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足，几个人凑了钱掏了，这天就算完结，陆续准备离开。哦，是有一个人饭不足。不过不重要。虽然其他的还不知道要怎么安排，但是来自研究组的二位肯定还是到之前的旅店休息。
走着大路，一路顺畅。女人慢慢改变路线，走到了许可老师旁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等许可回过头，她轻轻咳嗽一声，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呢？虽然想说一块凑合得了，不过旅店也就两张床，还都是单人床，我不可能和你们谁挤一块儿吧？”
“啊，这个啊，这个你不用担心。”许可挠了挠头，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就俩个大男人，在哪里休息都很安全。”
“嗯，也对。”女人眨巴眨巴眼睛，微微点头算是道谢，很快就绕过了许可，接着往前走去，“反正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
“嗯，你说的对。”钱思远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包瓜子哗啦撕开。此刻已经转进巷，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虽然美餐一顿，可还是有点人心惶惶。许可老师嗑瓜子的声音在巷子里被间接放大，这让钱思远想起一个比喻。
那时候钱思远还很，他的语文老师拿着教鞭敲着黑板，简单总结，要写气氛安静不要写没有一点声音，最好要有什么细微的平时听不见的声音此刻清清楚楚。此时正如那个比喻，许可老师走在前面，忽然站住了脚，钱思远跟着他的视线寻找，这里已经可以看见旅店的窗户，再几步就是楼梯。
“就到这里好了。”许可回过头，男人伸过来了一只手，俩个男人完成了两个团队之间的握手。女人有点尴尬，稍微别过了头，钱思远不觉得什么，默默看着这一切。月色，男人，还有犬吠，如果再加点枪炮声就颇有战争片的气氛，只是许可老师的颜值差点。看似宁静的背后是力量的较量，许久，终于，许可喘出口气：“我们就不上去了，晚安。”
另外一个男人也轻轻喘着气，只是稍微有所压制，听见这么一声晚安，那挺直的身子迅速好像塌下去了许多。不过也还站着，钱思远瞄了一下，这家伙看来是真的困了，有点力气不够，声音很虚，只是也说了句：“晚安。”
然后俩个男人就松开了手，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许可依然站着不动，另外一个却迅速转身就走。而在不远处，女人在男人走出几步后才开始挪动步子，踏出几步，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回过头看了看钱思远，露出浅浅一笑：“晚安啊，钱思远同学。”
“晚安。”说罢钱思远就准备转身，虽然这里也能过去，但是谁不想走大路呢？
“等一下。”女人叫住了他，钱思远看了看许可，默默回过了头，女人的脸上好像有点笑意，但是面色还有点发红，钱思远也隐约想到了什么。在某个的情节之后，他看向这个女人的眼神就有点不大对劲了。女人缓缓吐出一口气，当着许可老师，有的话还是得尽量委婉，比如：“麻烦以后要目有尊长，不然你的老师很难办的。”
“我知道了。”当这话应了，钱思远迅速明了了是什么事情，妈耶，脸上迅速红了一大半。自己一个崭新时代大学生，拿什么如同父亲的惋惜眼神看人家在职工作党？许可看着钱思远眨了眨眼，好在终于没问什么。
那就原路返回到大路。这个时候就可以找到出租车，但是钱思远有一点不确定，他抬起头看了看许可：“你确定在这么晚的时候回去吗？”
“为什么不确定？”
“你们教师公寓好像也有门禁的吧？”
“据说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声音越来越低，钱思远瞄了一眼，许可的眼边儿居然还有点泛红，“要是我是女的也就算了，女教师公寓这么搞也就算了，我是汉子啊，糙汉子有什么不安全！”
这个反应有点大，钱思远擦了把自己额头上的汗：“那个，许可老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多余的事情了？”
“之前和同事喝酒，然后几个人一块被关门外面了。”
“听起来还好，反正还有……”
“吧关门了，大冬天啊！零下十度的天气啊！”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终于停住，钱思远深吸了一口气，俩个人已经在大马路上漫无目的晃悠了十来分钟，尴尬没什么话也就算了，还冷。要是白天还算能熬，问题是这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晚间段，许可老师还在刚才奉献了一个宛如卖火柴的女孩的寒冷故事。牙齿开始打颤，钱思远这才发觉他的身体远不如他想的那么强大，禁不住冷风一阵咳嗽，终于迎来了许可老师探望的眼睛。
就是现在，打破尴尬，寻找温暖。来自不知名县城的钱思远选手终于开始直面对手，他的嘴巴冻得有点发红，刚刚吃过东西还有那么一丢丢油腻：“那个，许可老师，其实，有个话，我想问你很久了。”
“我不办辅导班，咱学校不是什么好学校，不要误人子弟毁人不倦，起码我希望不要在我在职期间出现问题……”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嗯？”
“所以，我们要在哪里呆一晚上？”
“……你觉得吧怎么样？”
“我有其他的选择吗？”
“有。”许可的眼睛里放射出光芒，钱思远直觉性地退后，却在一瞬间又被这个许老师的双手摁住。如果对方不是个汉子，这个动作就很像某个偶像剧，钱思远做着深呼吸，许可的暴击如期而至：“如果你掏钱的话。”
“那……容我拒绝。”
“为什么卑鄙的人类总是想鱼和熊掌都兼得呢？”许可叹了口长气，步子就直接转向，钱思远抬头一看，这原来是个口，上面写了吧俩个字，没有店面，只有一个走廊，尽头是挺陡的楼梯。这并不是县城的专利，钱思远记得在某个大城市的老区也见过这样的吧，顺着楼梯上去，迎面是个不合时宜的竹制门帘。
钱思远把门帘挑开，正前方就是柜台，许可趴在那儿好像在点什么吃的。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许可老师回过了头，很快就摆着手招呼钱思远过去：“你快点过来，你把身份证掏出来登记，咱就在这儿凑合一晚上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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