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将军请登基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五十三章 容山的经验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在聂怀接到退兵的圣旨后,他就在考虑信州的事情。

    西楚尚文,大多兵权控制在一群酸人手里,要想从他们手里拿到兵权,来硬的不行,人家不怕你,纵然被杀了,也还被忠君爱国的思想给禁锢得,不懂变通。

    获得兵权的对策只能想其他办法。

    其中最快速有效的办法就是威胁,用全族兴衰的代价去威胁,所以调查张家是从去容山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

    齐元遇到萧重,多半是萧重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或者说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才能不谋而合。

    只是没想到会一下子逮到一个大的,一个通敌卖国的罪过,这可是意外收获。

    可惜了萧重,以为这大礼是送给席玉的,被他捡了个便宜。

    只要萧重难受聂怀就得劲儿。

    宫里的酒都是上乘的,聂怀轻啜一口,说:“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旭王争权夺利,有什么?”

    夹了口菜放嘴里,却看到陛下老爹跟方角瞪着大眼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啊,咋?

    太子安生日子过够了,还是青王脑子更不好使了?

    亦或者十四长了他怀王哥的能耐,会搅弄风了?”

    烛光闪烁,德宗帝豪饮了一杯,方角低眉顺眼的满上,方正退了一步,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低着头。接下来的话题他不敢听,也不能走。

    聂怀继续说:“您放心,旭王不可能直接参与的,顶多就是有个意愿露给下面的人,自然有些急于攀附的给投名状。

    在说,席玉装傻你信,我装傻你能信?

    才怪。”

    被说的无语的陛下老爹扔给他一双白眼,低头喝酒吃菜,搞得聂怀立马讨好,说:“嘿嘿嘿嘿……

    您呀,没事去后宫转悠转悠,或者摆弄下字画,晚上别熬着,早起打打拳。

    政务上有太子,出了大事还有我跟席玉,您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多子的福。

    别一天天的什么都操心,六十的人搞的跟个七十的一样,看得我心疼。”

    这些话说给君王听,那就是想夺权,想要敢君王下台的意思。

    但从聂怀的嘴里说出来,德宗帝却不那么认为,只是凉凉的斜瞄了他一眼,说:“国尊大人就是国尊大人,不亏是东源的太上皇啊。”

    聂怀uang得放下酒杯,板着着脸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您这样我翻脸了。”

    “呵呵呵……”德宗帝忽然笑起来,起身端着酒壶给聂怀满上,又给自己也舔了点,说:“我儿子,居然是那种大才大德之人,朕不枉此生。”

    美酒菜肴,聂怀端起酒杯和老爹碰杯,一饮而尽,说:“大街上的传闻你都知道了?”

    作为皇帝,街头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找不到合适的话头问聂怀而已,只能点头。

    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事情,自然也被这些人仇视,其中受了多少苦,不比他这个皇帝来的轻松。

    所谓创业艰难,比守成难上多少倍。

    德宗帝手里的酒杯忽然落地,掩面抽噎起来。他与聂怀都是苦寒之巅的人,所以他很多想法聂怀是能理解,思想也能走到一起去的人。

    “您也不用自责,儿孙自有儿孙福,也不能说我这样不好,就是难的时候太难,苦的时候太苦。”

    这么一说,德宗帝更难受了。

    谁不想让自己的儿孙从小无忧,安逸到老?

    “是我的错,非要带着你们母子出去游玩,结果…………”

    酒不醉人人自醉,聂怀没喝多少,却摇晃着起身,扶着矮桌挪到德宗帝的身边,搂着老爹的肩膀,靠在那一方宽厚之地。

    “儿时对您的记忆几乎没有了,只有母亲临死嘱托,说一定要认祖归宗,一定要回去给父亲帮帮忙,她说您很累,很辛苦,很难。”

    聂怀拍着自己胸脯,说:“我,您儿子,席玉,也是,您放心,有我们在,西楚的天下乱不了,天塌了儿子们给您扛着,宽心。”

    也不知道德宗帝喝多了,还是有意装的,推了聂怀一把,说:“那老六呢?”嘴巴说话有点瓢,喝酒却发现酒杯是空的,冲着方角一声吼:“满上!”

    左右为难的方角一步距离走了两步,菊花脸皮抽动几下,慢慢弯腰倒了一点,却被德宗帝看见,直接命令他倒满,之后也给聂怀倒满了。

    对老爹提出的问题,聂怀不以为意,说:“他想做太子,先让他干干太子的活呀,能干了还成,干不了就骂,还跟他客气?”

    方角吓的双手捧着酒壶打哆嗦,好像捧着的不是酒壶,是万重泰山一样,但说这话的聂怀根本没放在心上,继续说:“还有十四,过了年就满十八了,先给他扔禁军里锻炼两年,在扔上书房行走两年,咱家的孩子不能出将入相,也不能变成纨绔,像青王一样。”

    说起青王,聂怀一个大白眼差点翻到天灵盖上去。

    老父亲拍着聂怀的肩膀,低着头暗自抬了抬眉毛,说:“真感谢在容山救活你的人。”

    聂怀:“别,千万别,你都不知道人家图谋什么你就谢?”

    这爹,要长点心呀。

    父子两人推杯换盏,天快亮了,德宗帝歪倒在软塌上睡下,呼噜打得深长。

    宫室寂静,方角靠着红漆大柱子打盹儿,聂怀轻声起身,拿起旁边的毯子盖老爹身上,立在跟前长舒一口气,轻声道:“都累成这样儿,儿子多又不是你的错。”

    话语的声音唤醒了方角,老家伙熬了一夜,脸上的褶子开了些,像是肿了一样,浑浊无神的抬起眼皮,冲着聂怀作揖施礼,被聂怀阻止了。

    “叨扰一夜,大总管费心。”

    两人一同看向软塌上的老人家,方角躬身连连道应该的。

    离开皇宫天已经亮透了,正赶上禁卫军换班,白天当值的多半都是官宦少爷,见着聂怀走在空荡的大殿之前,步履稳健,面容严肃,立在城墙上施礼。

    作为一个翻墙王爷,聂怀仰头冲着他们长大了嘴巴,打着哈欠伸懒腰,又掐腰挠头,奔着墙角几个梯步上了城墙,微张的眼睛环顾白嫩俊秀的大少爷们一圈,跳下城墙摆手回见。

    他们都是豪门贵胄,手里掌握一些消息,或者能从某些人手中打听到。

    所以

    传闻不可怕,传闻是真的才可怕。

    东源国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已经从传闻之中知晓一二,现下竟然见到本尊翻墙进皇城,还这么大摇大摆的翻墙出来,他们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个人相互看看,转身将这事情禀报给了当值统领,随着一路上报,聂怀翻墙的消息直接落在了太子的桌案上。

    相比通敌来说,聂怀这就是直接挑战皇家威严,直接蔑视陛下。

    但

    王初回来了,并且昨夜一直在宫里呀。

    这个大高手很了解皇宫,没听说聂怀的身手排名提高,什么时候能躲过王初的耳目?

    最终,这份奏报没有送到陛下的面前,太子觉得,自己前一阵对信州的事情太过上心,即便自己不知道其中细节,别人可不这么认为。

    这事还是暂时按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更何况宫城之内,聂怀在那么多人面前来去,总不可能陛下不知道吧。

    再说聂怀,回到王府已经过了早朝,钻回自己卧室又睡起来,一直睡到下午才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又爬回去。

    索性齐元给他请了半个月的假,这才过了几天,还是在家里赖几天再说吧。

    这几天聂怀睡醒了在床上吃,吃饱了躺下继续睡,也不知道睡没睡着,赖在床上好几天。

    见他这副死样子,席玉把那身莽纹朝服摆在聂怀眼巴前儿,用熨斗躺平,挂在聂怀一目之地。

    休沐了十几天之后,每天吃着萧重带来的美酒佳肴,日子过的滋润的很,搞得聂怀起床,觉得衣服都紧了好些。

    养膘数日,聂怀这天一大早将朝服穿起来,将全绣莽纹腰带围上,摸了自己腰一圈,暗叹:“还真长肉了。”

    在席玉凉凉的视线下,聂怀拖着沉重的官服走出来,并对视一眼,聂怀很不开心的说:“我这么善良的人老是作恶人,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连同刚刚爬起来的齐元,立在席玉旁边,两人一起摇头。

    这家伙懒啊,将通敌之人的生命硬生生拖长了十几天,还若无其事的样子。

    着实可恨。

    然

    聂怀上了马车,齐元驱马。

    到了皇城,下车到了大殿上,竟然所有官员到齐了,连平时缺席的三公都立在聂怀对面。

    人家给了他一个打招呼的眼神,边低头给自己的脚尖相面,也不跟旁人交流。

    聂怀心道了一句老狐狸,也给脚尖相面。

    他今天来的不算早,但是绝对不晚,一群人居然这么整齐,倒是让人意外。

    为了看热闹起这么早?

    不是不可能。

    只是,聂怀在家里赖了十几天,他们就坚持十几天早早上朝,倒是难能可贵。

    不一会儿,青王呼哧呼哧的跑进来,冲着聂怀走过去,立在他右手边上,问:“你怎么了?”

    十几天没有消息,自然让人担忧了些,再说已经年下了,在有个几天就过年了,节日都准备起来了,他还懒着吊人胃口。

    青王没那么多脑子猜测,直接说:“还以为你要等过年才出来了解此事呢?”

    两个王爷到场,后面又跟上来一大串人,立在大殿之外。

    青王又问:“那什么?”

    面对装傻的青王,聂怀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算是对他话唠的警告,抬眸望着高堂上的宝座发呆。

    青王误会,又说:“父皇不会出来帮你的,要不然他早就办理了。”

    聂怀翻白眼。

    青王:“你到底怎么打算了,怎么处置这些人?”

    青王:“你眼睛有毛病啊!”

    嘎嘣

    后槽牙咬到石头,这石头不滚,聂怀呲着白牙说:“整个朝堂就你能哔哔,我眼有毛病不要紧,你脑子有病才要赶紧治!”

    摊上这么一个弟弟,真是无语又操心。

    杠精刚抬上,门口便开始骚动起来,聂怀回头看,一个青色官服的白面官员,带着一股子书生意气,义愤填膺的望了这边一眼,跟身边的同僚说了些什么,两人一同看过来,遇见聂怀的目光陡然转头缩了回去。

    就着胆子,还想搅弄风?

    想太多了吧。

    已经有人在朝堂上有所动作,那些或许眼瞎,或许有牵连的人总是要做些事情,在文官里面跳出一个御史小员,冲着堂前拱手。

    “请王爷知会一二。”

    门口的人一下子寂静,炯炯目光投了过来。

    聂怀在府门口上车的时候,他们的人就看到,才赶忙了跑过来,将已经排练好的戏码在门口演练一遍,好等太子在堂的时候,能准确无误的演练出来。

    当然,有那么一个人推波助澜也不是坏事,毕竟聂怀的名气已经被他们搞臭了。

    最起码他们自己这么认为。

    闲杂人等不可进入朝堂大殿,禁卫军拦,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白发老妇,驼背拄着拐杖,一步微颤的,冲着禁卫军舍了命撒泼。

    “老身命贱,尽管拿去!

    只要能为我儿伸冤,哪怕阿鼻地狱,哪怕刀山火海,咳咳咳…………

    老身也敢咳咳咳…………”

    话没说多少,咳嗽一长串,领在场官员齐齐看向堂前。

    按理说,这个时候了,太子应该出来了,可是还没听见动静,而且陛下也透出消息,不会管此事,大家松懈起来,围上去给那老妇人送去目光,好继续演下去。

    聂怀在人群缝隙中观察一会儿,老妇人真情实感,痛入肺腑,字字灼心。

    说道激动之处,老人家颤微倒地,几欲昏厥,老泪纵横更是不必说,声泪俱下叫嚷着眼泪都哭干了,眼睛也哭瞎了。

    官员都是读圣贤书的人,见如此悲惨老人,搀扶起来却已经无法站立,更是唏嘘不已。

    但

    事关朝廷法度,疆土完整,他们不敢说什么。

    更多的,也是看过聂怀生平,被那震撼人心的战绩给吓着了。

    怎么会有人如此嗜杀?

    也有好奇,尤其是那些武将,聂怀在西楚的这两年里,并没有展现出如此性情?

    为何?

    怀疑的人将其中缘由归属于席玉,那个被罢黜的舜亲王。

    门口闹腾着,聂怀被青王拉着衣角,长了长嘴想说说什么,但是想到刚刚被怼得不轻,嘴巴就又闭上了。

    忽然,宦官尖细的声音响起来:“太子驾到,众臣早朝————”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