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支队长被林海涛问住了，是呀！一艘舰能干的事，为什么要等大伙一块干？杨支队长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韩副支队看杨支队长卡壳，连忙转移目标，“林海涛，上个月舰炮射击考核，你们长海舰成绩排最后，你还跟我吹？”
林海涛蔑视地一笑，“副支队长，你还指望未来海战用舰炮？”
韩副支队长也不示弱，“用不上也得考核，这是海军的规矩。”
林海涛对副支队长的话不屑一顾，“未来海战跟本就用不上舰炮，何必浪费宝贵的训练时间。”
韩副支队长批林海涛强词夺理。
林海涛反问道：“好，我问你，超视距作战，你用舰炮打谁？”
韩副支队长没想到林海涛能来这么一句，只能转移下一个话题，“你的意思是战士可以不用枪了？”
林海涛侃侃而谈，“等到战士用枪，说明战场最佳歼敌时机已经错过，不得不被动地短兵相接；海军动用舰炮，说明首轮超视距打击失败，海战不得不进入胶着状态；我认为在超视距就要消灭敌人，我军现在有能力首轮攻击就打垮敌人的主力舰队，为什么要等到短兵相接？”
本来说的是演习，林海涛非要往海战上说，韩副支队长确实没法应答。
杨支队长见林海涛有点不像话了，怒怼一句，“林海涛，在坐的都是你的前辈，别哗众取宠。”
面对杨支队长的火力阻击，林海涛的火力丝毫没有减弱，“不愿意听了，还有更难听的，你们把演习搞的像演戏，按程序编剧本，就像拍电视剧，这样练兵，只能越练越傻。”
韩副支队长把笔记本使劲摔在桌子上，“林海涛，岂有此理。”
坐在后排的一帮军官笑了，有仨人给林海涛竖起大拇指，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会场要乱。
杨支队长想稳住林海涛，用询问的口气说：“林海涛，演习也是在探索新的海战模式，你有好的想法，为什么不提前说出来？”
林海涛一愣，心想：还是老舰长问到了点子上，林海涛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支队长，演习指挥部根本就不听我们基层部队的意见呀！”
杨支队长见林海涛没有反驳，想给林海涛一个台阶下，“嗯，你说的是个问题，大机关缺乏和一线作战部队的战术沟通，这一点，我们支队首长有责任。”
韩副支队长对杨支队长的话很不满意，怎么开始说自己的不是了，“说什么都晚了，林海涛，当着全支队军政主官的面，现在就做检查，做深刻的检讨。”
林海涛瞪起眼睛，“战役目的理解不同，战术战法不同，战果可以商榷，我愿意和大伙交流讨论。”
韩副支队长再一次被激怒，“你……”
杨支队长板起脸，“林海涛，回去写检查，听候处理，散会。”
林海涛扭头走了。
韩副支队长没好气地说：“支队长，你就这么叫他走了？好，今天不做可以，那就在全支队军人大会上做检查。”
杨支队长没表态。
胡参谋长小声说：“没斩了，马谡火了，诸葛亮没脾气了。”
刘主任的脸色很难看，“林海涛太放肆了，过分了。”
胡参谋长幸灾乐祸地笑了，“你政工作部的预提方案可有他呀！”
刘主任怒气冲冲地说：“别提了，下一个就该我挨训了，林海涛这个混蛋。”
参加会议的军官都走了。
杨支队长把会议室门关上，“这头活驴，横蹦乱踢，满嘴是理。”
韩副支队长铁青着脸说：“杨支队长，我铁了心要处分林海涛，你得支持我。”
杨支队长说：“我先找活驴谈谈。”
韩副支队长咬牙切齿地说：“你告诉他，不在全支队全体官兵的会上做检查，就撤了他的舰长职务。”
杨支队长安慰韩副支队长说道：“你也消消气，林海涛毕竟是我们俩提拔起来的，撤他职等于打我们俩自己的脸。”
韩副支队长露出一脸的哭像，“老杨啊！你还想要脸？林海涛把我们支队的根都打沉啦！哪还有脸呀！林海涛把功勋舰比作废铜烂铁，你听听，兔崽子良心坏了。”
杨支队长说：“韩副支队长，我收拾他。”
韩副支队长缓和了一下沙哑的嗓子，“老杨，收拾不了林海涛，我这个副支队长就不干了，你看着办。”
韩副支队长摔门走了。
长海市国际机场。
外国人奥特莱拽着拉杆箱走出机场，奥特莱穿西服打领带，皮鞋铮亮，穿戴很正式。孟欣迎上前去。
孟欣亲切地问候说：“您好，奥特莱先生，欢迎您再次来到中国。”
奥特莱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您好，孟欣女士，这才一年不见，您越来越漂亮了。”
孟欣回答道：“谢谢您的赞美，您也神采奕奕，请上车。”
奥特莱环顾一周，吃惊地问道：“吴先生怎么没来？”
孟欣解释说：“吴总委托我来接您。”
“嗯，那就辛苦你了。”奥特莱不高兴了，吴健伟没来机场接他，显然是对他不重视。
军港码头。
林海涛和杨支队长边走边交谈。
杨支队长说：“海涛，我得批评你，怎么和副支队长说话？”
林海涛很不以为然，“好好说他能听进去吗！老观念，老顽固，抱着功勋舰当宝贝，总想往后看。”
杨支队长严厉地指出，“背后指责自己的首长，违反组织纪律，我警告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经过杨支队长的批评，林海涛这才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重了，“我接受，支队长，我对退役功勋舰也有感情，亲手打沉它，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呀！”
杨支队长不理解林海涛为什么要打沉功勋舰，问道：“为什么要打沉功勋舰？”
林海涛这才说出了缘由，“我一听上面要办展览馆就来气，老掉牙的退役装备，有什么可展览的。”
杨支队长还是不能完全理解，“有反对意见为什么不早说？”
林海涛赌气地说：“副支队长把请帖都发到全国各地了，还说什么，打沉了，叫他办不成，我就是这么想的。”可见，林海涛也是个狠人呀！
杨支队长打心眼里佩服林海涛的远见卓识，嘴上却不能说，“办展览不单单是韩副支队长的想法，也是上级的意图。”
林海涛说：“支队长，不瞒你说，我就想真枪实弹干一下，叫上级清醒清醒；我从毕业到今天，演习规则就没变过，观念落后，打法落后；这还不算，有些人观念更落后，在功勋舰上卸下个阀门，要送北京军事博物馆展览，愚蠢透顶。”
杨支队长怒怼林海涛，“你不服从命令，组织观念落后，老老实实做检查。”
林海涛犟劲上来了，“我没错，我不做检查。”
杨支队长深知这件事的分量，舰队演习指挥部肯定要追究责任，还指望韩副支队长和上级周旋，从爱护林海涛的角度说：“副支队长在火头上，不做检查不行。”
林海涛坚持自己的观点，“叫我做检查，好，开军人大会，我上去讲，看看谁有理。”
杨支队长喝止住林海涛，“你给我闭嘴。”
林海涛嘿嘿一笑，“你们不敢叫我上台，台下给我压力算什么本事，我不服。”
杨支队长也无计可施了，“你呀！你休几天假，回家好好反省反省。”
林海涛哼了一声，“我不找避风港，正好明天晚上俱乐部放电影，给我十分钟，我上去讲，叫大伙评评理。”
杨支队长火了，大声训斥林海涛，“说你驴，你还来驴劲了，个驴玩意，两个月没回家了吧！休假，你回舰安排一下，副舰长代理你的职务。”
林海涛还是不服软，“不回家，我要为军人的荣誉而战，包括舌枪唇战，都来吧！”
杨支队长一瞪眼，“你还来劲了，功勋舰不要了，老婆孩子也不要了？”
林海涛一仰脖，“不要。”
杨支队长敲了林海涛脑袋一下，“胡说，回家，听话。”
林海涛是顺毛驴，戗毛捋可不行，“好吧！”
杨支队长说：“在家呆着，随叫随到回部队做检查。”
林海涛嘟囔一句，“我可以说明情况。”
杨支队长说：“副舰长是当事人，他可以说明情况，你是责任人，你必须做检查，不做检查就处分你。”杨支队长眼睛一瞪。
林海涛哼了一声。林海涛给杨支队长敬礼，转身走上长海舰。
孟欣驾驶的宝马轿车行驶在长海市街道上。
孟欣一脸的微笑，“奥特莱先生，这几年我们合作的挺好，今年也一定合作愉快。”
奥特莱微微露了点笑容，“那是最好了，孟欣女士，吴总在忙什么？”
孟欣说：“忙业务上的事。”孟欣心想：吴健伟是有点不识时务，再忙也得接机呀。
奥特莱露出不可一世的神情，“见我就是最大的业务。”
孟欣连忙附和说：“当然。”
奥特莱话锋一转，“不来接我是什么意思？我远渡重洋来中国，难道不是为吴健伟来的？”奥特莱露出一脸的愤怒。
奥特莱的话叫孟欣没法应答，“这个……”
奥特莱一脸严肃地说：“你告诉吴健伟，我很不满意。”
孟欣小心翼翼地回话：“是，奥特莱先生，我先送你去酒店休息，晚上，吴总宴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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