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宫大门口,负责留守的两个侍卫紧张地向宫内张望。而此刻就在他们身后,有几个黑影正神不知鬼不觉地慢慢靠近。巴罗萨和杰弗里在扭断这两个侍卫的脖子后,率先进入行宫,吉尔、笛福和卡沃紧随其后。
房间外的侍卫仍在撞门,波利和爱丽丝试图打开被木条封死的窗户,可无奈封得太紧根本打不开。波利眼看着房门就要被撞开,心里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于是他将爱丽丝拽到身后,右手持剑,随时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就在房门即将被撞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这阵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停息。波利试探着走向门口,正当他要透过裂开的门缝观察外面情况时,突然房门被撞开了。波利被吓得跌倒在地,等他看清闯进来的人是杰弗里他们时,不禁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杰弗里见波利平安无事,不由得松了口气。此刻他也顾不上责备波利,这个地方不可久留,侍卫们随时都有可能追过来。就在他们准备逃走时,卡沃却站在原地对他们说道:
“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我要去找兰德。”
杰弗里见卡沃态度坚决,也就没再挽留,只是向他叮嘱道:
“你要多加小心,别把自己搭进去,有事就来东城找我们。”
卡沃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杰弗里带着其他人匆匆离去。等他们走远后,卡沃换上了死去的侍卫衣服,沿着走廊挨屋寻找兰德。
此时近卫军已得到了消息,赶到行宫后迅速封锁了所有宫门。杰弗里看到近卫军堵在门口,便又带着大家往回跑。可却为时已晚,近卫军也发现了他们,于是立即追了过去。杰弗里等人一路跑进了花园里,而近卫军仍在后面紧追不舍。这时吉尔想起自己随身带着一颗烟雾丸,这本来是他遇到危险时逃生用的,看来现在能派上用场了。吉尔将烟雾丸用力地掷在地上,顿时浓烟四起,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巴罗萨一边跑一边抱怨道:
“你就不能扔远点,全进鼻子里了。”
“这玩意我从来没用过,我哪知道往哪扔。”
吉尔刚说了几句话便被呛得张不开嘴,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等他们终于跑出了烟雾后,发现前面就是宫墙,这让他们喜出望外。杰弗里在下面做人垫,先后将爱丽丝、波利、吉尔和巴罗萨送上墙。这时杰弗里发现少了一个人,笛福竟没在这里。吉尔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便站在宫墙上四处张望,终于在一座凉亭边发现了笛福。此时笛福正被近卫军包围,身上已多处负伤。原来笛福是在刚才的烟雾里走散了,误打误撞地跑到了近卫军那边。
吉尔不顾波利的阻拦,翻下宫墙就要往凉亭方向跑去。杰弗里急忙拦住他,大声对他说道:
“他救不了了,你不能过去送死。”
“给我闪开,他是我弟弟我不能抛下他不管。”
吉尔越挣扎杰弗里抱得越紧,让他根本无法脱身。这时候波利在上面坐不住了,也要翻下去救笛福,却被巴罗萨一把拉住。波利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急得大喊:
“放开我,笛福还在下面,再不去救就晚了。”
这时守在附近门口的近卫军听到了声音,纷纷向这里赶来。巴罗萨知道再这么拖下去谁也跑不了,于是他只好将情绪激动的波利打晕,让爱丽丝先翻出墙外在下面接住波利。
吉尔眼看着笛福被砍倒在地,情绪彻底崩溃了,他近乎哀求地对杰弗里说道:
“求求你放开我,我弟弟快要死了,我不能失去他。”
杰弗里不忍心让克里斯的儿子白白送死,仍是死死拽着他不松手。这时吉尔突然跪在地上,眼中噙着泪水。
“杰弗里叔叔,我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人不能总为自己活着,现在该是我还账的时候了。您回去替我转告波利,我很爱他,来世我还愿和他做兄弟。您赶快走吧,我来挡住他们,波利还得由您来照顾,克里斯家族不能绝种啊。”
吉尔这一番肺腑之言,让杰弗里老泪纵横。巴罗萨在送走波利后翻回墙内,强行把杰弗里拉开,几乎是将他扛着推上了墙。吉尔看着杰弗里他们翻出墙外,用手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过身义无反顾地向笛福跑去。
在行宫里,卡沃几乎找遍了每一个房间,直到最后在内厅里才找到兰德。当他刚见到兰德时,兰德正坐在血泊里,双眼无神,怀里抱着死去多时的哈劳斯。卡沃见哈劳斯已死,顿时兴奋的不能自已,他连忙跑上前将兰德扶起。
“殿下终于除掉了这个暴君,请您立刻下令通告各城领主,哈劳斯已死,现在王位传给了殿下。”
兰德怔怔地看着眉飞色舞的卡沃,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感。在此之前他的确是想推翻父王,可从没想过要杀他。如今自己即将登上朝思暮想的王位,他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反而更感孤独,这大概就是登上权力顶峰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卡沃安静地站在兰德身边等待着他的命令,那副样子就像一条狗在等待主人给的骨头。兰德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朝着王位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最后坐在上面。他仰着头紧闭双眼,神情略显疲惫,他挥了挥手对卡沃说道:
“先不要通告各领主,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去把巴罗萨他们叫过来,我有事找他们。”
卡沃在得令后施礼告辞,随即退了出去。
杰弗里等人在甩掉追兵后,回到了东城民房。波利仍沉浸在失去哥哥的痛苦之中,独自一人坐在墙角默默流泪。爱丽丝见波利这副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她走过去安慰他,却得不到一丝回应。爱丽丝感到很伤心,虽然之前她曾利用过波利,可现在自己已为他做出了改变,难道他就不能给自己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爱丽丝是真的不想放弃这份感情。
杰弗里和巴罗萨也是一脸愤恨地看着爱丽丝,始终不发一言,很明显是不欢迎她。爱丽丝就这样尴尬地站在屋子中间,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一旁的凯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搂过爱丽丝,对这三个大男人指责道:
“你们干嘛呀,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不觉得害臊吗。”
凯莉见没有人说话,便把爱丽丝拉到床边坐下,好言好语地安慰她。波利看到爱丽丝抽泣的样子,更加激起了自己的怒火。他在心里不住地痛骂自己,波利啊波利,你怎么就这么愚蠢,为了这个骗子把两个哥哥的命都搭进去了,活该你一辈子活在悔恨和自责里。波利越想越难过,他站起身走到杰弗里面前跪下,先是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随后哭着说道:
“杰弗里叔叔,您打我一顿吧,这都是我的错。我心里难受,真的快受不了了。”
杰弗里将波利扶起来,沉沉地叹了口气。吉尔的死又何尝不让他痛心呢,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如果他要是垮掉了,那其他人怎么办,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在心底。杰弗里看着波利充满悔恨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酸,用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
“你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单枪匹马去救她,光冲这一点我们都很敬佩你。但你最不应该的是瞒着大家,我们是一个集体,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要共进退。既然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来,你俩都过来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波利抹去眼泪坐到餐桌前,凯莉也将爱丽丝拉到餐桌边,让她挨着波利坐下。这两人彼此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吃饭。等吃完饭后,爱丽丝抢着要收拾餐桌,却被杰弗里叫住了。
“爱丽丝,你跟我出来一下。”
爱丽丝见杰弗里一副严肃的样子,心里非常紧张,生害自己被赶走。她小心翼翼走出门外,杰弗里没有跟她废话,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索伦的人,但我也知道你很爱波利。既然你愿意融入我们这个集体,那就不要有任何隐瞒,我现在需要知道关于索伦的所有事。如果你还想和波利和好,就别对我撒谎。”
爱丽丝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了杰弗里。爱丽丝从小父母双亡,被亲戚卖给了索伦。她来到那座城堡后,开始每天练习各种暗杀和伪装技巧,很少能接触到索伦,所以她也不是很了解这个人的底细。她只知道索伦非常神秘,这个人既没有任何生意,也没有自己的土地,但却家财万贯。之前听底下一个老仆人说过,索伦曾经是一个有名的海盗,抢了无数的船才攒下这些家当。
杰弗里一听索伦可能做过海盗,心里不由一惊,不禁想起了一个人。他连忙让爱丽丝详细描述索伦的长相,随着爱丽丝的描述他的脸色愈加阴沉。爱丽丝描述的索伦和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可这根本不可能,那个人已经死了,是他亲眼看到的。杰弗里心中满是疑惑,他决定等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后,一定要亲自去拜会下那个家伙。
两人随后回到屋里,杰弗里将巴罗萨和波利叫到餐桌前,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在他们商讨对策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巴罗萨立即跑到窗边小心地向外看,只见一队近卫军正守在门口。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于是杰弗里和波利纷纷抽出刀做好战斗准备。在这一片紧张的气氛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我,卡沃,快开门。”
这确实是卡沃的声音,杰弗里在迟疑了一会后,还是把门打开了。卡沃一进门先是给了杰弗里一个热情的拥抱,随后兴奋地对他们说道:
“伙计们,兰德继位了,咱们的运气要来了。现在快跟我回行宫,兰德要见你们。”
之后在卡沃的带领下,杰弗里等人来到了行宫内厅。卡沃向兰德一一作了介绍,当他介绍完后,波利突然开口向兰德请求道:
“陛下,我的两个哥哥死在了行宫的花园里,请您允许我将他们带回去。”
兰德准许了波利的请求,随后凯莉也提出了释放自己父亲的请求,也得到了同意。待他们的私事处理完后,兰德开始步入正题。
“我现在虽然登上了王位,但根基不稳,恐难以服众,我急需培养自己的势力。我知道各位都身怀绝技,且胆识过人,所以我打算任命你们来统领达卡的守军,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波利等人同时把视线转向杰弗里,等着他拿主意。卡沃也一个劲地向他使眼色,可杰弗里却始终沉默不语。兰德见他们不答话,不由面露不悦之色。
其实杰弗里有自己的考量,以达卡的城防根本抵挡不住斯卡迪斯人的进攻,在这里守城就是去送死。如果在达卡被攻破前他们躲进医馆的地下室里,还有可能侥幸存活下来。既然有生的希望,那为什么还要跟着兰德去冒险呢,他可不会做这种不明智的事。
兰德似乎看出了杰弗里的想法,虽说趋利避祸是人之常情,他也能理解。但现在大敌当前,守军将领又都是哈劳斯的人,其中难免会有愚忠者。万一开战后这些人偷偷打开城门放敌军进来,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所以他还是要想办法说服他们。为了能击碎他们的侥幸心理,于是他决定编个谎话。
“我不想强迫你们,可你们要知道,守还有一线生机,逃就只能等死。当年哈劳斯攻克达卡时曾下令屠城,你们觉得罗格尔会大发慈悲吗,别做梦了。等城破的时候,大火一烧,就算你们躲到地底下也不会有幸存的可能。”
兰德说到这将手中的信向他们挥了挥,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以达卡的兵力很难守住,所以我以哈劳斯的名义给各领主飞鸽传书命令他们驰援达卡。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拖住罗格尔,为援军到来争取时间。等援军一到,那时候的斯卡迪斯人已是强弩之末,到时击败他们易如反掌。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我的建议,如果一步走错那将是十死无生。”
杰弗里抬头看着兰德阴骘的眼神,他知道这个人跟哈劳斯一样为了实现目的不择手段,他们现在已别无选择,为了保命只能选择顺从。兰德见他们答应了,便立即给卡沃、杰弗里、巴罗萨、波利各自封了爵位,同时任命他们为四个城门的主将。而爱丽丝和凯莉也被安排了任务,她们将组织妇女成立预备队,主要负责后勤保障和城中巡逻。在所有任务都安排完后,兰德走到他们面前一一行礼,并郑重地说道:
“达卡二十多万人的生死就拜托各位了。”
杰弗里等人也纷纷回礼,向兰德起誓保证会战至最后一刻。
波利领回了吉尔和笛福的尸体,为他们买了两副上好的棺材,暂时放置在贝恩医馆的地下室里。凯莉也接回了已是奄奄一息的父亲,虽然为他请了最好的医生,但还是无力回天。凯莉跪在床前,眼里噙着泪水紧握住父亲的手。恩佐在临终前将巴罗萨叫到床边,向他叮嘱道:
“凯莉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再受苦了。等你们将来有了孩子,男孩起名叫罗恩,女孩叫赫敏,这是当年凯莉母亲临终时的遗愿。”
巴罗萨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
“您放心,我会照您的吩咐去做,凯莉跟着我会幸福的。”
恩佐满意地笑了,随后他又不舍地看着凯莉,浑浊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亲爱的女儿,你要好好的。我要去见你妈妈了,别为我难过,我和你妈妈会在那边祝福你们的。”
最后恩佐在凯莉的怀中平静地死去,整间屋子里回荡着凯莉撕心裂肺的哭声。
此时罗格尔已从逃出的卧底那里得知小维斯顿遇害的消息,这让他悲痛万分。在盛怒之下,他立即命令军队攻城。庞大的攻城车在盾牌兵的掩护下缓缓向达卡靠近,等到了射程范围内,巨石在空中画出一道抛物线后砸向城墙。与此同时,攻城的弓箭手将燃火的箭矢纷纷射进城内,一时间达卡城火光四起。爱丽丝带着妇女们四处灭火,而凯莉和索菲亚也带着人忙着救治伤员。兰德身披盔甲来到了主城门楼,在此守卫的士兵一见新国王来了,顿时士气大振。兰德先是向杰弗里询问了下伤亡情况,随后又表情凝重地看向攻城的敌军。杰弗里通过观察发现,掩护攻城部队的只有步兵和弓箭手,并没有克制骑兵的长枪兵。于是他向兰德提议,由他率领500骑兵,出城突袭攻城部队。在得到兰德准许后,杰弗里挑选出500名勇士组成一支轻骑兵部队,同时每匹马上带着两个特质的油罐,里面的油遇火即燃。
城门打开后,杰弗里率领500骑兵突袭敌军攻城部队。由于敌军没有料到守军会主动出击,一时间在攻城部队中造成了混乱。不过敌军的战术素养很高,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迅速聚拢到一起,组成防御阵型抵挡进攻。其他攻城部队也迅速做出反应,在外围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妄图一口吞掉这支骑兵部队。杰弗里见攻城车上都已沾上了油,便立即组织部队突破包围圈回撤到城内。而城上的弓箭手在将箭头点燃后,专瞄攻城车浸油的位置射去。当火箭头一接触到油时,便迅速引燃了木质的攻城车。
罗格尔看着攻城车燃起的熊熊大火,恍惚间又让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场惨败。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这关键时刻绝不能自乱阵脚。为了能找到达卡城的破绽,他只带上几个侍卫,冒着被守军放冷箭的危险,骑马绕达卡城转了一圈。经过他的观察,发现西城的城墙受损最为严重,于是他命令部队对主城门发动佯攻,以吸引守军兵力。而自己则带领主力部队从山坡后面绕过去,准备对西城发起猛攻。此时已近黄昏,他命令部队务必在黑夜来临之前攻陷西城。
杰弗里站在城楼上,看到城下的敌军虽声势浩大,但似乎并不急于进攻,反而时进时退,像是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奇怪的举动引起了他的怀疑。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只不过是支佯攻部队,真正的主攻部队应该在其它城门。随后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兰德,兰德也感觉到不对劲,于是立刻传令其他城门将领,让他们随时汇报敌军的动向。
罗格尔的主力在抵达西城郊外后,特意将长枪兵安排在攻城车左右,以防止之前主城门的事情再次发生。负责守卫西城的将领是波利,虽然他没有守城经验,但好在他有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副手西莱姆,正是因为有西莱姆的指挥才挡住了敌人一波波的进攻。
波利看着眼前突然出现大批部队,一时有些慌了神。西莱姆还算镇定,先是让传令兵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兰德,随后命令士兵起锅烧油,以防止敌军靠近城门。当敌军的攻城车开始向城墙投掷巨石时,西莱姆察觉到西城的城墙已到了承受极限。于是他以波利的名义,命令一直在城中待命的工匠全部前往西城。随时准备补城墙。果不其然,西城的城墙很快便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斯卡迪斯人的骑兵趁机发动进攻,步兵紧随其后。波利见城墙被攻破,他久违的血性瞬间被激发出来。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指挥守军,想保住西城只有靠西莱姆,于是他对西姆莱下达了自己的第一个命令。
“我带人下去拖住他们,你留下来继续指挥。如果我死了你就接替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踏入西城半步。”
西莱姆本想拦住波利,可波利决心已下不可更改。波利带着部队刚走出城墙的破洞,敌军随即拍马赶到。由于敌军人数众多,波利按杰弗里事先教的阵型将部队组成一个半圆,并分为三层。最里面一层是弓箭手和弩兵,负责向外放箭。中间一层是短刀兵和长矛兵,相互交替站列。长枪兵负责挡住骑兵进攻,而短刀兵则负责杀掉突进来的敌人。最外一层是长盾牌兵,负责挡住敌军箭矢。如果哪一处被冲散了,周围的人及时补上,不给敌军留下可乘之机。这个阵法让攻城的敌军一时无法突破,只能凭着血肉之躯一次次地冲锋。就这样,前面的战斗部队在与敌军厮杀,而后面的工匠也没闲着,手拿砌刀忙着砌城墙。
正当波利和敌军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兰德带着援军及时赶到。波利的部队闪开一个缺口,让兰德的骑兵部队突袭城下的敌军,等把敌军的阵型冲散后又一溜烟地退回到城内。反复几次后,敌军只好被迫撤退。西城城墙后来又被巨石砸出了几处大洞,但都被工匠们及时补上,没有再给敌军可乘之机。
罗格尔眼看着天渐渐黑了,而他的攻城部队仍没有任何进展,于是只好鸣金收兵,等明天再战。不过兰德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当天晚上杰弗里和巴罗萨便带着百余人去劫营,迫使罗格尔向后退了几公里。
第二天上午,斯卡迪斯人继续猛攻西城。罗格尔看着破烂不堪的城墙,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以胜利者的身份登上城楼,并俯瞰着这片让他朝思暮想的土地。正当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时,一个传令兵突然跑了过来,向他汇报了哈桑进攻拉格什的消息。而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随后他询问了哈桑部队的情况。当他得知哈桑并没有火炮或其他攻城器械时,这才安下心来。作为斯卡迪斯王国的都城,拉格什的城墙固若金汤,而且还有自己的儿子镇守,仅凭步兵去强攻就想打下拉格什简直是痴人说梦。
罗格尔在拒绝了众将回援的请求后,随即下达了总攻的命令。虽然斯卡迪斯人竭尽全力,可西城的城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顽强,竟硬生生地又撑了两天。罗格尔几乎快要被折磨疯了,他拒绝了手下进攻其他城门的提议,铁了心要啃下西城这块硬骨头不可。
在攻城的第四天,西城的城墙终于撑不住了,三分之一的墙体都垮了下来。罗格尔看着西城被攻破,激动的无以言表,抽出佩刀亲自带队冲锋。
在西城城墙垮下来的时候,波利和西莱姆也从城楼上摔了下来,被埋在砖块里。所幸的是波利只是受了些轻伤,他推开身上的砖块后,站起来在废墟中寻找西莱姆。最终他在一处碎砖里将西莱姆挖了出来,可此时的西莱姆双腿已经摔断,无法走动。波利试图将西莱姆扶起来,却被他制止了。他拽着波利的衣服,带着哭腔说道:
“达卡完了,我也不行了,你快跑吧,不要管我。”
波利不愿放弃西莱姆,在强行将他背起后,一路跑到树林里,将他小心地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在临走时他嘱咐西莱姆留在这里等他,随后便又回到了战场。西城被攻破后,其他城门的守军也都纷纷向这里赶来。可无奈敌军太多,根本无法阻止他们攻入城内,于是战斗转入巷战。杰弗里在城内遇到了巴罗萨,两人手头的兵力合到一起还不到50人。杰弗里知道达卡已经沦陷,谁也救不了它,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其他人,然后趁乱逃出城去。
就在杰弗里四处寻找波利时,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骑马的男人,他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趾高气扬地前往行宫。杰弗里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罗格尔,于是夺过身边士兵的弓箭,对准他的胸口一箭射了过去。罗格尔听到箭划过空气的声音,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一下,结果被一箭贯穿。当他看清袭击者的样子时,不由得愣住了。杰弗里不仅站在原地没有逃跑,反而用眼睛直视着他。罗格尔的手下正准备发起攻击,却被他喝止住了。他用另一只手将马头转向杰弗里,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我亲爱的弟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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