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尼瑟”抱着残缺的布偶,突然想起了今天在小镇上看到的一幕幕情形。那些在小镇上离他们很远,对他既害怕又好奇的小镇小女孩们,除了怀抱着各种破旧布娃娃外,好像还有小猫、小狗或小猪、小鸡,围绕在她们身旁,任由她们抚摸玩耍。
于是,一手抱着破布偶的“尼瑟”,索性落下了屁股,坐在了墓碑边,靠在了小女孩的坟包旁后。便一手将头上的一只“墓地小蝙蝠”抓下,强制的放在了自己放平的膝盖上,想把它当成小镇上的那些小宠物一样,任由小主人逗弄。
这些被小镇子民们极度嫌弃和害怕的小蝙蝠,是在两年前开始成为“尼瑟”的小伙伴的。那是一个月圆之夜,那一晚“尼瑟”做了一个美丽的梦,他梦见他居然长出了翅膀,变得像一只鸟儿一样可以自由飞翔。
正是在他做完那个美妙的,也是莫名其妙的怪梦后,他嘴中的两只尖利小牙齿开始出现,并且开始对“波坦”、“老巴顿”、“戴娜”以及所有小镇居民们裸·露在衣物之外的脖颈产生了某种莫名的感觉或是冲动。
尽管两年来“小尼瑟”一直压制着那股奇怪的冲动,可在他深藏的心底里,确实有种奇怪的本能想要让他将他嘴中的那两颗尖利牙齿同小镇人们的脖颈来一次亲密接触。
那个月圆之夜后,除了有这些奇怪的现象和感觉之外,让“尼瑟”最开心的就是这些躲藏在夜幕中的小蝙蝠们居然开始喜欢和他交流、接触甚至亲近。
强行将身上“吱吱叫”,表明了强烈不满的一堆小蝙蝠都拖到自己的膝盖上后,抚摸着他的独特“小宠物”的“尼瑟”,又想起了镇上那伙小男孩们一起游戏、打闹的场景。
可是,在这寂寞而阴冷的墓地里,除了同他一样蠢笨并且十分爱睡觉的“波坦”外,哪还能有别的小孩子出现,陪同他玩耍呢?
可能是孤单的心境刺激到了少年简单的思想,也或许是对嬉戏的向往打动到了少年的那颗不甘孤独的童心,一段似乎被封存了许久的,十分陌生却又非常熟悉的异样感觉,慢慢在“尼瑟”的感知中隐隐出现。
在这股怪异的感知下,“尼瑟”居然感觉到在这周围十米范围的地下,也就是附近的几处坟包之中,那些早已死去的小镇居民们,似乎并没有完全的消失在这个世界,总感觉只要他一声呼唤,就能将他们叫醒一般。
出于本能或是好奇,一段极度晦涩、拗口的神秘语言慢慢的,开始从“尼瑟”的口中缓缓的吟唱出来。这段神秘的咒语,似乎很早以前就已经烙印在“尼瑟”的脑海中一般,他此时仅仅只是跟着他脑海里模糊记着的那段声音,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跟着艰难发音。
脑海之中,那是一段非常动听、柔美并且十分熟悉和温暖的声音,当“尼瑟”听到,并且跟着这段声音吟唱时,他简单的大脑开始回忆起了一些混乱的,模糊的、残缺的、可怕的画面。
仅仅只是吟唱完一小段非常短促的咒语,可怜的小“尼瑟”便再也无法忍受那股来自残破记忆深处,让他心底无限感到恐惧的感觉。当然,为了念出这么一小段诡异的咒语,小尼瑟的精气神似乎也耗之一空,变得有些萎靡。
主动打断了大脑中的可怕回忆,仍然选择继续做一个痴傻少年的“尼瑟”,开心的看着身旁的坟包,他从怪异的感知中已经知道,在他刚刚吟唱完那段奇怪咒语后,这座坟包里的小女孩已经被他唤醒,并且正在努力的在坟包里刨掘泥土,马上就要出现在他的眼前。
很快,一根细长的指骨从坟包中破土而出,然后是整只手掌的手骨,接着一颗森白光滑的头骨,还有一段挂着破烂布条的胸骨慢慢爬起……最后,整个完整的小女孩的幼小骨架都完全的出现在了“尼瑟”的身前。
如此诡异而恐怖的一幕,任何一位小镇居民遇见了估计都会被惊吓的晕厥过去。可是小“尼瑟”,却对这具被自己赋予了一丝意识的小骷髅,感到异常的欢喜和亲近。
这种感觉,就如同他对腿上那些墓地小吸血鬼的感觉一样,似乎,不管是小蝙蝠还是小骷髅,都是他的伙伴、亲人甚至同类一般。
看着眼前没有灵魂,只有一点简单意识的小骷髅,少年“尼瑟”将他的第一个“指令”传入了小骷髅的那丁点被他赋予的简单意识里。只见两颗淡淡的蓝色光晕在小骷髅的眼眶里隐隐闪烁后,一动不动的小骷髅,居然张开了手骨,迈开了腿骨,向着“尼瑟”狠狠的扑了过来。
一个简单的躲避过后,开心傻笑着的“尼瑟”,学着镇上小男孩们的模样和语气,朝着背后的“小骷髅”扭了扭屁股,逗笑着一边嚷嚷:“快来抓我啊!”一边撒欢的在这午夜的墓地里,在这些死静的坟包间,同他召唤出来的小骷髅一起追逐、嬉闹。
同人类小伙伴一样的小骷髅,同镇上小孩子手里一样的布偶,还有被充当成小宠物一样的“墓地小蝙蝠”……今夜,痴傻、孤独,被小镇里的大人、小孩恶心嫌弃的的小尼瑟,终于体验到了小镇小孩们才能享受到的童年快乐。
直到小骷髅眼里的蓝色光晕快要渐渐熄灭时,“小尼瑟”才难舍的不得不让它从新回到那个矮小的坟包之中。
抱着破旧布偶,再次靠坐在小女孩坟包边,抚摸着一群小蝙蝠,已经满足的玩累了的“小尼瑟”,莫名的又记起了那个动听的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的不再是晦涩的咒语,也没有恐怖的画面,相反,那个声音是那样的温柔、优雅,那声音中散发出来的感觉,是那样的安详和温暖。
那是一段歌声,是在夜晚入眠时哄宝宝入睡的甜美歌声。
“小手手,白又胖,抓着妈妈大衣裳;小脚脚,细又长,放在爸爸肩头上;小星星,挂天上,陪着月光到天亮……”
抱着布偶、抚摸着蝙蝠,靠着坟包的小尼瑟,在这寂寥的墓地里,呆头呆脑的,一遍遍的哼哼起了这只好听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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