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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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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我就会写这仨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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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大男人收拾东西很快,路上必备的行囊就好了,驾驶一辆马车就出门。

    几个下人站在门口,一个个左手抓右手得望眼欲穿。

    两年多了,好不容易主人回来,又多了几个人,家里有些热乎气了,却一口气全都走了,怎么能让人心里好受。

    马车径直走向天牢。

    道路平整,墙面光滑,庄严肃穆,宽广又阔气,但没一个人。

    能进天牢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累及满门的罪过,别说富贵人不会来这里,就连平民都不会来这里,免得沾染了晦气,走霉运。

    华贵的马车走过来,从一旁的小屋子里跑出几个人来。

    “敢问各位有何贵干?”

    一个狱卒问。

    这里来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守门人有些学问见识。

    聂怀从马车上跳下来,背着手走过去。

    “怀王殿下!”

    “哟,我来见风少贤,陛下让来的。”

    那人赶紧跑会小屋子,很快又跑了回来,冲着聂怀施礼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跟着狱卒走,四墙八面归置得很干净,非常顺眼。

    天牢的大门跟寻常的门不一样,是黑漆涂的,上面铆钉比宫门的铆钉要大上好几圈,也是为了牢靠。

    毕竟是天牢,里面什么有能耐的人也进去过,总是要修得牢固一些。

    虽然聂怀觉得这也没什么用。

    狱卒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里面响了一声,就听见铁链声哗啦哗啦的响了一阵,就听见吱呀厚重的声音,天牢的大门被打开,一扇大门四个人拉才面前打开一人宽的距离,狱卒带着聂怀走进去。

    几个狱卒寒暄了几句,带着聂怀来到一个书桌面前,说:“王爷,请在这里签字画押。”

    聂怀:“…………?”

    怎么?

    这是要卖身吗?

    还是不让走了吗?

    狱卒见聂怀疑惑,双手将毛笔举到聂怀面前,说:“天牢的规矩,王爷莫怪。”

    聂怀哦了一声,写了三个大字。

    “王爷……您…………”

    “别跟我逼逼,我就会些着三个字儿,而且写得最好,你有意见?”

    狱卒暗暗咬着犬牙,吸了一口天牢湿冷的空气,艰难点头。

    他真想找个大家看看,这特么是哪里的狂书能写成这个样子。

    再怎么也不能把‘聂青山’三个字写成这个样子啊。

    聂怀转身跟着继续走,后面的狱卒拿着那张纸不住发抖。

    什么样好的字迹都见过了,竟然能遇到一个只会写三个字的王爷,开眼界了。

    匝道两旁被分割成一个一个小隔间,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潮湿阴冷的地面上铺放着稻草。

    过一段距离,隔间变成单一的房间,铁铸的门上挂着黑色的铁锁,上面还刻着名字。

    每一个单间都有一个名字,跟酒馆的包间一样。

    聂怀没问,狱卒就赶紧解释。

    “这牢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刚刚那些小隔间是关押寻常犯人的,这边是关押的犯人一般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再往里面走,就是关押皇族的专用牢房。

    最后面…………”

    “你给我介绍天牢的布局干嘛,我又不劫天牢。”

    聂怀油腔滑调的说,双手背着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认真的样子,狱卒也就当做一个笑话,干干笑了两声。

    “里面专关皇族的我看看。”

    “您洪福齐天,不用看!”

    “那可以不一定,今天陛下还想给我丢进来小住几天呢。”

    “…………”

    还让他怎么说话?

    索性狱卒也不说话,默默在前面领路,过了皇族专用便是敌国人的牢房。

    从外面看,各方面都不比皇族专用差。

    狱卒拿着一大圈钥匙,低着头找了半天才听见咔擦一道锁开的声音,门推开的时候,从牢房里面飘出来一阵肉香和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走进去,狱卒搬着一把带扶手的椅子走进来,放在那里赶紧退出去,反手又是一道咔擦声。

    尼玛!

    又锁上了!

    真怕他劫狱?

    扫视一周光滑的墙壁,慵懒得倒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把手上。

    “条件不错,住的惯吗?”

    对面一个蓬头垢面的坐着一个男人,双手双脚带着铁镣铐,上面挂着锁,另一头钉在石壁上。

    要是想将那孩童手臂粗的铁链给拔出来,估计要拆了这牢房才行。

    身上血痕交错,衣服还有一块烧焦的地方,初次见面平整的衣服已经没了从前的华贵的模样。

    “我这副样子你看着还满意吗?”

    “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一个细作被敌国抓了,能平和得坐在这里跟聂怀说话已经算是非常不错。

    “噢!”

    聂怀指着风少贤恍然大悟:“是你说的!”

    他的狂暴之症时间不长,本着能瞒多长时间瞒多长时间,但没道理才两次就被看出来。

    而且陛下那坚定聂怀有事情瞒着他的样子,让聂怀很好奇。

    怎么就这么肯定聂怀在说谎呢?

    风少贤是暗门统领,他被抓起来做了什么,虽然风少寒不知道,但不保证风少典不知道。

    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风少贤扒拉着手上的锁,得意勾起嘴角露出里面被血染红的牙齿。

    “多嘴多舌。”

    聂怀砸吧几下嘴。

    这小子太烦人了,要不要掐死他?

    又立马摇头。

    好不容易抓了个人物,他要是给弄死了,王初会找他拼命的。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你就不惊奇我怎么会知道你的病症的?”

    聂怀摇头。

    知道一点自己的病症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他在容山待了两年多,作为暗门统领居然都没找到藏匿他的所在,还是他自己醒过来,自己跑的。

    现在想想暗门在风家的手里都被带废了,还好意思来他面前来显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在我面前显摆你还不够等级。”

    “九公主和我哥要成婚了。”

    “真的?”

    不得不提,这句话也是显摆,但聂怀一点也不妒忌,反而很庆幸。

    风家人世代为功勋之家,风少典这人死板僵硬,但恋慕雨涵已久,两人能走到一起也算不错。

    “感觉怎么样?”

    面对如此小儿科的挑衅,聂怀又躺回椅子上,翘着腿,自由自在的样子。

    “那我得备份大礼呀!”

    邪笑的望着风少贤,说:“你的人头不错,不知道风老大看见的时候会不会很惊喜。”

    风少贤连的笑容忽然拉下来,随即凶狠撇嘴,说:“还有一个消息你不知道。

    成王,死了。”

    “…………!”

    聂怀惊得从椅子上跳下来,两步来到风少贤面前,一巴掌抽了过去,那张脸别向另一边。

    “谎话也要说得有水准才行,你大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作为皇族的成王,没有权利,没有势力,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不会平白成为目标。

    而且年前才将那两人交到了谭柯手里,不可能这么快被人盯上。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风少贤笃定成王的安危能触动聂怀。

    也的确没错,聂怀面容严肃,身体标杆一样直立,背着双手肩膀放松得下垂着,那股子威严想被关押了千年困兽,一下子冲出牢笼倾斜到他的眼前。

    话,聂怀已经不想说了,让他自己呆着吧。

    转身离开,风少贤不肯认输,说:

    “那你走吧!

    那狂暴之症会越来越重,时间越来越长。

    也许某天你一觉醒来,自己身边的人都惨死在你的手下。”

    说道这里,风少贤仰头大笑起来,不顾身上又印出的鲜血,不顾嘴角的伤痕。

    好像那些都不是他的皮肉一样。

    “哈哈哈——

    真想看看那个时候你的表情,是不是很精彩!

    血脉狂暴,双目猩红不能识人,力量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要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打死张昌黎!”

    “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我哥知道,那谭柯知不知道呢?

    皇上知不知道呢?

    你还有多长时间?

    一年还是半年?”

    他那得意疯狂的样子,狂笑的抖动带得铁链哗哗作响,在空荡寂寥的牢房里回荡放大,刺耳至极。

    聂怀觉得这傻子傻得可笑,就算讲诛心的话也不该这么单薄。

    “不就是个蛊毒吗,给你能耐的!”

    “…………你知道!”

    “原来只是猜测,现在肯定了。”

    看着风少贤想抽自己几下子的表情,聂怀忽然不想走了,要好好给他掰扯一下现在的局势,才能让这小子有点长进。

    “你哥知道是知道,但他绝对没参与。

    三哥,也就是皇上是之后知道的。

    至于谭柯,就他那脑子一点秘密都守不住,现在我都回来了,他知道的也不一定比你多。

    让我掐指一算是谁如此大费心机的算计我昂…………”

    装模作样的躺椅子上,慵懒得没了刚才猛兽出笼的气势,却多了许多平和坦然。

    “是朱由显啊。”

    “你……又知道。”

    怕了怕了,风少贤真怕了。

    明明失去神志两年之久,醒来也不过两个月,来到自己面前居然什么都知道。

    聂怀可怕之处远远不止这些。

    “对啊,我知道。

    掌握我最多秘密的人,也是最有野心,最有信心成为下一个我的人,便是朱由显。

    这个人虽然是我手下,但他是门阀塞过来的,我平时也没管过他。

    导致此人自信心异常强大,误以为自己能像老子一样统领东源国。”

    听见聂怀对此人的评价,风少贤的脸色暗沉下来,看样子没少吃这个人的暗亏。

    “我是带兵打仗出身,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就琢磨。

    琢磨谁最有可能做什么事情,什么样的仗怎么打才能赢。

    作为大门阀,你哥肯定被朱由显笼络过。

    但他那性子你比我了解,可能听一个野心勃勃的小虾米的吗?”

    此时风少贤已经低下头,闭上眼睛,聂怀便静静等他的反应。

    老半天,聂怀误以为他咽气了,他忽然抬头,说:“我来京都的任务是劝说你回去。”

    回去哪里,自是不必多说。

    就这句话,王初逼问了他十多天都没吐露一个字。

    “哈哈哈”

    聂怀干笑的两声。

    “谁给你下的命令,蠢死了。”

    他为什么离开东源别人不知道,风少典是清楚的,那家伙没有皇上的命令,绝对不会让自己弟弟做这么傻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三个傻了。

    忽然,聂怀捏着风少贤的下巴,严肃质问:“出大事了?”

    这么忽然一问将风少贤问糊涂了,直愣愣摇头,忽然发现自己太顺从,别头甩开了聂怀的钳制。

    得到否定回答,聂怀心里才好一些,暗暗告诉自己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呢。

    这才问:“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不会跟我走,我就想搞点事情。”

    “我那傻旭王哥哥就成了你的目标,真可怜。”

    聂怀不禁想起宋显跪在自己面前,磕头跟砸地板一样。

    “谁知道太子那么无能,举一朝之力,连你一跟头发都没动。”

    “还有呢?”

    “皇上处境艰难才想到让你回去的。”

    “他当然难,但我还不想做皇帝,所以不会回去的。

    门阀有你哥在,军中有谭柯,还有暗门监视黎盛京内外。

    嗯…………要不让齐元回去帮帮忙?

    算了,朱由显恶心死他了,见了我就更不可能回去。”

    最后聂怀道别,说:“你自己好好住着吧,说不定哪天我爹心情好,就让你哥用极低的价钱赎回去呢。”

    “你以为谁都是你!?”

    风少贤也算是放弃了。

    聂怀虽然是隐瞒自己的病情,但那也是欺君,德宗帝居然让聂怀跟没事人一样来见他,看来的确对聂怀恩宠有加。

    有自己父亲兄弟,有挚友亲人在侧,怎么会远走他乡呢?

    “我要赶紧走,去给老爹屯田去喽。”

    “聂怀,你稳定东源国却不要权利,为的什么?”

    “不为什么,小时候吃不饱经常挨饿,就想着,什么时候,全天下的人都能吃饱,穿暖,所有孩子都能读书,识字,每个人有所业,有所居,有所依……

    唉,想得太多,能实现的太少。”

    可惜着,背着手离开。

    小时候经历的饥饿,穷困,兵乱,聂怀不希望其他人也经历一遍。

    他幸运,席玉救了他一命,但那些没有运气的人呢?

    走出了牢门顿时放松一下,赶紧小跑得离开。

    害怕旭王知道自己抢了他的差事,盘算着赶紧溜的聂怀没发现,旁边牢房的锁是开着的,德宗帝和方角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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