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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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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枭雄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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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达卡繁华的大街上已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有的只是横七竖八的死尸以及浸染在砖墙上的血迹。临街的店铺早已关门,百姓们紧闭自家房门,都在默默祈祷战争快些结束。斯卡迪斯士兵除了围剿残余的守军外,还闯入民宅奸淫掳掠,肆意屠杀,那凄厉的惨叫声萦绕于整座城市之中。

    在这一片混乱的局面下,罗格尔的侍卫们紧紧围在他的身边。这些人犹如一条条蓄势待发的猎犬,随时等候着主人的命令。而他们的目标,杰弗里,仍在怒视着罗格尔。可能是由于过于激动,杰弗里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巴罗萨不可思议地来回看着两人,一时不敢相信他们竟是兄弟。虽然杰弗里一直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上可以明显感受到愤怒的情绪。而罗格尔正好相反,他热情地向杰弗里打着招呼。

    “杰弗里,我们兄弟俩已经好久不见了。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也该累了,跟我回家吧。”

    杰弗里死死盯着罗格尔,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了那句话。

    “你这个狗杂碎,我要杀了你。”

    罗格尔听着杰弗里的辱骂,只是淡然地笑了笑,随后向侍卫们下达了命令。

    “除了那个脸上有疤的,其他人全部杀掉。”

    侍卫们得令后,如饿狼扑食般冲向巴罗萨等人,随即两队人马厮杀在一起。

    与此同时,兰德在卡沃的护送下狼狈地逃进了一户民宅。这间房子里住着一对老两口,他们见有人闯进来,吓得缩在墙角不敢出声。卡沃拿着带血的刀走向两位老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告诉你们,一会要是有人过来,你们敢乱说一个字,就让你们脑袋搬家。”

    老两口惊恐地看着卡沃,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随后卡沃从窗户翻了出去,将他们两人的武器和盔甲扔进井里。接着他们又换上了老人屋里的衣服,伪装成普通百姓。过了没多久,这里的房门便被斯卡迪斯士兵踢开了,小小的屋子里一下子挤进来五六个人,这让兰德和卡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士兵在屋里四下翻找,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失望之余骂了句穷鬼后便离开了。等他们走后,兰德和卡沃这才松了口气。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两人已是饥肠辘辘,卡沃从屋子里找了些吃的,开始生火做饭。闲来无事的兰德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惨象,心里面不禁心灰意冷。两万多的亡魂连同这达卡城都已归了斯卡迪斯人,如果父王不死那如今还会是这样的结局吗。一想到此处他就心如刀绞,恨不能时光倒转,让自己死在那场决斗中。

    波利穿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斯卡迪斯军服,在城里四处寻找杰弗里等人。当他穿过一条街时,发现有两个斯卡迪斯士兵正要侵犯凯莉和索菲亚,于是他立刻冲上前几刀便结果了这两个人。随后他让两个女孩换上斯卡迪斯人的衣服,三人随即逃往贝恩医馆。等到了医馆后,波利将她们藏进了地下室,并告诫她们不要出声。在安顿好她们后,波利又返回到街上继续寻找其他人。

    此时杰弗里和巴罗萨的部下损失惨重,只剩下九个人还在苦苦支撑。他们且战且退,直至被围困到一条河边。这时突然一支箭飞了过来射中杰弗里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跪在地上。巴罗萨试图将他拉起,但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管我,你快跑,去找波利他们。”

    巴罗萨不愿抛下他,仍在尝试将他拉起来。杰弗里急的一巴掌扇向他,并将刀横在胸前大吼道:

    “快走,他们不会杀我,你别在这白白送死。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自杀了。”

    巴罗萨见杰弗里态度坚决,也就只好放弃救他的念头。之后他转身跑到岸边,跳进河里独自逃命去了。杰弗里的部下很快便被屠戮殆尽,只剩下他一个人独面敌军。侍卫们走上前将重伤的杰弗里架了起来,带到罗格尔面前。由于他失血过多,身体非常虚弱,脑袋有气无力地耷拉在一边。罗格尔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于是命令随行的医生为他处理箭伤。等包扎完伤口后,又将他放到一块木板上,和罗格尔一起前往行宫。

    波利在城里转了一圈后,突然想起西莱姆还在树林里。于是波利又赶往那片树林,在找到西莱姆后给他换上斯卡迪斯人的衣服,并背起他往医馆方向走去。当他们走到一条河边时,突然从河堤下冲出六个罗德西亚士兵,一见面话也不说挥刀便砍。波利躲闪不及,迎面被砍中一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不由得松了手,背上的西莱姆也随之倒在地上。眼见他们就要陷入围攻,幸好这时西莱姆大喊道:

    “住手,我是西莱姆,自己人。”

    士兵中有一个人认识西莱姆,急忙叫其他人住手。西莱姆挣扎着爬到波利身边,见他满脸血污,心里一酸扑到他的身上痛哭起来。其实刚才那一刀砍的并不深,波利也并无大碍。波利见西莱姆趴在自己身上哭,其他人则肃立在一旁,觉得这场面太像遗体告别,便立刻将他推开,不满地说道:

    “嚎什么,我还没死呢。”

    西莱姆见波利还能说话,立刻止住了哭声,转涕为喜,连忙用衣袖给他擦脸上的血污。

    “好了好了,别擦了,都弄我嘴里了。”

    波利一边嚷着一边推开西莱姆的手,用自己的衣服去擦脸上的血污。可他刚一碰到脸就感到一阵剧痛,疼得他叫了一声。西莱姆在看了他的脸后,在一旁解释道:

    “你往伤疤上碰能不疼吗,还是让我来吧。”

    波利一听自己脸上有伤疤,急忙跑到河边照向水面。只见在河水的倒影里,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清晰可见,显得极为瘆人。他见自己被破了相不禁又气又恼,立刻跑到那几个士兵面前大吼道:

    “妈的,刚才是哪个混蛋砍的?给老子站出来。”

    士兵们心中害怕不敢言语,都将视线转向别处。波利见没人承认,更是怒火中烧。正当他要发作时,突然一个士兵指向河面说道:

    “你们看,河里有个人,好像是咱们的人。”

    波利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河里有个人正向他们所在的岸边游过来。当这个人游到近处时,波利这才发现是巴罗萨,于是连忙上前将他扶到岸边。巴罗萨上岸后,似乎体力用尽仰面躺在地上,脸上苍白,双眼紧闭,看起来非常虚弱。波利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用力拍着他的脸,想以此把他叫醒。当波利拍到第五下时自己的手突然被他抓住了,只见巴罗萨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骂道:

    “你个混蛋是故意的吧,打一下就行了呗,还没完没了,等我缓过来非抽死你不可。”

    波利见巴罗萨还能和自己开玩笑,也就不再为他担心了。随后他命令士兵换上敌军的衣服,一路躲过斯卡迪斯的巡逻兵,最后来到了贝恩医馆。

    斯卡迪斯军队攻占行宫的行动极为顺利,行宫里的人几乎没做什么反抗便投降了。罗格尔在叛徒内官的指引下,来到停放哈劳斯棺椁的屋子。在打开棺椁后,他看着昔日老对手的尸体,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反而心情很沉重。他命人盖上棺椁,临走之前特意叮嘱侍卫要看管好哈劳斯的遗体,不准任何人破坏。之后他又前往了内厅,坐在哈劳斯的王位上恍如隔世。二十年前他以失败者的身份狼狈地逃出达卡,而二十年后他又以征服者的姿态回来了,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全身都要燃烧起来。

    我的承诺终究还是由我自己来兑现。

    罗格尔坐在王位上得意了好一会,可他还是觉得不过瘾,于是又命令侍卫将杰弗里带过来。没过多久,杰弗里便被侍卫架了进来。罗格尔见杰弗里半裸着上身,腹部还缠着纱布,便示意侍卫给他披件衣服。可杰弗里却毫不领情,一把将衣服扔在地上,愤愤地对他说道:

    “有什么话快说,老子没工夫在这跟你废话。”

    罗格尔见杰弗里还是那副气势凌人的样子,心里虽有愤恨,但表面上还是装出和善的样子。

    “杰弗里,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吗。咱们是兄弟,又这么长时间没见过面,难道不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叙叙旧吗。”

    杰弗里听到这冷笑一声,用手指着脸上的那道疤痕,讥讽道:

    “这就是我亲哥哥干的好事,你当年的那一刀早就把你我之间的兄弟情砍断了。现在又想起我了,怎么,你就不怕我揭穿你的丑事吗?”

    杰弗里的话让罗格尔顿感无地自容,他霍地一下站起身走到弟弟面前,眼露凶光,言语之间暗藏杀机。

    “我真的不想杀你,你不要逼我。”

    杰弗里心里早就做好了受死的准备,他没有理会罗格尔,而是闭上了双眼。在眼前的一片漆黑中,他的思绪又回到了20年前。

    当年斯卡迪斯的国王还是奥托,大儿子罗格尔是王储,二儿子便是杰弗里。杰弗里那时只有25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在战场上作战勇猛,且善于谋略,为此他深受奥托的喜爱。罗格尔一开始也很喜欢这个弟弟,毕竟自家里有个会行军打仗的人,可以让军中的那些骄兵悍将有所收敛。那时候两兄弟的感情还是亲密无间的,可好景不长,一件意外之事打破了这种和谐。

    那天杰弗里像往常一样在家中练剑,这时仆人过来禀报,说他的好友希尔前来拜访。希尔是斯卡迪斯的王牌间谍,平日里与杰弗里私交甚好。杰弗里一听是希尔,于是剑也不练了,命仆人将他请到内室。希尔刚一进门,波利便感到他有些不对劲,一脸愁云惨淡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在杰弗里再三的追问下,希尔才向他透露了那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原来今天希尔在向奥托汇报完工作后,路过一间宫房时,他在窗外隐约听到嬉笑声。可能是出于职业本能,他停住脚步蹲下身,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观察屋里的情况。结果这一看惊出他一身冷汗,原来屋里面是王储罗格尔和奥托的王后,也就是罗格尔的继母,这两个人此刻正在里面调情。希尔被吓得腿都软了,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突然不远处有个同僚大声喊他的名字。屋里的人明显也听到了,只见王后打开窗帘,看见希尔鬼鬼祟祟地蹲在窗下,心里顿时明白了个大概。王后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此时希尔已被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他勉强站起来向王后行了个礼,随后便匆匆离开。

    希尔回到家后越想越怕,为了自保他才硬着头皮来找杰弗里商量这件事。杰弗里听完后,也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他告诫希尔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如果罗格尔或王后要对希尔不利,他这边会想方设法保护,绝不会放任不管。杰弗里的承诺让希尔吃了颗定心丸,在道过谢后便离开了。等希尔走后,开始轮到杰弗里坐立不安。他心里暗骂哥哥怎么能做出这种丑事,一旦事发将会使整个王室蒙羞。这件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为了谨慎起见,他秘密派人监视希尔的一举一动。他这么做既是防止希尔向奥托泄露这件事,也是为了保护希尔的安全。

    虽说杰弗里做了两手准备,可事情还是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在一个星期后,希尔突然被人指控卖国通敌,将要被公开处死。直到临刑的前一天,杰弗里还在试图劝说奥托改变主意,可无奈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他根本无力改变。无奈之下,他只能来到监狱里看希尔最后一眼。当杰弗里走进希尔的牢房时,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个蓬头垢面,只会痴痴傻笑的疯子。他愤怒地拽着狱卒的领口,大声质问为什么希尔会变成这样。狱卒如实回答,希尔入狱的当天罗格尔曾派人来看望过他,之后不知道怎么他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杰弗里终于明白这背后都是罗格尔在捣鬼,于是在愤怒的驱使下,他立即前往罗格尔的府邸。

    当罗格尔面对杰弗里愤怒的质问时,他矢口否认,并斥责弟弟不应该听信谣言。罗格尔的态度不禁让杰弗里怒火中烧,在这一刻他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一时口快说出了罗格尔和王后通奸的事情。可话刚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种事怎么能挑明呢,更何况屋子里还有婢女仆人,一旦被他们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法收回刚才的话,只能呆立在罗格尔面前,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罗格尔听完杰弗里的话后,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语气平静地否认了这件事。杰弗里也赶紧表示这只是他道听途说的,并向罗格尔承认了错误。罗格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将他送出府邸。

    第二天希尔被处死了,可杰弗里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接到奥托的口谕,让他即刻前往皇宫。当他被内官带进父亲的卧室时,发现父亲正仰面躺在床上,像是在睡觉。可他走近一看,顿时感到不对劲,父亲的脸色发紫,脖子上还有深深的勒痕。他急忙用手去试父亲的鼻息,结果发现已没了呼吸。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罗格尔突然带着侍卫出现在门口,指着他大喊凶手。杰弗里正要解释,可罗格尔却已抽出了刀,冲着他的脸毫不留情地砍去。杰弗里忍着剧痛,打破窗户逃了出去,从此他背负着弑父的罪名亡命天涯。

    罗格尔的计谋虽然成功骗过了很多人,但还是有忠于杰弗里的将领不肯相信,这其中就包括达卡的领主维斯顿。维斯顿准备密谋起兵推翻罗格尔,以迎杰弗里上位。可他知道自己实力不够,便密信给罗德西亚国王表示愿意献出达卡,以换取军事上的支持。当时哈劳斯也是刚刚继位,如果能兵不血刃地得到达卡,那将极大提高自己的威望。于是他回信表示同意,并亲自率领大军前往达卡。

    与此同时,罗格尔也得到了维斯顿叛变的消息,同样领着大军前往达卡平叛。就这样,两国军队在达卡爆发了激烈的战争。最终的结果是哈劳斯大获全胜,维斯顿战死,其子小维斯顿被罗格尔俘获。罗格尔兵败回师后,本想杀死小维斯顿来泄愤。可他的王后见这孩子面容清秀,聪明伶俐,心里非常喜欢,便强逼着罗格尔将其收为义子。罗格尔虽然心里不愿意,可无奈王后掌握着他后母的这个把柄,也就只好乖乖就范。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以夺回达卡为动力时刻鞭策自己,开始枕戈待旦,整顿军备,最终在今日夺回达卡,一雪前耻。

    行宫内厅里安静的可怕,侍卫们立于杰弗里左右,随时等候罗格尔的命令。此时罗格尔已从最初的震怒中渐渐恢复理智,他很了解弟弟的脾气,这个家伙从小就是个犟驴,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他现在陷入到两难的境地,如果为了王位的稳定,他应该杀掉杰弗里以除后患。可杀了杰弗里,他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可能是他真的老了,不如当年那般心狠手辣,见到家人也开始念起旧来。这些年来,他常常会梦见父亲和弟弟向他索命,他不止一次被这样的噩梦折磨的睡不着觉。如今弟弟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再犯第二次错误。罗格尔为此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将杰弗里带回拉格什秘密囚禁起来。

    这时一个将领突然闯进内厅,向罗格尔禀报哈桑的部队突袭斯卡迪斯大营,使他们的部队损失惨重。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罗格尔一时慌了神,他急令城外的部队立即进入达卡城,同时城内的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就在罗格尔向将领交代作战任务时,一个斯卡迪斯士兵悄悄走了进来。侍卫们以为这个人是汇报军情的,也就没有阻拦。直到这个士兵走到罗格尔的面前时,才引起了他的注意。罗格尔此时正心烦意乱,见眼前这个士兵不说话,便没好气地训斥道:

    “有事快说,磨蹭什么。”

    “我要取你狗命。”

    这个士兵说完便猛地抽出刀挟持了罗格尔,同时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准备两匹马,所有人不得跟随。这一突发情况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好在那个将领还算镇定,同意了士兵的要求。紧接着他命令侍卫出去准备两匹马,同时让所有人给士兵让出一条路。

    杰弗里认出这个士兵就是波利,心里面又惊又喜。这时候他也不顾上身上的伤,一把夺过侍卫的刀,走到波利身边和他交换了位置,由自己控制罗格尔。随后他们两人挟持着罗格尔走出内厅,朝行宫大门走去。在长廊里,杰弗里走在前面开路,而波利跟在身后随时留意周围侍卫的动向。他们很快就走出了行宫,但同时四周也聚集来了大批士兵。现在两匹马就停在行宫门口,杰弗里将罗格尔拽上了马背,波利也上了另一匹马。他们以罗格尔为要挟逼迫周围的人退后,士兵们顾及国王的安全,只能向后让出了一条路。

    就在波利等人准备离开时,一支箭突然从远处射来,直中杰弗里的左眼。杰弗里大叫一声,用手捂住受伤的眼睛,险些跌下马去。而罗格尔则趁机翻身下马,逃离了他们的控制。波利见形势危急,用刀背狠狠打了一下杰弗里的马,那匹马受惊后立即窜了出去,波利也紧随其后,逃奔而去。士兵们正要去追赶,可却被罗格尔叫住了,毕竟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哈桑的部队一路势如破竹,斯卡迪斯人早已战意全无,四散奔逃。罗格尔试图挽救这场危局,可他的命令已无人再听,更不用说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罗格尔见大势已去,只好在部下的护送下奋力突围。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支冷箭突然从后面射来,贯穿了罗格尔的脖子,就这样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三天后,兰德在内厅里对守城的各将领论功行赏。第一功臣当属哈桑,其次是卡沃、杰弗里、巴罗萨、波利等人。兰德在此之前一直担心哈桑会质疑哈劳斯被杀的事情,不过事实证明他完全是多虑了,哈桑已主动向兰德表达了自己的效忠之心。实际上对哈桑来说谁当国王都一样,只要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怎样都行。至于哈劳斯被杀的真相,他才懒得去管呢。

    兰德在封赏完哈桑和卡沃后,随后又正式授予杰弗里三人爵位头衔,封杰弗里为达卡领主,并与卡沃一起兼任副元帅职务;封巴罗萨为卢森阁领主,并统领海军。波利也被封为领主,并继承了萨拉的领地。兰德本以为他们会很满意这样的封赏,可杰弗里等人却婉拒了。他们向兰德表示自己受够了打打杀杀,只想过回普通人的生活。其中波利提出希望能恢复萨伯尔的自治权,不隶属于任何领主。兰德虽然对他们的决定感到很意外,但还是选择了尊重,同意了他们所有要求。

    封赏大典的第二天,兰德特意为哈劳斯举行了国葬,以彰显他的孝子之心。虽然他心中有愧,但为了消除百姓和领主们的猜疑,这种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杰弗里等人也参加了葬礼,其实他们都很讨厌哈劳斯,可毕竟死者为大,还是来送他最后一程吧。

    等葬礼结束后,杰弗里等人来向兰德辞行。兰德念及他们为自己出生入死,受了很多苦,便给了他们丰厚的赏赐作为回报。从行宫出来后,卡沃和西姆莱非要拉着他们去城内最好的酒馆,以此为他们践行。席间,西莱姆难掩离别的伤感之情,拽着波利的胳膊痛哭流涕。而一旁的杰弗里和卡沃却一起笑话西莱姆,等笑完后两人又碰着酒杯一饮而尽。此时杰弗里已喝了不少酒,左眼的黑色眼罩在他通红的脸上更是分外显眼。巴罗萨和凯莉彼此紧贴着对方情意绵绵,说着让人肉麻的情话。

    在这张圆形餐桌上,一些人喝得醉马天堂,一些人粘得如胶似漆,还有一些人哭得涕泗交流。而爱丽丝夹在他们中间,就显得分外尴尬。虽然有索菲亚陪着自己,但那个女人的絮叨让她的心更加烦乱。她一面要装出友善的样子,一面又要掩饰内心的痛苦,这让她情绪低到了极点。

    爱丽丝是在哈桑进城后才主动回到大家身边的,其实在此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他们在医馆里,可她却迟迟没有现身。因为她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除掉杰弗里的机会。在此之前,她从凯莉那里得知波利之所以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因为杰弗里告的密。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自己也不会和波利形同陌路人,所以她必须要让这个讨厌的家伙付出代价。

    当爱丽丝看到杰弗里被罗格尔带进行宫后,她就一直隐藏在宫外等待机会。她知道,在现在这种局势下罗格尔不会长时间呆在行宫里,只要等他一离开,行宫里必定会放松戒备,而她就可以趁机溜进去除掉杰弗里。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想到波利和杰弗里竟会劫持罗格尔。虽然和自己的计划有些不一样,但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当她看到杰弗里骑上马后,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于是她决定动手。可她的箭只射中了杰弗里的眼睛,并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目标。但是她不敢再继续冒险,毕竟位置已经暴露,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危险。为了谨慎起见,她只得扔掉弓箭,换下军服,偷偷溜进贝恩医馆。

    在酒馆里,众人在酒足饭饱之后,也就到了分别的时候了。当天下午,杰弗里一行六人来到码头登上了船。在卡沃和西莱姆的挥别中,他们踏上了回萨伯尔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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