轻出了卧室门,看着小薇曼妙的身姿,彩虹心想,还真是人美心善的好姑娘呢,自己真是受老天眷顾,会出现这么多有缘的贵人帮自己。可是,自己又拿什么帮他们呢?正自想着,小薇颠颠的进来了,带着难以压制的“呵呵”声。
“彩虹,你的口红真是立了大功了。”
“你啊,又坏又聪明,人又善良。”彩虹瞅瞅身边的乐乐睡得正香,于是就与精神头十足的小薇聊了起来。
“我这小伎俩,都是跟我二哥学的,你看我二哥长了个老实相啊,其实啊他骨子里心眼可多了,不过他人太正,一根筋……”
“是吗?”
“对啊,我大哥是纯老实又倔,我二哥是老实中有点闷骚,不过他是个暖男呢,……”
彩虹津津有味的听着,脑海里不断浮现着着那个方头正脸的张勇雷的身影。
她们这边津津乐道的说与听,那边却是热火朝天的踢和打。
此时的孙刚强正拿着粗糙的搓澡巾使劲摩擦着后腰上的口红印,那鲜红的唇形,若隐若现,虽然没有了手掌印的存在,但至今还有火辣辣的肉痛感。
他哪知道,这是防水口红,清水是难以洗掉的。
此时,严大苗直接把他拽了起来,从裤兜里翻腾车钥匙,两人撕扯了起来,她又愤又恨,想想自己带着女儿下嫁这个破落户,本想图男人知冷知热,谁知喝酒装逼加吹牛的毛病一大串,再加上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味的疼爱那个亲孙子,对自己的女儿全是皮毛,于是所有的傲恼变为暴力,一起从郁闷的心里倾泄出来。她连抓再挠,连推带搡,加脚踹,虎背熊腰的大高个,狠狠地把瘦干的孙刚强推倒在水盆里,噼里啪啦,水盆倾倒了,人仰马翻,孙刚强的头被直直的磕在了梳妆台的边角上,后脑勺的位置顿时冒出了血。
孙刚强裤子上滴滴答答一滩水,脑袋锥心刺骨的痛,心血来潮,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死娘们,我不打算动真格的,要是动真的,你想你能活着出这个屋子吗?”
“你试试,我严大苗不吃你这一套,你别拿制服你前妻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不怕!她宁彩虹懦弱,随着你的性子来,我一不该你,二不欠你,别玩这个,姑奶奶这1米七的大个子不是白长的!”
两人张狂的咿呀怪叫,夜色微明,公鸡啼叫,犬吠不止,吵醒了和他们相邻的另一个院落里的婆婆,紧接着就是孩子的哭声,还有两人的对骂声。
“以前,你怎么那么温柔,娶家来怎么变成了这么一个鸟!”
“别说我以前,你说你以前是什么鸟,变着戏法,给我买好吃的,哄我开心,给我钱花,给我和孩子买衣服,合着你就是骗我给你睡觉,给你解闷啊,你他妈的还是人吗?你狼心狗肺没人性!”
“别说这没用的,你有人性,你知道赚钱有多不容易吗?那是玩命啊,你!……你离宁彩虹差远了,以前都是她挣钱养家,你呢,你光知道窝在家里,啥也不干……”
“现在,你后悔了,来得及啊,我现在给你们腾地方,乐乐有亲爸亲妈,多好啊,孙刚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红艳艳的彩霞带着美丽的光晕照射着农村的红砖瓦房,一群小鸟扑棱棱飞过去,和太阳一起俯视着人间百态。
同样的农村,不同的万象。
另一个农村的院落里,张勇雷的老娘看着羊圈里的一群壮实的羊,再看看刚落生的三只小羊,心里一片欣慰。赶紧忙前忙后给羊喂食,此时张勇雷早已做好了早饭,对女儿和老爹嘱咐一番,然后来到院落给忙碌的老娘打了声招呼,赶紧去上班了。
“老二,你还没吃早饭呢…”
张母抬起头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话音落地,人影早已不见,老太太知道,他这个儿子就是这么风风火火。
屋里,木制矮桌上,摆着一盘老头最爱吃的炒鸡蛋,一盘老太太爱吃的蒸的透透的小咸菜和米粥,还有一碗是孩子爱吃的方便面加鸡蛋,张母进来的时候,老头正在抽烟等着她,冉冉正头也不抬的哧溜哧溜的扒拉着饭菜。
“你忒懒了,都不知道做饭,老二都顾不上吃饭,光知道抽烟。”老太太嘟囔着坐下来。
老头则满面红光的呵呵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庞的肉挤在一起,像个小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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