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这金毛狻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常风的脖领子,提着他直接奔上了山崖。
那时,这边应洵芳也是一呆,扣在手里的细针,就要激发,可是这金毛狻陡然一声长啸,震得她心摇神驰,一时内力一颤,没有击出细针。她有想起常风所言它并无恶意,故而也没有激发细针。
倏忽间,这金毛狻也提着常风到了崖顶石洞口,而应洵芳也寻到了洞口处。
这金毛狻将常风推进了洞里,而独自昂然站在洞口,叉着腰,不叫应洵芳进入。
应洵芳也无法,只好在洞口守候。
常风被扔进了山洞,四处开去,石壁上却刻着两套玄功,分别是风踱琼海,和离影千秋。
这两路功夫都超出了那婆婆传授的范围,风踱琼海,属于将风系武功提到极限,顾名思义,可以风无所不至,抵达琼海之畔,到处游弋,十分畅快。这时他盘膝坐定,也是内力过处,在婆婆的玄功导引下,倒可以顺利将这玄功练成,一时内息充盈,宛如春风化雨,丝丝缕缕,一股股热气在丹田游走,从脚底板升上来,直接进丹田,绕行后脑,再下行至后骶骨,往复不休。
离影千秋,即是制造掌力残影,比如其中一条掌法叫做千莲万花掌,即以这莲花,樱花,葵花,和梅花四种花影,连环扑朔绽放,一时异彩纷呈,叫人眼花缭乱,着实将婆婆传说的武学提升一个等级。
其实,离宗玄功分为五个别派,离道,离影,离殇,离相,离魂。而婆婆所修的是较为高深的离道一术,十分深奥,故而在很长一段时间,常风都难以尽数领悟其中真谛。
而此时这离影千秋属于较为简易的一种离影玄功,千莲万花掌属于它当中最为威力强劲的一种玄功。当时他练完了这离影千秋,顿觉掌力间爆发出了五色光环,精气弥漫,顿觉神采熠熠。
一时他出了山洞,这金毛狻一时猛扑过来,常风只好以这千莲万花掌来接这金毛狻的招式。
金毛狻也还以千莲万花掌,一时招式全然相同,激斗在即,看到应洵芳十分艳羡,如醉如痴。
斗了三五十招,金毛狻陡然撤后,一时发出了难解的鸣叫,倏忽飞走,落到了山林之内。
那时,常风对着金毛狻遁去的方位,一时躬身施礼,多谢其传功之德。
而他回身看时,山洞里的那些字迹,却因为他适才和金毛狻厮斗下,竟而全部脱落,早已面目全非。
待得应洵芳再进来时,早已看不到任何可以寻踪的字迹,一时摇头,深觉金毛狻不信任她。倒也无法可想,只好拉着常风下了山崖,直奔海边。
“你准备去哪?回晋城?”她问道。
“嗯,回去吧,这里也不好久留,我们现在扎木筏。”
‘好吧,我也呆腻了。“
“好,准备干活,尽快离开这里,我们在这里,都呆了好几天,秦大哥他们都要急坏了。”
“秦大哥,又是秦大哥,就没有别人关心你吗?“
“还有秦王,哦,还有你。”
“呸,谁在乎你啊,我是羡慕你,金毛狻那么偏疼你,都不叫我进山洞,我算是白忙了。”
“哦,你是来找这种武功秘籍吗?我找机会交给你好了。”
“别别,好像我愿意窃居这种武学秘籍,嘿,我应洵芳还真不是这种贪婪成性的人。”
“好,好,好姑娘,我服了,走吧,去扎木筏。“
两人说说笑笑,去做木筏,做了一整天,才算在次日正午,扎了一个结实的木筏。
这时,他们都是喜笑颜开的,推着木筏下了海,一时上了木筏,在木筏上对海岛鞠躬。
那时,常风才撑着一根细长竹竿,驾着木筏,向西边开去。
因为前几日是逆风而行,故而十分难行,三天后才转做了偏东风,才较为易行,这路途却是折向了西南,直奔长江出海口而去。
好不容易,他们算是抵达了镇江渡口,一时下了木筏,将木筏绑在了渡口木桩上了。
一时两人去这里客栈寻找食物,却也是十分高兴,在客栈里吃了几碗面,两碟小菜。
两人相对而笑,一时付了账,直奔渡口,却是惊奇发现,木筏丢了。
两人不禁愕然,不过既然丢了,倒也无法,只好再找船渡江。
约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等来一艘船,于是他们上了船,直奔江北江都之地。
下了船,两人直奔北面,这里是江都附近了。
江都城南,一处茶寮,这里坐着几个汉子,都是悬刀佩剑在此昂然坐着。
江都曾经是宇文化及的老巢,自从他被杀后,江都开始鱼龙混杂,四处江湖人物盘踞在此,争斗激烈。其中以北面的淮安振骧门,和南面苏杭的潜月宫为甚。
这时他们也不想招惹是非,径直进了这江都城,寻找客栈歇宿。
这时恰好到了一处青楼前,陡然闻得咔嚓一声,似乎有人撞断了楼上围栏,接着一个人影从楼上跌下,坠落地面,立时呕血。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神情狼狈。
接着一个女子从青楼之上,一个折身,到了一处石牌楼上,宛如一只白鸟,悄然立于顶部。
这姑娘脸上斜蒙着一块淡黄纱巾,直遮住了左半边脸的下角,一时喝道:“燕廷威,回去告诉燕方武,这苏杭的地界,不是振骧门可以耀武扬威的地方,我明着告诉你,我就是潜月宫的毕月暄。告辞了。”这时毕月暄陡然一个飞身,窜上了前面两三丈远的屋脊处,接着一道弧线,掠过了三处屋脊,没了影子。
这里常风和应洵芳都是一呆;‘这就是潜月宫最为声名赫赫的三姐妹之一的毕月暄?“
毕月暄和掌门师姐高月晼,以及蓝月暝,合称潜月宫三大高手,如今一看,真是名不虚传。
这时四周之人看着眼前地上的燕廷威缓缓站起,都是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燕廷威却是十分气恼而且无奈,骨碌身起来,此时楼上才下来了几个护卫,却也是尽数带伤,看来都被毕月暄所伤。
这时燕廷威怒喝道:‘还不走,在这里丢人现眼吗?“一时当先北归,余者紧紧跟随。
这时青楼上,石牌楼之侧,和石牌楼边上的一家客栈,两家酒庄,一处瓷器店,门口都聚集了不少江湖人物,在那里指手画脚的。有人说道:‘这就是毕月暄,江湖人称’黄纱修罗‘,听听这外号,也配着这淡纱蒙面,却还自称修罗,真是威武煞气。“另一个说道;”可不是,燕廷威在此仗着叔叔燕方武的势头,可谓是颐指气使惯了,今日可是遇到了大对头,被人打的全数带伤而回,这次两派可是结了仇了。“另一个人叹道;’江湖吗,不就是你争我斗吗,这江湖本来是宇文化及在时,还可约束一点,可是他一时死了,登时无主了,变得四下争斗,无有宁日。”
常风两人也如此觉得,却也无可奈何。
这里四处都是议论声,接着这些人才慢慢散去,直至没了喧嚣声,恢复如初。
青楼还是青楼,街道还是街道,一切如故。
他们径直去投了这附近这家客栈,里面人不多,仅有四五桌之侧有客人吃喝。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临南街的位置坐下,店伙计过来招呼,一时两人点了两个素菜,一碟牛肉。
这时四处一个稍显沧桑的声音说道:‘嘿,这年头有兵就是王道,你看王世充不过是个循吏出身,就此混成了一个草头王,可不就靠着手里的二三十万兵马吗?“他们看去,却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衣衫朴素,像是个淮南人士,口气有点低沉,想来是饱经沧桑之人。
旁边一个身穿淡紫色长褂的人,低低说道;“嘿,最近闻得这王世充的公子王玄应,就要南下抢夺扬州了,这不是刚走了豺狼,又来了虎豹吗?”这时常风两人都是一呆。
这时那个沧桑之人叹道:‘今日你来,明日我往,真是叫人心烦,总是受苦的定然是百姓。“
那个淡紫色长褂的人说道:‘别说,这王玄应还真是最近栽了大跟头,叫人一箭几乎穿了肩骨,据说是徐世绩干的,漂亮。“沧桑之人说道;’徐世绩是个人才,没射死他都是给他面子,不然命都叫他搁在了颖阳。”淡紫色长褂的人说道;“可不是吗,据说秦琼也在场,你说你王玄应何等的胆子,你敢在秦琼面前耍大刀,在徐世绩面前逞威风,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吗?”常风两人暗自偷笑。
那时,沧桑之人说道:“王玄应全是仗了她爹的势头,十足的纨绔子弟,一无是处。”
这时淡紫色长褂的人说道:“可说呢,这拼爹的多了,你看窦建德儿子,刘武周的儿子,和这萧铣的儿子,李渊的儿子,同是拼爹的家伙,却唯独李世民不同。嘿,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同样是王爷,李元吉就是熊包,在晋阳被刘武周吓得屁滚交流,当时不敢接战,叫裴寂和一些无辜百姓断后。那些百姓懂什么,只好开城纳降。嘿,这下一可好,白费了李世民一年多的时光,才收服了刘武周宋金刚占据的地盘,这才是坑完爹,坑兄弟啊。”四周之人闻得此言,哈哈大笑,常风两人也抿嘴暗笑。
这时,沧桑之人说道:‘爹还是爹,儿子还是儿子,不过受宠程度不同了,所谓偏疼的果儿不挂色。“紫色长褂的人说道:”这句话在理,一般人家养的孩子,越是在意他,越是宠着他,他越是不成器,你也是不在意他,任由他自生自灭吧,奇怪了,他就出息了,你说奇不奇怪?“
一时有人随声附和,有人议论纷纷。
两人又闲谈一会,才结了账出了客栈,这里顿时没了话题,只是几个莽汉在此划拳行令,索然无味。
一时两人吃完了,结账以后,出了客栈,投北而去。
这人所言的确是应验了,当天下午,王玄应就进了这扬州北城,带着一千骑兵,三千步兵。
他还有几个番僧护卫,看来是武功不低,起码不低于乌突横多少。
这时他们悄然打听,看到了王玄应一伙进了一处大宅子,这时昔日这宇文化及一处行馆,倒也阔气,一时被王玄应占了,在此四周布下了明哨暗哨,接着骑兵进去清场,步军屯扎四周。
这里俨然转瞬间就成了王玄应的地盘,他还带着白布缠着肩头,看来箭伤未有彻底痊愈。
这时,夜色渐渐朦胧起来,两人到客栈里吃了东西,才出来侦查这王玄应的地盘。
这里一处阁楼上,王玄应搂着两个美女在此调情,简直肆无忌惮的在两女身上摸索,叫两女都发出了格格娇笑,一时满园春色。这里,王玄应也不是第一次来,在第一次击败宇文化及时,就来过。可是这里却是十分混乱,江湖人物辈出,而且不好管理。故而有一段时间,这里不在王世充的控制范围。
王世充的势力范围,主体在河南,绵延至淮北淮南附近,时而会抵达徐州,淮安附近,有时会抵达白马湖之畔,扬州对于洛阳而言,稍显鞭长莫及,所以王世充并不十分在意这个宇文化及的旧都。
而这时王玄应不知为何,却对此江都产生兴趣,带着几个番僧,四千人马抵达此地。
这时王玄应的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想法,如果他不来占,则迟早被林士弘所占。
林士弘在赣州,九江,也是风生水起,而萧铣占据江陵,也是威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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