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贫瘠的“戈鲁斯小镇”,居民们如今每天都在为生存而努力,也许在曾经小镇刚刚建立起来的灿烂岁月里,每天会有不少居民们来到小教堂祈祷、许愿,可是自从小镇慢慢走向破落之后,小镇上的子民们便已经没有人愿意再踏足这座破烂小教堂了。
当“波坦”和“尼瑟”将“嘎嘎”响的破烂板车拉进了矮破围墙,刚刚停稳在教堂主殿门前时,一个佝偻着瘦高身体,穿戴着一身黑色长袍,面目阴郁,长着犹如猪腰子似的大长脸和一个烂糟糟红鼻子的干巴老头,突然大声的叫骂着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这个干瘦的,面相刻薄的,满嘴喷着难听脏话的红鼻子老头,正是“维塔利教堂”如今的主人——“巴顿神父”。
“嘿!你们这两个只知道吃饭,不会干活的懒惰蠢猪,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难道是看到了小镇上的那些女人后,让你们腿脚发软,走不动道了吗?你们两个该死的家伙,我会让诸神好好惩罚你们的,你们居然让尊贵的‘巴顿老爷’,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喝到一口美味的果酒,你们可知道我肚里的酒虫已经抗议了一早上了。”
没有正眼瞧下两人全身的汗渍,跳着脚先从板车上掏出一瓶果酒的“巴顿神父”,一边急不可耐的扒开瓶塞,将半瓶果酒倒入嘴中,一边绕着板车环视了一圈,好像是在清点车上的物品。
当整瓶果酒下肚后,整张大长脸已经微微泛红,那糟鼻子更是红的发亮的“巴顿神父”,才打着酒嗝,一脸满足后的将尖酸嘴脸再次对准了两人,指挥着两人将车上物品卸下。
“哦不!你们这两个笨手笨脚的家伙,小心一点,千万别碰坏了我的果酒!”
“你们这两个十足的蠢货,先将果酒送到我的卧室,再将食物送去地窖,然后再去把后院的菜地给浇一遍水,这么毒辣的太阳,可不能把我的可口蔬菜给晒坏了。你们两不把这些事情搬弄完,不准去向‘戴娜’要吃的。”
抱着一瓶鲜红的果酒,恶毒的“巴顿神父”将接下来的工作给随口安排好后,便懒散的踏着悠闲的步子,朝着他专属的“神父楼”走去。
直到傍晚来临时,忙活了一整天的“波坦”和“尼瑟”,才终于从哑巴仆从“戴娜”那里得到了今天的食物。两人一手拿着一个烧熟的大番薯,向着“维塔利教堂”不远处那片被一层薄薄黑雾笼罩的阴森墓地走去。
此时正值夏季,正是荒原里的动物以及昆虫们最繁忙的时节,为了完成繁殖的使命,不管是远处树林里的凶猛吼叫,还是脚下草丛里的杂乱虫鸣,都在表明着这些忙碌的家伙们正在进行着某种最兴奋也是最重要的活动。
夜幕之下,离“维塔利教堂”不远的那片墓地入口的一座破烂草屋里,大口吃完手中番薯的“波坦”,一倒头就在地面铺垫的那层干燥的杂草堆上香甜的熟睡了过去。
还慢慢吃着番薯的“尼瑟”,则呆坐着入神的看向了草屋一处破洞屋顶,在穿透了墓地上空那层薄薄的黑雾后,一片模糊的繁星在这痴傻少年的眼球里忽闪发亮。
此时的他,那双毫无灵性的双眼里没了之前的那股死寂,多出了一些似乎在观察、思考甚至回忆的神情。
不知不觉中,午夜时分已经慢慢到来,一心盯着屋顶那处破洞星空的“尼瑟”,被一阵“吱吱”的刺耳尖叫声给惊醒。转身注视了一下干草堆里的“波坦”,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他的沉睡模样,可是那呼噜的鼾声已经表明这个大胖子此刻正睡得香甜。
在发现“波坦”依旧沉睡后,“尼瑟”轻轻的打开了那扇破陋木门,然后朝着夜空中那些发出“吱吱”声音的所在看去。
在浅浅的月光下,一抹淡淡的微笑居然出现在了痴傻少年“尼瑟”的脏乱小脸上。如此普通的,只会出现在小镇孩童脸上的纯真笑容,居然会出现在这个平时只知道傻笑的少年身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瘦小的“尼瑟”推开小门,走出草屋后,天空盘旋着的数只带着“吱吱”怪叫声音的黑影,竟急速的飞驰而下,落在了“尼瑟”的头顶和肩膀上。
这数只黑影的体型并不巨大,只有少年的拳头大小,只见他们在落到了“尼瑟”身上后,叫声更加急促和欢快,似乎已经将“尼瑟”当成了它们的老朋友、好伙伴或同类一样。
只是,这几只黑漆漆的,没有羽毛,却带着翅膀,露着尖牙,长着勾爪的小家伙,明显就是小镇人们口中的“吸血恶魔”——让人害怕并痛恨的墓地蝙蝠。这些被定义为邪恶、凶狠的“吸血虫”,怎么会对人类少年“尼瑟”如此热情,并把他当成它们的伙伴呢?
只有当少年“尼瑟”同样欢笑着,刻意露出了他嘴中的两只虽然很小,很隐蔽,却也很尖利,同这群小蝙蝠口中的尖牙一个模样的尖齿时,才会让我们联想到这个看着痴傻的少年,大概、也许、可能、正是一名被圣庭定义为魔鬼之一的“吸血鬼一族”的后裔吧!
背着满头满肩的“墓地蝙蝠”,欢快得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痴傻少年,带着他的吸血伙伴们,蹦跳着开心的向墓地深处跑去。
在墓地的最深处,有一块较新的,矮小的坟包孤零零的坐落在那里。这个较新的、低矮的小坟包,是属于一位“戈鲁斯小镇”小姑娘的。
这位可怜的小姑娘同许多死去的小镇居民一样,因为没有能熬过寒冷又饥饿的冬天而不幸的死去。
只不过,她是死在半年前的一个冬夜,所以她的坟墓,被“尼瑟”和“波坦”安排在了墓地最里面的空地里。
在小姑娘坟包前面那用木头制成的墓碑前方,有一只缺耳朵断手的丑陋破布偶孤单的躺在那里。这只布偶是属于这个坟墓的小主人的,虽然破烂难看,可是“尼瑟”却也非常喜欢。
只不过这是属于那位死去的小女孩的心爱物,“尼瑟”没有自私的将它占为己有,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才会独自来到这里,抱一抱这只孤独、丑陋、可爱的破布偶,让它能在这阴森的黑夜里,在这冰冷的墓地中,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和友爱,不至于永远这么孤独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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