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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剑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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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武林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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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沈家杰写完书信,再安排人连夜送走之后,已经过了寅时,他和蒋叔刚的伤也由商队随行的医师做了简单的处理,因为事态紧急,顾不得耽搁,沈家杰又匆匆来到了姜云铮和慕子龙的房间,轻轻一敲门,听姜云铮说一声:“请进。”沈家杰推门进屋,再把门关上。

    来到屋里,点起油灯,只见两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看样子都没睡,沈家杰一抱拳,深施一礼,开言道:“沈某首先谢过二位恩公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待得沈某回到苏州,定当厚报。”

    慕子龙站起身来还了一礼:“不敢当。”

    姜云铮忙说:“沈兄说的哪里话,救人危难是我辈习武人的一点小小担当,何足挂齿。”沈家杰有点纳闷,这人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了,一下子话多了。

    沈家杰又说:“两位小兄弟是举手之劳,对沈某来说可是救命大恩,两位虽然施恩不望报,但沈某却万万不敢忘恩,沈某自当报答。”说着又深施一礼。

    沈家杰继续说道:“还有件事我要跟两位小兄弟说清楚,首先容沈某介绍一下自己,我本名沈家杰,二位已经知道了,我父亲名叫沈万三,乃是周庄沈家的家主,四海商会的会长,在江湖上略有点薄名。”姜云铮心想沈万三那是跺一脚整个江湖都颤三颤的主,这还叫薄名,这姓沈的小子还挺自谦。只听沈家杰继续说:“至于今晚之事,不怕跟二位明说,出手伤我的人是朝廷的人,至于原因,因为我们沈家资助了南边的红巾军。”沈家杰全盘托出,一则因为姜慕二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二则两人天性纯良,绝不似作伪。“现在我决定乔装改扮赶回苏州,慕兄弟今晚插手此事,已经触怒了朝廷,朝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现在必须跟二位陈述一下利害关系,如果咱们一起走,路上会有很大的便利,但相应地也会有很大的危险。不知道两位小兄弟是哪里人士,师从何门何派?此次出门又欲去往何处?”

    姜云铮说:“朝廷不朝廷的无所谓,反正不是好朝廷,饿死了我爹我娘,推翻了才好呢,我和小慕都是孤儿,只有一个师父,无门无派,我们这次是去应天,应天离苏州远不远?”

    沈家杰说:“不远,四百里地,只要到了苏州,我可以安排人敲锣打鼓,大摇大摆送你们去应天,只是前途凶险,恐怕……”

    姜云铮打断沈家杰说:“哪有那么多只是,恐怕,既然顺路那就走一遭,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是说会有埋伏暗杀吗,都交给我和小慕了,不过这一路上的伙食可马虎不得,我这个人嘴馋舌头刁。”

    沈家杰点头道:“这个自然,那二位准备准备,咱们天明就出发。”

    沈家杰一想,蒋三哥受了伤,自己身边又没有其他得力的护卫,有姜慕二人作伴定然可以帮上不少的忙。

    沈家杰离去后,姜云铮一拍手说:“这下有了免费饭辙了。”

    慕子龙说:“你以为这不要钱的饭容易吃吗?”言外之意自然是说朝廷势力之大,前途之凶险。

    姜云铮大大咧咧地说:“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从今晚的情况来看,老头子教的功夫还不赖,再说沈小子家那么多钱,咱到了苏州他能亏待得了咱,你舍得不去拿,我舍不得。”

    慕子龙气恨恨地说:“希望你有命到得了苏州。”慕子龙当然知道姜云铮不是那种舍命不舍财的人,一则去苏州顺路,二则姜云铮热心肠,帮了人家就要帮到底,只是和姜云铮斗嘴已经成了习惯使然。

    第二天,众人草草装扮一下,离开了潼关,离潼关五十里地找了个破庙落脚,沈家杰决定晓行夜宿,先赶往奉元路,那里有他们的分会和接应,可以再做细致的装扮,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一路无事,姜云铮便顾着和沈家杰问东问西,倒知道了不少事,首先,练武之人的境界分为九层,有下三期,中三位,上三境,下三期是易筋期,锻骨期,化脉期,也称为筑基三期,主要是为了锤炼身体素质,但也相当的重要,筑基筑的好,以后修炼的路可以事半功倍,易筋期是强化筋膜,锻骨期是锻造骨质,化脉期是疏通脉络,等这三期一过,筋骨坚韧,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全通,内劲游走全身关窍,方可更进一步。中三位是镇岳位,翻云位,弥天位,也称为登天三位,一到这三个境界,武道一途才算真正的登堂入室,镇岳位形容到了此位之人如渊渟岳峙,卓然大家风范,武道初窥门径,翻云位形容到了此位之人可在武林中翻云覆雨,有一番作为,武道炉火纯青,弥天位形容到了此位之人武功如同弥漫武林的天空,蔚为壮观,武道一途真正的登峰造极。上三境是圣王境,菩提境,天人境,又称为神通三境,修炼到这等境界的人,拥有无上神通,已非凡人所可以想象,圣王境出自儒家的“内圣外王”之意;菩提境出自佛家的“菩提萨埵”之意,乃是梵文,意译为道心众生;天人境出自道家“天人合一”之境,至于为什么如此划分,听沈家杰说,牵扯到武林中的一桩秘闻,自己也不得而知。只便这一番话已听得姜云铮兴趣盎然,不亦乐乎。

    据沈家杰所说,姜云铮和慕子龙是初入翻云位,二人一思索确实在下山前一个月感觉有所突破,但老头向来只是教导两人如何练功,并不跟自己说这些具体的事。而慕子龙昨晚交手的那个青衣人应该是镇岳位,沈家杰自己则是化脉期,已经三年了还未突破,沈家杰说,中人之资如果有人教导可在三十岁左右突破到镇岳位,上人之资可在二十岁左右突破,如果二十岁突破不了,则基本上终身无望神通三境,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二了,但还是没有突破,一来是自己资质愚鲁,二来可能与自己无心于武道有一定关系。姜慕二人今年只有十七八岁,虽然两人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突破所谓的镇岳位,但现在已经是翻云位了,可谓是上上人之资了。两人不禁有些许自豪,姜云铮想老头还挺有本事,居然不声不响把自己两人培养的这么厉害,不过不知道老头是什么境界,不过就算不是那神乎其神的神通三境,也早到了弥天位,不过姜云铮又想,自己从来不见老头练功,只是睡觉,吃饭,下山看女人,肯定武功退步了不少。而沈家杰心中也不禁震撼万分,十七八岁的翻云位,就是处身五大宗门,也是宗门全力培养的对象,而沈家资质最优的大哥,也是二十岁才突破到翻云位,如果可以邀请姜慕二人加入沈家,自是一强力臂助,再者能培养出如此人物的师父又岂是等闲之辈,据二人所言乃是一位高人隐士,如果有机会得见,定然机缘不小,好处那也是小不了的,沈家杰对沈家招贤揽士的能力一向很自信。

    慕子龙又问起青衣人所说的“九天会”和“青天霹雳诀。”

    沈家杰说:“九天会是当世五大宗门之一,是所有习武之人的圣地,各宗都有神通三境的人,还不止一两个。而青天霹雳诀正是他们的一本内功秘笈,既然慕兄弟修习的不是青天霹雳诀,那想来是那青衣人认错了吧。”

    姜云铮忙插进来问说:“五大宗门是哪五个?”

    沈家杰说:“道门的八景宫,佛门的心禅寺,以剑为尊的鸣剑湖,霸道无匹的九天会,传闻是古代皇族的君氏家族,合称五大宗门。”

    姜云铮又问:“那这五大宗门都有哪些高手啊?”

    沈家杰说道:“我一向不好武林之事,所以也只是知道一点大概。八景宫有那号称‘道门第一宗师’的李道青,道学剑术俱是当世一流。心禅寺有本字辈‘苦集灭道’四大神僧。鸣剑湖‘天唳’剑主一脉单传,代代剑主剑术都可傲视武林,这一代剑主乃是剑神夏元麟之子夏少麟,匹马出剑湖,单剑定四夷,丧命在他剑下的剑客不计其数。九天会有擎天双柱石,便是教主简墨尊和副教主吴造天,两人三十年前手创九天会,三十年间跻身五大宗门,与传承都超过了数百年的四大宗门并列,可想而知这两人的手段实力。君氏家族现在的家主是君氏昆仲,老大君问鼎,老二君问禅,老三君问剑,老大和老二很少出手,基本没人见过,但这老三君问剑,二十年前便以弱冠之龄挑战上任‘天唳剑主’夏元麟,斗了二百回合不分胜负,夏元麟惜才,不忍伤他。君问剑终于在而立之年得了‘剑君’的雅号,位列当时的‘剑道三高峰’之一。这君问剑二十岁便可和夏元麟交手,最起码踏足弥天位了,二十年过去了,不知又到了什么境界?”

    众人正沉浸在武林往事的遐想中,突然庙门“喀啦”一声,四碎迸溅,惊醒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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