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李世民差遣杜伏威和辅公祏共同镇守丹阳,同时大将王雄诞在此协助。
这里可谓是强敌环伺,王世充也不由得不重视此地,才将王玄应派到这里,后续的一万多人将三日后开到,协助王玄应镇守江都。以拱卫这江北最大的都市,策应淮安之地。
常风两人在此时看去,王玄应也不像将帅之才,故而也未将他放在眼里,而这个番僧却是稍显难缠,不得不在意。
李世民既然可以向这洛阳渗透势力,也同时会向这扬州重镇渗透势力。既然都在杜伏威那里留下了大将王雄诞,也就会在这附近潜藏奸细,留此监视王玄应。王玄应故而彻查,却一时无果。
此时,这里却来了一个人,来此拜会王玄应,却是这燕廷威。
两人一时呆了,鉴于八个番僧都在阁楼守卫,不敢过分靠近,但是从燕廷威卑躬屈膝的颜色,可知他是来献媚求宠的。从此可知他振骧门也不过有点趋炎附势,来此显然是有所图的。
这时王玄应初到此地,势必要依靠点江湖势力,以便于彻查李世民一伙的事情,和侦查一些异动,都需要这种人,故而也十分殷勤接待了燕廷威。
两人叙礼已毕,王玄应才道:‘尊驾带了如此厚礼,可叫我受宠若惊啊。“
燕廷威说道:‘小王爷,可以驾临扬州,实乃是苍生之幸,今日鄙人前来,就是要拜会小王爷。“
“别如此说,我不过是个过路之人,也许并不常住,无需如此客气。对了,阁下到底何事?”
“最近江都不比将军不在这里之时,这里鱼龙混杂,江湖人物迭起,最近又出了个潜月宫,在此嚣张跋扈,简直肆无忌惮。也不知道是借了谁的势啊,有人说是杜伏威在其后撑腰,有人说是秦王在此撑腰,有人说是林士弘,萧铣在此兴风作浪,总之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你看这潜月宫之举,到底是何人主使呢?”
“恕小人愚钝,一切全凭小王爷做主。”
“这件事,需要彻查,待得你查实后,可以报我,我自会妥善处置此事。”
“对了,好吧,小王爷,最近这南面的辅公祏看来是有点异动,不知何故。”
“辅公祏,不是好好的跟杜伏威混吗?”
“不,这是从前,在一年前还好,他还听杜伏威的,最近似乎受到了杜伏威的莫名猜忌,自己钻到山里,开始修道了,这不是效仿张良的避祸之法啊?”
“还真是,哈哈,有趣,这两人暗中斗法,这王雄诞如何动静?”
“王雄诞即是李唐一条狗,看家狗,他真是监视杜伏威和辅公祏,如果杜伏威不走,辅公祏是难以撼动丹阳时局的。”
“好好,你且去侦查这丹阳的动静,如果时机合适,我就去江南铲平了他杜伏威辅公祏,叫李世民安插在淮南的这颗钉子失去作用,哼哼。”
“好,我去办,另外我闻得这潜月宫似乎也和这杜伏威他们有点姻亲,尤其是毕月暄好像是他的一个什么远房亲戚,不可不察。”
“好吧,一并彻查,待得有了眉目,再行区处。”
“对了,振骧门上下,金凭小王爷差遣,不敢有违。”
“好,有我王玄应在,你振骧门可以在苏北鲁南大展拳脚,我可保你们平安无事。”
“自然多谢小王爷盛情,我等自然是感激不尽,定然鼎力协助小王爷在此大展宏图。”
“好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这时,待得这燕廷威下了阁楼,王玄应哼了一声,心道:‘你和这毕月暄有仇,却要想假我之手,屠灭这远在杭州和苏州的潜月宫,真是想得美。别说我和这苏杭中间还隔着长江漫漫,隔着杜伏威辅公祏,王雄诞,就是近在咫尺,我王玄应也不会成为你手中的杀人之刀啊,哼哼。“
这时,王玄应继续享受两女的温存抚慰,一时笑的眯起了眼睛,十分舒服。
常风两人一时悄然出了这里行馆,回奔了客栈。
忽然这里来了一个人,却是左渏芳,左渏芳和他们在客栈门口打个照面,一时一呆,问道:‘你们怎地在一起了?“常风说道:’左姑娘,真是太巧了。”
应洵芳看到左渏芳来了,神色匆匆,一时问道:‘怎么,掌门人叫我回去?“
左渏芳点头,说道:‘事不宜迟,路上说吧,走吧。“
当时应洵芳只好和常风拜辞,一时和这左渏芳回奔北面安阳去了。
常风在此陷入了一阵彷徨,望着长长的街道,和这一时所处的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从。
适才闻得街边路人说起,这里南边的丹阳地界,和这里咫尺距离,杜伏威和辅公祏,王雄诞都在此驻扎,也算是李唐地盘,故而一想,不如且过江去丹阳,也算是投亲了。
一时,他打定主意,才直奔客栈休息,次日清晨,过江直奔丹阳。
丹阳在镇江之南,倒也不远,这时杜伏威辅公祏管理的区域,恰好是从健康东至长江口附近的一条狭长区域。北邻大江,南接太湖流域,可说是十分得天独厚的位置。
他已抵达丹徒,这里是丹阳以北,早已是杜伏威的地盘了。
这里出现了一处军营,却是打着王雄诞的旗号。
当时天色将晚,他也不熟悉王雄诞,也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在寨边逡巡一阵,才窜入了寨里。
这里却是不大的一处营垒,而且只是个后勤运输队,不多三五百人。
他在此看了看,也就个王雄诞的副将在此督催粮草,故而在此设寨守御而已。
而此时,陡然一个身影落到了一棵树上,却是个女子的模样,宛如一只飞燕流过树梢。
他当时看去,也是大吃一惊,心想这身法殊不弱于毕月暄,可比这应洵芳左渏芳好多了。
那女子朝着这边常风所在之地,做了个挑逗姿势,接着飞身朝南奔去。
那时常风随之朝南奔去,直入一片竹林,却是陡然此女失踪。
他看了看四周,毫无影子,一时诧异间,陡然一阵洞箫声传入耳中,细细而低迷,勾魂摄魄,宛如一个女子娇柔靠在了他的肩头,低求垂怜,呢喃,婉转宽衣相就,简直十分诱惑之极。
那时,常风内力暗生感应,一时也是内力升起,自从抵制这魔音的诱惑。
一时他便也无事,四处看时,这里陡然间树梢落下了一个倩影,一道光华陡然扑向了他的面门。
他一时撤后三步,一招千莲万花掌击出,这姑娘却是陡然一个折身,宛如水蛇般避开了他凌厉一击,接着一个侧步,一只洞箫陡然点向了他的腰间。他一时侧开闪避,左手一个回旋,风吹杨柳,急向此女腰间横扫。这时此女变招宛如雷电扑来,一时退后间旋即靠前,洞箫开处,宛如电闪雷鸣,倏忽气劲直射他肚脐穴位。他一时滑步三下,躲开后一招风扬阡陌,急向此女面门拍击。
这时此女和他过了三招,陡然一时洞箫脱手,宛如一根木棍般连环扭动下,宛如太极气劲,在他面前流飞元转,十分奇特。他一时躲闪着旋转气劲时,这女子陡然腕子下弹出一条玉带,长达半丈,陡然弹向了他的腕子。
那时,他堪堪侧步躲开了这旋转洞箫的气劲,就被这条玉带陡然缠住了左臂。
一时他顺势一阵臂弯,却没震开此女的玉带,此女顺势一扯,他宛如被她控制,向前踉跄三步。
一时此女再次玉带回旋,绕住了他的臂弯,一扯之下,他竟然内力完全失控,兜了一圈,头晕目眩。一时这里这姑娘陡然拉着他肩头,闭住了他三处大穴,接着一把抓起他的肩头,扬长而去。
这时,他还是如同上次被应洵芳控制一般,倏忽远去,而且更加狼狈,全无抵抗力。
不知多了多久,这女子才算不在空中飞驰了,落在地面,倏忽放下了他,扑通一声,他跌落尘埃,骨碌身起来,说道:‘你们姑娘家的真有趣,总喜欢劫掠人家到荒郊野外的,真是的。“
这时这姑娘笑着走过来,和他相距七八尺远站下,说道;“你想什么,我把你弄到荒郊野外的,不是想你调情的,我也是要活埋了你啊。”常风笑道:‘别,姑奶奶,别开玩笑,活埋人不好玩,还是杀人再埋吧。“
“你这个人胆子不小,在我傅菁纬面前,还敢如此轻薄无行的,你是第一个。”
“对,傅姑娘,你武功这么好,比我好多了,人还这么美艳动人的,怎么能是滥杀无辜的人呢?“
“我傅菁纬是个出名的怪人,你也是恭维我,我越是要杀你,我最恨口是心非,为活命不惜卑躬屈膝的臭男人。”
“我不是口是心非啊,你看你武功多高,胜我十倍,还如此明艳动人,宛如仙子临凡的,我不扯谎。”
“你啊,越这么说,越说明你心里害怕,害怕我杀你了,所以你拼命恭维我,只能说明你心虚。”
“我不心虚,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无有冤仇,何必互相为难呢?“
“我愿意为难别人,看着他们为难的脸色呢,我就高兴的睡不着觉。”
“呵呵,姑娘你最会开玩笑了,没听过这种癖好的人,真是旷古绝伦。”
“你说什么都无用,为什么突然赶来丹阳?”
“我路过的。”
“路过的?越是口称路过的,都是别有所图,越是说有事的,偏偏都是借故路过的人。”
“你这种思路,这种启发了我,真是独特别致,别出心裁,新颖啊。”
“你少废话,这么贫嘴,就该被割去舌头,你张嘴。”
“我不,没有了舌头,生不如死。”
“你啊,真是个怪人,打杀都不怕,害怕被割舌头。”
“我不,割了舌头,就无法夸你美艳动人了。”
“你去死吧,你就是贫嘴滥舌的人,闭嘴了。”
“我闭嘴,你叫我闭嘴,我不敢长着,像等食 的大鳄鱼似的,啊——”
“闭嘴了,再不闭嘴,我就真割你舌头了。”
他只好闭嘴,完全套不出这女子的来意,也不知道她是何来历。
这姑娘看到他不吭声了,一时问道:‘你怎么不吭声,是不是有打算逃跑了?“
“我不逃跑,我也跑不过你,好累啊。”
“你知道就好,乖乖跟我走。”
“又来了?前几日就被人牵着去了海岛,几乎丧命于此,你不会也带我出海吧?”
“美得你,点出海,带你去喂鱼,快走。”
“好,都是奇怪的姑娘,喜欢强迫人,小辣椒,没人要。”
“你再吭声,我就扔你进太湖了。”
这时他只好跟着她,直奔南去,渐近白塔镇,早已是天明时分了。
这里是个不大的集镇,东靠常州,南临太湖之北。
这时她带着他进了客栈,四处没几个客人,店家过来招呼。
那时,一桌子边坐着个姑娘,身穿白衣,一侧脸,常风发现,这赫然是毕月暄。
毕月暄当时拿起了一双筷子,就要去吃饭了。
忽然这时桌边的傅菁纬陡然抛出了一只碗,螺旋形飞向了那边的毕月暄。
常风惊骇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挑衅毕月暄。毕月暄也是似乎早有察觉,这时轻轻落下了一双筷子,待得碗到了她面前桌上,离着桌边半尺高时,陡然筷子落下,将这碗平平的按到了桌面上,浑然无声。
这一招十分高超,宛如两人是商量好的,一人抛出饭碗,一个拿双筷子几时按住。
其实,这也是毕月暄费劲了心思,才可以挟制出这凌人的魔劲,在此时运用筷子压住转动的饭碗,一时无事,但也是心头一颤,手微微抖动,暗道这傅菁纬还真是内力不俗,魔功玄奇。
傅菁纬待要抛出这一双筷子,却被常风陡然按到了她腕子上,一时她运力之下,却未挣脱,气道:“松手,要不我喊非礼了。“常风果真松手了,不过她也失去了挑衅她毕月暄的兴趣。
这时这边少了个碗,那时常风去要了四个碗,笑道:‘这下够了吧?‘傅菁纬气乐了,笑骂道:’滚蛋。“他说道:‘那我走了。”直朝着毕月暄走去。
她喝道:‘你敢过去?‘他登时回转,笑道:’我骗你的。“
傅菁纬点了几个菜,慢慢吃着,常风却是狼吞虎咽的,傅菁纬气道:‘小声些,不知道以为这里是喂猪呢,西里呼噜的。“他一时说道:“我还是换了位置吧。”
她一时不肯,说道;‘呆着吧,我忍着点吧,跟你在一起,就是一个字,累。“
他笑道:“我也是一个字,非常累。”那边毕月暄都忍俊不禁。
傅菁纬说道:‘你贫吧,待得你哪天遇到了个悍妇老婆,叫你贫嘴,遭报应啊。“
他说道:‘别是你就行,我都可以将就。’
傅菁纬陡然弹出了玉带,绕到了他脖子上,说道:‘还贫不贫?“
他一时笑道:‘这样不好,你不松开,我喊谋杀亲夫了。“一时傅菁纬撤回了玉带。
他说道:‘这才像个淑女样,不然凶巴巴的,都像泼妇似的。“
“谁是泼妇?”她喝道。他说道:‘我是泼妇。“毕月暄几乎喷饭。
傅菁纬说道:‘是个泼男,哼。“他只管吃喝,不顾其他,一时无事。
这边终于吃完了,毕月暄付账走了,这时傅菁纬就付账跟着出去,一时常风跟出去了。
待看这毕月暄时,早已没入了茫茫人海,傅菁纬暗自顿足,回头嗔道:‘都怪你,磨磨蹭蹭的。“
常风看看,四下无人,说道:‘哦,好吧,都怪我,我不来丹阳就好了,我欠啊。“
她噗嗤一笑,说道:“你是来投奔杜伏威的?”
“咦你怎么知道的,真是能掐会算。”
“去你的吧,你不是李世民的忠实粉丝吗,我可是早有耳闻,你初到长安,即被李世民收入帐下,从这后勤队,坐到了近身护卫,再来到这洛阳中州,再到了江南,对吗?”
“你们这江湖情报传的挺快,比我想象的快多了。”
“哼,这算什么,我可以很快知悉漠北的事务,你信不信?”
“姑奶奶,你说什么,我都信。对了,你为何跟踪毕月暄呢?“
“你认识她?”
“我当然,不过是惊鸿一瞥。”
“惊鸿一瞥,那就难以忘怀,真是记忆深刻,想来是情根深种吧?”
“我不过是见过一次她在扬州斗武,惩治一下燕廷威而已。”
“燕廷威,算什么,不过是仗着他叔叔燕方武,否则就是个江湖混混。”
“哦,大家都如此说,他还去主动向王玄应靠拢,主动投诚,看来是企图报这毕月暄的一箭之仇啊。”
“王玄应是傻子啊,任他驱使,他真是天真。”
“对啊,王玄应比猴子都精,岂能轻易上当?我看他也是白费心机。‘
“你倒是很有远见。嘿,你怎么不在王玄应那里混个差事,将来也可以顺便做的卧底啊。”
“我不去,看他的眼色,我就够了,何必多受罪呢?”
“你还是个自由散漫的人,不像啊?”
“我是散漫,可是也不能任意受人驱使。”
“你就是个奇人,可以受李唐驱使,为何别人不行。”
“李唐会统一天下的,别人可以吗?未必。”
“你真是未卜先知,嘿嘿,多半是胡吹大气啊。”
“我不吹,这里能够和李世民堪能一战的,也就剩了王世充,和北面的突厥。”
“你还真的与众不同,有意思。“
“其实还有个,就是云南的番国,将来也是后患无穷的,李唐搞不定的。”
“奇怪了,你为何如此断定,既然王世充都能搞定,为何搞不定云南?”
“云南地处偏远,金沙江拦路,不少人都止步于此,汉武帝算是个奇人,可以征服西南夷,诸葛亮也只是欲情故纵,安抚为主,打压为辅。从光武帝刘秀后,到如今,都没几个人可以征服西南夷,对了,隋炀帝是个例外。”
“你还真是如数家珍啊,奇特,确实如此,这么多年了,五胡乱华多少载,都没看到有人令云南臣服。而隋炀帝做到了,只是他栽在了高丽城下,不得不认栽了。”
“所以隋炀帝没那么糟糕,起码可以给李唐打个好底子,好开端。”
“你还真是想得开,你知道会死多少人吗?”
“也是,我看得多了,不觉得如何悲惨了。”
“你看多了,在哪?史书上?还是世面上?“
“史书上,自然是史书上了,古人云,最好的地方,一个是马背上,一个是圣人的书里。一个是,我不说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不用你说,臭男人都一个德行。”
“我要走了,你要是没事的话。“
“谁叫你走了?不能走。”
“姑奶奶,我还要去丹阳啊。”
“丹阳有甚好,跟我去太湖。”
“不,我要去丹阳。”
“你敢,我就割了你舌头。”
“好吧,你愿意去就去吧。”
两人一时迁就着,直奔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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