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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剑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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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葩的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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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回过神来,只见门口涌进十几个人,为首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手拿两柄赤铜锤。至于说他是壮汉,完全是其他那些人衬托的,其余的人掐巴掐巴应该没有一个超过一百斤的,看面相好几天没吃过饭了,都脱相了,十几人统一的破衣烂衫,感觉这些人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壮汉的两柄赤铜锤了。不过从双锤碎门的实力来看,此人至少是化脉期,但不知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大汉断喝一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不字,爷们是管杀不管埋。”

    沈家杰一伙还没来得及吐槽,只听门外传来另一个声音:“王陆山,妈的,会打劫吗?评书听多了吧。”

    说着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瘦高个,衣着不能说华丽,但是比那王陆山体面多了,后面也涌进来二十多个人,和前面那十几个人混在一起,不过从衣服可以分辨出来,后面在这瘦高个带领下进来的人穿的还都不算寒酸,尤其和王陆山领的人一比更显得体面。

    王陆山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仍强撑着说:“白老四,这群人是我先看上的,莫不是你想横插一杠子。”

    白老四一拍脑门,说:“还真他妈的是个棒槌,你是不是在潼关把脑子待坏了,都说了打劫打劫,做土匪还分他妈的哪门子先来后到,谁这个硬这批肥羊就是谁的。”说着一捏双拳,咔咔作响。

    王陆山好像有所顾忌,退让道:“那这样,见面分一半,咱们二一添作五,总行了吧。”

    沈家杰,姜云铮,慕子龙一行看着这两帮土匪在自己面前商量一行人的归属权,好像已经把自己当做网中之鱼,瓮中之鳖了,不由得有些好笑,不过想来并无什么大问题,乐得看笑话,所以一直不出声,静静地看着两帮人争执,如果这两帮人有一个注意一下沈家杰一行人,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两帮土匪直逼面前,但是这群人并没有一个人流露出害怕的神色,然而他们现在只顾着争夺利益,并没有闲心来关注沈家杰一行人。

    白老四嗤笑一声:“还他妈的三一三十一呢,做土匪你有的学了,老子照单全收,你哪凉快哪待着去。”说着一摆手。

    王陆山闻言也恼了,大声说道:“白老四,你别以为我怕你,我一再容让,你不要得寸进尺,真要动起手来,就算你们能赢,也讨不了便宜。”

    白老四哈哈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正好,我们多死几个,每个人还能多分点。”

    听到这句话,王陆山不由得回头看了一下白老四的那帮手下,沈家杰,姜云铮一行人也不由得有些诧异。

    只听白老四继续说道:“别看了,我的兄弟们跟我出来混,早清楚这点了,这年头天下大乱,想都吃饱活着根本不可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弱肉强食,别说咱们,就是王侯将相,武林高手不都是这个理吗。王师父,你他妈的真是活该被赶出潼关城,因为你太笨了。你的兄弟怕死,我的兄弟可不怕,是不是?”说着一回头。

    只见二人身后那群相对富裕的土匪群情激奋,大声唿哨,听到白老四的话,再看到这个情景,王陆山不由得沉默了。

    姜云铮和慕子龙心里也大感震动,二人虽然知道在元朝统治下,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但也只是听闻而已,并无切实的体会,在华山上好歹有吃有喝,今天看到这群人,听到这番对话,二人不由得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王陆山叹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白老四:“你说得对,但是我的兄弟也得吃饭,我不能看着他们饿死,今天这个机会我不能错过,不如这样,咱俩下场斗一回,谁赢这伙人归谁。”

    白老四说:“我为什么稳操胜券的事不干,要冒这个险,我们一拥而上,把你们乱刀分尸了不好吗。”说着发出“桀桀”的笑声。

    王陆山冷静地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没这么好解决,你只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但我的兄弟三天没吃饭了,从这出去就得饿死,我和你打个赌,三十招,我赢不了你,我们兄弟不止今天晚上走,从今以后不踏进你的地盘,但我如果能在三十招之内侥幸胜了你,得多少银两货物,四六分,我四你六。不答应我们兄弟就和你斗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说完了直勾勾盯着白老四,王陆山也是没办法,走是不可能,自己这十几个大男人再饿几天还行,可是家眷们坚持不住了,都是女人小孩你让他们怎么忍,但是自己又实在不想让兄弟们有所伤亡,只能提出如此之大的让步,也冒了如此之大的风险,因为自己并无十分把握能在三十招之内赢了白老四。

    白老四闻言一惊,看样子今天的事没这么好解决了,王陆山说的对,这伙人没这么好料理,就算能解决,自己损失的人肯定也不少,如果元气大伤,这么一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山头的土匪吞并了,得不偿失。不如下场和他斗一回,大家都是化脉期,捉对厮杀还未必谁赢谁输呢,何况他想三十招赢自己,痴心妄想。再退一万步讲,就是自己三十招真输了,不还是有六成的货物吗。

    但他万万不会想到他现在看成绵羊的这伙人待会儿如果露出了獠牙会有多么可怕。

    白老四想了一会儿,说:“好,我便和你斗上一斗。”说着一摆手,后面有人送来一把。

    众人让开,将庙中天井的地方腾出来,二人相对而立,王陆山手持两柄赤铜锤,白老四右手拿一把,怒目相视。

    但这股寂静的气氛并未维持太久,只见王陆山大喝一声,疾步上前,左手锤横在胸前,右手锤携万钧之势砸向白老四头顶,白老四横刀上架,闷哼一声,接了王陆山一锤。

    一招过后,白老四双臂发麻,心中暗骂一声,妈的,这他妈叫三天没吃饭,那你要吃饱饭不得把我砸扁咯。暗忖虽然都是化脉境,但是王陆山力大无比,绝不能硬碰硬,自己得以快打慢,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才行。

    边想着边抽刀后撤,一运内劲将胳膊的酸麻驱除,一振直取王陆山左肋,王陆山左手赤铜锤荡出,砸向,但白老四不等锤刀相接,已经收刀转而砍向王陆山的右肩,王陆山右手锤一挡,左手锤横扫,直砸白老四太阳穴,白老四侧身躲过,进招再攻。

    沈家杰自己也只是化脉期而已,所以看不出太多门道。但姜云铮,慕子龙,蒋叔刚都是高手,比交手两人高出不止一星半点,所以看的比较透彻,王陆山功力深厚,锤法也比白老四精妙,百招开外定可胜白老四,但他立下三十招之约,所以难免有所掣肘,锤法有些慌乱,白老四又不和他斗力,因此一时胜他不了,要想三十招赢他,就只能看王陆山后面有没有杀手锏了。

    两人缠斗到二十多招,不分胜负,王陆山不禁有些焦虑,但苦于并无必胜的招数,只能中规中矩地打斗。

    突然白老四中宫直进,刺他胸膛,王陆山左手锤一横挡刀,右手锤自上而下砸向白老四天灵盖,白老四一矮身躲过,欲向后退,这时王陆山左手锤腾出来已经封了白老四身后退路。

    双锤一上一后已经封了白老四所有生路,这时正是第三十招,只见王陆山右手锤再次砸下,白老四退无可退,只有弃刀认输一条路可走。

    两人后面的“富豪队”已经开始唉声叹气,而“贫困队”欢呼雀跃,迎接胜利了。

    姜云铮,慕子龙和沈家杰,蒋叔刚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就算王陆山赢了也不会得到什么,因为他没有实力拿走。但看到王陆山胜局已定,四人还是心里说不明白的惬意,可能这一点连四人自己都没察觉到。

    但是千钧一发之际,白老四把向上一扔,头一低居然从王陆山胯下钻了过去,随着被砸飞,白老四已经站在了王陆山身后。

    “富豪队”和“贫困队”也已经换了状态表情,不过“贫困队”比之前“富豪队”更失望,更落寞,因为他们如果再找不到吃的,所有的家眷,他们已经不忍再想下去了。

    而“富豪队”似乎不应该笑,因为他们的首领毕竟还是输了,并且用了这么丢人的招数,但细思之下也明了了,对吃饱活着的渴望已经压垮了他们最后一丝做人的尊严。他们只是为了活的像个有生命的人,是的,他们有生命了,但他们还是个人吗,还有做人最起码的底线吗。

    沈家杰这边众人也是惊呆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白老四居然有此一招,虽然无赖之极,但也是妙至毫巅。姜云铮,慕子龙,蒋叔刚三人设身处地地想如果以自己本身的境界优势解决刚才这个困境轻而易举,甚至举手可致白老四于死地,但如果和白老四一样的境界,纯靠招数,除了钻胯下这一招也没别的好办法了。

    白老四哈哈大笑:“妙妙妙,妙哉妙哉,这招叫做韩信钻裆,哈哈哈哈哈哈。”

    王陆山久久长出一口气,手提双锤转身招呼一声“走”,王陆山一众正准备离开破庙。

    突然听得有人说话:“众位且慢,这好戏才演了一半,后半场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走了,还是看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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