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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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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飞一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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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朗晴空,天气很好,但并没有达到光膀子的程度。

    前面几个军士就光着膀子,拦在聂怀面前,一个个虎背熊腰,脑满肠肥的样子,让聂怀很后悔。

    果然让他们多饿一段时间也好,轻减了跑起来不费力气。

    “你们干什么的?”

    虽然问,但看着一行人衣着鲜丽,气质不凡,多半是来催促他们干活的人。

    “我们是京城来的,找你们宫玉堂将军。”

    这一片本来是别的将军管理的,张曦文将宫玉堂放在瓮城守军,两人相熟,本意就是不让宫玉堂去干这劳什子的苦力。

    但宫玉堂是个耿直的憨憨,说什么也要来干活。

    没办法了,张曦文只好找了个比较离信州最近的一片,给了他,正好巡田第一站就是他,聂怀也挺高兴。

    在张曦文看来,会办事,会做人才是最重要的,论带兵打仗的话,张曦文早就放弃了。

    前有聂怀席玉这种大佬,后面还跟着齐元宫玉堂这种小兵将,无论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读书人。

    那大胡子汉子向后看了一眼,没见宫玉堂的人影,就冲着聂怀大声呵斥。

    “我们将军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很好。

    一听这句话就知道,这个人跟着宫玉堂时间超过一年,而且两人志趣相投。

    一丘之貉的意思。

    “你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我们是带兵打仗,浴血奋战的军士,怎么能去做贫农佃户的活?

    老子不干!”

    “哦。”

    聂怀答应着,就看到宫玉堂卸了铠甲,穿着墨色中衣,手里拎着一条长枪走过来。

    又走了几步,遥望看清了聂怀,长枪扔在地上,张开双手跑着过来。

    那大胡子汉子还以为宫玉堂冲着他来了,也跟着张开双手,打算来一个纯洁友谊的拥抱。

    来到面前的宫玉堂嫌弃扒拉开大胡子,冲着聂怀跑过来,下跪一把抱住聂怀的大腿。

    “将军啊————”

    声音凄苦悲哀,拉着长音又说不出的哀怨。

    “不对!王爷啊————”

    从前是将军,现在已经是王爷了,好像忽然又转了个弯,冲着聂怀身后扫了一眼。

    “子昀哥呢?”

    “他去另一个方向了。”

    聂怀扒拉开他,侧身介绍说:“这位是萧重和他的护卫。”

    上次在信州的时候,宫玉堂没见过萧重,之后也只是匆匆一过,没说过几句话。

    两人相互施礼,那大胡子看得里雾里,脸皮都挂不住了。

    宫玉堂也没跟他介绍什么,直接带着聂怀往营地里走。

    这一带茅草还不那么茂盛,只能大到人胸前,一望无际的茅草被砍去一大片作为驻军营地,开垦就从最近的营地开始,已经有大片茅草被砍掉堆起不小的草包,军马就围着那里,一个个甩着尾巴吃着。

    “王爷,这边就看到的这个样子,我们准备从营地周围开始往外面开,所有农耕家伙都用上,已经小有所成。”

    的确,营地南边那一片看干净的,一群军士排成一排在翻土,由于常年生长着茅草,下面根系太浓密,翻土不太容易。

    还好这些个都是壮年汉子,卖力气的活不在话下,有人喊号子,一个个像比赛一样。

    旁边蹲着个弓箭手,时不时赶出个野物来,晚饭还能有个改善。

    刚刚说不干活的汉子扛着锄头低着头走到那边去,换下来一波人,自己跟着号子,锄头舞得霍霍生风。

    一片生龙活虎的气象,让周围都暖和了不少。

    “瓮城留下的伤怎么样了?”

    “我那破皮的事,早就好了。

    倒是王爷你,还有子昀哥呢。”

    “都没事。”

    两人寒暄一阵,已经中午,午饭过后,聂怀带着人启程继续。

    宫玉堂恋恋不舍的,好不容易来信州,就匆匆见了一面。

    公务在身,聂怀不能久留,也就离开。

    路上不敢耽搁,不然晚上到不了预定的地方,没有晚饭,还要露营。

    没有晚饭倒是没大事,就是露营太遭罪,立春了天也还是冷的,大晚上的挺难熬的。

    路上便加快了些速度,萧重跟他的护卫没什么,就是张曦文这个读书人有点受不住。

    不敢说又跟不上的,在后面小跑跟着,到最后咧着嘴大口喘气,摇摇晃晃的还是不肯让聂怀慢一点。

    前面聂怀说:“这小子还挺能忍。”

    萧重:“是个能成事的。”

    站上一个小山坡,从上面往下看,正好看到一个袅袅炊烟的营地,已经灯火阑珊。

    聂怀指着那里说:“我们到了。”

    “太好了。”

    张曦文这个带路的走在最后面,有气无力的感叹一声,前进的速度却还是那个样子。

    来到那营地,守卫看到赶紧跑进营地里,从里面叫来了几个人,一见聂怀便下跪行礼。

    “王爷金安。”

    聂怀也没奇怪,指挥着走进营地。

    这边荒草少一些,树林多一些,灌木荆棘丛生,比较难搞。

    聂怀叫来主事,问了他一些周围的情况,点头肯定。

    “这边的确不太好啃。

    咱第一次屯田,很多事情要找经验,这一片先找些好翻的地开,至于那些先放着。

    但也要多开一些,毕竟秋收了咱才能有粮食吃嘛。”

    主事点头,造饭开始,一群人叽叽喳喳在外面吵起来。

    “让那些不争气的滚!”

    主事的嚷了句,副将赶紧冲出去,几嗓子没对上脾气,听着就打起来,那副将不知道被打哪里,飞回到主事身边,聂怀脚下。

    “呦呵,有些脾气,我喜欢。”

    这群兵是留守信州的,没去瓮城,在当地算是有些势力的兵油子。

    一下子让他们去干农活,接受不了。

    这不看见来了大官了,打算闹事,给聂怀一个下马威,好让自己能回军营,继续吃香喝辣的。

    聂怀走出军营,那几个肩宽虎腰大汉在面前一站,那架势算得上一等一的。任谁看见都心里打怵。

    “你,就那什么王爷?”

    说话的时候一脸不削。

    都是在战场上冲杀的悍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多么能耐的人也见过。可惜,就算王孙公子在前又怎样?一刀下去照样流血掉脑袋。

    “过来跟哥儿几个比划比划,要是你赢了,别说这一片,再来一片也能给你变成良田!”

    “吹牛呢吧,你家主事的还在这里呢!”

    聂怀完全没把自己这个王爷身份放头上,望见主事的难看的笑脸,这家伙八成是个读书的,仗着在信州有些关系来到军中。

    从前还能作威作福一下,可后来张家没了,来了个王爷给他们做头,那一手的功夫,在瓮城打开了城门让东源人冲都没冲进城里。

    从前是镇西候,现在是王爷,不是这些文人能比拟的,这些军中草莽一听,那心中自是膨胀起来。

    一个不听两个不听主事的还有办法,全都不拿他当回事儿,他也无法。

    让他们拔营干活,好歹是带过来了,营地也扎好了,但怎么催促,就是不拿锄头,他几个主事的文人根本没办法。

    好在有个人来看看,不知道能不能给这些兵士压一压,或者给些甜头。

    主事得赶紧上前说和:“王爷莫往心里去,都是些武夫,不曾做过这些事情,您…………”

    “你别说话,他们说了,我赢了你们这边两倍良田,都听见了吧!”

    打算找些不同意见,却没想到这群军士如此齐心,让聂怀很赞赏。

    找了个空地,那是主事为了做做样子自己砍的一片空地,一堆茅草就堆在对面几丈远的地方。

    那个大汉站在聂怀面前,竟然比聂怀高出不少,张曦文走到萧重身边,小声问:“您看怎么样?”

    “不用担心。”

    还没开始打,重军士便哼哼哈嘿的开始鼓劲儿,加油,助威,那大汉好像胜券在握的冲着大家挥手。

    在一个转眼,主事说了一句开始,大汉跑过来,对方身板巨大,都能感受到大地承受重力后的咆哮和振动。

    身板大就是好!

    聂怀如是肯定着,脚跟往外撇,脚掌蹬地上,后退屈着,陡然用力,人咻的一下飞了出去,肩膀正好顶在大汉的胸膛上。

    举着拳头的大汉看见聂怀冲了过来,但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面前,在就看到自己跟聂怀的距离越来越远,感觉漂浮在空中一样。

    飞一样的感觉过后,落在厚厚的草堆里,没有声音,只有寂静。

    由于光线不足,张曦文翘首张望,感叹到:“圣人在上,我这不是看见神仙了吧。”

    聂怀满意得往了一眼飞走的大汉,转身拍了拍主事的肩膀,说:“本来想着你们这边条件不好,能宽限一些。

    不过有这位猛将在,相比两倍良田不在话下。”

    当夜,那大汉被不少人抬着回去。

    伤,肯定是没有,毕竟掉那么高草垛上,不可能摔伤。

    但面子是没了,里子还有两倍良田在那里悬着,也没有了。

    只能逼着眼睛装晕。

    忽然,他想到一个事情,跳起来冲进聂怀的帐篷里,正好聂怀在吃饭,咸菜就着干粮,旁边放了一碗白水,怎么看怎么是个跟他一样从军的子。

    “你不是旭王!”

    “对啊,我不是啊。”

    举着一个馒头在嘴边,聂怀莫名其妙却很老实回答。

    “那你是哪里的王爷,莫不是假冒的?”

    “我是怀王啊,你们领头的怀王啊。”

    “不是,来屯田的不是旭王吗?”

    这时候主事的也赶紧跑进来,拉了大汉一把,赶紧给聂怀赔罪。

    聂怀问:“来屯田的是谁?”

    “小人得到的消息是,旭王爷提出的屯田一事,所以也是旭王爷来巡查的。”

    忽然,聂怀终于明白,旭王那么着急从京城追出来,找他讨说法是个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早就将他要屯田的消息发出去了,却没想到老爹将这件事情给了他做。

    那么下面的人都等着旭王,准备的也是给旭王准备的,聂怀一来,人家就喊王爷,根本就不是喊得他,而是旭王。

    旭王更可以趁这么个机会,在军中游走,给些个好处,或者许诺一些官衔,能笼络不少军中势力。

    一想到自己在驿站那么苦口婆心的开导他,挥手发现他这么一个阴暗小人的小心思,聂怀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

    “张曦文,过来!”

    “哎,王爷。”

    “纸笔,写奏疏给京城。”

    “好咧。”

    老老实实的张曦文准备好笔墨,铺平了纸张,却听见聂怀破口大骂旭王。

    “老六你个小鸡仔心眼,原来早就占好茅坑了,怪不得吵嚷着我抢你功劳。

    你特么不想想,老子要不是看在二十万大军的军粮份上,至于把屯田的功劳让给你?

    ………………”

    张曦文眨巴着眼睛望着聂怀,一脸不知所措得端着毛笔,无从下手。

    聂怀:“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一个字都不能改!”

    怀着吃屎的心情些了深长的骂,放进竹筒用蜜蜡封好,让信使加急送去京都。

    一想到自己娟秀稳重的字迹用来骂旭王,监国之人,张曦文心里七上八下的,被萧重猜透。

    “张大人放心,那些人都是心里有数的,不会连累到你的。”

    张曦文这才点头走开。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聂怀不会想到那一封骂人的急报,被德宗帝一边赞赏字迹不错,一边鄙视自家儿子这气度,简直不忍直视。

    当然那奏折是从太子旭王过目之后,被德宗帝拿走的,旭王的脸色别提多好看了。太子心里从来没有这么顺畅过。

    第二天中午到达另一个地方,那里的主事很客气,屯田的景象也很好,跟宫玉堂的那边不能比,但已经小有规模,能看到一片平地,军士劳作着景象很气派。

    聂怀对那里人说了些辛苦的话,便落座午饭。

    其实他们带着些干粮,这边主事热情,给他们端了几个小菜,还有一只烧鸡。

    那焦黄柔嫩多汁的烧鸡看一眼就让人流口水,张曦文下手就撕给聂怀。

    却被误以为他要吃,萧重和聂怀一起阻止。

    虽然只是压着他的手,但不让他吃的样子很明显,张曦文便不再动手,只是吃了两口小菜,就着自己的干粮嚼。

    那鸡肉聂怀跟萧重都吃了,还品评了几句,一边说一边吃,张曦文还好奇,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的两个人关系怎么一下子便得这么亲密了?

    嘭!

    两人忽然倒下,脑袋砸在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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