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姜澈拉着辰轻去给店家赔礼道歉，慕依自打听见徐瑾的维护起，一改之前歇斯底里的画风，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低调地仿佛不存在。
只有辰轻不放心，就着姜澈和店家交涉的期间，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成功被那姑娘的眼神激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辰轻，“男神……”
“抱歉。”
姜澈对老板说完，低头看辰轻。
“怎么了，轻轻？”
辰轻示意姜澈。
“你看那女生。”
姜澈与老板一同看去。
只见慕依两侧嘴角微微挑起，空洞的眼神衬得她一双眼睛尤为漆黑。嘴唇殷红，脸蛋在日光灯的照耀下，白得像是上帝造人时用多了漂白剂。
但凡不瞎，都能看出来这女生不对劲。
姜澈轻蹙起眉，老板则是直接发出“啧”的一声，走到还在对峙的几人面前。
“我说女娃儿呀，要我说撒，你们也别在我这地儿闹，这我还要开门做生意的撒。”
舒越，“抱歉。”
“说抱歉还不如麻利儿按我说的做。”
老板只想赶紧将这几尊大佛送走，他摆摆手，说。
“我看你们也不像是要接着吃饭的样子，女娃儿你们把账给一下，赶紧走吧。”
徐瑾，“好。”
徐瑾瞪舒越一眼，跟着老板去前台结账。
辰珺在他经过瞬间，看见他嘴唇蠕动，看那嘴型，应该是——
“对不起。”
辰珺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辰母。
辰母：“珺珺。”
“诶，妈。”
“要回来了没啊？”
“要啦。”
“那好，回来的时候带一下牙刷牙膏哦，家里的不够用了。”
“好。”
“嗯嗯，就这样，那我挂……诶，等等，珺珺啊。”
“您说。”
“回来路上你注意着点，要是看见水果店，记得带点橘子回来。”
“橘子？哦，好，还要不要别的？”
“橘子就成。你表哥晚上到了，这会儿有点晕车。你看着买，不然要是没橘子，买点别的猕猴桃什么的也行。”
“好。”
“嗯嗯，挂了。”
不等辰珺应好，对面已经是一阵忙音。
舒越，“挂了？”
“嗯。”
辰珺点头，问舒越，“巷子底那家小店还开着吗？”
“许奶奶那家？”
“对。”
“来时没特别注意，不过估计悬。”
许奶奶到底上了年纪，后来又出了那样的事，很难说还会
会不会将这家杂货铺支撑下去。
话虽如此，舒越还是提议。
“不然待会先去看一眼？”
“好。”
两人皆有意忽视慕依，奈何姑娘执念过重，故技又施。
被舒越拦住。
舒越皮笑肉不笑。
“事不过三。”
辰珺拉他衣摆。
“算了，我们走吧。”
舒越收回外放的戾气，“好。”
-
两人遵随着记忆的指引，走上了熟悉的羊肠小道。
那件杂货铺果然不在了。
原先杂货铺的位置，如今开了一家书店。几人到时，书店店长推着老人家往外头走，嘴里问说。
“老人家，您确定吗？”
许奶奶叹气，被时间蹉跎过后的脸上展露出怀念，她说。
“确定的，肯定是确定的。不过就是，唉，我有时真想不明白，事到如今，我到底是想开了，还是想不开。”
“好的，我明白了。”
店长弯腰抱了老人家一把，她的声线特殊，有种说不出的恬静味道，像是午后叮咚敲打在石壁上的泉水声。
无端让人想到岁月静好。
“我会帮您的。”
“谢谢。”
许奶奶说着，昏黄的视线对上了前来的几人。
许奶奶微楞，接着笑开。
她对辰珺伸出手，“是珺珺越越吧。”
两人顺势上前，半蹲在老人面前，一人抓着她一只手。
“奶奶好。”
“诶诶，好，都好。”
辰珺、舒越携着许奶奶三人在一旁话家常，这头辰轻目光死死地盯着书店店长。
“我见过你。”
辰轻的声音斩钉截铁。
“两年前，学校操场，你和一个男的，一起出现的，是不是？”
“小姑娘。”
店长笑起来。
“你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说这种话，会显得我像个无恶不作的犯罪分子。”
“会吗？”
“有些。”
“……”
辰轻郁闷地撅起了嘴。
姜澈看着好笑，上前，接过女友未完的话茬。
“抱歉，轻轻她一紧张说话就容易僵。您就是当年开导哥哥的那个人吧，我们都十分感谢您。”
“客气，各取所需而已。”
店长收起一直挂在嘴上的笑容，盯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
“比起那个，我真是高兴我又失去了一单生意。”
“诶？”
是吗？
您这表情可看不出来一点高兴。
“好在不亏。”
店主说着，走到辰珺身边，恢复惯有的笑脸，对她伸出手。
“
“你好，辰珺。”
辰珺盯着店长伸过来的手，视线盯着她拉纤细白皙的手指看了一会，最终出于礼貌，将手搭了上去。
嘶，好凉。
“您好。”
店长笑了一下。
“你似乎对我知道你名字的事情很惊讶。”
第六感促使辰珺开口，说出的内容其实她本人并不大相信，“也许是有幸被许奶奶提起过吧。”
店长笑容不减，不置可否。
两人手握了一下后很快松开，店长递给她一张名片。
名片上只有一串数字，数字毫无规律可言，辰珺草草掠过，粗略数了一下。
辰珺发出疑问，“这是手机号码？”
“是。”
“数字对不上，您这明显不止十一个了吧。”
店长掠过这个问题，只说。
“收着吧。”
第六感再次出现，辰珺闭上了想要询问的嘴。
-
自从辰珺接过名片以后。
辰轻视线没移开过辰珺指尖，许奶奶也一改方才与他们有说不完话的架势，痴痴地盯着那张名片看。
辰珺，“奶奶？”
“呃？哦，怎么啦？”
舒越，“奶奶是累了吗？”
“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了。”
辰珺忙表示，“才不会。”
舒越也说，“奶奶老当益壮，看上去还很年轻呢！”
许奶奶笑着摆手。
“行了行了，我心里还会没数不成？”
两人只管微笑。
之后十分钟。
姜澈，“轻轻。”
辰轻，“在的，男神。”
姜澈询问，“你怎么啦。”
辰轻支支吾吾，老人家也欲言又止。
因为家里还有半个病号等着水果救急，几人并没有在店里待太久。
几人走之前许奶奶一手拽着辰珺，一手拉着舒越，对着两人语重心长地交代。
“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冲动。”
两人点头。
“我们知道了。”
-
等几人出了书店门，又走出小巷。
舒越，“能说了吗？”
辰轻回头看一眼书店方向。
天暗照明一般，巷子口黑洞洞一片，像是在择人而噬的怪兽。
辰轻苦着脸。
“那店长是好人啦，就是人有点怪。”
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而且还蛮，就是，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姜澈试着找出一个形容词：“灵异？”
辰轻，“哈哈灵异也算不上啦，就是吧，呃……”
舒越斜她一眼，一语道破。
“你说，恕你无罪。”
“那
那我说了啊。”
“你说。”
“就是觉得姐姐她挺像个人形debuff的，奶谁谁死，瞪谁谁怀孕。”
当年店长找上她的时候她正是最崩溃的时候，哥哥也是，外带上这位老人家。
辰轻总结：
“书店店长、名片、对不上数的号码、莫名其妙的对话，配合上姐姐神神秘秘的气质，你们都没什么联想吗？”
舒越，“什么联想？”
辰轻一通瞎比划。
“就那什么解忧杂货铺、梦想制造者啊之类的啊。”
得到辰珺摸头杀一枚。
辰珺，“你要是在自己的校园文里加这种东西，我是读者我就喷你。”
辰轻不服。
“我写小说，那都是要讲逻辑讲科学讲道理的，现实生活又不讲，再说了，谁知道要是我们生活在小说里，分类会是什么。”
辰珺笑，“可别做这种奇怪的类比，我觉着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你们真不觉得姐姐很神奇吗？”
被舒越残忍否决。
“不觉得，被你这么一解释，甚至开始觉得这姐姐是不是中二病。”
“才不是，姐姐是有真材实料的人。”
“哦。”
舒越似笑非笑，“那我还说邪王真眼是最强的。”
“邪王真眼本来就是……诶，你别歪楼啊。”
姜澈拉住自家傻孩子，“好了好了。”
辰轻还想再说。
姜澈微笑摸头杀“乖”一条龙。
辰轻，“……”
她对着自己的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并成功将自己笑成一朵迎着秋风盛开的菊花。
超乖jpg
-
几人买完家长交代的东西，回到小区。
辰珺在自家楼下远远看见两个男生，矮些的男生被人拽着，正和人拉扯。
辰轻眼尖，认出弱势一方是她哥哥，当即将自己炸成了一个毛线球。
“诶！”
姜澈伸出手，拽住想要扑腾的女朋友。
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拽住了只哈士奇。
哈士奇勉强在原地站着，龇牙咧嘴，妄图用表情恐吓住远方疑似欺负她哥哥的存在。
姜澈默默捂住了脸。
-
辰珺拉了舒越两人在角落咬耳朵。
舒越，“有事？”
辰珺迟疑两秒，点头。
舒越，“是觉得不安心？”
辰珺，“本来也没有，但是轻轻这丫头一说完……”
“就有点了是吧？”
舒越笑着摸他家丫头的头。
“没事儿，明早我陪你去看一下。”
这时候的两人完全没有预料到之后的走向，辰珺稍一纠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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