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肖段？”
谢敏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大，好像刻意要让别人听到似的。
程关心下暗道不好，想要去看老刘的脸色，又怕这样反而显得自己做贼心虚，于是只是装作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
“对啊，怎么了？”
“她怎么不自己来看，要你帮她看？”
“她肚子不舒服，半道儿上回去了。我说我要反正都是要进来看成绩的，正好顺带帮她看了。”
程关这话说完都佩服自己这随口就能扯一句谎的能力，面上表情都不带动一下的，当真是临危不乱镇定自若。
谢敏不再多说什么。程关先是帮肖段看了她的整体排名和各科成绩，语文那一栏让他倒是吃了一惊：132分。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合情合理，毕竟当时程关还在纠结于论述文选择题的时候，肖段已经着手作文了。不过这样的高分还是难得，毕竟语文试卷题目主观性相对较强，即使是有较好的语文素养，也未必能考到高分。像肖段这样，也许算是天赋了。
再看数学，倒是上了及格线，刚刚好91分。怎么选择填空都跟他一样了还是只有这点分？程关心下疑惑，可是他不晓得，肖段以前数学是四五十分的水平，现在的分数与之前比起来，就算是翻了一番了。
抄完了肖段的，程关又看了看自己的各科成绩，快速地记完之后就往门外走去。
“程关！”身后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叫住了程关。
程关本已经到了门口，终于能脱离这拥挤的人堆，可现在听到有人叫他，又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有点不情愿地回过头，对上了谢敏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谢敏递上自己的分数条，指了指化学那一栏，程关定睛一看：7八分。不是多高的分儿，尤其是对于谢敏这个班级前五的女生来说，这个分数，可以算是很拖腿了。可是她把这个指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呢？
“你看我这个化学的分数，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化学总是学不好，老刘也说要是补不上这个短板会很影响我整体的成绩，所以我挺着急的。”谢敏说这话的时候笑意就渐渐消失了，换上了一副眉头微蹙的模样。要是给班里别的男生见着了，指不定有多心疼，想要帮女神分忧解难的大有人在，可惜了，站在她面前的程关。
“那就好好学化学呗，多花点时间。”程关不想多说。倒不是说他讨厌谢敏，没这回事儿，只是他实在看不惯她这种表面上一派和睦、暗地里却搞小动作的行事作风，实在是叫他有点犯恶心。
整天脸上堆着那笑也不知道给谁看。恐怕自以为自己演得很好，实际上，在明眼人的眼里，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谢敏叫住程关的时候，肖段站在办公室正对着的走廊上，倚着栏杆，看着楼下的花草树木。听到那一声她心里咯噔一下，可面上又不愿表露出来。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假装没听到好，还是把程关叫走好。
倒像是皇上晚上要去哪个妃子宫里，结果半路被别的狐媚子截了胡的感觉。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肖段闭上眼睛赶紧打消了自己这种不着调的想法，此时她倒也不再纠结为难，直接大大方方转过身，看向他们两个。
程关那时候已经转过身，背对着肖段。肖段看不见程关的表情，连声音也都是模模糊糊地传过来一点，反正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谢敏好像对此浑然不觉，还是蹙着眉说着些什么，脸都快要凑到程关跟前去。
肖段觉得这正是一出好戏，到时候可以好好拿来调侃一番程关，于是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个。
谢敏听到程关说了那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到底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不过总得硬撑着说下去：“我的意思是说，以后如果有不会的题，恐怕要多打扰你了。你不会觉得我烦吧？”说到这里谢敏咧开嘴笑了一下，眨巴眨巴她的眼睛，一副撒娇的小女生模样。
“嗯，不会。”程关性子到底还是温和的，不肯让谢敏觉得难堪，最后应下了。
肖段站在后面好巧不巧，听得一清二楚。要说心里一点起伏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听着程关那不情不愿的语气，知道他是在照顾人家女同学的面子，也就不再计较。
“那我以后就要叫你一声师父啦！”谢敏的高兴都搁脸上摆着了，脸颊两边的梨涡十分明显，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一条。
程关尴尬到几乎想要拔腿就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幅局面。以前也不是没有女生喜欢过他，毕竟他长相身材俱佳成绩又好，可是大部分都是塞情书到他桌肚里位置，稍微胆大一点的也就是站在他面前表白，可大多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这一个不同，各种招式轮番往他身上用，再尴尬的场面那女生还能笑颜如花，也不知道是不是身经百战，早已是个中老手。
不过又能学好功课还能搞这些幺蛾子也是不容易。
就在程关不知道要怎么对付的时候，一个声音解救了他：“程关，你好了没有。我等着看我的成绩。”
肖段的声音里明显的不耐烦，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要是谢敏还揪着程关不放，那就是她不识趣儿。
程关对谢敏报以歉疚一笑，示意自己不能同她多说下去了，然后逃似的转身走到肖段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便签纸递给她：“喏，你的成绩，都抄好了在这儿。”
肖段拿到手里，说道：“你这一大堆数字，我也看不懂哪个对哪个。”
“哦，忘了跟你说了，”程关指着肖段手里的纸，脑袋凑过去，“第一个是你的班级排名，第二个是你的年级排名，之后是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
一张便签纸还没有肖段的掌心大，程关手指上去难免就碰到了肖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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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片刻组成永恒呐
——苏打绿《你在烦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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