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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山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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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萍水相逢如故友 英雄援手杏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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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庄主听覃忽说他们是覃家寨人氏,又见他姓覃,便勾起了自己的一桩心事,也就是那刻骨铭心的一幕,这一幕,遂即浮现在眼前。这时,他便仔细打量了覃忽一番,然后说:“小英雄,二十年前,我在泥镇居住。记得是中秋节的第二天,我因欠债,一清早就跪在一家财主门首。我差这个财主五千文钱,求他缓交。怎么哀求,这财主都不答应,硬要变卖我的家产。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何况是五千文。正在这危难之时,是你们覃家寨的一位老人——覃员外救了我。他给我出了五千文钱。两年后,我去给他还钱,他硬是不收,还热情款待。说真的,没有覃员外那一次搭救,我家就不会有今天,这个恩一直未能报答。现在也不知覃员外是否安好。小英雄,你熟不熟悉覃员外,知不知道他近来的情况?“

    原来,这个庄主就是江成。覃忽听父亲说过此事,具体细节不甚清楚,今天,见他问到父亲安好,不觉流下泪来,说道:“江庄主,你说的覃员外,就是家父。我已有三年多未见父亲了。”江成一听,陡然一惊,遂即马上明白,说道:“你父是覃员外,你又说你叫覃老二,这么说,你应该就是覃忽。那次在你家里见到你,你还只有半岁,如今长得高大英俊,何能认得。你是大英雄覃忽吧,我说的对吗?”覃忽道:“是的,我是覃忽。”此时,江成叫过江彪,要他重新与覃忽见礼。江彪听说这眼前搭救自己之人,就是大英雄覃忽,不禁肃然起敬,听了父亲之话,便走过去,面朝覃忽行了一个大礼,再次致谢道:“谢谢覃大哥救命之恩。”覃忽连忙扶起江彪,说道:“不必这样,不必这样。”江成说:“江彪,你不能称他为大哥。他虽然比你只大一岁,但他的长兄比我还大,你们可不是一辈的。”江彪说道:“那我就像刘大哥那样称呼,称他为小叔好了。”于是,大家不免逊让一番。

    这时,家人已在餐厅将宴席摆好。江成招呼覃刘二人及家眷入席。席间,彼此敬酒相叙,互诉以往事情。

    江成说了,自从覃员外搭救以后,他的生意有了起色,两年就翻了身。第三年,生了江彪。为了保家护商,待江彪长到七岁时,就把他送到了青岭山元福寺,特求寺里的好友——智元长老,让江彪跟随他习武念经。后来,江成改做药材生意,生意越做越大,便在县城里开了一处生药铺。县城里生药铺的生意,越加红火。再后来,亦在这里建造了这座庄园。江彪前年还俗回家,这两年里,来回商道,押运货物。

    江成诚请覃刘二人,在庄园里权且多住几日,以便消除路途疲劳,择日再行。覃忽表示,离家日久,思乡情切,不便久留,婉谢江成盛意,告称翌日将辞。

    江彪听覃忽说,明天就要离开,便对父亲说:“阿爸,这去覃家寨要经过县城,我就和他们一道,明天也去县城,把药材一并押运前往。

    江成说:“你跟他们去也好,去看看药铺的生意。药材暂时不能运去,因为,有的药材我还得炒制。记住,到了药铺,一定要姜掌柜好好招待他们。”

    第二天临别,江庄主馈送银两,覃忽坚辞不收,庄主只好作罢。傍晚时分,覃忽、刘山与江彪到达县城。待到生药铺,姜掌柜出门相迎。当他得知,和江彪一起来的英俊青年是主人恩人的儿子时,不待江彪提醒,即将三人领进隔壁一家酒楼,叫来酒楼掌柜,吩咐送上一席山珍海味,招待三人。

    晚间,覃忽称要上街走走。江彪因为须听姜掌柜讲述一庄生意,不能相陪,只好与姜掌柜礼送覃忽他们于门外,提醒说,一路小心。

    覃忽与刘山信步来到大街上,只见这县城夜景,确与乡村大有不同。乡村里,一到这个时辰,大都关门闭户,少有人家亮灯,整个村寨黑咕隆咚,街巷之中,稀有行人。县城里,此时则是家家燃灯,户户有亮。有的楼房前面,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把周围街道照得通明。大街小巷里,行人熙熙攘攘,商铺买卖兴隆。

    眼前是一家茶楼,里面灯火明亮。二人迈步进去。

    茶楼上下两层,设有茶室。茶室里面,坐着多人饮茶。有的谈天说地,有的在听评书。茶楼其他房间,还有来往挑背之人。原来,这座茶楼不但经营香茶,评书听曲;而且还有客房,住宿客商。故此,茶楼热闹非是一般。

    覃忽与刘山上了二楼,进到茶室。茶室窗边有一方桌,已有一人坐在桌子东首品茶。只见这人,身背长弓,腰系宝剑,相貌英俊,气度不凡,年纪不大,似乎还未到二十。覃忽见有空位,便和刘山凑上前去坐下。覃忽坐在北位,刘山旁坐于西。那人见覃刘二人入席,就稍稍挪动身子,以示相让有礼。

    却说覃忽见那人长相英俊,不觉惺惺惜惺惺,一见如故,于是,边品茶边和那人攀谈起来。那人见了覃忽,亦有同感,欣然相叙。两人自名姓身世、家门贯藉、乃至山南海北,谈得十分投机。刘山在旁,添水加茶,乐为二人助兴。

    原来那人姓周,名一鸣。今年十九,与覃忽同岁,略小两月。其家住在袁家界以南,二十里地外的一个小山村。父亲早亡,与母相依为命,打猎为生。这次来到县城,出售虎骨狐皮等猎物。白日里货物已经全部成交。晚上闲暇无事,便来此处品茶住宿。周一鸣说:“覃忽大哥,三年前,我就闻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得相见,真是三生有幸。”覃忽道:“惭愧,那是徒有虚名。那次覃家寨之所以打败山匪,全靠覃家军,还有我的师兄弟们。没有他们,我一个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行啊。”听了这一席话,周一鸣知道覃忽是一个有才不傲、胸怀大志之人,心中越加敬服。

    三人品茶叙谈良久,覃忽见夜已深沉,便立起身来,拱手说道:“一鸣兄弟,告辞了,后会有期。”周一鸣也站起身来,说:“大哥请便,后会有期。”说着,他将覃刘二人礼送下楼。出了茶楼,周一鸣向二人拱手道:“覃忽、刘山两位大哥,请慢走,日后再见。”

    覃忽二人回到生药铺,江彪还在盼等,见了二人,大喜道:“好了,你们终于安全回来。”姜掌柜早已将铺睡安排妥当。是夜无话。

    却说县城里面,有一杏花楼。杏花楼地处十字街口。这个十字街口,南来北往的行人,都要打从这里经过。故而,这里是县城一处热闹地段。杏花楼,则是县城里极不寻常而繁华的场所。因为这座楼,是财主富豪、公子哥儿们玩乐享受之处。杏花楼老板为了经营无碍,雇了十名打手。杏花楼分为东西两院。西院是宿花眠柳之楼,那些富豪公子、财主嫖客,纷纷蝇聚于此。县府不少衙内,乃是此处常客。东院开设歌舞室厅,艺人在此吹打弹唱,供人娱乐消遣。东院艺人,亦然多是女流,不过,她们“卖唱不卖身”。虽有公子哥儿涉足其间,但因畏惧打手,却也不敢放肆。

    前两天,杏花楼东院来了母女二人。母女二人本是邻县人氏,来此县城投亲,不意亲戚迁居,母女投亲不着,盘缠又已用光,其母便思卖唱筹集盘缠,日后再去找那亲戚。母亲称曰黎陆氏。那女儿,名叫黎娟,年方二八,生得乖巧,从小深受其母教习,歌舞吹弹,样样精通,在杏花楼开唱不到一日,即而誉声在外。

    这个县里有一吴县尉。吴县尉就是此县泥镇的那个吴财主。他的家田产诸多,财有万贯。吴财主觉得,光在乡下做个土豪还不尽意,于是,出资捐了一个“县尉”的官。除了县令,这个县,就数他的官最大了。吴财主已是县尉,他的独子吴智仁,当然称为衙内了。这个吴衙内,依仗父势,网罗泼皮,雇请武师,横行县城,无人敢管,兀自县城一霸。

    这一天,听手下一名泼皮说,杏花楼东院新近来了母女俩人,那女儿,姿色十分可人,歌声婉转动听,前去杏花楼听歌者,络绎不绝,日日满座。吴衙内一听,便唤上泼皮四五人,径直前往杏花楼。

    待到杏花楼,问明备细,吴衙内领着泼皮们来到黎娟歌室。歌室里原有听歌之人,见吴衙内等人到来,纷纷让开。吴衙内就拣最中间的位子坐了。

    黎娟弹着古筝,在继续用那圆润的歌喉,婉转的女音歌唱着。歌室管事则在收募离去者的歌资,一切照常进行,似乎没有异样。可就是在这似无异样之中,危运却已稍然罩向那可怜的母女二人。

    吴衙内眼睛死死地盯着黎娟,贪婪的口涎流满下巴,他已被黎娟的美色迷住了。这吴衙内动起了歪脑子,心想,何不把这小妞弄到家里去,受用受用。于是,他对管事说,明天叫黎娟去吴府演唱。管事说,去到听曲者家里演唱,没有这个规矩呀。吴衙内掷地有声,说:“好,我今天就定下这个规矩,必须到吴府去唱。今天晚上,准备妥当,明天一早,我亲自来‘请’。”说罢,甩手而去。

    第二天,吴衙内叫上十几个泼皮,抬上花轿,径直奔往杏花楼。上了杏花楼,进到黎娟歌室,却见空无一人。黎娟母女不知去向。吴衙内派人叫来东院管事,问道:“黎娟哪里去了?”管事说:“老板批准黎娟三天假期,她休息去了。”吴衙内说:“叫你们老板来!”管事答道:“老板一早就去了亲戚家,现自未归。”吴衙内一听,勃然大怒,大喝道:“放肆!我吴衙内定下的规矩,你们竟敢不遵,那还了得!”吩咐众泼皮:“给我搜!”看那众泼皮,此时犹如饿狼进了羊圈,到处乱窜,撬锁砸门,翻箱倒柜,搞得东院一片狼藉。楼内打手,见是吴衙内,哪里敢管,早已避开。终于,在一暗室内搜出了黎娟母女。吴衙内一手抓住黎娟,拉了就走,径直拉向楼梯。黎母在后,哭哭啼啼,大喊救命。

    且说周一鸣一早纳还房钱,收拾行装,打道回家。路经十字街口,到了杏花楼。只见杏花楼前聚满人群,众人议论纷纷。听了众人议论,周一鸣明白了其中原委,心中忿忿不平。这时,吴衙内已把黎娟拉出了杏花楼大门,黎母跟在后面,大喊着:“乡亲们呀,救救我的女儿啊。”黎娟见一柱子在眼前,急忙一把抱住。吴衙内使劲一拉,只听得“咔咝“一声,黎娟的上衣被扯破,露出了肩膀。黎娟羞愧难当,急忙用手捂住破衣。趁黎娟松手之机,吴衙内将黎娟拉向花轿,两旁七八个泼皮推拥而行。

    看到这里,周一鸣大怒,拨开人群,走上前去,挡住吴衙内去路,喝了一声:“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强抢民女,真是没有王法了!”

    吴衙内见有人出来拦阻,嘿嘿一声冷笑,喝令众泼皮:“你们给我打!”四五个泼皮闻声包抄过来,围住周一鸣,一齐挥拳就打。周一鸣跳出包围,拉开架势,拳打脚踢,那四五个泼皮近身不得。吴衙内见状,急令一个泼皮赶回去请武师。他自己仗着跟武师学了几手功夫,也不退却,径直带领十几个泼皮冲向周一鸣。周一鸣说了一声:“来得好!”说罢,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把众歹徒打得东倒西歪,四处窜跳。可是,这些歹徒却不退去,拼死相搏。周一鸣想,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于是,一个箭步冲到吴衙内跟前,猛伸左臂,抓住吴衙内,接着,挥起右拳,正想打去,这时,只见一个大汉手持三节棍,带领二十几个兵丁疾步赶来。

    这个大汉,就是武师。其人姓马,排行第三,一张麻脸,勇猛非常,绰号麻三,县城里人人皆知。

    周一鸣见对方来了救兵,均有武器,于是来不及去打吴衙内,右手迅速抽出宝剑,左手则将吴衙内用力推开。周一鸣这一推,吴衙内竟然收不住脚,被推出几丈远,直到那根柱子边倒下,后脑撞在柱子下的石墩上,顿时动弹不得,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一个泼皮叫了一声:“不好了,打死人了!”

    麻三一听叫声,便大声道:“兄弟们,给我团团围住,不要放他跑了,待我前去拿他。”接着大吼一声,扑向周一鸣。此时,周一鸣对一时吓呆了的黎娟母女大喊道:“你们还不快跑!”喊罢,回过头来,迎战麻三。

    但见这场恶战:麻三端的好棍法,周一鸣剑路更精奇;三节棍打来棍棍风声响,那宝剑砍去剑剑生寒光;那一个铁棍如猛虎下山,这一个宝剑似蛟龙出海。两人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麻三见不能取胜,便招呼兵丁、泼皮一齐上前。周一鸣叫声不好,这三十多人,自己一人怎能敌住?又如何安全脱身?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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