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西木体育馆。
‘昆山武馆’挂牌仪式现场,热闹非凡。
牧绒省和周边省的武术协会都派人前来道贺,宾朋坐满了体育馆东西南北四处看台。
相关领导踩着欢乐的迎宾曲纷沓而至。
承担演奏任务的是牧绒内卫总队礼乐队。
伍丁跟着下午在训练馆值日的二人混了进来,进门时看到了栗树群。
栗树群没说什么,陪着吴姓军官落座主席台。
随后,伍丁便躲在北看台后边的一个角落,鬼头鬼脑的,生怕被熟人看到似的。
他现在还残留着犯人的自卑心理。
在主席台中间位置,伍丁找到了师父巴乌,靠右把头儿的是田阿林,西木业余体校武术队教练。
7点整,漂亮的女主持人宣布贺馆仪式正式开始。
各级领导讲话结束,文体表演准备
文体节目表演舞台设在馆内篮球场,四周簇拥着盆栽的花卉,点缀着西木迟到的春天。
首先进行的是体育表演板块。
其实这体育,是特指与武术搭界的项目。
因为庆贺‘昆山武馆’的开业活动,完全可以当成牧绒武术界的一次小型盛会。
西木业余体校武术队拉开了表演序幕,他们的表演项目是‘集体武术基本功展示’。
上场的业余武术队员,年龄都不超过16岁,属于少年甲组比赛范畴。
伍丁熟悉其中的面孔,因为他在被选入省武术二队前,先到这里预演了‘三等公民’的角色。
那时候,他以‘旁听生’的身份到这里,同样不被教练田阿林待见。
“啪,啪、啪”
随着场上清脆的手掌拍击脚面声,少年武术队员的基本功已然开始。
正踢,侧踢、里合、外摆、腾空飞脚、腾空旋风脚、腾空外摆莲、璇子、涮腰等整套基本功亮相在观众面前,引来热量的掌声。
而这种狂热的尚武气氛,比伍丁记忆中的过往世界更加浓郁。
也许是‘桃源国’久无战事,早已‘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地放松武备了。
进入现代社会,桃源开始禁止使用杀伤性强的热武器,导致最后连常规枪械都被禁止使用。
如此以来,庶民便只能靠肉身技击术来解决争端。
长此以往,武术技击便形成了桃源国最高的用武形势,而习武之人为了切身利益,就将肉身技击术演化的更加精纯了得。
同时练武之人的政治地位也在不断提升。最近凌驾于‘武术协会’之上的‘武者联席会’已经掌控了桃源的最高权利。
应用而生出不同等级的武者。而且拥有非常森严的等级制度。
他们依次是武士,武英、武者、武尊、武帝。但后两种大能只是传说而已,桃园上下谁也没有真的见过。
不过前三者就有了细致的划分:武士分为风雷云雨电五阶;武英分为金木水火土五阶;武者分九段,每种制度达到最高阶才能进入再高制度的末阶,以此类推
伍丁此时不关心篮球场上的表演节目,而是凝神电子表数字显示格内,快速滚动的桃源武者阶层,他在恶补有关这个异世界的基本制度
周围观众更为猛烈的掌声响起,“噼里啪啦”地打扰了全神贯注汲取知识的伍丁。
他抬头看到穆云已经站在表演场地中央,身着一身黑色的绸缎表演服,袖口和下摆全绣着金色云纹。并向四面观众施以‘抱拳礼’。
穆云作为省武术队的代表,上场表演的是劈挂拳。这也是他在全国比赛中获奖的套路。
随着干净利落的亮相后,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闪转腾挪在表演场地上,给人以绝佳的视觉冲击。
掌声再次雷动,口哨声刺耳。
劈挂拳讲究的是放长击远,大开大合之势头。而穆云的自选劈挂拳在此基础上,更加突出跳转腾跃,起落钻伏,大劈大挂
穆云此时,才像灵魂附体,活灵活现起来
当场上观众还沉浸在穆云的精彩表演中时,省体工队摔跤队的壮汉们已经登台,欲要显示他们的‘桃园式’摔跤了。
他们穿着特制的摔跤衣。裸露出突兀的胸肌,挥洒自如地演绎出‘勾,别、揣’等传统技艺,给人以赏心悦目的竞技享受。
确切说,‘桃园式’摔跤也属于武术的范畴。
当美艳的女主持人报幕,说接下来‘昆山武馆’表演无极八门拳套路,‘内卫散手队’表演准备时,伍丁纳闷这散手怎么表演?真打啊?
这当儿,下午考核伍丁的教练躬身钻到他面前,示意他准备顶替1缺席的高鸣,还说这是吴头儿的意思。
伍丁抹不开面子,便硬着头皮准备上场。
他佩戴上了护具,站在了灯光的背后。
表演开始,与他搭档的是散手队比伍丁级别小的沈化。别看他身量小,可浑身都积攒着小宇宙爆发的力量。
沈化拳法硬朗,脚底下移动异常灵活,感觉像一个弹簧在跳动。
沈化跳跃中前手点刺,后手拳司机出击,臂膀上露出条索状的肌肉线条。
伍丁进行着拍击,格挡、闪躲等防守表演。
即时,两人在场上的互为攻守就变得花里胡哨起来。而出拳击腿的劲力全部加以控制,类似于武术套路中的对练表演。
为了更好的展示武术散手的观赏性,双方都达成了默契,不断采用高难度动作吸引观众的眼球。
譬如‘转体旋踢’,‘连环踢’、‘接腿摔’、‘鞭腿上头’、‘连续摇闪’等
果然,场下报以热烈的掌声。
伍丁跟着掌声的节拍,近乎于亢奋,随即来了一个武术套路中的‘璇子转体360度’接劈叉的炫技。
尤其他旋身跳起后,身体在空中形成一个又高又飘的运动轨迹,叹为观止。
其实,伍丁仰仗系统露这一手,是故意给台上巴乌瞧的。
他在这一舒展大方的表演动作落地回首时,分明用余光感受到了巴乌的那惊魂一瞥。
确实,直到伍丁靠近主席台,脱下头盔面向观众和主席台致敬时,巴乌才确定他就是那个‘钉子’。
文体中的体育表演结束,剩下的就是文艺演出了。
穆云利用这个间歇,找到伍丁,招呼他到体育馆出口的过道里。
在这里,伍丁见到了久违的师父巴乌。
师父外表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健硕的体魄,并且行动敏捷。很难看出他已是不惑之年的人了。
伍丁记忆中的师父很会保养,他说武术更多的内涵就在于养身,只有养好了身体才能更好的发挥武术技能。
师父平时不抽烟,少饮酒,与训练本身相比,他更注重饮食。
伍丁在刚拜其为师的那段时间,每个周日都遇见师父在准备上好的饮食,比如‘雪鸡炖虫草’‘红花闷牛肉’以及各类蔬菜水果混搭成餐。
当时伍丁不解其中奥妙,总以为师父只是个吃货,枉费了他武术大师的名号。
“你这两年在干什么?还一直在练吧!”
“是自己练还是找地方练了?”
“我刚才看你的自选套路已经很厉害了你到底没有放弃对它的追求”
师父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这也是他对伍丁说话最密集的一次。
“我一直都在自己练!”
伍丁总算能说话了,他着重突出了‘自己’二字,既骄傲,又有点赌气的成分。
巴乌明显感到伍丁说话裹挟着一股内力。
这种内力是平常武术套路队员不具备的。
就连穆云都不行。
巴乌震惊,但没有点破。
“你怎么又练散手了?不专心练习无极八门拳”
巴乌遗憾地摇头。
看来他的观念还是那么保守,甚至有些迂腐。
伍丁当然知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是‘无极八门拳’技击理念。
但他就是要给师父气受。
“早干嘛去了?”
伍丁内心嘀咕,甚至于腹诽巴乌
“你父亲是个好人,你给带个话,让他有空来家里坐坐。”
巴乌由衷地提到伍丁父亲的好。
当初为了结识巴乌,伍丁父亲曾托人引荐,才择日登门拜访的。随后,只要伍丁自己到巴乌家都不是空手。
无论巴乌怎样推辞,礼品都会在‘下不为例’中继续,如此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巴乌再次感到伍丁体内那股雄浑的内力。他断定凭伍丁现有的年龄,应该不会蕴养出这股气力。
对此他颇为蹊跷,想搭手试试伍丁的脉搏,或许能号出一二玄机来。
就在巴乌欲要上手触摸伍丁尺桡脉象时,伍丁电子表下的伤疤释放出一丝灼热
巴乌缠绕在手腕上的一串玉石珠子,忽然断了线洒落一地,叮叮当当出清脆的声音异常诡异。
而那悦耳的落地声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巴乌脸色骤变,急忙避闪开伍丁的手臂,慌忙潜身下去捡拾地上散落的珠子,特别是在捡拾那颗镶嵌着‘武种缺’的青白玉珠时,还阻拦了穆云伸过来的手指。
伍丁即时相信了‘武种缺’的存在,并且与自己手臂上的疤痕互为感应。
巴乌惊恐地看向伍丁,真不敢相信他就是私自跑到松林寺学艺未果,由其父领到他面前的那个懵懂少年。
只是莫嫌少年傻!
巴乌总算把手串穿好系好,重新戴在手腕。
突然,一丝不易察觉的光飘向伍丁手臂上的疤痕。巴乌竟然变得更加魂不守舍,两眼无神地顶着手腕上的‘武种缺’怅然所失
伍丁明了,随即摘下电子表,有意将伤疤靠近师父巴乌的佛珠。
一股气流随即回归巴乌体内,接着便令其神清气爽起来。
巴乌随即默诵固守‘武种缺’的口诀。刚才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差点让‘武种缺’内核之气流失。
为此。他要感激伍丁这个曾经的弟子。
随后,主席台那边又过来两人,督促回去做最后的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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